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机甲》低头school乡

33、三秒

　　好不真实……

　　苏见渊在心里想着，恍惚间唤出那人的名字：“小宁？”

　　紧接着他看到那群人脸上带着笑朝自己走来，却都是熟悉面孔。

　　韩朗、北壑舟、李允城……以及，回乡组织首脑，裴晋鹏。

　　裴晋鹏约莫三十上下，一身休闲装，眉间的笑意夹杂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疲倦，他走过来搂住苏见渊的肩膀，声音哽咽：“见渊……”

　　“你们……没有事？”苏见渊怔怔说道。

　　北壑舟朝走过的巡逻战士看了一眼，笑着说：“是不是那个夯货说我被砍了头？来，坐下说。”

　　李允城跑去饮料店点着奶茶。几人说笑着走回凉亭。

　　“所以，江——”苏见渊后面的话被裴晋鹏制止，他低声说：“在这里不要说他们的名字。”

　　“二十七个城市的信息库被人摧毁，万幸的是，月鹿城的保存完好。”裴晋鹏接过李允城带回来的饮料，喝了一口说。

　　苏见渊皱起眉：“老裴，月鹿城的也被……”

　　“还在，你放心。”裴晋鹏笑了笑，却没有解释，“我是第一个来到这儿的，当时以为系统又搞什么花样，待了几天后发现这群人对我并不感兴趣，我去哪也没人管，吃喝免费，再往下的楼层还有娱乐设施，我还以为系统要把我惯坏了再刑讯逼供，索性放开了玩，还是没人管，又过了几天，老北来了。”

　　北壑宁玩心不减，和自己亲哥说了几句后，蹦蹦跳跳拖着李允城走向电梯。

　　北壑舟接过话道：“我以为要把我淹死呢，带我来的战士丢进来就不管了，我在这逛了好几圈，吃得随便拿，巡逻的战士看到我也不理，正纳闷呢，老裴找到了我，我们两个整天漫无目的，这些人也不审讯，就这么养着，昨天还上了秤，胖了六斤。”

　　“只知道那群人每天都会带回来玩家，直到现在，这里的玩家已经有二百多人了，都是回乡组织高层成员。”裴晋鹏道。

　　苏见渊很想问是不是江渡河所做，迟疑了几秒说：“为什么不能说他们的名字？”

　　北壑舟撕开奶茶上层包装，捻着吸管专找珍珠，“等到这里十个人时，那位首领找到我们，和我们说了三件事，他们不会取下机甲服，称呼他们的编号而不是名字，留下的玩家随意活动，吃喝住全部免费，如果要出去，必须经过首领同意，然后清除关于这个海底城市的记忆后送出去。”

　　“那位首领，编号是1027，也就是……”北壑舟压低了声音，“你认识的那个人，说我被砍了头的那位夯货。”

　　“对外我们已经死了。”裴晋鹏补充道，“这位夯货……”看到苏见渊脸色不好，连忙笑着改口，“这位首领蛮民主的，一些大事会和我们商议，我和老北还有陆普是代表，和他们共同商议。”

　　苏见渊搅着奶茶嘀咕道：“那骗我做什么……”

　　北壑舟轻叹一声说：“不知道，这里的人守口如瓶，好像和我们划清界限似的。”

　　“你刚才说月鹿城的数据库完好？”苏见渊看向裴晋鹏。

　　裴晋鹏点点头：“对，已经恢复30%左右了，都是你家那位的功劳。”

　　“我看着他清除的……怎么会恢复？”苏见渊拧眉道。

　　裴晋鹏没说话，脸色有些低沉。北壑舟只是苦笑一声，忽然朝对面扬扬下巴：“回来了。”

　　苏见渊立即看过去。

　　1027带着两个战士从电梯里走出来，揉着手腕快步走到环形走廊另一侧，打开感应门后走了进去。

　　“你不是想知道怎么恢复的吗？我带你去看看，这里的所有房间对我们全部开放。”北壑舟拍拍苏见渊的肩，起身说。

　　两人走到感应门前，北壑舟凑近显示屏，刷脸之后走了进去。

　　门内是一个两层大厅，下面的一层堆放着大型仪器，几个战士坐在仪器前敲打着数据。1027背手仰头看着另一面布满监控画面的显示屏。

　　“首领。”北壑舟走下来笑着打招呼。

　　1027低沉地应了一声，没有回头。

　　“今天不恢复吗？”北壑舟随口问道。

　　1027回过头来，看到苏见渊时微微一顿，声音毫无情绪，“现在？”

　　北壑舟看了眼苏见渊，“这是我们副参谋，数据库的事他比我熟悉。”

　　1027没说话，转过身继续看着显示屏，许久之后才敲了一下桌子，一旁的战士看了他一眼，立即敲打着键盘，显示屏忽然一黑，随即显示出几行字，屏幕下方显示一行红字：数据已恢复32%。

　　上面的字苏见渊最为熟悉，这是他花了一年时间收集到的，再次看到时激动地向前一步。

　　1027轻轻靠在仪器前，不紧不慢从一侧拽出一根数据线，竟是插入自己的手心，随即又拿了两根插入左手手心、后颈，做完这些，他朝战士点点头。

　　战士按了开始键，数据线亮起绿色的流动光，显示屏上开始飞速闪过白字，下方的32%也慢慢往上增加。

　　“他之前摧毁时把数据全部记住了，现在正从他的脑库里导出来。”北壑舟轻声在苏见渊耳边说。

　　苏见渊看向1027，他双手搭在桌沿，微微低着头，数据恢复到37%时，那双手猛然攥紧，白字出现的速度也随之降了下来。

　　“导数据会耗费他很大的体力。”北壑舟说。

　　1027瞥了眼显示屏，白字出现的速度成了每几分钟才蹦出一个字。1027忽然又从旁边拽来数据线，径直插入头部左侧，白字骤然飞速，屋内回荡着滴滴答答的声音。

　　数据恢复得极快，几乎是眨一下眼的时间，便翻了十几页。

　　1027扶着桌沿坐下，白字又停了下来，许久没有蹦出新的字。1027揉了一下额头位置，抬头看了眼进度，白字艰难地输入两行后，再也没了动作。

　　“停了吧。”1027对战士说，战士立即按了终止键，数据停在了41%。

　　1027的手有些发抖，他慢慢摘下数据线，声音的力度也弱了很多：“苏先生，看一下这些数据是否有错误。”

　　那一声久违的苏先生，令苏见渊浑身一震，虽然夹杂着机械的声音，但苏见渊还是听出此人就是江渡河。

　　他轻声应了好，走到显示屏前眯起眼扫视数据。

　　“有的地方可能会出现错字，或是前后不通顺。”1027在一旁低沉地说，他的手还是没有停止颤抖，甚至无力攥起。

　　二十八城数据尽毁，唯有月鹿城的数据被1027凭借自身优势全部记了下来，随着时间流逝，这些记忆必须迅速导出来，再强的高智能机器人，脑中储存了近2000TB的数据，多少也会吃力。

　　然而过去这么久了，数据没有丝毫错误，苏见渊甚至看到几处错误被人为地修正过来。

　　嘴里有些发苦，苏见渊缓缓看向1027，他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双手无力搭在膝盖处，虽然穿着机甲，苏见渊还是看出他的体力消耗巨大。

　　“你……”

　　1027忽然起身打断了苏见渊，他快步走上台阶，离开了大厅。

　　根本不给交流的机会。

　　往后几日，苏见渊都会来到大厅，默默凝望着1027不断突破自己的体力极限，将数据恢复到52%，其中带来的痛苦只有他知晓。

　　苏见渊每次都想跟着1027，却都被他身旁的战士阻拦，唯有今日，1027身边没有人。

　　苏见渊在身后默默跟着，看着他打开感应门，回到自己的休息室，苏见渊快步走过去，在关门前挡住。

　　1027手放在门上，微微低头：“苏先生，有事吗？”

　　“能进去谈吗？”苏见渊轻声说。

　　1027顿了几秒说：“请苏先生回去吧。”

　　苏见渊没有回应，而是上前一步就要进去，却被1027伸手挡住了去路，“苏先生……”

　　“没有得到准确答案，我安不下心。”苏见渊看着他说。

　　1027似是轻笑了一声，高大的身躯高出苏见渊一头，他微微低头看着苏见渊，语气比方才严肃一些：“回去。”

　　“你做了这么多事，为什么不肯告诉我？逼着我恨你吗？”苏见渊不肯离开，手抵着门让1027无法关闭。

　　1027声音变得冷漠：“苏先生，我们有约在先……”

　　苏见渊打断他：“那我请求离开这里。”

　　1027瞬间没了声音，苏见渊轻笑道：“外面还有我的男朋友，我不可能自己待在这里。”

　　1027沉默一会，机械的声音有些嘶哑：“苏先生可以告诉我他的名字，明天我会把他带回来。”

　　苏见渊没回话，逼近了一步，1027下意识往后退，却让苏见渊得逞，他的手伸到后面关上了门，还上了锁。

　　1027：“……”

　　他的房间飘着一股清淡的香味，房间布置简单，透明的窗户外是深海。

　　苏见渊进来后便松了一口气，笑着倚在门边，目光上下端详1027，“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还是不肯给我看你的真面目吗？”

　　1027学着苏见渊的气势往前逼近，企图让苏见渊离开，不料正入了苏见渊的意，他嘴角笑意更深，伸手箍住1027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摘下来。”

　　1027：“……苏先生，请你离开。”

　　“那你不会强硬点？比如把我扔出去。”苏见渊箍在他腰间的手指轻轻摩挲几下，惹得1027瞬间绷直了身体。

　　“确认之后，苏先生就不会再纠缠了吗？”1027沉声道。

　　苏见渊微微仰头看他，眼睛弯了起来：“嗯。”

　　1027撇开视线，抬手抓住苏见渊的手握住，随即松开，强硬地开了门把苏见渊推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

　　苏见渊低眸看着手心，无奈地笑了笑，这算什么确认……

　　等等！

　　苏见渊猛地抬起头，想到了之前的事。

　　“江渡河，每天一次牵手，一次三秒好不好？”

　　“以后牵手我来提，你不能擅自做主。”

　　他后知后觉想起，接江渡河回家那天，是10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