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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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这回是真的努力了，什么锦罗绸缎都往身上披，什么胭脂水粉都往脸上擦，打听皇帝的喜好，专门蹲点皇宫南面的雍青园，就为了与皇帝来一次“不经意的邂逅”。
她想明白了，怎么说她都是太子老子的女人，就算现在不算是，那也是入了册封了号的，想嫁别人是没门了，想出这宫门更是没有门。如此算来，把皇帝弄到手总比太子来得划算，而且自己还不会亏心。
盂兰对于她这一决定自然是全力以赴，找了几个宫里的小姐妹，上头要是发了什么饰物下来，好看的贵重的都挑出来给浅浅。
这样的日子还没过三天，浅浅就败北了。这几天皇帝正好手里有几件大事，根本挪不出身去溜达什么雍青园，浅浅算是白挨着秋老虎好几天，亏了。
“主子，别泄气，来日方长呢。”盂兰还在帮浅浅挑首饰，而浅浅已经累得趴在床上不想动弹。
“让我歇会儿……”浅浅闷着头说。
门外院子里突然传来太监的声音：“周宝林娘娘在吗？”
腾得一下从床上跳起，浅浅穿好鞋子就把门打开，这太监的声音太熟——是宫里的老人，得罪不得。
“公公有何事？”浅浅恭敬道。
这位公公前些天也受了点浅浅的恩惠，说起话来也不板着个脸，好声好气得对浅浅说：“太子妃说要与娘娘说些话，现在正在畅舒亭等着呢。”
太子妃？浅浅不觉自己与这位傲慢的小姐有多熟，她还派了个公公来请自己，这让浅浅的心里有些不安。
难道是因为她被太子掐过人中？她与太子有过接触？……这丫头，醋劲不小啊。
她一脸苦相拽过盂兰，“你老实说，那天我晕倒后，太子又跑哪儿去了？”
盂兰也是一脸迷茫，“太子……太子叫了太医就走了，说是怕太子妃又找来。”说到这，盂兰还俏皮地吐吐舌头。
浅浅和那位公公都被她逗笑了，这太子，怎么就是个妻管严呢？
“宝林娘娘还是先去吧，不论什么事，只要和太子妃谈得好……周家的二公子才有希望。”公公提醒浅浅。
浅浅恍然大悟，看来给公公送的礼没白送，她感激得看了他一眼，稍加整理自己的衣裳，带着盂兰随他赶往畅舒亭。
畅舒亭是个湖中亭，听说曾经有脾气暴躁的妃子在这里扇了一个宫女，结果那宫女一个没站稳就摔湖里去了……浅浅擦擦冷汗，那位太子妃不会和她再上演一遍这种事吧。
到了亭内，太子妃正酌着茶杯，一股混合花香扑面而来，浅浅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周宝林娘娘也觉得这茶甚好？”卫晴穗笑着道。她一笑，眼睛就弯弯得像个月牙很好看。
浅浅突然觉得放松不少，毕竟太子妃年岁也不大，两个人除了官方的约束，剩下的也都只是岁月青葱的少女。
“好，清而不淡，浓而不腻，色泽清澈，花瓣舒展。”浅浅不懂品茶，但她看过的书有提到过，这时拿出来用正正好。
卫晴穗放下茶杯，将浅浅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见浅浅神情自若，便新倒了一杯茶递给浅浅。
浅浅一直低着头拒绝卫晴穗的视线，突然一碗花茶摆在眼前，让她心里一惊，忘了伸手去接，还是盂兰在背后捣了她一下，才将茶杯接过。
就像宫里其他人见了面一样，那些客套的嘘寒问暖自是少不了的。浅浅虽对这种事不耻，但面对比自己高阶的人还是要做到隐忍与讨好。更何况她根本不知道，先前根本没正式见过面的太子妃，今天打得到底是什么算盘。
废话过后，卫晴穗很自然地将话题一转，“听说五皇子似乎很喜欢周宝林娘娘。”
心里的弦突然又紧绷了起来，浅浅脑中思绪乱飞，不会又是一个来看她笑话的吧，她那日的风光和狼狈被传得后宫皆知，没想到一直身处东宫的太子妃也会对这件事感兴趣。
可恨呐，地位高的人就有光明正大揭别人伤疤的理由吗？
浅浅埋着头，一句话也不愿说。
卫晴穗没管她在想什么，轻轻屏退停内的下人，站起身，在浅浅耳边轻语：“我就是想问问，那孩子到底喜欢什么。”
浅浅惊得张大嘴巴看着她，她想了无数原因可也没想到这里。
卫晴穗被她这样看着，略显窘迫，脸上都飞上了桃花两片，小声嘀咕着：“谁让那小子不喜欢我，连抱一下都不可以。”
浅浅还当她说笑话，都笑出了声，被卫晴穗一瞪，又收了回去。
接下来，那卫晴穗的语气就像是被小叔子嫌弃的小媳妇。原来她进宫这么久，想和五皇子打好关系，但五皇子每次都不买她帐，一在她怀里就又哭又闹，常常使她在皇后面前脸一阵青一阵白。
“说，小五为什么喜欢你？”卫晴穗也顾不上什么准国母风范了，指着浅浅的鼻子就问。
为什么，她哪知道为什么，她那天都邪门到让盂兰撒了一身盐，半夜还被小梅花闯入闺房……
“是不是身上有什么味道？”见浅浅只顾发愣也不答话，卫晴穗扯着浅浅的袖子就闻。
“有什么味道？”浅浅还挺想知道答案的，自己平时身上有什么味道自己自是闻不出来，可别人却能闻出来。
“啊！”卫晴穗迅速松开浅浅的袖子，指着她说：“你用的是进贡给皇后娘娘的西域檀香！”
先是停顿，又大力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浅浅仰望苍天，这夫妻俩怎么一个德行啊！不把人吓死不罢休是不是？！
“太子妃娘娘，要不您哪天在去之前，找人去要五皇子平常用的毯子，在身上滚滚粘上味儿，说不定五皇子一闻到熟悉的味就不闹了呢。”浅浅真的很想赶紧和她结束话题。
卫晴穗点头发出理解的长音，“如果这个方法成了，我就不告诉皇后你偷用她的香，如果没成……看我怎么收拾你！”
太子妃走后，盂兰连忙进了亭，急着问浅浅：“太子妃娘娘脸色不太好看，您向她提周二公子的事了吗？”
浅浅无力地摇着头，“东宫的所有人，以后我都不想见。”
二哥什么的，那都是浮云，就让周家自生自灭吧……她睡觉去了。
大白天浅浅只能躺在床上休息睡不着，躺至一半，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翻起了香炉，翻了一会儿也没发现什么特别，叫来盂兰让她把翻得乱七八糟的香炉给收拾了。
“主子，今后不点香了？”
“不点了，闻着头疼。”
“怎么会？这是奴婢托人从皇后娘娘那里弄过来的，可珍贵了！”
“你也知道！”浅浅点点她的脑门，“就是因为是皇后娘娘的，今天就被太子妃给闻出来了。”
“啊……”盂兰懊恼得捂住嘴，“奴婢倒没想到这个。”
“不点了不点了，什么香也不点了，剩下的香你也扔了吧。”浅浅一甩手又趴回了床上。
盂兰拿着抹布抹着灰，一边抹一边絮叨：“不点也好……奴婢每次路过另两位宝林的院子，可都是捂住鼻子过的。”
浅浅背对着她，张了张口，什么话也没说。
这样什么也不做的日子没出几天，周段非当上刑部尚书的消息就传来了，刚听到这个消息，正在喝茶的浅浅一口茶喷了出来。
“不会吧，我的力量真的那么大？”
“哪儿啊，”盂兰蹲身擦喷到地上的水，“听说是太子保的，好像赫闽国的国王也很看好周二公子，多次邀请周二公子进入赫闽朝中，可都被拒绝了。”
浅浅半晌不语，没想到啊没想到，那个笑面鬼二哥的本事还那么大，连邻国的都要抢。
那之前老皇帝还端个什么架子？——说不定这其中早就预谋好了，皇帝和太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最后收了一员大将又让周家欠了下一任皇储的人情……妙啊。
接下来，作为直系亲属的周浅浅也得到了皇帝的赏赐，让人吓一跳的是，行赏的队伍中太子也在其中。
那天梁祯言原本是在躲避卫晴穗的途中，巧遇正要给浅浅送赏赐的一群人，反正往哪躲不是躲，更何况这丫头好像和他们家缘分不浅呢……
他一在，本来就不轻松地气氛又凝重了几分，可他却是悠然自得，眼睛不停地左看右瞟。
浅浅觉得她的心又痛了，习惯性又捂住胸口。
这一动作被梁祯言看了进去，他作惊慌状走到浅浅面前，“周宝林哪里不适？”
我哪里都不适……浅浅白白眼，还是向太子微笑，“没有大碍，只是轻微的旧疾复发而已，谢太子关心。”
“是吗！”梁祯言的眉间越发沉重，想了想，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浅浅。
浅浅心知这瓶里绝不是好物，但还是装作受宠若惊，“太子真是折杀妾身了，妾身这可是得了天大的福气。”
“好说！”梁祯言摆摆手，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浅浅的嘴角抽了抽，又继续道：“不知这玉瓶中的药是什么功效呢？”我只是看到你胸闷你别给我一瓶治断腿的药吧。
“哦，没什么，就鹤顶红，包你吃完了，什么病都好了。”梁祯言非常轻松地说。
众人皆是冷汗涔涔，浅浅气得差点一爪子挠上去。
梁祯言看着那气得抖如筛糠的身板，心情大好，刚才因为躲避卫晴穗的郁闷一下就不见了。他得意得摸摸下巴，又上前几步，轻语：“傻丫头，这药是通络清心的，用的可是上等的材料……太子赏的还不道谢？”
旁人不知太子到底是说了什么，就见周宝林曲膝，一个字一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谢、太、子……”
这周宝林脑子坏掉了吧，人家给她吃毒药还要道谢？还是太子最近被太子妃整疯了，赐药都要赐毒药？
太子走后，浅浅气冲冲地对盂兰吼道：“把这屋子里的，带有‘东’‘梁’‘祯’‘言’这几个字的东西全部扔出去！”
盂兰一时没动，屋里带这几个字的东西太多了，光是那书架都可能要搬空。
“对了！还有‘太’还有‘子’！”
“主子那‘大’算吗？和‘太’就差一个点！”
“留着，把屋里所有的‘太’全改成‘大’！”
这算是诅咒吗？盂兰还是没动，还是等主子这气头过了再说吧，她们院子里本来也没多少东西，再扔可就剩不下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