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袁架空］Separation》日见莲

31、第 29 章

　　【二零零六年十二月，美国政府就国内FBI、金融系统、通讯系统和水电基础设施相继被黑客入侵一事敦促中国政府作出解释，同月，英国、德国、日本等几国政府联合发出声明，指中国政府雇佣黑客攻击公共网络系统，造成不同程度的经济损失，一时间，“中国网络威胁论”及“中国解放军网络威胁论”被渲染得沸沸扬扬，美国媒体甚至扬言FBI特工连同国际刑警已着手彻查此案……】

　　又是圣诞，东京街道两边挂着绚丽的彩灯，购物中心的空地上装了硕大的圣诞树，旋转门边装扮成圣诞老人的工作人员派发着小礼物，不断播放着广告的液晶大屏幕染亮炫动的夜，连路人的眼睛也被璀璨的夜色点燃，熠熠生辉。

　　释放空调丝丝热气的东京大学附属医院住院部走廊里，穿着病号服的女孩扶着扶手缓慢移动，偶尔经过的护士会停下脚步问她是否需要帮助，都被女孩用坚定的摇头拒绝，就这样，来到顶楼天台，这里停放着随时待命的急救直升机，夜很深，风很大，薄薄的棉布病号服根本没有任何保暖效果，头发也被吹散，挡住眼睛，抚过额头，捂着心脏所在的位置，缩到天台的一角。

　　户外液晶大屏幕播放着世界各地人民庆祝圣诞的盛况，烟火此起彼伏，下着鹅毛大雪的异国街头，手执烟火棒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女孩，对着镜头喊出：

　　Merry Christmas!

　　这就是世界，无论多少公里之外的角落正在发生什么，永远都能给你展示绚丽光鲜的一面。

　　一辆黑色的长轿车停在东京大学附属医院外，从后排车门走出来的滨本野对迎上来的高桥看了一眼，戴着皮手套的双手互握。

　　“怎么样？”

　　“现在还在抢救，情况可能不太妙。”

　　高桥关山车门，跟着滨本快步向大楼走去。

　　十五分钟后，对浅仓樱的抢救宣布失败，于凌晨一点零三分死亡。

　　滨本抱着双臂皱眉三秒钟，然后从急救室外的座位上起身，以一向的高效率大跨步向电梯走去：“呐，这件事暂时对外保密。”

　　高桥顺从的点了点头：“是。”

　　等电梯的当口，滨本除去了手套：“至于其他的事情，你来处理。总之在计划完成之前，那两个人决不能知道这件事。”

　　“是。”高桥九十度弯腰，电梯门开，高桥保持着姿势看着滨本进入电梯，缓缓滑上门，金属门合拢的一刹那，嘴角微微扬起弧度，“再见。”

　　2006年12月25日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国际网络特警破获了一起极其恶劣的跨国黑客事件，几乎紧接着，日本国内爆发丑闻一则，国会议员滨本野非法挪用侵占部分养老基金，数额巨大，在政界掀起廉政风浪……

　　与此同时，浅仓亮与近藤原一在上海西郊某派出所自动投案，而对于英美等国情报机构的网络攻击，也早已停止。

　　铁路随车前往市公安局，浅仓亮和近藤原一已被转移过去，问题是，袁朗在哪儿？

　　跟老大Rosa出示证件后进入大门，正赶上几个明显身材比亚洲人大了一号的老外和七八个穿着黑色防爆服的特警出动，Rosa和铁路面面相觑一番后，向队伍最后的一名干警表明身份后询问情况，对方听完，指了指蓄势待发的队员：“我们正要出发去找浅仓和近藤的同伙，愿意的话就跟上。”

　　铁路一听这话，一股气朝头上涌，最后还是握了握拳头，朝Rosa点点头，转身跟了去。

　　警队的车开得很快，Rosa的车紧随其后，铁路在副驾驶上望着车窗外，两边风景呼啸而过，算上今天，袁朗已经整整失踪了五天，他不敢想象这五天袁朗是如何度过的，越想便心越乱，铁路内心叹了口气，打开手提电脑。

　　能不能安然带回袁朗，铁路其实心里根本没底，听公安的话里，似乎浅仓他们把袁朗拉下了水，这个阵仗让铁路心中的烦躁大大超过了快要找到袁朗的那一点欣慰。

　　“总会有办法的。”Rosa似乎看出了下属的焦虑，淡淡的开口。

　　警笛鸣响一路，车行到一片工业园区，空旷的水泥地边一排的四方厂房。

　　目标锁定住一栋灰突突没有厂牌的建筑前，行动人员小心翼翼的绕到后边仓库入口，两边包抄的围住卷门，用微型爆炸器爆开了卷门锁，铁路他们不能进入，只能在安全区域焦急的看，也不知道里头情况如何。

　　“安全。但并没有发现嫌疑人。”

　　铁路上前一步：“我们可以进去吗？”

　　队长想了想，找来两个队员互送铁路进入仓库范围。

　　有两个警员在仓库一间独立的小房间内搜查，电脑、路由器等等都还有热度，小房间的温度比外头高出很多，铁路推门而入，开机后运行一番：“所有数据已经被彻底格式化了。”然后指着机箱：“不过我可以尝试对硬盘恢复数据，就是希望不大就是了，毕竟对方不是普通人。”

　　然后左右张望，不见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仓库大约百来平米的空间，摆了几排蓝色货架，地上有灰，靠近卷门的地方大约是包装和出入货的地方，有大块的空地。

　　铁路待两名队员将屋里头的机箱搬出时，蹲在门口盯着天蓝色的防静电地面发起了呆。

　　很明显的汽车轮胎痕迹，因为仓库内积灰严重，车轮印子那么显眼。也就是说，这里头曾经停过一辆车。

　　看车轮距离，应该是中小型车，铁路拉来一名警员，低头指着那些印子，对方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拿来器具，采集车轮胎印，仔细的放进隔离袋里。

　　单单有这个，肯定是不够的。

　　铁路咬着牙龈，而那边，从后向前做完全部搜索的队员渐渐集合，说不清是不是不甘心，回头朝办公间又看了一眼，重又走进去。

　　被搬去电脑的房间很是空落落，还在桌面上留下了粘糊糊的痕迹，忽然他听见一阵吱吱声，随声望去，一只老鼠飞快沿着电线线路溜过。

　　脑袋嗡的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铁路冲出房间也不管逮着谁就喊：“检查一下这里的空调管道！人有可能就在里面！”

　　……

　　袁朗全身被电线细细的困住，连动一根小指都很费力，嘴巴用仓库里随手可得的黄色胶带贴住，身上从原先的发烫到现在热度一点一滴的流失，意识模糊了又清晰，现在又开始昏沉，在光线微弱的中央空调管道里，偶尔有一两只不怎么肥壮的老鼠夹着尾巴从身边路过，那还好些，袁朗唯恐它们对自己感兴趣，万一咬上一口再传染点什么玩意儿那就真的没活路了，不过，袁朗无力的闭上眼睛，自己能逃出生天？很不确定，也许这回真的可以全家团聚了。

　　而后他听见一点细微的声响，努力辨认，似乎不是老鼠，莫非有人？袁朗心头燃起小小的希望，声响持续了一会儿，袁朗努力抬头然后敲下去，希望借此声音吸引来人的注意，可是令人失望的是，那声响很快便转化为静寂，死一样的寂静。

　　袁朗此刻发现自己原来是很怕死的，即使那个世界有爸爸妈妈和哥哥，可他们的容颜早在时光步步走过之后模糊，取而代之的一直陪伴在生命中的几张脸庞清晰了起来，总是被自己欺负的齐桓，一直照顾自己的项天涯，而后是铁路，他们……

　　也许回不去了，那么让我在抓住最后一丁点温度的时刻，怀念一下你们，袁朗闭着的眼睛，不自觉有湿润的液体渐渐渗出，总觉得还有那么点遗憾，还有些事没有完成……比如托付齐桓把小八放生——自己剥夺了它那么久的自由，比如跟天涯说一句对不起——任性的翘课接二连三的出事总害他担心，比如……

　　越来越冷……越来越冷……你看阎王爷是不是不肯多给我几秒想想铁路这个家伙……

　　意识与温度一起走远，最后眼前的黑暗化为一丝光芒……

　　“袁朗……袁朗……”某个声音朦胧间响起，急促而大声，带着颤抖，“小朗，别睡！坚持下去！”

　　袁朗想笑，无奈动弹不得。

　　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