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林夕桐

23、第 23 章

　　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只是这家教老师颇为严格，每日还有作业要完成。
　　鹿然每日晨起除了跟着兰儿跑步锻炼身体，便是跟着梁江毅学认字、写字。吃过午饭再去店里。一连半月下来，竞也识得不少花朝的字，还能在乔墨池面前小露一手。
　　好不容易过得安生日子，代步车的生意也还算不错，起码每日都有人来租车。乔墨池又会忽悠，只要是有钱人进来，没有不下定的。
　　人一旦清闲下来，就总想再找点别的事做。
　　这日，同鹿然一起解禁的梁蔷薇终于可以出宫了，一出来，便直奔鹿然的代步车店，向她讨要自己下定的车子。
　　“木料才刚刚到，你先别急，店里的可以随便拿一辆先去玩。”鹿然坐在账台后面，埋头写着梁江毅给她安排的作业。
　　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做的字帖，羊皮封皮，里面的誊写纸薄如蝉翼，每一个字正巧都是她学过的。王爷有心，她自然也要好好学习。
　　梁蔷薇见她认真，绕到账台后，想看看她在做什么，见她一笔一划的在写字，嘿嘿一笑。
　　“三哥给你做的吧？照你们俩这黏糊劲，岂不是明年我就有皇侄抱了？”
　　一抹微红掠过耳尖，鹿然瞥她一眼，忙道：“我不喜欢小孩，不着急。“
　　听闻这话，梁蔷薇面上失落，又提点道：“你若是嫁与平常百姓，不要孩子也罢。但父皇是不会允许三哥膝下无子的。”
　　鹿然咬咬唇，心下念着，反正一年后也是和离，谁要给他生孩子。笔尖这么一顿，洇湿一小块墨迹。她忙把笔收到一边，懊恼的扭头看向梁蔷薇。
　　“公主今日不是又想找我去百花楼吧？”
　　梁蔷薇吐吐舌头，忙伸手帮她的字帖扇风，另一手挽住鹿然的胳膊，撒娇道：“皇嫂，宫里实在太闷了，其他姐姐都出嫁了，皇妃们各个见我就跑，只有你肯陪我玩，你别生气，我带你去逛东街的脂粉店，听说上了新货呢！”
　　一听逛脂粉店，鹿然瞬间来了兴致。这女子都爱美，古代的胭脂水粉，哪有现代的好用，兴许这就是商机。
　　二人打定主意，鹿然叫兰儿看着点，便拿着店里的代步车，和梁蔷薇一路溜到东街胭脂铺。
　　要说这花朝的胭脂铺，没想到也可以开的这么大。
　　诺大的铺子，里面东西倒是不少。各种黛、胭。脂、粉。只是翻来覆去的不过是用不同的罐子装，颜色也就那么两三种。再细化分些，不过是材质的名贵与否。
　　鹿然随意拿起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学着旁边梁蔷薇的模样试着涂抹在嘴唇上。来了这么久，除了进宫那日，几乎都是素面朝天的。以前哪有钱买这些东西，对梁江毅来说，她和捡回家的流浪猫无异，怎会给她买这些女儿家的东西。
　　当初的衣服还是兰儿的，倒是现下没少叫裁缝给她做新衣服。可这胭脂水粉，他还是不懂的。
　　鹿然对着铜镜，发现古代的口脂干涩的很，且非常容易掉。若是掉了，这么小一个盒子还要单独配东西，补妆简直麻烦。
　　想想现代随身的小镜子，口红一扭就能出来，还有各种镜面的、水润的、哑光的、珠光的……
　　新计划迫不及待的顶走她想做水笔的心思，若是打开了花朝的美妆市场……
　　想到这，鹿然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拉了拉一边想每个颜色都买一个的梁蔷薇，又凑过去耳语道：“公主先别买了，过些时日我送你几个，比这些好多了。”
　　梁蔷薇狐疑的瞥她一眼，继续挑着那些盒子。
　　“你连妆都不画，哪里能有好东西。”
　　“哼哼，你就等着吧。”
　　鹿然目光越过她，望着货架上的盒子，嘿嘿一笑。

　　只是有些事总是想的简单。鹿然回到府邸，两个晚上便设计好随身镜与旋钮口红管的设计图，并交给兰儿送去铁匠那。
　　真正面临内芯的时候，才犯了难。她也不会做化妆品，除却知道蜂蜡可以让口脂凝固，其他一窍不通。
　　夜垂，床榻上的人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鹿然起身披上梁江毅刚命人给她做好的厚斗篷，推开房门溜了出去。
　　人没灵感的时候会有很多选择，鹿然选择吃。
　　垫着脚一溜烟的摸到小厨房，冰凉的器具里却一粒熟物也没有，真是耗子来逛都要哭着走。
　　正当她失落之际，一抬头见门口立着一个人影，吓得她忙捂住自己的嘴，蹲在地上动都不敢动一下。
　　阴影下，那人肩膀似乎在微微抖动，良久才低声道：“出来，我那还有些点心。”
　　是梁江毅。
　　鹿然诧异的缓缓起身，一双脚微麻，让她难受的又弯下腰，鹿然嗓子，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
　　见她不动，梁江毅向里走来，边走边说，“睡不着，想出来走走，没想到有意外收获。”
　　“呃……你先走，我一会就去找你。”鹿然站直身子，偷偷活动着脚，依仗他看不清自己脸上的表情，难受的龇牙咧嘴。
　　像是明白她一般，梁江毅浅笑着大步向前，借着月色一把将她抱起，在鹿然不经意的惊呼中，大步向外走去。
　　“逞强。”

　　烛灯重燃，热茶重上，静谧的屋内，只有悉悉索索吃东西的声音。
　　一盘叫不上名字的糕点，内陷是花朝特有的可食用花和一些枣泥、芝麻等物制成的，白色的外皮又酥脆，小小一个精致又美味。
　　“慢点吃，别噎着。”梁江毅斟上一杯茶，递了过去，见鹿然吃的香，平日肃着的脸都柔和下来。
　　难得他泡了花茶，配这糕点极佳。鹿然端起茶杯，浅吹了吹茶面，呷了一口，连连赞叹：“好茶！还有这糕点，好好吃！”
　　“你喜欢，明日我便叫人再备些。这两日吃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还是店里有麻烦？”
　　见她一脸满足，梁江毅垂眸试探，想着这两日她吃饭急急匆匆的，连送过去的点心都未曾动过，问兰儿也不清楚，只知道她给自己关在房里。后又叫兰儿把一张奇怪的图纸交给铁匠。
　　梁江毅自是看不懂那东西，就是兰儿这个女儿家也不明白，只是先按照她说的去做了。
　　一口茶下肚，鹿然抚着自己微凸出来的胃，笑眯眯道：“你想知道，那你要先答应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