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露比和托尼》烨霜

1、第一章

　　“我来自一个叫科米拉的小镇，那里其实很不错。”

　　“有家人吗？”

　　“有。”谈及家人，殷森的语气明显放松下来，“等我离开这里，就能见到他们。你呢，斯塔克？”

　　低头整理筹码的托尼·斯塔克抬头看了一眼殷森，然后低头把叠好的筹码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才抬头回答：“没有。”

　　“没有吗？”殷森轻笑着摇头，“你是个拥有一切的人，却一无所有。”

　　身陷囫囵，外边却连一个挂念的人都没有，看着殷森脸上那沉默的怜悯，托尼下意识变换了坐姿，说：“其实还有一个，妹妹。”

　　“妹妹？”殷森疑惑地问道：“亲妹妹吗？这个可从来没在报纸上见过。”

　　“我父母的养女。”托尼说，“她性格很孤僻，从小时候开始我们就都弄不懂她在想什么，也和我们不太交流。父母去世后，我们就更没怎么见过面了。”

　　“……”殷森看着托尼，戳穿了他的伪装，“你是刚想起来有这么个妹妹吧。”

　　托尼很镇定：“是的，但是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她也还姓斯塔克，你问我有没有家人，她当然也算是我的家人。”

　　殷森又问：“她会为你的失踪着急吗？”

　　“当然会，每年她过生日时我都会给她送生日礼物。”

　　“你的秘书记在日历上，提醒你给她送，或者干脆就是秘书替你送的是吗？”

　　“那已经证明我对她足够优待。”托尼说，“能让托尼·斯塔克每年都送生日礼物的可不多。”

　　这是两个人被阿富汗恐怖分子困在山洞里的第三十六天，关于家人的话题到此为止，两个人还有更重要的使命，每分每秒都是从敌人眼底下偷来的，能供他们休憩闲谈的时间并不多。

　　一直到第九十一天，两个人逃跑的举动被叛军察觉，在门口布置的最后防线被敌人触发，而电脑显示，距离战衣启动的进度条还剩百分之五十一。

　　“我去给你争取点时间。”从见面以来一直西装革履，戴着眼镜一派文人气质的殷森淡定地说着，无视托尼的阻止，端起地上叛军尸体的枪 ，就要往外冲。

　　只是前面突然冒出一个金色的光圈，抱着必死决心埋头往前冲的殷森和从金圈里走出的人迎面相撞，被撞了一个屁股蹲，他和托尼瞠目结舌地看着从金圈里走出来的穿着怪异，右手端着一架流光溢彩，但明显是武器的金发女人，同时发出了一声疑问。

　　“你是谁？”

　　“露比？？？”

　　金发红眸，被托尼称为露比的年轻女性低头瞄了一眼殷森，然后看着托尼说：“怎么回事……你换口味了？”

　　“是你认识的人吗，斯塔克？”

　　“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妹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露比？”他看着全副武装的，只有在每年过生日时才会想起来的妹妹，迟疑地问，“你是来救我的吗？”

　　“很明显不是。”露比踏出光圈，环视了一眼山洞，“你这是在哪？你怎么不在纽约？”

　　“一句话总结就是我们被阿富汗恐怖分子抓住了，现在正在打算逃跑，遗憾的是我们的逃跑行为已经被他们发现，一会儿你就会看到他们拿着枪出现在你背后。”托尼说，“我不知道你怎么来这的，但是你要是不小心来到这里，就快点离开，这里很危险。”

　　“首先，这是四句话。其次——”露比破口大骂，“狗屎，你给我惹大麻烦了，你不在纽约好好待着，跑阿富汗来干什么？”

　　“斯塔克，你可没跟我说过你说你妹妹会魔法？”
　　“别问我，我跟你说过我们很久没见面了！”
　　“把不理解的东西全都归结为上帝鬼把戏的蠢货，这才不是什么魔法或者是神术，这是科技！”

　　“冷静，我们都冷静一下。”同时认识在场另外两个人，自认为有责任掌控局面的托尼提高嗓音，“首先，我不管你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露比，敌人就要从你背后的洞口里出现了，如果你手里的武器不是摆设，或是有办法帮我阻挡他们争取一段时间——”

　　露比从绑腿里又掏出一把袖珍枪，往背后一射，一个金色的圈，里面如黑洞般旋转扭曲的恐怖圆环便堵住了背后的洞口：“五分钟——现在轮到我问你了，这里确实是阿富汗吗？”

　　“是的，没错。”

　　露比瞪了一眼斯塔克，又拿袖珍枪往墙壁上射出一个黑洞，直接就要走过去。

　　托尼急了：“嘿嘿嘿，你要去哪儿？不能带我们一起走吗？”

　　“我要去另一个世界参加一场残酷的战争，比起面对几个杂鱼，那里的敌人更加危险。”露比扬起下巴对着桌子上的电脑显示器，“而且上面的进度马上就要到百分之百，我猜你身上的外骨骼装置马上就要启动了吧，五分钟不够吗？希望下次见到你是你和一个女人在床上，尤其最重要的是在该死的他妈的纽约！再见，托尼。”

　　“战争？你刚从战场上下来？”

　　“没有，我们正在进行战争总动员。”

　　“如果你必须要走，带我们过去，露比。”托尼直勾勾地看着露比，“我不希望下次有个陌生的人会在我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敲开我的门，然后敬礼跟我说‘很抱歉，斯塔克先生，她是一位英勇的战士’，还该死地扔给我几个破奖章，我不想这样。”

　　露比用她红宝石一样的眼睛注视着托尼，意识到他的坚定，耸了耸肩，收回了迈进传送门的那条腿：“好吧托尼，你要这么说，那我就没办法了。”

　　空气中突然弥漫起一种诡异的静谧，托尼正想再问些什么，黑洞封死的洞口那边却突然传来了几声惨叫。

　　托尼问：“发生了什么，有人来救我们了吗？”

　　“应该不是。”露比说，“我开的那个传送门通往D158世界，里面生活着以人类为食名叫蒂蒂鲁克的生物，大概是从传送门里出来把那几个倒霉蛋吃了吧。”

　　“什么蒂蒂鲁克？”托尼说，“如果我没理解错，你把吃人怪物从D158世界传送到了我们的地球？”

　　“是的，你没理解错，我聪明的哥哥。尽管如此，但请一定要相信我，这的确不是我的本意，我也不知道传送门的位置旁边会有蒂蒂鲁克。”

　　“物种入侵……”一直静默不语的殷森喃喃道。

　　露比不满地说：“嘿，注意你的言辞，区区一两只的蒂蒂鲁克，人类开几枪就灭了的事儿，怎么能说是物种入侵？”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触手在地上的爬行声，门外的惨叫、尖叫与枪声也越发密集，慢慢的，惨叫与枪声慢慢平息，只有淅淅嗦嗦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在外面连绵不绝。

　　露比侧过头，避开室内另外两人谴责的视线，撅嘴吹出了悠扬的口哨声。

　　殷森看着斯塔克说：“我们不能让这样的怪物留在人类的世界，斯塔克。”

　　“是的。”托尼说，“谢谢你，露比，也许我们要面对比恐怖分子弱很多的敌人，当然，也可能是强大很多倍。”

　　电脑上的程序跳到百分之百，室内陡然一暗，托尼双臂一震，伴随着钢铁沉闷的碰撞声，那令人望而生畏的钢铁巨物动了起来。

　　“等一下，你要用这种装备去和蒂蒂鲁克打架吗？”露比说，“放弃吧，他们无时无刻都在喷射一股致幻气体令人类失去战斗力，如果不是这个传送门挡着，我们现在已经是他们的盘中餐了。赶紧跟我走吧，去战场还有一条生路，面对蒂蒂鲁克只有死路一条。”

　　托尼问：“他们怕火吗？”

　　“水火不侵。”露比说。

　　托尼深吸一口气，彻底被露比的不靠谱所折服。

　　“拜托，露比，你一定知道这种怪物的弱点，对吗？”

　　“额……”露比尴尬地沉吟了下，“这种生物目前没发现任何弱点……但是他们喜欢生活在水里，或是阴暗潮湿的地方，如果长期得不到水份，他们就会丧失活力，进入假死状态，因此他们本能会避开干旱的地方，尤其是沙漠。”

　　殷森惊呼：“沙漠！”

　　“是的，沙漠！”

　　“我们外面就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斯塔克！”

　　但是托尼还是有些惊疑不定——这么可怕的怪物，会这么轻松的就被解决掉吗？

　　“你确定他们会避开沙漠吗？”托尼说，“还是说因为你知道外面都是沙漠，想赶紧带我们走，才跟我说他们的弱点是沙漠？”

　　“好吧，我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了，我有必要让你知道——你们的死活对我一点都不重要，OK？我压根没必要为了带你们走特意撒谎好吗？”露比翻了个白眼，“既然外面都是沙漠怪物是不会出去的，随便你们信不信——我要走了，传送门就在这，要不要跟进来随你们咯。”

　　***

　　一架钢铁怪物，一个穿着白衬衫戴眼镜文质彬彬却端着枪的男人，以及一个金发红眼，看起来很年轻的女性一起从传送门出现，来到一间卧室里。

　　“你发誓那些怪物不会出现在沙漠里。”

　　“救命，这已经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人要往前看啊哥，别活在过去里了，大不了等我打完这边的战争，就和你一起去那个据点消灭那些怪物好吗？”

　　“……你之前还说他们毫无弱点？”

　　“我是指如果你想要消灭他们的族群毫无弱点，不像消灭人类直接往水里投毒就行，单单一两只还是挺好解决的——子弹把他们射成碎泥真的就能解决，是那些恐怖分子的火力太弱了！”

　　“好吧，我们继续下一个话题，你不是说要参加一场战争吗，这里是哪里？你的房间？”

　　“临时住所，但是绝对安全。你们就待在这里，等我打完战争回来找你们。”露比拉下头上的战术眼镜扣在眼睛上，配着她身上干练的战术装以及手上的武器，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和窗外集结在广场上的绝对不是人类的生物们一样精明的战士。

　　“之前我就想问了，你为什么要掺和进他们的战争里不可？”

　　“一句话总结就是，之前我和另一帮人发生了争执，他们要追杀我，没办法我只能加入到敌人的敌人阵营当中。”

　　“首先，这是四句话，其次，你又不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明明回到地球就完了，非得掺和进这场战争里干什么！”

　　“因为我不是不负责的人——拜托，我现在是他们的领袖，你让我一走了之吗？”

　　托尼有些混乱：“领袖？为什么你一个外人会成为他们的领袖？”

　　露比得意一笑：“没有为什么，如果你一定要问，那就是因为我是露比·斯塔克。”

　　托尼：“……”

　　“我去了，二位。”露比锤了托尼胸口的盔甲一拳，“不用担心我，这群家伙死光了我都不会死，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说完，她毫无留恋地走出自动门外。

　　室内的二人面面相觑。

　　“额，我猜你也不知道你的妹妹……生活这么丰富多彩，对吧？”

　　托尼掀起面甲，看着窗外一望无际，阵型整齐，由体型硕大的红色生物组成的军阵，沉默半晌，说：“是的，我现在还觉得我在做梦。”

　　没等殷森继续问，托尼就自己陷入了回忆：“她是我十六岁那年我爸带回来的，说是战友的孩子，没有亲人，从今以后她就是我的妹妹——但是她从小性格就真的很孤僻，这点我没说假话，她总是自己摆弄一些东西，不跟我爸妈说话，更不跟我说话。
　　“以前我挺讨厌她的，觉得她分薄了我父母的注意力，对她不怎么客气……后来我父母出了意外，也不是没想过和她修复关系，毕竟她是另一个斯塔克，但是她对我的态度依旧很冷淡——我存在她卡里的的钱一分都没动，她也从来没因为自己的事麻烦过我，更别提主动联络感情了。
　　”而且根本见不到她人影，偶尔会在公众场合看到，但是当我回身想要去找她时，她就又不见了，总是神出鬼没的，我又不想翻天覆地的特意去找她，慢慢就只剩下过生日送礼物的关系了。”

　　殷森笑了笑：“也许这次就是你们修复关系的契机？我看她对你的态度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冷淡，你真的相信她说的，你的生死对她一点也不重要的话吗？”

　　“当然不会。”托尼也忍不住笑了，“毕竟她还没解释为什么地球那么大，她会开传送门恰好开到我身边，而不是纽约的家里。”

　　谈话间，他们看到露比出现在楼下的广场前方通道处，正大步流星地在上万人安静的注视下走向演讲台。

　　“真奇怪，她这样的人，还是你的妹妹，怎么会在地球上默默无闻。”

　　托尼的思维也发散起来：“可能她生活的重心不在地球上……”

　　“我的同胞，我的战友，我的兄弟们！”扩音器将露比的声音扩散至整个广场，同一时刻，就连房间内的墙壁上也突然弹出一片投影，投影中的露比和广场上的露比一同振声道：
　　“一百年前，派珀人占据了我们的电视台，从此，电视上所有的做饭节目都是该死的辣椒！
　　“七十年前，我们最重要的，备受爱戴的拓米塔拉领袖为了保护我们吃甜食的苏格人，惨遭杀害！
　　“五十年前，市面上已经见不到糖分了，我们为了吃糖，只能靠自己家的制糖器制作，还要时刻小心无处不在的天网系统！
　　“三年前，吃糖被他们列入刑法，只要被抓到吃糖，都会被无条件判处死刑！
　　“而就在七天前，就因为我在派珀人开的饭店问了一句‘能在我的汉堡里加点糖吗’被扣上挑衅的罪名，要将我问罪！
　　“我们的忍耐，我们的退让，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迫害！想想吧，兄弟们，如果我们再忍耐下去，我们苏格人，甚至是我们苏格人的后代，都要生活在这群派珀人的压迫下，我们不能再忍耐下去了！不然苏格人将再也没有未来！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消灭派珀暴｜｜政，世界属于苏格！”

　　底下的士兵们像排练过一样齐齐怒吼：
　　“消灭派珀暴｜｜政，世界属于苏格！”
　　“消灭派珀暴｜｜政，世界属于苏格！”
　　“消灭派珀暴｜｜政，世界属于苏格！”

　　托尼：“……也许我的确是在做梦，殷森，说不定我们的身体还在那个冰冷的山洞里。”

　　殷森：“很明显不是，斯塔克。不管怎么说，我们应该谢谢你妹妹的生活重心没有放在地球上。”

　　历尽千辛万苦的钢铁人和文质彬彬的衬衫男总算赶在大军出发之前来到了露比的飞行器，托尼搭住飞行器的舱门，在引擎的噪音中大喊：“露比，停下！太荒唐了，你们就为了吃糖自由，要发动一场会流血的战争？”

　　“拜托，托尼，因为吃糖自由和别人打仗，和因为抢女人和别人打仗比起来究竟哪个更荒唐？”

　　“……你的意思是吃糖自由只是一个借口？”

　　露比破口大骂：“闭嘴，你这个该死的异端！我就知道你会和其他蠢货一样因为吃汉堡加糖嘲笑我！去你的狗屎借口，这就是我们Sugar人的自由和尊严，是我们生命的意义！就像你，换在你身上，你能接受你点一份芝士汉堡但店员不给你加芝士吗？”

　　“Fine，Fine，冷静一下，露比，我不是说你们愤怒的理由不对，派珀人做的确实很过分，但我觉得这是一件可以通过谈判就能达成一致成果的事情，大家都冷静一下，难道你真的要为了所谓的吃糖自由让这么多人去死吗？”

　　“不，托尼，这可不能怪我。”露比看着托尼，冷酷地说，“仇恨的种子早就存在，我只是让它生根发芽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