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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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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比较想聊,你的头发为什么是红色的。”
陶然压着笑意,若有所思的看向陈贵。
陈贵不自在的扯着发尾:“你的关注点竟然是这个?”
但他还是解释了。
“这不是高考完,想叛逆下……”
“哦,天性使然。”陶榆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陈贵在他身后辩解:“又不是我一个人想这样,你去班里看,那个人头发还是黑的……”
他瞄了簿实何适一眼,嘟囔:“他俩不算。”
片刻后,陶榆端来几杯水,放在桌子上。
“请吧,少爷们。”
簿实和何适的杯子里放的是清水,只有陈贵的那一杯,接的是酸奶。
陈贵下意识的拿起那杯,一口喝了半杯,喝完,他才想起自己的正事。
陶榆递过来一张纸巾,打断他施法:“擦一擦。”
他指着嘴角:“酸奶。”
陈贵愣了愣神,隔着些距离,指尖撵上纸的边角。
陶榆却瞬间撤离,坐回原位。
陶榆坐的最边缘的沙发,握着遥控器,没有在抬头往这边看一眼。
被夹在中间的二人默默的喝了一口水,正襟危坐,十分默契的盯着水杯。
簿实看见何适从水里倒影的影子中传递的眼神。
他轻咳两声。
“不如,我们来玩牌吧。”
他眼疾手快的从桌子上拿起一整盒牌,散装牌倒了出来,铺在桌子上。
没等其他人反抗,簿实抢先开口。
“这个叫,抢银行。”
“不是真的抢银行。”簿实列数着规则,“第一,每个人先抽五张牌,按照数值来算整体金额。”
“第一,一二三,代表千元 ”
“第二,梅花kQJ,代表五百元。其余数值只有一百元。”
“只要有人抽到里面其中一张,其他人必须上交给这个人相同的数值。”簿实扫了一圈,将牌再度打乱,“直到所有牌抽完,最后清算数值。”
末尾,他自私的增添了一项新规则。
“数值最小的,要回答数值最大的一个问题,或者,一件事情。”
“怎么样,敢完吗?”
簿实意味深长的看着陈贵和陶榆。
俩人没有反应。
何适漠然开口:“哦……他们不会玩,没有这智商。”
陈贵几乎跳起来:“谁说我不会?”
陶榆默默转过头:“我会。”
簿实勾了下唇:“那么,现在开始。”
在场的除了簿实,其实都没有玩过。
刚刚宣布规则的时候,也只有何适认真的听了一会。
剩下两个人眼神飘忽不定,第一局下来,全是疑问。
“这个一是多少钱?”
“为什么没有一万?”
“凭什么三比k大?”
“我有顺子,为什么不给我一顺子钱?”
“……没钱了。”
陈贵摆烂的看着手里三张牌。
1,3,8
陶榆得意的伸出手里一叠牌:“你还欠我三百。”
陈贵:“你会不会算数?欠你?刚刚五百你还没给我?”
陶榆气定神闲道:“刚刚簿实欠我一千,我让他一并给你了,怎么,你傻了吗?”
“他给了我一千,关你什么事?那何适还给我两千呢?别废话,快给钱。”
陈贵伸手想抢,指尖几乎碰撞的瞬间,陶榆猛的收回手臂。
似乎为了不显尴尬,陶榆扔出一张牌。
“……行了,债务清零。”
陈贵愣了半天,撤回视线。
簿实默默举起手:“别担心,我垫背。”
何适抬眼,看见簿实仅有的一张牌,默默叹息。
“第一局胜利者,陶榆。”
“战败者,簿实。”
簿实在桌子底下戳了戳何适。
他眨了眨眼睛:“别担心,下局逆风盘。”
何适认真道:“你现在要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簿实没说话,陶榆忽然转过头,挑起眉梢。
“不如,让实哥染个紫色头发吧。”
何适:“……?”
簿实:“……!?”
何适立即转过头,警告了第二次。
“请不要露出这么欣喜的表情,我说过,头发属于不动财产……”
簿实小声解释:“我没有……”
陶榆扫兴道:“好吧,那我换一个。”
“你让你旁边那位,把头发染回来吧好吗?”
簿实带着同情看向陈贵,后者满脸戒备。
“陶!榆!”
“你到底对我红头发有什么不满!”陈贵丢掉手里的牌,指着自己红头发。
“我这头发,谁看了不得说一句,帅气,好看,称我一声哥!怎么比老给我唱反调。”
“你给我说实话。”陈贵的语气后面都带上了哭腔,“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你从刚刚就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你是不想回答,还是不敢承认。”
陶榆愣了下,眉眼间尽是急躁。
沉默了许久,他忽然蹙起眉。
“陈贵--”
“我很了解你,即便这么久不见,我知道你现在想做什么。”
“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陶榆勾起唇边,一丝嘲笑出现在脸上,“你沉寂这么久,忽然发现,你喜欢我了吧?”
空气越发冰冷。
陈贵呆滞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盯着陶榆。
在偌大的房间里,他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东西。
留下一片空白。
呼吸都凝固了。
陈贵僵持在原地,最后一张牌从他身上掉在地上。
随风飘入桌子底下。
宛如坠入冰窟,六月的阳光也侵入不了这般寒冷。
陈贵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等他回过神,身后已经没有陶榆的身影。
簿实和何适沉默的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远处的夕阳将要落下,最后一缕洒在他们走过的路牙,他们的影子里,只有陈贵的独自倾斜。
“我是喜欢他。”
旁若无人里,陈贵轻轻呢喃。
“有什么用呢?”他盯着最后那一抹夕阳,叹息,“我们好像,错过了。”
……
护送完陈贵回家,簿实倒没有回家的打算。
他绕着马路牙子转了一圈,在何适眼里,像一只着急的转圈的小狗。
看着眼睛疲倦的何适终于扯住簿实。
“慢着。”何适说,“你焦急什么?”
“我焦急什么?”簿实说,“我希望他们也能幸福,太荒缪了,你相信他们已经完全不喜欢对方了吗?”
“你相信他们已经错过了吗?”簿实说,“你相信他们以后不会再因为这事为难了吗?”
“这五六年的关系,说断就断,就很离谱了,还因为这个问题,那不是很不划算?”
何适耐着性子:“你有办法?”
“办法--”簿实气道,“我现在就想去把陶榆绑起来,拷打三天三夜,看看他脑袋瓜怎么想的。”
“不气不气。”何适温顺的拍着簿实后背,“你要说绑来他,我肯定会报警的。”
“你倒是舍己救人。”簿实幽怨的看了何适一眼,攥住他手腕,轻轻晃了晃,“那你说,他们怎么办,僵着也不是办法。”
何适收回手,意味深长的向远处眺望了一眼。
“这事,你听我的。”
……
安稳了小半月,奢靡了小半月的舒服日子,终于到来了高考查分的那一天。
在学生们看来,这不亚于第二次高考。
从出分前一天开始,各种占卜仪式,求爷爷告奶奶的朋友圈,出现在簿实的世界里。
簿实倒不怎么紧张。
他喜欢考完试便对答案。
所以大致的分数已经被估算好。
他刷完所有朋友圈后,才起床洗漱。
下楼,喊何适起床。
何适租住了簿实一间房子,已经住了小半月,虽然簿实劝说可以免费住,但他还是偷偷和慕阿姨拟订了居住条约。
“今天晚上,成绩就出来了。”
簿实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嘴,将早餐推到何适面前。
早餐是买的,每天不重样,这点真该谢谢慕阿姨的培养。
“你敢不敢自己查。”簿实打趣道。
“有什么不敢的。”何适夹起一个煎蛋,咬了一口,“反正也是你教的,考的不好,丢的也不是我的人。”
“怎么不是你的。”簿实单眨眼睛,向何适wink,“我不就是你的。”
何适默不作声的将口中的煎蛋吐了出来。
簿实:“……”
“嫌弃?”簿实不满道,“这才不到一年,就嫌弃哎,当男朋友真难。”
何适推开他脑袋:“没有,我错了。”
手机在不停作响,班级群里高考完后第一次热闹。
小胖子甩出几个表情包,接着哭唧唧的询问:“今天晚上谁也不要问我成绩好吗?不问就是一辈子兄弟姐妹。”
苏苗苗嫌弃:“谁要当你姐妹,又不能一起去厕所。”
小胖子:“别这样,苗姐,我真的害怕……”
张硕难得冒出泡,却点名道姓了簿实:“上次没好好比,不作数,这次高考,我倒要看看咱俩谁高。”
簿实:“……”
“没玩了是吧。”
“哈哈哈。”一个奇怪的名字在群里出现,“簿实你也有今天。”
簿实奇怪的念了念名字:“没有有有有钱?”
“这是谁?”
奇怪的是,她竟然出现在簿实好友列表里,不像最近添加的。
何适点了进去,看了眼之前残留的聊天记录,肯定道:“柴子宥。”
簿实:“她一班的混在这里做什么,当间谍?”
似乎知道他屏幕之前的疑问,柴子宥自己报了马甲:“我就喜欢各个班级里当间谍,整个年级所有班级群我都有,想知道八卦吗?一人五元,我让你们有个欢乐的夜晚。”
簿实:“……”
没眼看。
何适主动在群里现身,善意的提醒:“隔壁有人只卖两元。”
没有有有有钱:“……谁干扰乱我市场?”
说完,她就不见了踪影。
何适关上手机,手机在桌子上旋转一圈,转到簿实身边。
簿实攥在手里,突然询问:“你上次说的……”
“今晚,你就可以去。”何适点点头,顺着他话道。
“今晚,你就可以得到一个准确的信息。”
“人是最复杂的东西,所以,我不相信有人能绝情这种程度。”
“我们不能,他们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