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四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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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恍然而过，一山间小路上，疾行着一路人，突然为首的人勒住马，手放在了腰间刀上，随从见状皆拔出刀，扫视四周。
一拨箭雨从林间射出，一行人身手还算不错，箭雨未伤分毫，皆被斩断在地。林间冒出数十位黑衣人，皆奔着为首那人去。
“保护主子！”
沈顾之眉头微皱，她身上有伤，握刀尚且勉强，这几招下来，伤口已是崩开了。随从不多，但胜在精锐，可这些人功夫狠辣，招招致命，数量更是他们的六倍之余，这局面不太好啊。
沈顾之右肩伤口裂开，血顺着衣内手臂下流，握刀的手上满是血，很滑。
黑衣人死伤不少，倒是在一瞬间都默契的停手，随从将沈顾之围在中间，黑衣人将他们围在中间。
沈顾之一边撕着布料，缠在右手上，一边慢悠地开口，“你们暗阁是收了多少钱来要我的命?”
黑衣人原想打个措手不及，占个先机，还是小看了这七八个人，倒折十多个兄弟。黑衣人不想无谓的死伤，在等体力恢复些，再伺机而动用车轮战困死他们。
沈顾之接着说，“你们开门做买卖，我沈顾之也想买点东西，我沈家嘛有的是钱。”
黑衣人头头，讥笑一声，“哦，沈大人想买谁的人头?”
“哎，谁不知道我沈家在朝野上树敌无数，这不，走这小路都能被你们伏击，看来我身边也不尽是好人。”
“我要做的这笔买卖，大得很，你做不了主，我要见你家主子。”
“沈大人，这是在跟我玩缓兵之计呢？不过既然我们能在这儿伏击你，自然有人不会让缓兵赶来。昔日名震天下的沈顾之，没死在她名动的战场上，死在这无名乡野间，是不是很可悲?”
沈顾之笑了笑，右手已经缠好了布条，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眼底如有火焰在烧。
黑衣人头头竟不敢与她对视，像是怕被灼伤。
“跟你说做买卖，你当我给你开玩笑呢。我曾十步杀一人，一条长街上累累横尸，当日百十来人困不住我，今日你们也一样困不住。”
“哼，沈顾之你在蒙谁！那是你全盛时期，现在伤重得刀都提不起了吧。”黑衣人头头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那人到底有没有得手，若是这沈顾之没受伤，那他们都得死在这里。
“是吗？试试吧。”沈顾之一边还是不急不慢地说，一边提着刀走出随从形成的圈。
黑衣人头子竟被她吓得后退一步，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时，又往前走了一步。
他反应过来了，若是她真的没受伤，就不会同他废话了，强弩之末，差点真的唬住了他。
被人戏耍的愤怒，很久没有这样不知死活的人了。黑衣人头子拿刀迎了上去，与沈顾之厮杀。两拨人又打起来了。
沈顾之轻轻叹了口气，虽然确实有点唬人的意思，但是拉上你们垫背还是可以的。顺坡走不好吗？蠢死了，只是可惜这些府兵要陪着我死了。
黑衣人头子心上惊得不行，这沈顾之打起来比他还不要命，他根本接不住她的招，若非有几个人帮衬，他怕已经命丧她刀下了。
他又不得不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受伤！又是一招，直接砍下了他的左手，他惨叫一声，在其他人合力下躲开了迎面一招。
他急急退出来，对伤口撒上药，怒极了，吼着，“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他还想说什么，却再也张不了口了，一柄寒剑结束了他的生命。
一名红衣人手持寒剑加入了其中，局势呈现一边倒。不多时，黑衣人死亡殆尽。沈顾之靠着一颗树坐下，一手捂着腹部的伤口，一手握着刀不肯松，带着淡笑上下审视着红衣人。
红衣人转过身，与她对望。
还活着的随从又护在了沈顾之身边。虽然这人刚刚救了他们，但是出现的太是时候了，又是荒山野岭的，真能随地冒出个爱管闲事的大侠？
“姑娘这般久久地看着我，莫不是看上了我？可惜了我也是姑娘，娶不了你。”
“沈姑娘真爱说笑。”
“沈姑娘？”沈顾之轻笑了两声，“阁下听了多久啊？墙角好听吗？”
红衣人并不打算再回她什么，也看出来他们还抱有敌意，索性一走了之，懒得通他们废口舌。
沈顾之又叫住了她，“阁下，这是要去哪里？阁下的救命之恩，我还未报呢？”
“不必了。”
“于阁下而言，许是举手之劳，阁下自然说不必，可于我而言，重如泰山，不可不报，我不喜欠人人情。”
“你伤势之重，活不活的过今晚都成问题，你要怎么报答我？”
“姑娘若是位公子，我也就以身相许了。”见红衣姑娘脸色越发不好看了，沈顾之笑得更灿烂了。不过把人气跑了，得不偿失。
“好了好了，同你说笑，这不是气氛太沉重了嘛，姑娘也说了我可能活不过今晚，往前走，离这儿十七里远有个客栈，那里有我的人，姑娘把活着的我送到那里去。我打算给姑娘的报答，或许你并不中意，不如你想要什么，你给我说，我有的就给你，没有的我就尽全力帮你。”
红衣人笑了，“沈姑娘打的真是好算盘，不仅空口画饼，要我护送你，还言语之间试探我此前救你的用意，生得一颗玲珑心，我可不敢同你一道走，怕死无全尸。”
“姑娘可误会我了，我总得活着才能报答你吧，你武功那么高，我的命握在你手上呢！我的命很值钱的，怎么能说是空口画饼呢？我真心实意说的话，怎么能说试探呢？”
“再者，送佛送到西，姑娘总不能舍得看我横死这荒山野岭吧，那多可怜，也白废你出手救我一场，不是？”
“沈姑娘一张巧嘴，我合该不救你是吧？如今不把你送过去，倒是我的不是了。”
沈顾之歪了歪头，笑而不语，脸色却是白了许多。
红衣女子走向她，随从心上一紧，却也是没动，毕竟动了也没用，还可能惹怒她。
沈顾之看着她慢慢逼近，她俯身凑近沈顾之，笑了，“那沈姑娘可要好好报答我。”
沈顾之望着她的眼，淡笑着说：“自然。”
若不是沈顾之眼底太过冷漠，她都要信了这人的鬼话。
“十七里的路，骑马那颠簸程度只会让你因流血过多死在路上。走过去，你也撑不到客栈还是死在路上。”
沈顾之噙着笑，顺着她的话说：“那怎么办呢？”
“我轻功不错，抱着你飞应该能让你活着到客栈，不过——我不乐意。”
随从面露恳切之意，她话语刚落，他们便跪了一地，齐声道：“还望姑娘施以援手，我等感激不尽！”
她笑了，“我要你们感激不尽做什么？又不能当饭吃。”
“我既然同意了沈姑娘的请求，自然会把活着的她送过去。”
随从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她的意思。
只见她撕开沈顾之腹部伤处的衣服，随从们立马转了头。沈顾之并没有阻止她，默许了她的放肆。
她见沈顾之一直捂着伤口，便知道他们没有伤药可用了，她确实没法见死不救，但也不想那么轻易救沈顾之。
撕衣服的动作很粗，故意吓沈顾之的，上药却是很仔细，毕竟活着的沈顾之才有用嘛。
“这药很贵的，沈姑娘，懂？”
沈顾之脸色很白，原是闭上了眼，闻言，睁眼笑着说：“到时候赔姑娘十瓶，如何？”
“沈姑娘当真是财大气粗啊，甚好。”
“你偷听完了吧？我家嘛有的是钱。”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敲一笔。”
“养十个你都不是问题。你看你知我姓名，我却连恩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是不是不太好啊？”
“梁秋。”
“匹马戍梁州的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秋？”
梁秋觉得这人话怎么这么多，人都要死了，但还是嗯了一声。
“好名字啊……”
梁秋将腹部伤口包扎好，想着这人怎么不说话了，原来是睡着了。梁秋想这人睡着了还怪好看的。
梁秋将她轻轻抱起，看了一眼他们，示意跟上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四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