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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鬼界篇—鬼女昌门(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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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轻楼,有多华丽就有多糜烂。
男人hao瑟,男鬼也不例外,这枉死城也是由男鬼统治的,又怎么会没有轻楼?
她想到了那两个妇人,给她饼吃,劝她为chang。
那口饼,是她入鬼界得到的第一口吃的,有人间味道的食物。
昏风不断地吹,她脏乱的头发肆意随风飘动,就像她任人摆布的人生和鬼生。
她驻足于风月楼门前许久,双眼一直望着眼前灯火辉煌的璀璨重楼。
她终是抬脚,走进去。
……
“哟!是你呀!”开门的何妇有些意外,但并不多。
“我不想……被吃,不想一直逃跑一直饥饿。”她想安稳,想过不用提心吊胆朝不保夕的鬼生。
“那就放下你那一文不值的贞曹念头和自尊。”妇人笑道,“huo干好了,就有吃的,起码不会饿肚子,明白了么?”
女子点头。
“进来。”
女子跟着进去。
“你得先学怎么伺候鬼老爷,学好了,才能挂排接k e,才有的吃,学不好,我们不要,明白么?”
女子点头。
先活着吧。
“这枉死城里,有人形的女人几乎都在这儿。”冯妇引她去后院,“每个女人呀,心里想什么,我能不知道?”
“……”
“可是不也死不了么?做了鬼,死不了,那就先赖活着,少在乎一点,才能活得舒坦一点。”
“最重要的一点。”冯妇停下脚步回头看女子,“这里只有皮meat交易,没有爱。”
女子冷笑,“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们!”
妇人闻言,一声叹息,“来逛青楼的能有什么好人,在青楼说情爱简直是店五了这两个字。你可以杀他们,但他们不能死在我这里,这里是给姑娘们活着用的,其他的,随你便。”
风月楼是枉死城最大的烟花之地,也是唯一一座青楼,这是枉死城城主立下的规矩。枉死城归属南曹阎王官府管辖,这里营生的姑娘们叫做“市女枝”,与之相对应的,叫做“私女枝”。
但绝大多数“私nv支”下场十分凄惨,她们站在穷街陋巷口招揽客人,只为换取一口吃食。没有钱只图一时shuang快的男人们并不买账,他们完事后会把这些女人生吞吃掉,留下一堆白骨扬长而去。
反正不犯法,她们并非官女枝,不受枉死城风月楼保护,如此下场也是她们自作自受。
在经历了不知多少次多少回的血的教训后,她们大多数选择加入风月楼,然而仍有少数新来的女鬼,不撞南墙不回头,在吃过亏受过苦难教训后,才懂得屈服。
就像女子这般。
枉死城的人,只要是个男人,都可以来风月楼。只要付得起相应的“女瓢jin金”,风雪楼的女子也跟“女瓢jin金”多少一样分三六九等,按照此等级来服侍不同等级的“女瓢克”。
最上等者,与人间无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身形样貌才识,无一不佳;
上等者,虽略通才艺,但身形样貌出众。
中等者,虽无才艺,但身形样貌须微次于上等者;
下等者,无才无貌,有完整人形;
最下等者,无才无貌,无完整人形,下深可用即可;
无论哪个等级,精通house中术是统一的要求。
冯妇将一个牌子递给女子,上书“下下等”,女子不识字,看不懂便问。
她是最下等,要去接最下等的瓢ke。
“什么时候huo好了,才有机会升为下等,明白了么?”
冯妇领着她穿过这偌大的风月楼,她们路过雕梁画栋莺歌燕舞,渐渐地,目之所见,从奢华到破落,歌舞雅乐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男又欠女nv哎高昂的瑞息和meat人本碰撞的声音。
最后她看到男男女女露天,一堆meat人本和骷髅在相互胶购,和畜生没两样。看得女子猛地呕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冯妇驻足,对眼前景象熟视无睹,倒是女子,她被眼前景象深深震撼。
这里没有bed卧没有门掩,他们就在泥巴尘土飞扬的地上,上下交die蝶,一对一对左右拥挤着又欠huan叫着,不到三声数,结束了。
男鬼骷髅不走还想继续,他虽然下身全是骷髅,但风月楼提供特制的“风月宝”,装在他那处,照样可以让他尝到肖诨滋味,让他一逞man人“熊风”。
和他胶购的女子白眼一翻,她将dress带迅速系好,转脸给守卫四周的官兵使眼色。
两个魁梧壮汉骷髅着兵甲,提刀上前,一个伸手将风月宝扯下,他大叫一声,另一个又将他对半砍,再对半一折,轻飘飘地扔到风月楼墙外。
墙外鬼叫还没完,兵卫已经将风月宝直接递给下一个男骷髅鬼。这女子又将dress带姐开潘上骷髅开始星事。
又瑞口丩起来。
“……”女子闭眼,捂住耳朵,可是怎么也挡不掉。
这一对,十对,百对,百人千人胶购的场面e心又震撼。
“你也会这样。”妇人神色很平静。
“我不想在这里,脏。”女子即使做好了准备,也没想到这里竟然连bed连门窗都没有。
“你也脏啊。”冯妇冷笑,“还有脸嫌弃这里脏?”
“就是脏!恶心!”
“那你从大门出去,风月楼不强留任何人。”
“……”女子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而后道,“我做!”
妇人笑了,“先去洗浴,吃顿饱饭,有力气就开始,不然,怕你撑不住。”
她招手,两具骷髅鬼过来,一左一右架起她朝一间小破屋里走。
……
半个时辰后,她从破屋出来,穿着整洁干净的鬼衣。
两具骷髅又架着她上了一处高台,锣鼓一敲,正在办shi的众鬼纷纷停下张望。
“新鬼出叶,价高者得。”
女子听着,内心又深深刺痛,“出叶”这种说法,把“出叶”当做交易来获取利益的,把女人当做物品交易获取利益的,究竟是男人想出来的还是女人想出来的?
眼前男鬼们欢呼雀跃疯狂竞价,她听不真切,看得也不真切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鬼扛下高台,被推导呀在昂脏的地面,整洁的衣裳沾满灰尘。
那无数鬼用过的风月宝也终于cici进了她的深体。
痛,还是痛。
好痛啊……
从痛到麻木,她数不清身上患huan了多少具骷髅,十个,五十个,还是一百个,两百个……
她的dress裳从被坨下来就没穿shang过,双leg g从焚kai就没核拢过。
她像一具木偶,平静地忍受着,破lan的木偶,再也好不了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又痛又饿,实在没力气了,可还是不断地有男鬼排着队等着。
她偏过脸,看着旁边被点名的女子们陆续起身去小破屋,她知道那是她们洗身和进食的地方。
她想要吃,但必须得等到骷髅守卫点名。
她只能忍。
所有的女子都吃过之后,才轮到她,进了屋,她先抓起盘中的面饼急忙吞咽,吃饱了这才洗浴。
最多只能待一炷香时间,时间一到便要出去继续,又不知过了多少lun,骷髅守卫才敲锣宣布结束。
瓢克们被驱赶出去,她们终于得空可以歇息,不过只有三个时辰。
女子穿好dress裳,她没有就地躺下休息,而是望着她一路过来的方向。
“想去前面?”她的旁边,一个年轻的女子和她一样的普通样貌,转过脸来笑问。
“前面……应该和这里不一样吧。”
“越往前,牌上的等级越高,接的克也会越来越少;最上等的,听说还能看自己心情决定接不接克,我们是最下等的,除了吃和睡,就是接克,根本没有瑞qi机会,她们上等的多舒服啊,真羡慕啊,可惜没有一张好看的脸……”
“我想……去前面。”她人是lan到底了,lan透了……但她也想让自己lan得舒服一点。
“你疯啦?!老老实实待在这儿,虽然累了点痛了点,但总好过没饭吃,没有漂亮脸蛋还能过成这样,知足吧!”
她……想舒服一点。
“怎么去前面?”她又问年轻女子。
谁知她已经倒头睡着了。
环视望去,所有人都睡下,只有她还坐着。
“……”
先睡,醒了再问。
……
“你知道怎么去前面么?”女子赶紧问。
年轻女子觉得可笑,“那你得会琴棋书画或者长得漂亮,或者伺候人的huo计好。”
“……”第一,她不会,她连字也不识;第二,她长相平平,这个改变不了……只有第三,她可以从不会到好。
“你也不会叫,那些男的当然会觉得你huo烂嘛!”年轻女子又道,“你得窖,窖得越响越阮越好。”
“你们看起来快或极了,真有那么舒服么?”女子不解,都叫起“相公”、“官人”来了?!
年轻女子摇头,“一点都不快huo,不过是装出来的。三个数就结束了,啥感觉都没有……可你要不装又怎么哄他们开心?他们听见你窖了,才会觉得自己有本事是个man人,才会觉得自己倍儿有面子,尤其是我们这样的,当着这么多男鬼的面,你不窖jiao不是扫他们的兴么?”
“……”
“要主动一点,这样他会觉得自己很有魅力很会稿nv人,他们回去聚在一起赞赏了你,你好女人的名声才会在他们这群人里传开,下次他们才会更愿意选择你,懂了么?”
“……”
“一句话,得让他们高兴。”
“等你攒够钱了,鬼婆娘才会给你换牌。”
“攒够钱……是多少钱?”
“不知道,钱又没到过我手上。”年轻女子打起哈欠,“不过你挣的钱越多,给你的饭食就会越来越好。等到摆在你面前的是鸡鸭鱼肉这些上等食料的时候,估计就离换牌不远了。”
“我现在不过两个馒头一碗粥,刚刚温饱,你知道我接了多少克了吗?”
“多少?”
“二十轮,每轮差不多百只鬼,再多,我也受不了,不过这样已经挺好了,能吃饱我就知足了。”
年轻女子又睡着了,她闭眼开始想。
她现在只能吃到半个饼,根本吃不饱。
是得学学怎么窖了。
她想去前面,不要待在这个全是lan鬼的地方。
……
睡醒了之后,新的一批男鬼瓢克又被放进来,他们拿过骷髅鬼分发的风月宝装好,进入墙内,开始挑选鬼姑娘。
女子学着旁边的窖,“官人”、“相公”,一开始她窖得不好,惹怒很多鬼,饿了好几轮肚子,慢慢地,她逐渐掌握技巧,还学会了扭niu妖和主动。
小屋里的食料也变成了两个馒头和一碗粥。
她想要吃肉。
于是她更加卖力,她将邻边的女子技巧学会后,又用一个馒头和别的女子换位置,她要学更多的窖法和更多的姿势,要取越更多的男鬼。
直到学会所有她能学会的能学到的,直到吃到肉,直到冯妇来给她换牌……
……
“我想去最上等那处。”女子接过妇人递过来的木牌。
妇人再次打量女子,“你倒是有上进心,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升上来,不过想成为最上等不可能,你长得不够漂亮。”
“……那怎么才能变漂亮?”
“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句话你听过没?”冯妇道,“这鬼其实和人一样,来这里的鬼无一例外都喜欢既漂亮又有才情的,可你一样也不占。大多数鬼只能匹配到最下等的姑娘,就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金钱,和你的情况差不多。”
“人都有鄙视之心和等级观念的,瓢克也不例外,有钱的看不起没钱的,漂亮的看不起丑陋的,有才的看不起粗鄙的。”冯妇笑,“出得起高价的瓢克当然觉得只有才貌双全样样俱佳的姑娘才配得上他,也只有这样的姑娘能将他们和没钱的瓢piao克区分开来,也只有这样才能凸显他们的高人一等。”
“狗屎争做狗屎里面最金贵的狗屎,让别的狗屎仰望,很可笑是吧?”冯妇看懂女子的神色,“可这就是狗屎们定下的生存之道。”
“有了才情,你就和别的人不一样了,和才貌双全的人不一样,和空有皮囊没有才识的人不一样,你不漂亮但有才识,没准那些想换换花样的狗屎们会对你抢破头,这样才能凸显他们不在意虚表而重其实的与众不同和高贵品质,这样的狗屎又高出别的狗屎一大截了,狗屎在狗屎堆里高巢欢呼,得到狗屎信徒的崇拜和敬重,这对他们来说,难道不是无与伦比的荣耀么?”
“……”女子想了一下,“我得先学会识字,我说的才有可能,是么?”
“自己想办法,我这里不养闲人,你得给我挣钱,我才有钱买食料供着你们,懂了么?”
“……好。”
下等姑娘有房住,接客的地方换成了素朴的屋子。八人一间,有门有窗,虽然没有屏风隔断,大通铺上星事也不避人,但对女子来说,已经很好了。
再也不用无休无止接数不完的lan或男鬼,来这里的男鬼是有人形的,至少是有下半深shen的,不过依然是人形残缺,用的还是风月宝,看过去,还是那么让人倒胃口。
她们每人每轮限定十人,结束后会有粥食和一小口肉吃。但是她们出不去这间屋子,换洗睡觉接克吃饭全都在一处。
这间屋只有一扇小窗,可以看见外面的街景。
然而仍是无尽的昏暗。
“你识字么?”休息的时候女子挨个问同房的姑娘们。
“你问这个做什么?”只有一个年轻姑娘回他。
“我要学习。”女子认真道,“你要是会我想请你教我!”
“想升中等么?”年轻女子反问。
“是!”女子如实道,“我从最下等来,太痛苦了,往前,我才能好过一点。”
“可再好,那也是枝nv女啊,出去了都是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lan人一个。”
“那我也想lan得舒服一点!”女子如今已经将针zhen节轻qing白心结完全抛弃,她早就没了这个,但她还是活着。
“想让我教你,总得付出点代价。”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替我接克,把你的食料给我吃。”
“成交!现在就开始吧!”
“你叫什么,先从你的名字开始吧。”
“……”女子闻言愣住,随后道,“我念得出来我不会写,不必从名字开始,从最简单的字开始吧。”
“……”年轻女子拿过来一根树枝,在地上画起来,“这是‘一’字。”
女子用手指在地上学着画起来。
……
鬼界是亡人魂魄所居之处,牲畜禽兽一类归灵界管辖,但这不意味着鬼界完全没有。
马匹在人界是重要的战争以及运输牲畜,地位怕是仅次于耕牛。鬼界也有马匹,不过也只有丰都斩鬼司有这稀罕之物,当然斩鬼司有的稀罕之物可不止马匹。
枉死城城主也有,不仅有马,还有浩浩荡荡的车驾随从。
这是不允许的,但城主就是有。
城主成为城主已经好几百年了,城主在枉死城的威名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城主有三大嗜好亦是无人不知,其一:喜排场,城主鲜少出门,一出门则全城鬼民必须要夹道迎贺;
这也就意味着城主出城的那一天,全城不得杀生不得啖肉,枉死城弱肉强食的规矩得为他改写一天。所以有不少鬼民很期待城主出行,这可以让他们从朝不保夕战战兢兢的日子里解脱出来,哪怕只是短暂的一天。
其二:喜食鬼婴。这鬼婴不是人界亡魂,而是鬼与鬼结合生下的娃娃。在鬼界,亡魂若不能往生或者成为鬼民,必须要服从各个管辖地的规矩。而枉死城的规矩就是,生育鬼婴之夫妻可居住在里城,不同意的就住在外城,风月楼在外城。
生育鬼婴也成为劳役鬼减免刑罚期的办法之一。
一个鬼婴,男娃可减刑四年,女娃可减刑一年。鬼夫妇只可在里城居住两年,其中有一年为养胎期,鬼胎从孕育到出生,十月,也就将近一年。
里城相比外城来说,简直是桃源乡,鬼夫妇在养胎期间,枉死城会为鬼夫妇定期发放食料,并且在此期间枉死城任何一个鬼民不得伤害鬼孕妇,否则极刑处置。
这一切规定都是为了保证鬼婴顺利生产,鬼民几乎可以肯定,城主制定这条规矩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他喜欢吃鬼婴,所以才这么稿。
其三:豢养鬼怪。即不是人形的奇怪之物,豢养这些鬼怪作为私家兵卫在鬼界是被严厉禁止的。谁也不知道城主从哪里弄来的这些鬼怪,枉死城多数人认为他和斩鬼司司长,传说中的瘟神赵公明关系很好,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很好”。
明天又是城主游街的重大日子,距离城主上一次出行已经过去三年之久,这是最长的一次间隔。当城主派兵全城敲锣打鼓宣布这个消息时,所有鬼都沸腾了。
当他们得知城主要巡游三日时,所有鬼都炸了。
“区区一个城主,排面能有皇帝大?”狂花表示不屑,“也就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蚂蚱而已,什么玩意儿的或色也敢讲排场?”
“先看了再说。”枯木奋笔疾书,“不知道他会不会把鬼怪带出来。”
“你也好奇?!”
“你就不想知道这些鬼怪哪里来的么?”枯木反问。
“斩鬼司掌管鬼界所有武力兵器,这么一个无名的南曹枉死城城主据说不仅有海州四怪,还有数十名屠伯鬼兵。四怪是什么不清楚,但这屠伯鬼,在鬼界能压制住它并且利用它的就只有赵公明和斩鬼司,其厉害之处可想而知。我好奇他的实力,以及传言是否属实。”
“这样啊。”狂花无所谓,“再厉害,都要让我先来试探试探它到底多厉害。”
“若真的是屠伯鬼,那也就意味着屠伯并非只听赵公明一人指令,或许可以驯服为我们所用;若是假的,便无所谓。”枯木补充道。
“你想把屠伯招入麾下?”狂花惊。
“是你要把屠伯招入麾下。”枯木道,“行走鬼界,总不能一直单枪匹马,千军万马也得从第一个开始。”
“……”想的真多,他就想挑战最强者,然后打败他们,“不是只找合适的人么?虽然我也很想……但首要任务不是这个吧。”
“你没明白宫主的意思,人要找,刀也要找。”
“……”狂花挠头,“我敢肯定宫主绝对没说过找人之外的事情!包括收服屠伯鬼,你不听宫主话!”
“‘因时因地,便宜行事;若遇事不决,可问行远’”枯木白了他一眼,“这句话被你吃了么?”
行远是枯木的表字。
“……”狂花无奈,“行行行,看在宫主的面上,你说了算。”
他服的可不是枯木,而是他们的宫主。
“或许我们也可以借屠伯一事向赵公明示好。”狂花也思索了一番,“无论真假屠伯,先表忠心再说。”
枯木笑,“宫主也说过赵公明此人虽手握鬼界兵权,但自身极其倦怠,凡事无心争斗,你去表忠心,他未必会要。”
“最糟糕的结果,就是暴露你我的身份。”枯木道,“得不偿失,还是慎重为好,我想这也是为何宫主让我们从最偏远的南曹进入鬼界的缘由,羽翼未丰,就不要着急锋芒毕露。”
这么一说,狂花就想到衣服背后的团纹刺绣。
“我想试一试。”狂花道,“总要有点突破。”
这是在找枯木问意见。
枯木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那就去试,犯错的机会,我们有的是。”
“宫主真好!”这是“财大气粗”的宫主说的,狂花可激动坏了,“我爱死他了!”
“……”他闻言愣住,宫主确实是他遇到过的非常例外的一个人,不过短短几次见面,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个决定都完全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我只要这个结果,至于怎么做,完全取决于你们,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的,那何不放手去搏,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趁你还活着的时候,所以,你需要畏惧什么呢?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枯木轻笑,确实太乱来了。
但是乱来……也不错。
总要试一试。
要配得上这身衣服,要配得上“无门怪哉”这四个字。
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决心。
枯木,怪哉第一,狂花,怪哉第二;
他们要找第三至第八十一名怪哉。
……
风月楼明日起三日不接克,因为城主要全城巡游,风月楼的姑娘们得出去盛装迎接。
当然,其真实的目的则是供城主挑选,选中的,从此以后只伺候城主一人,自是一时风光无两。等到城主厌倦以后,再回到风月楼,往后和人说起来,也是无人能及的荣耀谈资。
所以,枉死城的女人们都希望自己能中选,不过这也是楼里上等和最上等的姑娘们才有资格幻想的事。
女子对这种事情自然不感兴趣,她已经学会了八十七个字,还在继续学,离去中等、上等甚至最上等还有很远的距离。但是年轻女子却不教她了,因为她要和其他姑娘们一起去凑热闹,这可是能踏出这间房这座楼唯一的机会,也有可能是往后许多年里唯一出去的机会。
没办法,女子只好也跟着他们一起出去。
枉死城没有日月星辰,但全城的灯在城主出游的这一天全部亮起,这是女子第一次产生了“天亮了”这种久违又珍贵的感受。
仪仗队伍在前行进,伴随着震动整个枉死城的锣鼓声,城主乘着二十四只巨型鬼怪高抬的步辇缓缓出现在众鬼的视线中。
枉死城的主街道上,庆贺的鬼众有序地分立两侧,队伍在鬼众簇拥中缓缓行进。
步辇四角血红帐幔随阴风飘扬,城主一身白衣,悠悠高卧。
夹道庆贺的鬼众中,女子须立于最前排,并且是有完全人形的年轻貌美的女子。城主一身肥肉随辇晃晃悠悠,脸上横肉随着嘴角的笑四散裂开。他的两只小眼骨碌碌在女子们身上挨个流转。
在鬼众的“城主万福”高呼声中,他随手抛出一根槐枝,被砸中的漂亮女子激动接住,她高兴得跳着加入游行队伍,还未被抛中的女子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游行不过十里,已有二十多名年轻女子加入,队伍越来越长。
十里,这条长街还没走完,一声高喝声从头顶响起。
“不好啦!有人要刺杀城主啦!快来护驾!”
急呼罢,一个黑色飒爽身影抱刀落地,他以背对高高在上的城主。
“勿动!”城主悠悠一声,根本不慌,暗处蛰伏的护卫立马隐没。
城主抬眼,只见来者一身皂色劲装,高束马尾,他的后背绣着衔尾飞鸟团纹,很是精美。
“来者何人?”城主笑问,“又有何事?”
男子朗笑转身,“无门怪哉是也,特来会会城主。”
“无门怪哉?”城主嗤笑,“又是哪路野鬼神?”
“吾乃丰都斩鬼司赵公明,尔等还不速速跪下相迎?!”
“进了这枉死城,谁还认得什么张公明赵公明,今日你扰本城主雅兴,还想活着离开?”
“在下正有此意。”狂花笑,“今日若我杀了你,你这城主之位换我来坐如何?”
“杀!”城主一声令下,鬼众登时大叫着四散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