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拜师（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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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赤炎鸟在笼子里飞窜，撞在笼子边上，让它头晕脑胀的气焰更甚。更加用力的撞向笼子，想要挣脱囚笼飞向自由的天空，可惜笼子是玄铁所制刀枪不入，只能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表示愤怒，时不时用尖锐的喙去啄，笼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声响混杂着愤怒的鸟叫让床榻上的人不由得皱紧眉头，用被子捂住耳朵，可依旧不能完全隔绝噪音。谢岚带着满身的戾气给笼子里的鸟套了个昏睡咒。在鸟睡死之后，谢岚一脸祥和的躺回去，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在整个人昏昏沉沉又快要坠入梦境，室外又有了动静，不过谢岚已经下定决心谁来都不理，翻了个身接着和周公下棋。
门外站着一个大约十六、七的少年，唇红齿白，面容青涩，带着少年人独有的莽撞，身姿挺拔隐隐有谢岚当年求学时的影子，此时正恭敬的站在门外，等待谢岚的回应。
许暮又提高音量，“谢师叔，您起了吗？拜师会要开始了，莫要错过了吉时。”
里屋没人应......
又站了一会，许暮直接进入内室，看到昨天刚刚抓获的赤炎鸟一动不动的躺在窗边的笼子里，身上的羽毛颤了颤，显然是被下了咒术的样子。许暮不由得轻笑一声，转而去床榻边站着。
许暮恭敬的冲谢岚作了一揖，“师叔，得罪了。”
上手就掀了谢岚的被子，谢岚只感觉整个人暴露在冷空气中，即使是有修为傍身，那一瞬间滋味也不是很好受，漂亮的眼睛中带着尚未清醒的迷茫。
自从当年为期六个月的闭关，谢岚直接突破瓶颈升至元婴，从那之后便搬出听竹苑，谢如山将位置最好的鎏夏院送给他之后，他就开始了朝辰晚戌的生活，早睡晚起的生活让他整个人都懒散不少，也因后来辈分升高一截，几乎无人敢管束他，也不打算看那弟子是谁就准备发作。
许暮先他一步开口，“师叔，您忘记了吗？今是外门弟子拜师的日子，掌门点名让您去收徒。”
听着他这么说，也不好再做些什么‘为难后辈’的事，显得小肚鸡肠，再者说......
“怎么来的是你？”谢岚揉着酸胀的太阳穴，懒洋洋的开口。
许暮：姜师兄受玄德师叔之命来叫您，途中遇上了我，正好有急事，便将这活遣给了我。
谢岚：说实话。
许暮：全宗门上下心知您脾气不好，他们说想活的久一些，我就被推出来了。
谢岚：......倒也不用这么实诚。
“我知晓了，你先回去罢。”谢岚尴尬的理了理衣袍吩咐道。
“是，弟子告退。”许暮作了一揖，抬脚往门外走。
“把你的那鸟带着，早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聒噪的很。”谢岚想起早上的事情，脸不由的黑了几度。
许暮有些想笑，还是忍住了，“师叔，只要您在固定时刻喂它些吃食便好。”转而用可怜兮兮的语气询问，还露出伤心的神情，“师叔是不喜我送的礼物吗？这鸟我花了小半个月的时间，据说有逢凶化吉的作用，既是如此那我下次不送了。”说完就往笼子那边走。
看着他这个样子，谢岚只好将话咽了回去，“没有不喜，只是......罢了，你先回去罢。”
“那鸟......”
“......留下。”谢岚紧咬着牙关控制着面部表情憋出俩字，显得有些僵硬。
许暮飞快的跑出去，生怕他反悔，只留给他一个远去的背影。
谢岚看着昏睡的鸟，又想了想自己，心里不由得感慨人不如鸟，又在榻上呆坐了一刻钟，不情不愿的挑了件衣袍，才悠哉悠哉的向听竹苑走去。
许暮走进承德殿后，姜善扑了上来，将许暮来来回回翻了个遍，看到他没有缺胳膊少腿才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着他，“暮暮，你简直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周围一群弟子疯狂点头表示赞同，许暮略有些不理解，犹豫着开口，“谢岚师叔，没有那么骇人吧？”
周围弟子像是受到惊吓，七嘴八舌的开始普及谢岚的‘骇人之处’：
“澜韵派内门目前有五位元婴及以上的修士，掌门谢如山、药理阁玄德、谨行苑玄烨、绮蒂园玄离以及鎏夏院谢岚。”
“谢如山待人亲和，是不少弟子拜师首选”
“玄德虽说是个整天‘之乎者也’的老头，但是护短的厉害，待本门弟子如同亲生儿子；”
“玄烨不善言辞，专心钻研蛊术，也总会有剑走偏锋的弟子；”
“玄离肤白貌美，是个大美人，同时也是不少男弟子的爱慕对象，可惜她只收女弟子，让不少男弟子悲伤落泪感慨万千；”
“谢岚年纪轻轻有如此之成就，众人相信他必是不凡之辈。可他喜睡，脾气极差，睚眦必报，目中无人。据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弟子透露，他受命叫醒谢岚，当时谢岚脸色黑如锅底，并未说什么，却在某天因上学堂时因左脚先踏入学堂被罚打扫学堂并绕山脚跑了整整三圈，美名其曰强身健体......以至于吓倒了一大批弟子，从此其他院人满为患，谢小师叔还是孤身一人。”
“不至于......”许暮想为谢岚解释，却被众弟子坚决反对表示不听任何解释，许暮只得作罢。
姜善一把揽住许暮，爽朗的笑着问，“暮暮，你想让谁当你的师傅？”
许暮仔细想了想，“这要看各位师叔怎么选了。我们应该是做不了主的。”
姜善冲他摆了摆手，“非也非也，即便做不了主，想想不可以吗？”
许暮：“嗯......你说的对。”
姜善仔细思索了一会，“话说玄德好像挺欣赏你的......你觉得玄德如何？或者玄烨？掌门也尚可，或者你已有心仪的人选？”
“我并未想过这些......”
在许暮和姜善交谈之际，不速之客已经来到他们面前。
“呦，在这里嚼舌根呢。”谢屿盯着两人，似乎要将两人看穿。
许暮：并未，师兄言重了。
姜善有些忿忿不平，“非礼勿听懂不懂？”
谢屿看了一眼，将战火集中在姜善身上，“我且问你，谢岚表哥清风霁月绝世无双，哪容你个后辈随便说道的？再胡说八道，老子撕烂你的嘴。”
姜善颇不服气的问，“那你说，你想要拜谢师叔为师尊吗？”
谢屿：我对表哥是敬仰，他是那高山流水可望不可即。何况我已与舅舅讲过，舅舅答应我收我为徒，你莫要乱说，让我失信于人，倒背上个不忠不信的罪名。
姜善：......
众弟子：......
许暮：......？发生了什么？怎么忽然听不懂？
大殿里鸦雀无声，众人都被谢屿这一番慷慨陈词震撼到了，只剩下久久的沉默。
姜善率先打破沉默，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怎么这么理直气壮的。”
“你！”
两人看着又要吵起来，这时有弟子大喊‘掌门来了！’两人才作罢，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好，谢屿恶狠狠的盯了姜善一眼，这梁子咱结下了！
当各位师叔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后，谢岚才堪堪到达承德殿门口。
谢如山祥和的微笑着，“君行来啦！快来坐。”随后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示意他过去。
谢岚也不推脱，作了一揖后径直走过去坐下。
玄德：掌门，这似乎不妥吧？
谢如山：有何不妥？
玄德：这位置是按辈分排的，如此怕是有失礼数啊，再者说，迟到不该罚吗，若是人人都是如此，那都别修炼回家睡觉去吧。
谢岚嗤笑一声，随即抬头打量他，唇角还带着笑意，“规矩都是人定的，你若是有疑问，那就憋着。还有谁说我迟了？仪式这不没开始吗？”
众弟子：！果然目中无人！
台上的气氛顿时有些怪异，这时，“好了，不就是座位嘛，变就变了，莫要耽误了吉时。”好在大美人玄离站出来解围，让台上台下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玄烨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跟这几位共事简直要折寿！开口道，“各位小友，恭喜你们通过了外门严峻的考核站在了这里，我代表澜韵派欢迎你们来到内门。”
“来人，把探虚镜拿上来。”
两名弟子抬着一个半人高的物件，小心翼翼放在台上，随后下台离开，这物件从头至尾始终蒙着黑布，说不尽的神秘。
玄烨言简意赅：“这是本派镇派之宝的其中之一，将你们的精血滴上去，就这么简单。”
说完揭开上面的布，镜子是椭圆形的，形状有些不规范，镜框犹如藤蔓缠绕，错综复杂的交织在一起，又延伸至前方伸出一方砚台大小的槽，镜面是灰茫茫的一片，整体看了神秘又危险，不少弟子神情开始迷离，想要去触摸又担心未知的危险而止步。
“凝神！凝神！你们这些小鬼头真的以为镇派之宝是个噱头吗？”玄烨拍了拍手，试图唤醒他们迷失的心灵。
然而，并没有什么太大用处。许暮在自己位置上暗自翻了个白眼，不过小小一个中级障眼法，就迷得晕三倒四的，这都克服不了，和他们竞争简直是浪费时间。
暗暗打了个哈切，往台上一瞄，发现谢岚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笑。
许暮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却还是盯回去，气势不能输。
谢岚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心道半妖果然是有不同寻常之处的，就勉为其难收成徒弟吧，免得他祸害别人。
心里想着这个，抬手轻轻捏了个决，淡淡开口，“区区障眼法都克服不了，诸位还是请回吧，莫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拜师（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