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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呼之欲出 ...

  •   莫远扬按照计划如期的去市北的化工公司实习了。从两个人的生活一下子回归到一个人,舒望觉得非常不适应。
      以前她觉得自己的小屋子逼仄,东西堆得到处都是,现在莫远扬一走,她又觉得家里空落落的,到处都充斥着寂寞。
      早上一起床桌上也没有香喷喷的早餐;晚上下班,走到楼底下看自己的窗,也不再是以前暖橘色的灯光,黑漆漆的,即使在这样的盛夏,都有些清冷;冰箱里也不会总是摆满新鲜的食物,泡面又在家里扎了堆。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她的生活中已经习惯了有莫远扬的存在,突然少了他,处处不自在。有时候开门进屋,她都会下意识地去看书桌那儿,以为能够看到那个熟悉的认真专注的侧脸,能听到他信欣喜地招呼,等到视线触及到空空如也的书桌,她才发现自己又走了神。
      有时候一边吃着没什么味道的泡面一边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她心里总是闷闷地想,以后再也不让莫远扬离开那么长时间了,可是一转念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太自私。这样的自我矛盾,想了几次都没有得出一个最终结果。
      莫远扬倒是隔三岔五就打电话回来,总是叮嘱她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唠叨一大堆,比她还要不放心。每当这时舒望总是会取笑他快赶上黎妈妈一样唠叨了,然而心里却是暖暖热热,更加想见到他。
      记得有一次也是莫远扬打电话过来,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快挂电话时他才低低地说了一句“我想你”,然后不等舒望回答他就匆匆挂了电话。舒望当时就愣了,以前沈静琪和齐俊打电话,这句话她总是若无其事地就说出口,她总是觉得太肉麻,想就想,放在心底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可是现在她总算明白了,心底那种甜蜜的感觉。
      那个时候莫远扬离开已经有两周了,因为实习太忙都不给放假,他也一直没有回来过。第二天舒望就提早结束了采访任务,带着大包小包的吃的坐了几个小时的汽车去那个化工公司看他。
      莫远扬看到她时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想到舒望会过来。后来想到她可能是因为自己前一天晚上那句“我想你”,耳朵一直是红通通的。
      由于公司地处郊外,周围也没什么茶吧咖啡厅供人说话,而公司里面也不让人轻易进去的。莫远扬跟主管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带舒望去自己的宿舍歇一会儿说说话,她也不能久待,还要赶末班车回去。
      职工宿舍虽然小,不过收拾得很干净,日常用品也摆得整整齐齐。舒望当时就笑了,有莫远扬在的地方,怎样都脏乱不起来。
      她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那么快,两个人就算是干巴巴说说话,两个小时也飞快溜走了。莫远扬把她送上汽车才回去,舒望隔着玻璃窗看他离开的背影,突然就觉得眼睛酸,心里堵得慌,可是车上那么多人,又不敢哭,她一个成年人,怕人笑话。
      只一直憋着,等回到家不管是吃饭看书都是自己一个人,那种情绪又涌出来,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啪啪地掉下来。
      连她自己都不可以理解这种心情,算上上大学,她自己一个人在外也有五六年了,早该适应这样的生活,而她也很少哭泣,除了有两次她得了重感冒,人整天昏昏沉沉,走路都头重脚轻,可是看病吃饭样样还是要靠自己,想到家的温暖,想到以前母亲摸着她的头说没事没事,才忍不住一个人偷偷地哭。
      工作还是一如既往的忙,唯一的一点变化就是现在每周她几乎都要见到傅正延。
      傅正延很少出门,他活动的地点一般不是在锦瑟就是家中。
      专栏的稿件,有时候是他自己取材自己写,有时候是利用舒望一些采访的素材从不同的立脚点来阐述。
      相处久了,舒望对他的认知也多了起来,心中不再有刚开始得知他是严正那种被戏耍的感觉,对他也友好起来。
      傅正延正如她所想,是个十分孤独的人。他几乎没有朋友,将自己隔离在人群之外,锦瑟是他与人群接触的渠道,观众生百相,众人皆醉他独醒。
      他们合作以来他从来没有为难过她,举止也是彬彬有礼,偶尔也会笑,却仍是显得有些冷淡疏离。
      不过却比以前好了许多。
      傅正延的家是个老式的宅院,由于年头久,即使是夏天,空气中也带了分阴湿清冷。
      舒望放下手中的诗选,抬眼看着窗外,天色已经入了暮,每周三她都会提早下班将自己整理的一些资料带过来给傅正延,往往这样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
      视线落在小院白墙攀爬的绿藤上,嫩绿的颜色,让有些酸疼的眼睛舒适许多。在城市里,很少看到这样藤蔓绕墙的住家,很像渝水的农家。
      以前夏天一家人经常在小院子里的葡萄架下乘凉,她最小,躺在藤椅上,母亲总是拿着蒲扇在她旁边摇啊摇,煽起丝丝的风,又轻柔又凉爽;哥哥们是男孩子,即使是夏天的燥热也不能让他们安静下来,追追闹闹,顽皮异常。那时的她总是一边看着哥哥们笑,一边看着风吹过爬满墙壁绿成一片的爬山虎。
      舒望收回目光,下意识抬眸去看傅正延,他现在大概是创作灵感涌现,笔尖在纸上飞速地动着。
      傅正延不习惯用电脑写作,舒望曾问过他为什么,他只笑笑说少了灵魂。
      他似乎永远都是苍白瘦削的样子,哪怕是笑,整个人身上也有一层挥散不去的忧郁和疲惫倦怠的神情。
      舒望看他认真的侧脸,脑子里不由得想起莫远扬。
      她将近有一个月没有见到他了,她第一次体会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是一件多么令人煎熬的事情。这样想着她又会觉得有些好笑,以前她一直认为自己是莫远扬的依靠,直到他离开,她才意识到原来不知不觉中是她一直依赖着他。
      “叮”的一声,打断了舒望的思绪,是打火机的声音。
      她回过神,看着傅正延手指尖夹了一支烟,他吸了一口,然后吐出薄薄的烟气,眯着眼用一种探究的神情打量着她。
      “黎小姐刚刚在走神?”话语伴随着烟雾状似不经意地问出。
      舒望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看着他出神,面上微赧,据实以答:“想到了我表弟,他在外面实习,好久都没有见到了。”
      “哦?”傅正延将白色的烟移近烟灰缸旁,用食指抖了抖,眉梢微挑,“那次在锦瑟看到的少年?”
      舒望点点头。
      “你们表姐弟的关系可真好。”傅正延笑了笑,看舒望脸上如常,并没有异色,然后转移话题,“你喜欢叶芝的诗么?”
      舒望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诗集,这是一本外国著名是个选集,里面收录了叶芝那首闻名世界的《当你老了》。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意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还好。”舒望抬起头,视线落在傅正延身上,他这样问,想来他是极其喜欢叶芝了。
      “忠贞执着的爱情往往能得到赞美。”傅正延迎着她的目光,微笑道,“叶芝爱昂德•冈,几乎耗尽他的生命,这样绵长的永恒实在让人佩服。黎小姐呢,是怎样看待爱情的?”
      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舒望愣住,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爱情这两个字,太宽广也太精深,古今中外,有多少人能参透它,迷人却又伤人,幸福却又惆怅。
      傅正延看她不知怎么回答,换了一种问法:“或者,黎小姐相不相信爱情呢?”
      “相信。”这次几乎是立刻的,舒望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唔,很好。”傅正延轻笑出声。
      果然是年轻人,拥有热烈的激情的血液。
      看到他淡嘲的表情,舒望微微蹙眉:“傅先生难道不相信?”
      “无所谓相不相信,”傅正延又吸了一口烟,整个人靠近书桌后面的沙发椅背,神色多了些倦怠,“叶芝之所以能这样弥坚,是因为他得不到,人都是这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等到那样东西一旦属于自己,它也就失去了价值,少了欲望,也便没有激情。男女之间,也是如此,彼此暧昧追逐,乐此不疲,所谓的爱情,终究胜不过时间和诱惑。”
      舒望睁大眼看他,他这番言辞,是完完全全的不相信爱情。
      她的表情似乎把傅正延逗乐了,他看她瞪大的眼眸低低笑起来:“说到底,人也是动物,逃脱不了天生的猎奇心理,这是本能。”
      “那在你心中什么才是爱情呢?”舒望有些不服气的反问,她想不到他会把人与人之间一种梦幻美丽的关系想得那样不堪。
      “我不知道。”傅正延摇摇头,似乎是勾起了久远的回忆,他的眼睛轻轻眯起,眉宇间带了股萧瑟和自嘲,“不过,爱情是一种最最薄弱的东西,在男人眼中有时候它敌不过一场球赛,在女人眼中它也可能输给一件新衣,谁知到呢。不过,最长保持爱情的办法就是远离诱惑。”
      “所以呢,爱一个人为了防止他的变心就要把他圈禁起来?”
      “未尝不可。”他看到她的脸色变得低沉,最终叹了一句,“你还年轻,不懂的。”
      他大了她将近十二岁,经历过的绝对比她多。
      舒望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跟人争论并且一较高下的人,这样的争论到最后也不会有个结果,总要有一个人先让步的,而傅正延最后的那句叹气,等于宣告她的幼稚和不成熟。
      其实这不是年龄的问题,最关键的,是他不愿意付出,也不愿意相信,最先想到的,是担心自己是不是会受伤。
      一时间两人都不言语,屋里有些静默,都可以听见烟草燃烧时咝咝的响声。
      傅正延眯着眼,透过萦绕的烟雾看这坐在窗棂旁沙发上的人,轻轻皱了皱眉。
      他是低估了黎舒望,原本还以为她是一只温顺的绵羊,原来,是女人都有锋利的尖爪,只不过她掩藏地很好罢了。
      会有些麻烦,不过也不影响他一开始就做好的决定。
      人都是容易被诱惑的,而对于像她这种城市底层这种为了生活东奔西走的小职员来说,对安逸的生活渴望最是强烈。
      这是个博弈的过程,而他对自己也有足够的信心。
      为什么不呢?
      锦瑟每年的收入颇丰,在文学界他也算是小有所成,他也还没有达到糟老头子的地步,在女性眼中,他应该算是颇有魅力的成熟男人,至少在锦瑟还会有女人主动跟他搭讪。
      他不滥交,在男性本能的欲望上甚至是禁止。欲望是魔鬼,如果你一旦放纵,终将被它吞噬。
      然而一个人孤独太久了,就会向往同类温柔的慰藉,他只是想得到一个伴侣,一个伙伴,所以他能够等。
      时光总会磨平黎舒望的尖爪,她也终究会看到世事的残酷,那个时候,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跟他辩论爱情是否值得相信,她现在热烈的激情的血液也终究会冷却下来,多一些理性的沉淀。
      舒望告辞离开的时候,天幕都已经黑沉了。
      挤上拥挤吵嚷的公车,看着碌碌的人群,她仿佛有种又活过来的感觉。
      下车回家,走到小区楼下,她习惯性地抬头看自家的窗户,仍旧是黑漆漆的,心里涌起股失落,不自觉就叹了口气。
      借着小区里微弱的灯光,舒望靠着熟悉感一级一级爬上逼仄昏暗的楼梯,楼梯间的灯泡前不久坏了,物业到现在还没有来修。
      终于到了家门前,开锁进屋,她正想伸手去开门口客厅里的灯,冷不防被人一下子抱住。
      她本想挣扎,顿了一下心中才被不可置信的喜悦所代替。
      埋在自己脖颈间的脑袋湿淋淋的,身上是自己熟悉的沐浴乳的香味。
      没有灯光的屋子里特别安静,静到舒望可以听到对方沉沉的心跳声。
      “怎么不说话?”过了许久,抱住自己的人才低声开口,嗓音有些暗哑。
      舒望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揉那个湿漉漉的脑袋:“小扬!”
      “嗯,是我。”听出她语调中的喜悦,莫远扬低低地笑了。
      然后他松开舒望,伸手打开了客厅的灯。
      突然亮起的强烈灯光让舒望反射性的闭了闭眼,等到适应了,她睁开眼睛,莫远扬已经退了两步,含笑着站在那儿,任她打量。
      他的头发短了许多,刺刺的,湿了水黑亮黑亮,露出形状很好看的耳朵,整个人晒黑了些,却感觉更加健康了,眉宇间的神色成熟了许多,那双眼睛却没变,漆黑幽深,活脱脱一个英挺俊秀小青年。
      看舒望只傻呆呆看着自己,莫远扬咧着嘴笑,露出整齐白亮的牙齿,又走到她身边,去帮她拿包。
      “晚饭我已经做好了,我不在家你是不是打算成天与泡面为伍,垃圾桶里扔了好几个包装袋。”
      听着莫远扬的唠叨,舒望觉得此刻自己有一种被幸福包围的感觉。
      吃过饭洗好澡,屋里闷热,久别重逢的两个人便坐在阳台上聊天。
      莫远扬这次回来,其实是告别,那个化工公司在别的省还有分公司,刚开始,营运不是很好,需要总公司派人去拓展市场。他在实习时是给市场部一个骨干当助手,这次公司派那骨干去,那人看他人努力又聪明,还吃得了苦,问他愿不愿意跟过去再实习一个月,新市场拓展,这是一个锻炼的好机会,明天下午就要坐火车走。
      虽然舍不得,舒望还是鼓励莫远扬去,就像那个人所说,这是一个好机会,错过了未必会再有。
      不知怎么的,舒望脑子里闪过今天下午和傅正延关于爱情的辩论,男性与女性在对待爱情的态度上本来就有很大的差距,她忽然想知道莫远扬对爱情的看法,就像沈静琪说的,他极有可能喜欢那个叫萧韵凝的女孩子。
      “小扬,你怎么看待爱情呢?”舒望看着那漆黑夜空中闪耀的星群,喃喃地问道。
      莫远扬侧头看她,目光黑沉沉的,没有答话。
      “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永恒的爱情么,就像天际的星星,永远高悬夜空?”没有听到回答,舒望侧过头看他,语气有些迷茫。
      “在你心中什么是永恒的爱情?”莫远扬静静地看着她,“是指两个人一辈子在一起永不背叛么?”
      舒望愣了一下,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莫远扬眼中流露出温柔的目光:“爱情就是爱情,可以短暂可以长久,却不能永恒,因为人的生命就只有这样的长度,相爱的时候快快乐乐在一起,不爱的时候真心祝福对方找到幸福,简简单单,我觉得这样很好。”
      “可是,你不觉得爱情是一种最薄弱的东西,在男人眼中有时候它敌不过一场球赛,在女人眼中它也可能输给一件新衣?”舒望将傅正延的说法搬了过来。
      莫远扬弯着唇角笑起来:“薄弱的不是爱情,而是人心。丈夫喜欢看球,那么妻子陪在他身边,沏一杯茶,就算是不懂不喜欢,陪在他身边也是一种幸福;妻子爱美,渴望一件新衣,丈夫辛苦积蓄,偷偷买一件当做惊喜,这是小小的甜蜜;你看,这些让爱情岌岌可危的东西,换一种处理方式,却可以让它更加坚不可摧,就看你愿不愿意为对方花心思罢了。”
      舒望愣愣地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能反驳。
      他继续道:“爱情脱去它华美的外衣,剩下的其实是最质朴的东西,生活相处的点点滴滴,它其实是普通又平凡的,因为创造它的我们是普通又平凡的人。所以何必拘泥它是不是永恒呢,难道因为它的不永恒就不去爱了么?”
      风吹起阳台上的衣物猎猎响着,空气中弥漫着洗衣粉的清香,耳边传来邻居小孩咯咯地笑声和父母喁喁的私语。
      舒望瞪着眼看眼前的莫远扬,眼中波光流动,她重新审视着他,用一种成年人看成年人的眼神,有什么东西涨满了心胸。
      他比她比傅正延更要纯粹,也更加懂得珍惜更加温柔。
      莫远扬也怔怔地看着舒望,她就那样乖乖地坐着,半干的长发乖顺的垂在四周,穿着和自己一样宽宽大大的T恤,赤着脚,像个孩子一样稚气,然而那双眸子,却亮的慑人,仿佛漆黑夜空中的寒星,光芒璀璨。她咬着唇,脸上的神色,有些迷惘又有些羞愧,雪白的牙齿深深陷入绯红的唇。
      这样的舒望十分诱人,莫远扬觉得自己喉头发紧,太阳穴突突跳起来,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他走到她面前弯下腰,行动先于意识,温柔的吻已经落在她的眼睛上。
      “你在干什么?”他的唇湿润炙热,舒望被烫了一下,下意识地推开他。
      莫远扬看她脸上不可置信的神色,掩藏起心中那微微的失落,让自己镇定下来,温柔地道:“你是在难过么,以前我难过的时候妈妈就会亲亲我的眼睛,说这样就不会有眼泪。”
      果然,是他操之过急了。
      “这样啊,你刚刚吓了我一跳。”闻言舒望松了口气,显然是相信了他的解释,只是她现在脑子里木木的,没有意识到这个理由有多牵强。
      她站起身,抱起刚刚坐过的小凳子道:“已经很晚了,睡觉吧,你明天上午还要赶回去。”
      “嗯。”莫远扬轻轻点了点头,也拿起凳子,跟在她身后进屋,深邃的眸子看不出他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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