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机甲》低头school乡

32、海底城市

　　气氛瞬间凝固。

　　什么叫死了？

　　为什么要动手？

　　苏见渊喉间有些堵，他哑声说：“北壑舟救过我两次，你却把他杀了。”

　　江渡河终于停了笔，用力扣紧笔帽丢在桌上，身体后倾低沉地说：“需要我讲讲细节吗？北壑舟被拖到他熟悉的金龙城，在万众瞩目之下被砍了头，还有那个韩朗，被我下令沉海了，你想看吗？现在去看说不定还能捞到尸体……”

　　苏见渊猛地起身冲到江渡河面前，奋力挣脱绳索抓着江渡河的衣领，颤抖着嘶吼：“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江，渡，河！”

　　江渡河仰起头看他，眯起眼笑了一下，嘲讽道，“奇怪，苏先生对我的喜欢值降到零点了，怎么？不爱了？”

　　砰！

　　苏见渊直截了当打了他一拳，又揪着他的衣领大吼，眼底涌上泪水：“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为什么这么对我！”

　　江渡河蓦地撇开眼，再看回来时双眼狠厉，他猛然扣住苏见渊的手腕，起身将他压在桌上，“苏先生从签了条约开始，便是最对不起我的地方。”

　　“江渡河……”苏见渊声音发抖，他的泪水夺眶而出，却倔强地又收了回去，眼底一片红，“数据库被你毁掉了，回乡组织的人也被你杀了，你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

　　因为被人压着的缘故，苏见渊眼梢瞥见江渡河在写什么后，猛地用力起身，却又被他按了下去，苏见渊发抖的呼吸几次后说：“这些人你都要杀？”

　　“嗯。”江渡河轻叩了两下桌子，王秀从门外走进来，“带他回去。”

　　王秀点点头，走上前押着苏见渊往外走。

　　外面狂风呼啸，豆大的雨珠不停击打着窗户，江渡河低眸扫视方才写下的名单，随即拿起来走了出去。

　　虽是沦为阶下囚，每日三餐却一顿不落，房间里的人不断被带走，回来的却只有苏见渊。

　　七天之后，只剩苏见渊了。

　　他望着黑暗出神，挚友一个一个离开，自己却不能做什么，除了漫长黑夜，只剩孤独。

　　铁门再次打开，苏见渊眯起眼抬起手挡住眼睛，还未适应强光，便被人提了起来，推着往外走。

　　他听到之前的那位审讯官语气轻松地说：“……终于走了，这下没人能阻拦我的审判。”

　　眼睛被人蒙上一层黑布，不知走了多久，苏见渊被人塞进汽车内，两边各有一人堵着他的逃跑路线。

　　“反抗军势头不小，河堤城已经自立了，这帮祸害。”

　　“裴晋鹏还没有抓住？一群废物，没关系，苏见渊在我们手里，到时拿着此人要挟裴晋鹏。”

　　“江渡河不在，不然哪来的机会。”

　　苏见渊听着审讯官不停地叨叨，不知外面是什么局势。

　　汽车奔驰许久后停了下来，苏见渊被人拖了下去，粗鲁推着往前走，随即停在一处，双手戴上了锁链，黑布被人扯掉。

　　苏见渊半眯着眼让自己适应后，才打量着周围。

　　这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右侧墙边蹲着一排满身狼藉的人，其中有几个苏见渊眼熟地组织成员，除此以外，便是围了大厅一圈的持枪系统人员。

　　审讯官走到审判席上坐下，看着下首镇定的苏见渊，冷笑一声后说：“苏见渊，你们在二十八个城市是否有秘密据点？”

　　苏见渊这才看向他，淡然地说：“这都几天了？您还没有进展？”

　　审讯官习惯了他的嘴硬，呵呵笑道：“看到那一排人了没有？每隔两分钟我就杀一个，直到你说为止……”

　　“杀就是了！老子就没怕过！入了组织早就提着脑袋过日子了！”有人破口大骂，被系统人员重重打了一拳。

　　“好好好，有骨气，”审讯官拍拍手，“那就先杀你吧。”

　　那人被拖了出来，枪管抵在后脑勺，子弹上膛后，并未射击。

　　苏见渊看了过去，那人是陆普，火烛城的高层，也是回乡组织在火烛城分会的会长。

　　“怎么？子弹卡壳了？哼，不如给老子一刀，还系统呢，毛没长齐吧。”陆普即使跪在地上被人指了脑袋，依旧昂首挺胸嘴里不依不饶。

　　砰！

　　苏见渊猛地一颤，双眼许久之后才聚焦在陆普身上，却没在他的身上发现伤口，中弹的是准备开枪的系统人员。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从门外冲进一群穿着黑色服装的人，身上重要部位镶嵌着亮闪闪的护板，全身包裹着战甲，唯有头部双眼的位置亮着红色灯光。

　　这些人进来后不由分说开始射击，激光枪击中系统人员，不多时便解决了一大半，剩下的被人控制，动弹不得。

　　审讯官一脸错愕，还以为是系统派来的支援部队：“你们是哪个组的？”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几十个枪口齐刷刷指向他。

　　审讯官脸色一沉，正要开口时，从门外缓缓走来一人，身高高出周围人一头，手负在身后，在苏见渊不远处站定，两脚微微分开，身形挺直。

　　苏见渊心里浮起一丝熟悉感，但这些人穿着一样，更别说全身严丝合缝，根本看不到面容，却说不上这股熟悉感在哪里来。

　　“怎么？要带人走？”审讯官眯起眼瞅他，绕过桌子走了几步停下。

　　高个人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声音浑浊机械：“张贺，我来取你的信息库。”

　　张贺脸色一变，迅速掏枪射击，高个人一动不动，子弹穿透了他的右肩，令他身体微微一倾，又正了回来。

　　“江——”张贺刚说了一个字，高个人便迅速冲了过来，抬起膝盖将张贺顶了出去，随即大步上前按住他的后颈。

　　高个人接过手下递来的匕首，不由分说刺入张贺后颈，张贺惨叫一声，不断挣扎，“不！不要！不要杀了我！”

　　刀尖向下一划，随即拔出，高个人两根手指探了进去，猛地夹出一个芯片一样的物体。

　　张贺像是被抽干了一般，猛地跌在地上没了声息。

　　拇指擦掉芯片上的血迹，高个人把芯片从自己头部左侧塞了进去，随即晃了晃头，站了起来，他看向那一排玩家，忽然说：“张澜。”

　　两个机甲战士迅速把张澜提了出来，张澜早就没了往日风光，跪在地上磕磕绊绊地求饶：“大哥，我从来没做过恶，大哥别杀我。”

　　高个人不答话，朝一侧看了一眼。

　　从一排机甲战士中走出一人，那人抬起右手攥拳，砸在左胸上行礼，随即走到张澜面前，给激光枪上了膛。

　　张澜脸色煞白：“别杀我！别杀我！我有的是钱，还有很多——”

　　砰！

　　那人迅速开枪，张澜头部中弹，直挺挺倒在地上，那人又行了一礼，退回原位。

　　“带回去，撤。”高个人打了个手势，自己则是走到审判桌前翻找着什么。

　　几个战士解开了玩家的束缚，带着人往外走，之前开枪的战士走到苏见渊面前，替他解开手铐，“苏先生，跟我走。”

　　声音机械没有情绪，苏见渊的目光还停在高个人身上，闻言怔了怔，轻轻应了声好，跟着战士离开审判庭。

　　在陆地奔驰许久，车队停在了海岸边，一行人更换了船只，快速向大海中央靠近。

　　苏见渊在路上和战士说了几句，却从未得到回应，这群人好像得了什么命令，什么话也不肯说。

　　数条船停在中央，旁边的战士抬起左臂，按着一个按钮说：“第三小队完成任务，请求归城。”

　　通讯器滋滋响了几声后传来声音：“请求准许。”

　　话音落下，他们所处的位置下方突然涌动旋涡，稀奇的是，船只并没有受到影响，随着旋涡越来越大，船只被惯性吸入海中。

　　苏见渊恍惚间看到船只稳稳当当落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他被人扶着往前走，一行人走进一个能容纳二三十人的电梯。

　　随着电梯往下，苏见渊逐渐清醒过来，向两侧看了看，其他玩家不知去了哪里，自己身边只剩下那些不吱声的战士，黑压压站满了电梯。

　　电梯门到了楼层后开启，这些人并没有动作，而是缓缓转头看着苏见渊。

　　直到苏见渊被盯得发毛，轻声问：“我自己过去？”

　　站在他左侧的战士微微颔首，指了一下外面。

　　让我出去就不能说个话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苏见渊客气地笑了笑，走出电梯，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愣住了。

　　面前是一个环形巨大的走廊，地面用水晶蓝的透明材质铺成，环形中央是一个圆柱形透明传送带，一直通到上方，走廊内不时走过三人一组巡逻的战士，以及零星的玩家，他们停在自动贩卖店里点着美食，扫地机器人从这头转到那头，将整个地板擦得锃亮，让苏见渊震惊的并不是这些，而是这一层大约十几米高，沿着走廊的店铺也不过两米高，剩下的高度用透明玻璃环绕，外面便是蓝色深海，仿佛畅游在大海深处，种类繁多的鱼群围着玻璃墙游过，一只体型庞大的鲸鱼缓缓游动，发出一声震撼心灵的鲸鸣。

　　这里是哪？海底城市吗？

　　苏见渊的眼神追随着那只鲸鱼，直到耳边传来第三声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苏见渊才回过神来，看向正前方不远处。

　　那里是一个供人们休息的凉亭，坐着四五个人，其中一个兴奋地朝自己挥手，随即跑了过来，一把抱住苏见渊：“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