25、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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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睡眼惺忪的少女推开房门，咖啡因浓醇的柔香骤然扑鼻而来，
“今天有什么喜事吗？”
“并无，我倒想问问你为何会如此认为？”
她嗤笑一声，
“你什么时候主动帮我冲过咖啡？”
我兀自落座，抬眸相视，
“只是想让你清醒点，避免你也变成女性失踪案的主角罢了。”
“你从哪里看到的失踪案？”
我抖开报纸，将首页最大的专版指给她，
“三天内，就在我们町，已经连续发生两起类似的案件了。”
“你认为我打不过？”
我摆摆手，将惯用的刀叉置于两旁，
“我担心的是，你又会中什么陷阱然后把自己置于性命攸关的境地。”
“有这种可能吗？”
抿下口中尚且温润的牛奶，我穆肃而言，
“神谕之下，无事不可。”
说实话，美奈子的加入于我而言绝对是如虎添翼的存在，但我当时并未知晓她如此为之的缘由，
那晚我开口询问，她却霜颜不改的回道：
“我可不是什么主角，父母双亡，同学孤立，在与敌人的较量中几次擦过鬼门关，仅仅是为了活下去就必须竭尽全力，甚至连向命运那个泥潭挥出半拳的气力都已消弭，”
“我羡慕你，奥托，真的很羡慕你，你敢于以自己的生成之意志去对抗命运，这本身就已经胜过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整日庸庸碌碌，无所作为，甚至连自我为何物都未曾认清之人了，”
“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我理所应当要回报你。但我支持你，帮助你，在命运与你对立时毅然护于你的身前，绝不是因为所谓「理所应当」，而是因为「我想如此」。”
“你无需对我抱有丝毫的愧赧，加入你，并非是「应」，而是「想」的结果。”
是啊，不因我应为之而为之，却因我想为之而为之。
正如她所说的，绝大多数人在生活中都只能面对着看似无数的命运岔口，而后悲催的做出别无他法的单项选择罢了，
可，凭什么我们就该听命于「神明」？
凭什么我们就必须顺从「命运」？
凭什么我们就要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一切？
哪怕只有一次也好，去不择手段，即便是耗尽生命，抹去存在，我也会穷尽力量，搏一次所谓主角的光环，向着命运的丑恶泥沼挥出不令我半分后悔的一拳，
“啧，你心意已决？”
“你应该知道，虚空万藏，”
“当「奥托」脑中出现这种发言时，他早就已经做好决定了。”
“纵使万夫所指，纵使尸骨无存？”
“纵使万夫所指，纵使尸骨无存。”
我的名字叫做吉良吉影，今年三十三岁。
家住在杜王町东北部的别墅区，未婚。
我在龟友连锁百货公司上班，每天最晚也会在八点前回家。
我从不吸烟，喝酒也仅限浅尝辄止，
每晚十一点我一定会上床，确保能睡足八小时。
睡前我必定会喝上一杯热乎乎的牛奶，再做二十分钟的柔软操，
上床后会立刻熟睡，一觉睡到天亮，决不把疲劳和压力留到第二天，就连健康检查结果也显示我很正常。
我是一个不论何时何地都追求内心平静安稳的人，
不拘泥于胜负，不纠结于烦恼，不树立令我夜不能寐的敌人，
这就是我在这社会的生活态度，我也清楚这就是我的幸福。
然而就是这样平凡的我，竟然......
也会被新来的，不长眼的，该死的老板派到东京去出差。
好在，东京这种大城市中好看的「女朋友」也不在少数，至少足以满足我的生理需求了。
谈完最终的价码，我走在回宾馆的路上，心间思念起小镇可口的热狗，
东京这边的生活节奏还是太快了，完全不适合我这种内心平静的普通人。
目之所及，一个背着书包的金发女高中生映入眼帘，
鬼使神差的，我瞥向她的指尖，
徐徐抽进一口冷气，我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双无暇的纤手，白皙的指节恰似冬日中覆满窗棂的柔雪般冰肌玉洁，软玉般娇柔的肌肤妩媚的舞动着，撩拨起我那已然震颤不已的心弦，
这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人啊。
毫不犹豫的，我迈步而前，向着我那可悲却又可爱的猎物缓缓逼近，
不知可否是因为察觉了我的存在，少女接连转过几个拐角，身影摇曳，皎月朦胧，可我的信步从未停歇，
哪有让近在咫尺的美玉擦肩而过的道理？
盼至身前一眼望得到头的死巷，我轻笑一声，
幸运女神，果真一如既往的站在我吉良吉影这边。
“这位先生，您已经跟了我一路了，是想做什么呢？”
金发蓝眸的少女回转身形，以一种人畜无害的眼神扫向我，
我不为所动，只是低声开口，
“比起这个，我倒是想先问问小姐你的名字。”
“哦？你的老师没有教过你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吗？”
少女逐渐沉淀的声音渗透出道道寒气，镌入骨血，无声无息，
我闷哼一声，唤出杀手皇后，
粉色的替身腰间傍着一条拳击手似的腰带，浑身肌肉虬结；一双粉手上捆着壹对黑金相缀的手套，手背处还镌了一个猫形的骷髅头，别生几分锐意；头部则更为亮眼，无毛猫咪的外形中篆入剪水般澄澈却又暗涵杀意的竖状瞳仁，妖艳中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危险感，更为这暗夜添上几毫难分黑白的昏灰，
“替身使者？”
冰霜般的面容精致无匹，别无裂纹，似雪的玉手执着一条鎏金长链，好生俊美，
“呵，你也看得见啊。”
当然，即便眼前这个女人亮出了不知何物的奇武，我也毫不惊忙，
——如若是战斗的话，杀手皇后从未棋逢敌手，更别提对方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了。
这只是一场称不上战斗的「消遣」罢了。
杀手皇后拾起脚边的石子，向着已然摆出架势的少女掷去，
少女挑链相接，在链条与石子接踵而过的一瞬间，
我按动了「第一炸弹」的开关。
啪嗒的脆鸣轻响而起，我冷冷的注视着眸前业已消弭的火光，
右手大概是废了，但是左手应该毫发无损才对。
等等......人呢？！
不假思索的，杀手皇后返身出拳，却还是被一记侧踹逼至墙角，
沐于同一月华之下，我昂首瞥向金发的高挑身形，兀自舔舔牙尖，
“看来那条链子不是你的替身嘛。”
“你的能力，似乎是将物体变作炸弹。”
我敛了敛眸子，瞳仁中腾起漆黑的火光，
“......你不该说出来。”
——你已经没有活路可走了。
“是吗？我倒不这么认为。”
——你打不赢我。
呵，如此狂妄的对手我也是初次遇见，
但说无妨吧，小姐，我的王牌还握在手里呢，
静谧笼覆了小巷，只待某人将它打破的瞬息，
——我先动了。
杀手皇后右拳挥出，少女下腰而闪，同时纵身跃起，提起的白膝直奔猫脸而来，
替身抬臂挡开金发身形的侧踹，紧跟着后撤半步，随即便是荡漾拳风的连打骤而袭去，
只见那少女摆了个不明觉厉的pose，指尖似乎飞出一个金黄的爱心，下一刻，裹挟着巨大的冲击力，杀手皇后连带着我整个人倒飞出去，胸间灼热而清晰的痛楚昭示着少女的恐怖战力，
挣扎着甩开身上的碎石，我摸向侧肋，
还好，骨头并无大碍。
本来还想仅靠第一炸弹解决问题的，
现在看来不留手才是正确的选择。
那么——
“「Sheer Heart Attack」。”
——「杀手皇后.第二炸弹」「枯萎穿心攻击」。
略显沉闷的履带滚动声传入少女的耳畔，神色一紧，她攥住金链，徐徐向着那团尚未散去的烟尘靠近，
“喂，”
“给我看这里！”
下一刻，一台深蓝堡垒般，长着一个白色猫形骷髅头的小巧战车自雾霭中猛然冲出，少女侧臂而挡，被狠狠蚕食的血肉之上，炸弹倒数般清脆的滴答声分外悦耳，
“什么——”
振聋发聩的鸣声顷刻间于小巷间爆响开来，激荡起一层难窥虚实的岚纱，我俯视而下，眸敛间映入半边身子已被炸的血肉横飞的少女，
呼，还好，左手倒是如我所料的完好无损。
无言之间，我褪去碍事的手套，将那只望而宁心的玉手贴至脸颊，细细轻抚起来，
何等柔软的触感，何等白皙的嫩肤，何等诱人的体香………
“你…………呜，咳咳…………”
侧目看过，少女的唇齿间已然满溢红殷，瘫软的半条右臂正处在血肉模糊、难辨形体的状态，胸间绽开的弹洞中潺潺淌出欲颓夕日般扎眼的鲜血，因剧痛而不住颤抖的娇躯却不发丝毫呻吟，只是无言盼首，宝石般绀青的眸子里闪着不甘屈服的火燧，熊燃未熄，
可惜，在「找女朋友」这件事上，我从不怜香惜玉，
“小姐，为了我的新任女友，你还是先去那天国走上一遭吧。”
唤出杀手皇后，我俯下身子，将右手轻抚在少女生息将尽的面颊之上，
就在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刻——
“哈，这位朋友，你在做些什么呢？”
兀然袭来的，是一只镌着鎏金表盘，青筋毕露的铁拳。
我好像，遇上大麻烦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