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四次后我悟了》犳牙

64、失望

　　这天早晨，天气预报称会迎来第一场初雪，下午，裹得严实的两人走出门，年前的最后一场聚会，都是老朋友，系上安全带的淮楠还有些紧张。

　　“没事，都是我的老同学了，她们都很好的。”淮楠点点头，整理好衣服，把镜子翻了回去，车子开到城墙附近，天空雾蓝色，树枝头也光秃秃的，走着，环城公园的灯亮了起来，别有一番味道。

　　古城的夜真是醉人，红灯笼高高挂，到处张灯结彩的，城墙里的住楼都不高，但很规整，四四方方的。

　　跟着服务生进去，推开包厢的瞬间，林朝与刚准备出去的胡悠悠打了个照面，对视间不言而喻，眼神间满是相聚的欢喜，最后抱了抱。

　　林朝和他们一一招呼，最后拉着淮楠，几个上学时就喜欢起哄的又开始嚷嚷起来，好在淮楠从不怯场，为人和善健谈，很快就混熟了，不知道还以为在座的都是同学。

　　也有其他人带家属，过了会儿，门又开了，沈青提着大包小袋走了进来，比自己带的还多，林朝这才意识到，完了，被卷了。

　　陆佑宁可早就混熟了，有一种和大家认识了十几年的感觉，简直就是个活宝，最后坐在了林朝旁边，人几乎都到齐了，打算让人上菜时，体委突然插话。

　　“咱们黎大明星没有来吗？”只有极个别知道八卦的人尴尬的左顾右盼，但当事人却冷静的可怕，扭开桌子上的果汁给几人倒了杯。

　　活音刚落，门打开，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笑颜如花的走了进来：“实在不好意思啊大家……”正和陆佑宁聊天的淮楠抬起头：“路上有些堵，我也是昨天才回来。”

　　摘掉墨镜，淮楠微微撇头，那不是……小左的偶像吗？黎咚也悄悄环顾了一圈，目光在林朝身边停留了一秒，坐在了佟欣旁边。

　　最后气氛又活跃了起来，大家两三个聊着天，黎咚也很平淡又礼貌的和林朝打了声招呼，佟欣也加入了进来：“最近怎么样？”

　　“嗯，挺好的。”

　　两人脸不红，心不跳，就好像真的什么都过去了一样，最后，黎咚看向了淮楠，两人都先礼貌的打了声招呼，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变得进入状态。

　　林朝撑着脸看着，时不时夹一块子在淮楠盘里，突然转头，和同样撑着脸的沈青，李文吉对视上，三人破涕而笑，默契的走出门。

　　“出去透气儿？我是真插不上话。”李文吉无奈又好笑的摇摇头。

　　沈青话还是一样少，露台，沈青在看到那人戒指的一瞬间，承认自己有被卷到，林朝对他摇摇头：“害，某人心急的很。”

　　“你打算……什么时候？”沈青推了下眼镜。

　　李文吉也靠在栏杆上：“嗯……就最近吧。”

　　“欧呦——”几人打趣起来，而包厢里面，佟欣一脸嫌弃的叹了口气：“最近傻狗总是神经兮兮的，时不时看着我傻笑，又时不时突然冒出来，有时候真吓我一跳。”

　　黎咚捂着嘴：“他不一直傻兮兮的么。”

　　大家先是笑了笑，淮楠灵光一闪：“诶？”最后巧妙的闭住嘴，她很聪明，她什么都懂了，她已经知道李文吉的意图了。

　　可其他几人不知道啊，聊了这么久，往日那些陈年旧事之类的淮南也都知道了，她并不怎么纠结过去，可以看出，两人是真的都过去了，淮楠是个聪明人，她不会让自己陷入无限乱想。

　　但要说不在意那太扯了，但凡她还爱林朝，就不会那么轻飘飘，可……无理取闹实在不是她的风格，她向来对事不对人，也没有对黎咚有任何想法。

　　相反，黎咚也是，两人还出奇的投缘，聊的投机，也算交了朋友，饭局结束，大家都知道要喝酒所以没开车，纷纷扫了辆共享单车，黎咚也不打算坐车了，跟着扫了辆。

　　十点多的古城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骑过城墙根下的石板路，右边是放着新年快乐的酒馆，时不时传来摇骰子的声音，树上被风吹动的中国结，和挚友骑着车，一切都美的不真实。

　　再绕出去，过了永宁门，直直骑过南大街来到钟楼盘旋道，这里更是热闹极了，有拉着行李回家的人，也有提着大包小袋返家的人，以及和他们一样大半夜遛弯的人。

　　突然，李文吉眨了眨眼：“什么东西湿湿的进我眼球了？”淮楠想起来：“下雪了吗？”大家纷纷抬头，却什么也没有，正抱怨着虚惊一场，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雪。

　　“我去！”老天爷就是爱开玩笑。

　　林朝戴着帽子，眼下冻得发红手也红红的，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路灯：“雪下大了呢。”

　　“快把你帽子摘了，什么叫共淋白头懂吗！”陆佑宁小嘴叭叭着，林朝面上满不情愿却还是摘了：“切，白头要真有淋个雪这么容易就好了。”

　　许是路面滑了，空气冷了，又或者大家都意犹未尽，窝在个小酒馆里喝起酒来，这家酒馆是真的小啊，吧台坐满了，其他人也只好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

　　店门关上，屋内是热烘烘的暖气，窗外还下着大雪，电视里放着好几年前的小品，店主端着几碟小吃出来，说是免费送的，就这样，大家窝在一起，就好像以前上学时，晚自习窝在教室里聊天打趣一样。

　　年后，大家又各自忙了起来，这天晚上，林朝正在看漫画，淮楠抱着条厚毯子敲门进来，林朝摘掉耳机：“怎么了？”

　　淮楠只是招招手，林朝随她来到阳台，这里被布置的温馨，桌子上还放着两瓶酒、小饼干：“这是？”淮楠拍了拍她旁边的位置：“一起聊会儿天？”

　　“好。”

　　两人裹在一条毯子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没有什么是比两个人安静的谈心更令人动容了。

　　可过了好久林朝都没有回答，淮楠转过头，只见那人将漫画扣在脸上睡着了，淮楠突然愣住了，一瞬间的失望，和以前一样，失望堆积着，最后只是笑了笑，帮她拿走漫画，盖好被子。

　　手机又响了，刚刚她并不想看手机，可现在也没别的事了，是公事了几次的小吴，淮楠出于礼貌，和她说了几句，就在她要找机会说再见时，对方发来一张照片。

　　火炉旁，吴优双手捧着只小猫，温暖的光打在她脸上，穿着居家服，扑面而来的生活气和安全感，不知什么样的想法，让她多看了几秒，最后将手机盖在桌子上。

　　回到卧室，这一晚她都没有睡踏实，心里不停的斥责着自己，眉眼间却依然泛着失落。

　　第二天早上，林朝知道自己昨晚做的不好，折了只千纸鹤和她道歉：“对不起，我昨天太困了，是我的问题，要不要，我们今天去看个电影？”

　　“你不是一直想看那部春节档吗？”

　　美好的时间过得真快，两人也要走了，回去时行李又多了不少，林左也想一起去，可是作业还有一大堆：“啊！姐，好羡慕你，不用学习，真的不想去学校。”

　　“得了吧，对了，给你个东西。”

　　说完，掏出张门票和亲签照片，照片背面还写着祝福她学业的话，上面夹着一支钢笔，大概是黎咚忘了的，林朝问了，说是就一并送给林左了。

　　林左两眼一闭就差跪下了：“我一定好好学习！”

　　“能……把黎小姐的联系方式推我吗亲爱的姐姐！”林朝摇摇头：“很遗憾，这属于私人空间了，你们又不认识，再加上工作性质，我随便把人家联系方式给出去，不太好吧。”

　　“有机会吧，如有机会你们见到了，你亲自加，不是更好吗？”

　　“嗯。”林左眼神坚定，拿着钢笔发誓：“有机会，我一定把笔亲自还给她。”

　　下了飞机，淮北然早就等着她们，把行李放上去后，两人突然奇怪，你别说这么久不见她姐，竟然乖的不像话，最后扭扭捏捏才承认，原来是太久没见想姐姐了。

　　年后第一次回公司，淮楠微笑着和每个人打招呼，最后脱掉大衣挂在衣架上，还没坐下，办公室门被敲响。

　　“进。”

　　是吴优，她拿着一杯热可可：“前辈，你回来了。”淮楠转过身继续收拾起东西，将一张照片摆在电脑旁边，是和林朝的合照，很明确的意思。

　　吴优也只是笑了笑，把热可可放在桌上：“刘总请的，每个人都有，那我先不打扰您了。”

　　等她走出门，淮楠长舒一口气，生活又回到正轨，这天，林朝气愤的一拍桌子发闷气，整个办公室都是她压低声音忍着火的说话声。

　　明显克制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齐晨源立马给淮楠发去短信，解释了林朝之所以生气的原因，废了小半年精力的项目被中途抢了，前期的投入都打水漂了。

　　林朝虽然生气，更多的是心里难受，她蹲在办公室的角落陷入自我怀疑，她开始怀疑自己当初妥协父亲来这里工作是不是错的。

　　接着又想起来自己曾经的理想，整个人好像陷入了死循环，她调整着呼吸，解掉一颗勒的喘不过气的纽扣，眼眶红红的，还是和以前一样，爱一个人偷偷的躲着，小时候蒙被子里，长大缩角落里。

　　她算真正做到找个地缝钻进去。

　　淮楠透过玻璃看着那人失落的背影，推门走了进来，刚刚还眼睛湿润的人立马揪起衬衣角擦了擦，假装打了个哈欠：“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那你呢？怎么还不回家。”

　　林朝摇摇头，淮楠轻轻走了过去：“所以，我来接你回家了。”那人头自然的靠在自己肩上：“你都知道了……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何须多虑盈亏事，终归小满胜万全，你知道吗？我以前也经常这样怀疑自己，但是仔细一想，那些我以为打败我的，其实就像站在山顶上，吹过我的风一样，它吹过我便离开了，却只留下我一人伤心。”

　　“那些风有轻柔的，也有刺骨的，当然还有夹着花香的……”

　　“其实，我大可以闭上眼，去感受，去放下。”

　　“失败不是总结，是经验林朝……”

　　“你在我心里最勇敢了。”

　　林朝扭过头看着她傻傻的问到：“真的吗？”

　　“当然了。”

　　那一刻，林朝的心又动容了，心跳和感动比起来不值一提，那种温柔与力量，真的好想让她永远溺死在里面。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