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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围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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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伏天一过天气就开始逐渐转凉了,何洵所在的项目组忙了几个月,眼看着就要搞完了,合作方那边又出了问题,何洵跟着公司跑了几趟,人都跑瘦了,他倒没什么感觉,家里那位便不同意了。
最先发现何洵变瘦的就是齐泽成,这好发现,齐泽成一抱就知道他瘦了,摸摸这摸摸那就能估摸着瘦了几斤,可何洵不知道哪来的犟脾气非说自己没瘦,上个月被齐泽成喂胖五斤哪那么容易瘦。
他不信,齐泽成就拉着他上称,一说上称他就心虚了,齐泽成身上还穿着围裙,后面是何洵帮他系的蝴蝶结,他一只手叉在腰上,一脸不悦:“说让你一顿三餐好好吃,你就不听是吧?”
“我吃了啊,”何洵反驳说,“都吃了,一顿没落下过。”
“吃了,”齐泽成冷笑两声,会厨房继续煲汤,“上周去你公司接你,午饭拖到傍晚吃能叫好好吃饭?”
“那不正好,回来吃第三顿,没落下。”
何洵笑嘻嘻地走过去,又被齐泽成轰了出来:“出去出去,碍事。”
“就你这么糟蹋胃,我给你熬多少汤都不顶用。”
“哎,”何洵又走了进来,帮他顺着气,“就这么一段时间,又没经常这样,后面就不这样了,啊,别气别气,跟那什么似的。”
齐泽成把勺子往锅里一放:“跟什么似的?”
何洵不说了,直接搂着人笑:“好香啊,快给我盛一碗。”
齐泽成没办法,边给他盛汤边唠叨:“一顿三餐不能少,要按时,忌生冷刺激。”
“好好好。”
何洵接过汤就跑了,齐泽成跟打在了棉花上。
后来齐泽成还是没有防住,这么个吃饭法子何洵最后还是遭了罪,一天夜里何洵突发急性肠胃炎,呕吐严重,腹痛得厉害,齐泽成开车把他送到医院,天亮的时候他这症状才好转。
在医院拿了药,齐泽成带他回去,全程没说话,何洵知道他真生气了,坐在旁边用手指蹭蹭他的腿,无声示好。
齐泽成看了他一眼,低声呵斥了一句:“不听话。”
只要他一说话就代表他开始消气了,何洵明白,当即就说:“以后都听你的,长记性了,真疼。”
齐泽成那冰冷的脸色到底没维持下去,眼中不忍,问:“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好多了。”
何洵揉着腹部说。
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疼过一阵就得好好养几天。
“以后我给送饭,你别瞎吃了。”
齐泽成转着方向盘说。
他也是怕了,半夜何洵疼得缩着身子的样子他现在还能想起来,这次是肠胃炎,以后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办?在何洵身上,齐泽成是一点儿也不敢冒险。
“你不上班了啊?”
何洵问他,自己也不是几岁小孩,让齐泽成天天送饭怎么回事儿?
“不忙。”
齐泽成回他,现在几个店都走上了正轨,理发的事不用他操心,几个店也都有店长管理着。
“那也不行啊,”何洵回他,“天天做饭多累,还要去送,小叔算了,我以后肯定好好吃饭。”
“这话我不信。”
齐泽成淡淡地说,何洵耍心眼的本事他又不是没见识过。
“你得信,”前面红灯,何洵趁他不备直接亲了他一口,“小叔乖。”
齐泽成老脸一赧,把车窗关上:“都是人。”
何洵笑了笑,又亲了一下,贴着他的嘴唇:“真长记性了,不让你操心了啊。”
“真的?”
齐泽成犹豫了一下,何洵咬了下他的嘴唇,他心猿意马地说:“那先相信你。”
亲着亲着就开始东想西想,何洵小声问他:“小叔,今天做吗?”
齐泽成踩着油门往前,冲出好几米后忙降速,皱着眉说:“我多浑啊,你这还病着,不做。”
“好几天了。”
“好几天了也不做。”
“那明天。”
“明天也不行。”
何洵嘟囔一句:“人家一星期能几次。”
“谁?”齐泽成瞪了他一眼,“你打听谁了?”
“没打听,网上不都有吗?”
何洵回得一点儿也不虚,那郑重的表情看得齐泽成笑了,说:“乖,等你彻底好了,真听话了再说。”
何洵猛一回头,不可置信:“你忍得住?”
齐泽成嘴角抽了抽,什么叫他忍得住?
这到底不能说能忍得住就忍得住的,尤其事面对何洵的时候,何洵怎么点火他都无动于衷,过了有七八天,何洵点火点得快,两个人都没把持住,最后半张床都没眼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齐泽成天天管着何洵吃饭有效果,秋天的时候何洵果然养了回来,体重恢复了,齐泽成每到周末就拉着他锻炼,家里有间小房子,里面放了简单的健身器材,通常是齐泽成陪着他练他才能进行下去,要是哪天齐泽成有事没在家,何洵直接就躺下了,他被齐泽成养得越发懒了。
他在家不洗衣服,不做饭,顶多帮齐泽成刷个碗拖个地,齐泽成往往还不满意,他拖过的地齐泽成得来二遍,后来一拿拖把齐泽成就让他放下。
齐泽成做家务很赏心悦目,何洵就喜欢看他忙活,他身材够好,将近四十还保持着,肌肉多却不夸张,整个人又雅又痞的,何洵有时候看着看着就发笑,这个做着家务的帅气男人,是他何洵的。
每年的秋季相比较夏天来说好像要短一些,何洵感觉长袖还没穿多久就要把厚衣服拿出来了。
他不怎么买衣服,但是秋末冬初微冷的那会儿,他下班回来路上看中了玻璃橱窗里面的围巾,是草绿色的,他看了一眼后走到前面路口处就拐了方向,然后进了商店买了两条回来。
齐泽成的衣服大多是黑灰白三色系,尽管草绿色看着挺低调了,饱和度不高,但是明显就不是齐泽成的风格,但也正因他衣服没其他颜色,配起这条围巾也不突兀,看着还挺和谐的。
齐泽成嘴里带着嫌弃,说着怎么就挑这么个颜色,但是经常就戴着出去了,就算不戴也得拿上,去店里走一圈,然后扯扯脖子上的围巾,吸引别人的注意,等别人问起来后再为难地说:“小洵买的,你瞧着这能好看吗?”
好看不好看的不清楚,反正他也没少戴,何洵买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看中了就买了,对于齐泽成这种口是心非身体诚实的幼稚行为何洵也不戳穿,有时候两个人一起出去何洵也戴上那条围巾,齐泽成也不说话,自顾自地戴上,两个人脖子上是一样的颜色。
那天何洵从公司后和同事一起年终聚餐,回来晚,齐泽成去接他他没让,聚餐的地点挺远的,他怕齐泽成再折腾,没必要来这一趟,他跟着同事能一起回去。
在电话里说着这些,齐泽成那边就沉默了,何洵知道他有点儿不乐意,跑到小角落里哄了几句,做着担保说他喝酒就意思一下,绝对不多喝,吃饭也不吃生冷的。
齐泽成最后妥协,嘱咐一句:“吃完就回来,别在外面晃悠。”
但是何洵还是没能把住,公司几个高管都在,大家都喝着多,饭桌上也没了工作上紧张的气氛,一桌人聊着吃着,何洵不由自主就多喝了两杯,也没喝多,就是勉强上头,头也没咋晕,吃饭还记得吃热乎乎的,一点儿凉菜都没碰。
说是吃两个小时左右就结束,但是最后一顿饭都吃了近三个小时,几个人还嚷嚷着换个场合继续,何洵一看时间,这咋还能继续,他得赶紧回去了。
他没开车,打了个的回去的,车子停在小区门口,他一下车就看见远处树下站着的人影。
这人影怎么看怎么熟悉,何洵笑着跑过去,直接往齐泽成怀里钻。
齐泽成身上穿着黑色大衣,脖子里还围着何洵给他买的那条草绿色的围巾,脚上是双棉拖,指间夹着一根快抽完的烟,兴是站得久了,他身上冒着寒气。
齐泽成把烟叼在嘴边,扶稳跑过来的何洵,伸手帮他拢了拢衣领,含糊不清地问:“怎么回来这么晚?”
何洵握着他的手,他的手有些凉,想抽出去但被何洵攒紧了些。
何洵反问他:“等多久了?”
齐泽成把烟掐灭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不在意地说:“刚下来。”
何洵亲了亲他冰凉的双手,笑着问:“刚下来?”
齐泽成看了他一眼,反牵着他往里走:“没敢打电话催你。”
何洵跟公司的人一起吃饭,家里人打电话催那不是扫兴吗?齐泽成就没打,但是在家他又坐不下去,只好穿着外套下来等,小区门口的保安看他在外面冻着,就让他进来等,齐泽成进去坐了一会儿,还跟保安聊了会儿天,但也就聊了几分钟就又出来站着了。
保安问他等谁回家,齐泽成点了根烟,烟雾飘在他面前,朦胧一片,他吸了一口回道:“等我老婆。”
保安还夸他是个好男人,齐泽成被夸后心里还挺得意,表面上维持着风度谦虚了一回。
“中途给你发消息了不是,你还下来干什么?”
何洵偏过头看他。
门口的保安高声问了一句:“接到了?”
齐泽成扬声笑了,投过去一个很明显的眼神,不过冬天夜色深,那保安也没看清。
“啥啊?你俩咋还认识上了?”
齐泽成没说话,抬起何洵的下巴歪过头亲了一口:“乖,回家。”
那天晚上的事何洵一直都不知道,齐泽成不跟他说,他上哪儿知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