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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The doll‧Tezuka 20-0 ...


  •   独自一人隐隐啜泣,没有一句告别的话,不知怎么地远离的他,容貌已在我心里苏醒。
      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却不知何时能实现这个心愿。
      看着你安祥平静的睡颜…
      唇轻轻地碰触你,泪却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晚安」这句话已成永恒,低声私语仰视着这条街的天空是如此青蓝。
      窗外下起樱花雨,我的梦乘彩虹而去,你已去了天空,只留下我一个人。
      如果对你说声谢谢或许就是永远的别离,
      这没有结果的旅程,何时何地我们还能再相会?
      ─歌词翻译节录自【松隆子】桜の雨

      在青学的新生入学典礼上,他其实没什么感觉。
      周遭的同学个个都对新的学校、课程以及同学,带着跃跃欲试的尝鲜心态。
      可是上了中学又有什么不一样呢?每个人大概都是会这样平凡庸碌的过,偶尔因为课业报告压得没时间偷闲,偶尔因为某个女孩的告白而脸红,偶尔因为不用功而得了零分…
      中学之后的高中,高中后来的大学,甚至一路向上爬,几乎没有谁是例外。
      对于这样的想法,他的爷爷极不认同:
      『正因为大家想追求的东西几乎没有什么不同,那么在这平凡之中创造不凡不就是你的责任了吗?』
      似乎也有一丝讲不出来的道理,基于敬老尊贤的原则他决定让自己去体验创造不凡这件事。
      会加入青学的网球部,也是因为网球是从小除了爬山钓鱼外唯一兴趣的运动。当他在某天轻松击败一位年龄足足大上自己一轮的对手后,就开始思考这也许是让自己创造不凡的一条快捷方式。
      等到经过多年后他才真正明白,那时候的决定或许印证了自己不平凡的开始。
      成为网球部的一员让他结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包括出现了个让他惊觉那人对自己的影响竟远超过家人的家伙…
      而且是相同性别。

      和不二的第一次相遇让他印象深刻,明明身型比自己还瘦小,甚至连脸蛋都秀气的紧。这般病弱的人想要打网球?光是体力想必就不及格…
      不过很快就对他完全改观。满口捉弄意味浓厚的话语,竟还能面带无辜微笑的装作纯属意外。完全就是天使的脸孔,却拥有小恶魔般的恶质兴趣。
      只是握住的手,那样的温度,那样不以为意的笑容,他觉得自己的呼吸瞬间停顿了好几秒,心跳也不可抑止的大力鼓动起来,但在所有教科书上绝对都找不到只字词组告诉他那代表着什么意义。
      在后来漫长的相处过程中,只让他更加确定不二周助这个人身上看似和蔼可亲容易亲近,实际上却有很多部份是隐藏起来不为人知,甚至怀疑连自己也探不到那个部份。毕竟大家都有欲保护的盒子,至于里面装了什么大概又是另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他常被周围人疑问的是,两个个性差之千里的人为何最后会走在一起?
      某位友人有自己一番见解,该不会是所谓的互补吧?像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那样,反正绝不会是狗血肥皂得要命的命中注定。
      为什么不是命运使然?他问。
      因为命运这个如此主观不可考的玩意儿跟你是搭不上边的。虽然颇惊讶手冢这么问,那友人还是发自内心的下了这个众人都会点头同意的结论。
      怎么在一起、如何在一起、为何在一起都是些他回答不上来的问题,但似乎又不是无解。直到那天见着在怀中沉默的睡颜,他才忽然发觉在不二欲保护的盒中装了什么,这些问题彷佛都有了解答。

      高中忙碌的生活占据掉他俩相处的空间,无法同时兼顾只好权衡取其重。且他们从未真正互相约定什么,好像只要他回过头就会见到一袭笑颜出现在身旁,那样的理所当然,还有自以为是。或许应该说他彻底轻忽对方其实也是有颗柔软纤细的心。
      通常都得等到社团练习才会再见面,甚至因学生会事务堆积如山有时还不一定见得到。如此的阴错阳差是否让恋人不安?他问自己。
      其实他多少嗅到不二身上的变化,只是想探究的欲望每每都被他安抚的微笑给制止住。每个人终究还是有执着不肯放手的自尊,我们都是如此。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不断地为保护仅剩的东西而伤害彼此。
      他说,我喜欢你、非常喜欢,然后抱住对方:你在害怕什么?
      从不二指缝滴落的眼泪不断地烫着他的眼。
      是谁说先说爱的注定会是输家?在爱情里本就没有谁是赢家,硬是分辨了输赢又有什么意义?既然世上没有所谓永恒,他们可以自己创造一个。

      -----------
      我说我喜欢你,但是世人并不允许。
      你露出的笑像是费尽所有力气,然而我却无能为力。
      我说不会松手,但是众人并不相信。
      但你也只是笑着摇摇头,说你明白,你一直都明白。
      世上很多事情明摆着不可以,我偏要逆天而行。
      你依旧只是挂着微笑,轻轻吻上我的唇。
      -----------

      某天越前问他,『既然可以喜欢一个人到愿意为他背离世俗的一切,那又为什么轻易的放弃?』
      『有时候喜欢对方不代表可以逼迫他做不愿意的事。』他的视线越过龙马的肩没有凝聚焦点。
      『手冢部长…』越前有点迟疑。
      『说吧,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
      『你、家人知道不二学长了?』顿了下,偌大的猫眼不甚确定的看着对方。
      他沉默一会儿,只道:『帮我个忙,去找他。』
      『学长你真狡猾,要找他不会自己去?』
      苦笑,『我明白这样很狡猾,但我知道现在他不会想见我。』
      听闻,越前思忖了会儿。
      『想必不二学长也知道了吧?』
      他只是沉默。
      越前轻叹,『以我的话你们根本一个是傻瓜一个是笨蛋…』
      『或许是吧。我们。』
      『哼,要不是不二学长很死心眼部长你早就没机会了。』
      『这我倒颇有自知之明。』
      挑眉,『啐、那张自信满满的嘴脸真令人讨厌!…要我当中间人这费用可不便宜吶。』
      『……』
      『假如不二学长哭的话,就当我赢。』
      手冢眉头不假思索的纠在一起,拿人家的眼泪当赌注?
      『…真要说其实你也是个傻瓜。』
      『这我可不否认,』越前无谓地笑了笑,『只是当一个人愿意在某人面前露出自己脆弱无助的一面…』
      『至少代表信任。』

      一个礼拜对他来说其实不长不短。
      不长到足以遗忘,不短的足以思念。
      为了下定的决心,他将学生会的事务提早完成以便有多余的时间可以参加早晨的练习。
      场上的不二,似乎瘦了,原本过肩的发也削了短。
      第一次见他眼眶周围隐隐出现黑眼圈,衬得冰蓝色的眸子憔悴了些。
      侧着脸,他脱下眼镜擦了擦镜片又戴回去,依旧没有表情。
      故意勾起对方的下巴…亲吻,甚至还在他耳边低语,对于所造成的效果感到微微得意。
      听到再度被罚跑圈的消息,见他责怪地瞪了自己一眼…
      你果然还是适合神采奕奕的模样呀,周助。

      我说我喜欢你,但是世人并不允许。
      我说不会松手,但是众人并不相信。
      你呢?你相信吗?

      牵着他的手,交换彼此手心的温度。外头夕阳斜照,斜照出两人的影子交迭在一起。
      一手拉着对方走过马路,到了一半不二突然使劲儿甩开他们牵着的手。
      顿时失温的手心,让他感到有一丝恐惧浮上心头…
      『我不要去,他们不会同意的。』不二轻轻说着,『倘若去了,那我先前的坚持又算什么?』
      他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低垂地好像随时会有眼泪滴下。
      那时绿灯刚转为红灯,他们仍站在路中央没有移动。
      发颤的声音,发抖的身体…不二紧闭着双眼,他伸出手欲碰触对方瘦小的肩膀,却被相同的力道给甩开。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他脱下眼镜。我也同样、不会松手。

      每人眼里爱情的模样都大不相同,在我眼里,你就同等我爱情最原始的模样。
      你说,我不喜欢你。只是在目光流转徘徊的点滴已经背叛你的话。
      什么样的感情才叫做刻骨?
      光是静静看着你,就足以忘记周围时间的流逝。
      光是轻轻牵着你,就足以遗忘好久不见的相思。
      无论是在什么颜色的天空下,无论风是怎样侵袭着你我,你只要一直保持笑容就行。

      可这样的幸福,却使人在夏天中发寒…
      因为现实正残酷的横展在眼前,不容许任何人撇开眼。

      一长串高声鸣叫的喇叭打乱了那沉静的空间。
      当他见着卡车向这方向疾驶而来,在脑子尚未做出任何反应的当儿,只感到身体一阵推压…
      眼镜飞了出去,而一切也宛如被换上雾面镜头般的模糊不清。
      等他回过神,忽然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自己手中遗失,从脑子涌现的焦虑感撞击着他的心脏。
      忐忑不安。
      强瞇着眼四处张望,却见到有个人仰躺在与自己相距甚远的另一边。
      视线模糊地,手脚像灌了铅一样重得让他差点寸步难行。拖着步伐往那人的方向走去,直到贴近的足以看轻对方的长相他才软倒坐下。
      不二的眼睛虚弱地眨呀眨,像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顾不得撞击后是否能轻易移动伤者,他马上将他抱在自己怀中。
      『周助…我…』
      不二眼神的焦点终于聚在他的脸上,只是轻轻皱起的眉让他明白对方根本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
      但此时此刻,在不二的脸上出现了梦幻一般的表情──

      他微笑,笑得像初见面时那样的漂亮无瑕。

      『国、光…果然…我没有办、法…不爱着…你吶…』
      然后阖上眼。带着笑。

      事后有人问他,那当时的你哭了吗?
      …哭泣?那是什么?
      曾有谁说过,最深切的悲伤是没有眼泪衬托,因为那种悲伤是任何泪水都无法淹埋洗净。
      他没有哭,只是静静地盯着不二苍白的脸想:也好,至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手冢摸了摸鼻梁这才忽然想起自己的眼镜不知道被打飞到哪儿去,或许已经被车子或人群给压烂了也说不一定。
      不二在被送到医院前就已经没气,办理相关手续因为需要监护人出面,所以他打了电话连络不二的家人。这些…可以这样有条不紊的处理,彷佛所有的情感都在车祸之后抽离出他的神经系统。
      什么都感受不到。
      只是握着他已冰凉的手,等待着。
      当不二由美子率先冲进这块拉着布帘的区域然后抓住不二的手掉着泪,而他走出了急诊室的门口。
      …就这样吧,只能这样了。

      后来在学校被网球部的队员通知参加『不二周助』的葬礼,那时越前看他的眼神锐利的像跟刺针。
      在进去公祭的前一刻,他被一个声音叫住。
      「手冢君,请等一等。」
      他回过头,看到了周助的大姐不二由美子。
      「这个给你。」她递给自己一个体积不大的硬壳盒子。
      或许他疑惑的眼神太过露骨,由美子马上又解释:「盒子底下写着你的名字。」
      一听,他将盒子翻了个面,果然瞧见底下用端丽的字体写着『手冢国光』四个汉字。
      「这是整理周助遗物的时候看到的,我想他应该希望将这个交给你。请放心,我们还没打开过。」
      「谢谢你。」他表情僵硬的道了谢 。
      意外地,由美子扯起淡笑,神情竟与不二相仿。
      「…我想,周助走之前应该很幸福。」
      「他知道他做了什么,他也抉择地舍弃了什么。」
      「他很幸福,所以…」
      「请你不要自责。」

      手缓缓打开那硬壳盒子,里面装着什么?
      是一小撮用红线扎起的蜜色头发。

      你现在幸福吗?我问。
      在知道自己的命运之后他微笑,笑得像初见面时那样的漂亮无瑕。
      既然如此我就只能松手,无法再紧握不放。
      这样子的我们,或许也可以称作是幸福吧周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The doll‧Tezuka 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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