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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打入黑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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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岁月无波,风过无痕,距离夏烈国回去已经很长一段时间。
清风徐来,望舒高悬,月亮又升到了最高处。魇和泽庀不正不经的走了一路,忽看到花开银树下的一对靓男倩女,魇的眼睛顿时亮了,他示意泽庀放慢脚步,驻足偷窥。
靓男倩女,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意重情深。
远处的魇也笑的眉眼弯弯,对泽庀传音道:“看来又要有新的小神子了。”
泽庀直接回了一句:“如果你想要小神子,就赶紧去寻一位喜欢的女娥。”
魇还真的认真想了想,在泽庀看来他想的是究竟是哪个女娥让他动了心。在魇自己,他想的则是自己和一女娥深情对视,然后念生小神子的情形,不仅把自己想出了一个激灵。
还是算了吧,他还没心意的女娥呢。
“泽庀,还是你教我怎么追伴侣吧,我不会。”
泽庀:……
魇再不会,大荒就没有会的了。
看着魇认真谦逊的真诚眼神,泽庀一脚踢了出去。
魇一跃躲开,嘴上还巴拉个不停:“行,不让你教我,我先替你找,总行了吧。”
“找死。”
天知道他这个润泽之主有多忙,上要观天,气,候,聚灵,下要布庀泽恩,哪有心思找什么女娥。
两人照例打闹一阵,来到篝会时,才稳定了身形,要不,让大家看到神子和泽主没个形,还是有些丢脸的,毕竟没谁不想要脸。
大荒神民乐观喜热闹,所以,每个月圆夜都会月下狂欢,载歌载舞,红飞翠舞。
大家伙儿幸哉乐哉的跳了一阵。不知是谁,奔跑时带倒了木架子上燃着的篝火。这本来没什么,以往也不是没发生过,重新架起来一点也不影响大家的热情。
可是,但是,站在一旁的魇却厉声问道:“谁弄倒的?”
众神民震惊下看到的是魇一张似冰冷脸。
大家从没见过如此严厉的魇,一个个呆愣原地,那个罪魁祸首更是手足无措。
……
“嗨,你小子,唱的这出不好看,看把大家吓的,这反应跟你唱歌差不多。”
泽庀叉着腰蔑视魇。
魇闻言不干了,“谁说这出不好看了,这不把大家都震住了嘛,看他们,一个个都被我唬得呆若木鸡,还不精彩?”
“精彩精彩,你做的能不精彩?但是吧,我觉得你这个愣头愣脑给大家更多的是惊吓。”
泽庀手摸下巴悠悠然回击。
“那也比你干看着强,大家伙说是吧?”
……
没人理他。
魇:……
“好吧,你们继续。”
魇无可奈何的耸耸肩摊开双手,他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被说了楞头楞脑。
“别理他,整天就知道捉弄你们,大家继续,唱起来,跳起来~”
泽庀边说边挥正地上的篝火,第一个跳入舞池,嘿吼嘿吼的唱跳起来。
由润泽之主带头,大家也都放下刚才的惊吓,嘿吼嘿吼的重新围起圆圈。
谁不知道魇神子最怕无聊,有事没事就整出一个幺蛾子。不过大家不习以为常的是他今天这个冷脸,的确还是第一次见。
唉,没准以往的花样玩腻了,想起新花式来了。
大荒国人没人把这一幕放在心上。
泽庀跳了几圈,嫌累,拉着魇提前跑了。
到了无人地方,泽庀才问道:“魇,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就发起脾气来?”
泽庀一直呆在魇身边,他的情绪波动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泽庀,只能实话实说。
“我也不知道,突然间就很烦躁。”
“可还有其他不妥?”泽庀关心询问。
魇运气一周,气息稳顺,并无发现不妥。
“并无不妥。”
泽庀沉思片刻,抬头望着魇:“按说你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还是谨慎些,有何不适速来告我。”
魇看着泽庀凝重严肃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以至于此吗?看你的样子好像灵泽少了一半一样。”
泽庀:……
灵泽少一半还得了,那是要命的事好不好。
魇看着泽庀一脸不悦,忙又舔狗起来,“放心,我会注意的,毕竟你泽庀没了我要如何活哦!”
泽庀终于受不了魇的胡说八道,扒拉掉搁在他肩头的胳膊肘,斜倪一眼,带着一身寒霜头也不回的走了。
“欸,怎么说走就走,不关心我啦?”
……
就这样,大荒还是其乐融融的样子,魇还是那个浪荡不羁的神子。
期间,鸷角来找过魇,像泽庀一样,问他可有何处不适,被魇轻松打发了。
鸷角踌踌躇躇,欲说还休,张了几次嘴巴,最后还是犹犹豫豫的走了。
一成不变是短暂,天地宇宙不会停转,时间空间的不停运转就说明要发生什么,改变什么;什么该应运而生,什么该从央央激流中隐退,乃至消逝。
宇宙洪荒孕育生命无数,它们虽是主体却不能主宰,在这个方圆内,它只能接受规则,妥协命运。
哪怕是与混沌同生的神灵。
一场风雨将欲临。
“说,是谁让你这么干的?”魇怒吼着质问干擘,干擘被吼的惊慌失措,魇这个样子太吓人了。
“魇,冷静下来,调理气息。”泽庀单手扶上魇的肩膀,示意干擘快走,魇神子在乱发脾气。
在泽庀灵气的润泽下魇镇定下来,有些紧张、迷茫的眼神不敢直视泽庀晶亮的眼睛。
他和泽庀都知道,他这几日气息紊乱,神思不定。
泽庀没有出言宽慰,灵气一股接一股的流进魇的体内。
良久,魇终于苦笑一声:“以后我是不是要全靠你的灵力来维持了?”
“无妨,我的灵力用之不尽。”
两人情同手足相濡以沫数万年,谁都骗不了谁。
魇知道自己出现异常,泽庀也很清楚。
“放心,大荒是开天辟地时孕育出的圣地,你是这片土地的神子,没有任何神妖能伤害的了你。”
是啊,与天地同开的圣地化境,如今只存留五国八荒,其他的还有些许零星遗迹,微不足道。
始神后裔,谁能伤得了?
魇褪去怒气,依旧是那个风采卓然的神子,但是,多了份忧郁。
泽庀反而笑了起来,骂道:“看你缩头缩脑的样子,就算我不行,不还有药神和大神吗?你以为你多能耐,他们会治不好你?”
魇也笑了起来,泽庀说的可是大实话,不说药神,就说他母神,那可是法力无边,只要她愿意,可以说灭了五国八荒都不在话下。
“你再帮帮我,我就不信压不下它。”
“好。”
泽庀帮的越勤,那邪气窜的越快,最后,魇干脆去了岩冰洞。
亿年寒冰钟乳,寒心沁骨,大荒无人敢轻易越足。
冷归冷,但确实有效,以魇的神力寒气伤不了他。
魇安然神定,泽庀守了几日,到了他聚集灵气的日子,在洞口布下结界,便飞往天际。
自古天象多怪异,远古时候亦蚀月。
当月亮被完全吞噬后,冥想中的魇忽然气息大乱,清明的眼睛不知为何渡上了一层红色。
红光闪烁下,魇带着满身戾气破洞而出。
“魇神子,还没休息呢?”
有神民看到魇过来就远远的打招呼。
可是却没有得到魇的回答,只见魇怒气冲冲径直而来,只一眼,便将那子民吓得一个哆嗦。
“神……神子,你怎么了?”
可惜神子只用寒冰般的红色眼神睥睨他一眼,然后,手一挥,那神民便被击飞开去。
“噗”,那神民一口老血喷了出去,他不敢相信的再次问道:“魇神子,究竟为何?你到底,怎么了?”
被关心的魇神子冷嗤一声,带着滚滚气势汹汹而至。
神民看着浑身邪气的魇,惊愕中忙把意念荡开去,终于在魇再次出手时众多神民赶来,挡下魇的一击。
看着重伤的同伴,有神民怒不可遏:“魇,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在杀自己的同伴?”
“同伴?杀了,也未尝不可?”魇不可一世,桀骜的挑着眉毛傲然回道。
“你……”
神民们又惊又怒,他们神族的人何时有过这种表情!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倏然间一片白影掠过,众人回首时,看到的是,受伤的那位子民的脖子歪倒在魇的手中。
……
一切都静止了,神民们目瞪口呆。而魇则一直挂着讥讽轻蔑的笑低头看着神消魂散的神民。
“你杀了他,你杀了你的神民。”终于有人惊慌出声。
“哼哼。”魇冷笑两声后,松开手,站起身来,不仅不知悔改,眼神还带着一丝邪魅幽然说道:“何止,杀他一个算什么,杀了你们才过瘾。”
……众神愕然。
“混账!”有神民气不过,大骂出声。
开天辟地以来,魇还是第一个滥杀无辜的神,罪不可恕,简直罪不可恕!
“弱者才会咒骂,而强者,可以靠杀戮来证明。”魇虽然还挂着笑,但,声音却冷到了极致。
“别和他说那么多,他不对劲。拿下他交给大神处置。”
终于有神民发现了不正常。
“魇的眼睛是红色的!”又一声惊骇。
他们神族的眼睛永远不会红,魇真是遇到问题了。
众神围着魇四散开来,拉开架势。
“哼,自不量力。”不等神民动手,魇先下手为强,一阵疾风掠影,白影起伏,几位神民被魇击倒在地,好在,他们有所准备,神光护体,不至于受伤太重。
砰砰乓乓一阵,好像没有达到魇的要求,愤怒下俊美的五官有些狰狞扭曲,“可恶!”
蒸蒸沸腾的黑气自魇的双手中薄发而出,魇慢慢将它们拉开,弥散,神民纷纷捂住口鼻。
魇还不罢休,从天空引拉下来一道雷电,滋滋作响。
“魇,冷静,他们都是大荒的神民。”雷鸣电掣间泽庀从天而降,掌中光球轰鸣,击散了魇的雷电。
“可恶!”魇对泽庀的横叉枝节怒目而视,勃然变色,转身朝泽庀铩羽而去。
身未到杀气至,黑气以没山拔海横扫泽庀,泽庀急急躲过,口中还念念不忘喊魇的名字。
魇充耳不闻,浑身裹挟腾腾杀气,一下又一下,一招狠似一招,大有不将泽庀打死势不罢休的气势。
泽庀不忍心伤了魇,只能能躲且躲,落的身上出现不少伤口。
尽管如此,也没能消下魇的一丁点儿怒气,反而愈发狂躁起来,“你们实乃可恶,万死不辞其究。”
也不知他哪来的那么大怨怒。
随着魇一声暴喝,滚滚黑气压顶袭来,狂风阴霾中,魇白衣猎猎,犹如死神降临,下一刻就能摧枯拉朽,万物不复。
“魇,不要。”
泽庀强自稳定身形,结印掐诀,滔滔不绝的灵气如奔腾的河流涌入魇的心口。
其他神民亦掐诀结印,把自身的能量渡到魇身上。
群神尽自身之力,眼看马上要遏制住魇的疯魔,但是,意外总是突如其来。一层黑气遮住了本已露出光边的蚀月。
这下彻底变成噬月了!
闭上眼睛的魇突睁猛张,大吼一声,挣断众神对他的渡泽,凌空而起,双手扩张,自月吸收浓浓黑气,骇然异常。
“够了!”一声清凉怒喝响彻云霄,大地震动,一束磅礴白光阻断魇与蚀月的关联,一柄权杖对着魇挥扫两下,魇恍然坠地,双眸紧瞌。
泽庀不顾自己满身狼狈,慌忙跑到魇的身边将他抱起,哀求大神,“救救他。”
大神怒发冲冠,情面不留,吩咐道:“将魇打入黑狱 。”
黑狱,那是关押犯了大错的神民的地方,数万年已无神问津,万年后魇神子成了第一神。
“大神……”泽庀知道事关整个大荒,无奈下只能哀求国神。
可……
“带走!”国神没有一点犹豫的压着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