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夫成瘾（女尊）》苏海灵

5、真相

　　沈云帆其实是有些无奈的。

　　这话说出来估计都没人信，但她是真的忘记了自己下午还抽空去接个了婚……

　　印象里，她好像只是去民政局签合同的，顺便还能看个“母慈子孝”的热闹。

　　结果什么也没发生，热闹也没看着，只是签了合同。好像白白赔进去的只有自己。

　　这婚也是。不结不知道，一结真奇妙，只是花15分钟领了个红本本的工夫，她居然就变成了有夫之妇。

　　然后这个刚成年不久的小屁孩，居然就迫不及待地行使起了作为夫郎的权利，管起自己来了。

　　就离谱。

　　感受到身边的人，都看戏似的打量着自己，沈云帆有些不悦。她眼里的迷离逐渐消散了，一双眸子也浸染上冷意，“你来这里干什么？”

　　江船歌看沈云帆好像不高兴了，难免有些发憷，但还是昂起头，理直气壮地说，“我当然是来找你的！”

　　沈云帆冷笑，“你不会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

　　江船歌怔住，垂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握紧了拳。

　　忽然，侧边柔软的皮沙发的阴影处，传出了一声嗤笑。

　　一个人影正斜靠在那里。

　　江船歌听见动静转过头，这才猛然发现，居然还有一个女人在场。

　　那个女人左拥右抱着两个娇软的年轻男子，正倚在黑暗中，勾着唇打量着前来闹事的江船歌。

　　她没想到这个沈云帆，看起来强势专制，生意场上叱咤风云，却镇不住家里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夫郎。

　　“这就是那个，只用一份工作，就换到手的貌美夫郎吗？卖相确实不错。”苏君玉端起手中的玻璃杯，喝了一口酒。

　　“两份。”沈云帆纠正道。

　　“两份。”苏君玉轻笑着，眼神又若有似无地滑过江船歌那张年轻漂亮的脸，“那也是赚了。”

　　她向沈云帆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点了一下头，“看样子还是我们沈总会做生意，我该敬你一杯。”

　　沈云帆身侧的一个年轻男子，也从茶几上端起了一个酒杯，递给沈云帆。

　　沈云帆早就没了兴致，摆了摆手，没接这杯酒。

　　她刚收购华锦，这几天都在整理华锦的业务情况。虽然她有信心把华锦救回来，但是目前的财务状况，还是不容乐观。

　　而好巧不巧，今天傍晚，她就接到了苏君玉的电话，说晚上想出来叙叙。

　　沈云帆当然愉快答应。

　　苏君玉是A市首富的女儿，可以说是家财万贯。这个女儿偏偏游手好闲，唯一的爱好就是结婚，收集各种各样年轻貌美的夫郎养在自家的庄园里。美其名曰，赏心悦目。

　　这几年来，这个女人已经陆续娶了18个夫郎，每次外出都要拉一车人带上。

　　当然，也因为她钱多，生活又确实无聊，遇到有意思的项目，也会投上几笔钱。

　　在云裳创立之初，苏君玉也没少在经济上支持沈云帆，她也确实喜欢沈云帆华丽但又不失个性的设计，云裳不少的高定礼裙，都进了这位苏家大小姐的衣橱。

　　如此一来，苏君玉自然是沈云帆的座上宾。她原本还想着，今晚要是有机会，还可以谈谈投资华锦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位大小姐会不会感兴趣。

　　谁知道，话题还没转到那儿，被她忘在脑后的小夫郎先到了，气势汹汹地杀了出来，搅黄了一个融资的好机会不说，还给人看了一场好戏。

　　沈云帆表示郁闷。

　　苏君玉笑吟吟道，“看你一心都扑在事业上，原本还想着给你介绍几个相貌好，条件佳的小男生的，没想到你倒是先开窍了。”

　　沈云帆笑笑，“工作确实太忙了，带回家了也没心思照应。”

　　心里却忍不住吐槽，真要相貌好，条件佳，还能轮得到我？早被你安顿在后院了吧……

　　江船歌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都傻傻地愣在原地，这会才终于回过神来了似的，有些颤抖的声线低声问，“……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沈云帆愣了愣。

　　苏君玉笑得妩媚，微微歪着脑袋，眼神在江船歌身上游走，“都是以前的事了。怎么？小夫郎难道吃醋了？”

　　江船歌有些恍惚地摇了摇头，“不是，前面几句……什么叫，用工作换的？”

　　苏君玉顿住，视线从江船歌身上转到了沈云帆身上，使了个微妙的眼神。

　　沈云帆看懂了。她是在问，你的小夫郎，居然不知道？

　　沈云帆默默叹了气，起身把江船歌拉回了室内。

　　男生神情恍惚地跟在她的身后，眼眶发红，眼里还噙着泪。

　　沈云帆见江船歌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有些不爽地说，“江珊什么都没跟你说？我真是服了那个老狐狸。这种事情都要我来当这个坏人。”

　　“到底是什么？”江船歌盯着沈云帆，眉心紧紧皱在了一起，“你实话跟我说就好了。”

　　沈云帆垂头思考了两秒，并没有犹豫太久。她觉得江船歌有权利知道真相，于是轻描淡写地开了口，“华锦这两年的经营状态不好，所以我收购了华锦，你妈想留在这个公司，作为交换，她把你……”

　　“不……”

　　沈云帆话还没说完，江船歌已经露出了极度受伤的表情，捂住了嘴巴。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他的脸颊滚落。

　　“不……不会的，妈妈她不会这样的……”

　　江船歌扶着已经开始发疼发涨的脑袋，不住地低声抽泣着，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在消散。他靠着玻璃墙面，缓缓地蹲在了地上。

　　沈云帆觉得头疼。扶着额头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你说这事吧，卖子求荣的分明是那个老狐狸，怎么就变成了她沈云帆要收拾的烂摊子。

　　她突然觉得自己当初就不该随便开出那样的条件。

　　她可不像苏君玉那么闲，不用工作不用赚钱，天天在家哄着小夫郎取乐就行。

　　她沈云帆一不需要人照顾起居，二不着急要孩子，也不知道一拍脑门就娶了这个爱哭爱闹的夫郎回来干啥……

　　沈云帆又叹了一口气，“行了，没什么事的话你回家哭吧，在这哭也不嫌丢人现眼。”

　　她看了眼手表，盘算着今晚还有没有可能谈下来一笔投资。

　　江船歌的哭声渐渐停住，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沈云帆沉默着没有回答。

　　江船歌却不死心地，非要一个确切的答案。他想知道……这场婚姻对于沈云帆的意义是什么。

　　于是他红着眼眶，扶着脑袋，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你说话啊！”

　　沈云帆冷眼看着面前这个疯子，声音也冰冷下来。

　　“不喜欢。”

　　江船歌好像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不理解，他一直期待着的美梦，怎么就瞬间变成了噩梦。他一直向往着的婚姻，如今却变成了一场交易。

　　他不懂，为什么一向疼爱他的妈妈，竟然会同意这么荒唐的事情。

　　他也不明白，既然沈云帆明明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娶他。难道在她的眼里，自己只是一个物品，一个工具？

　　无数的委屈和不解，在他的心头汇集，最终淹没了他的心。

　　江船歌蹲在墙角，脑袋深深地埋进臂弯里，放任自己崩溃地大声哭喊出来。

　　然而此时，沈云帆的内心：

　　救命。

　　不就结了婚吗？至于吗？哭丧呢？谁没结似的？

　　沈云帆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她是真不知道男生要怎么哄啊。

　　她无意中抬眸，刚好隔着玻璃对上了苏君玉看戏般的神情。

　　苏君玉注意到沈云帆看过来了，赶紧敛了敛面上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看她那样子，沈云帆明白这是已经被当成笑话看了。那个女人可是动不动就吹嘘自己驭夫有术。

　　想了想，今晚这钱怕是谈不成了。沈云帆还是推门回到了露台上，冲苏君玉笑笑，端起酒杯，“让你见笑了，还坏了我们难得的雅兴。这样吧，你和小夫郎们尽管喝尽兴了，今晚的消费都算我的，咱们只好改日再叙了。”

　　苏君玉了举起了酒杯，算是答应了。

　　沈云帆一口干了杯里的酒，放下杯子，转身离开。却在出门前的最后一刻，又被苏君玉叫住。

　　“云帆，”

　　沈云帆回过头。

　　苏君玉眨了眨眼，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好好调教。”

　　沈云帆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走出了门。

　　她一把拽起还蹲在地上哭个没完没了的江船歌，拖拽着把人带进了电梯。

　　*

　　刘秘书今晚倒是没有喝酒，开车把两人送回了住处。

　　后座上两个人，一个哭哭啼啼了一路，另一个面若冰霜地看着窗外。

　　“你还有完没完了？”声音冰冷得像是一种警告。

　　江船歌边抹着眼泪，边收了声。

　　回到家后，忙了一天的沈云帆只想早点洗漱睡觉，可是江船歌却小声抽泣着，始终站在门口没挪步。

　　沈云帆看了眼还没收拾出来的客房，大半夜的也懒得再折腾，跟站在门口不敢动的江船歌说，“今晚到我房间睡吧。其他事情明天再说。”

　　江船歌此刻也没有别的主意，只能边抹着眼泪，边慢吞吞地跟着沈云帆回房间。

　　沈云帆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便立刻睡下了。

　　江船歌跟沈云帆躺在一张床上。他背对着她，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因为过于悲伤而收紧在了一块，背部也翻涌着阵阵绞痛的感觉。

　　不一会儿，他的身后就传来了浅浅的鼾声。

　　沈云帆睡着了。

　　江船歌的心脏莫名的又刺痛了一下。

　　我就躺在她身边，她都懒得碰我。

　　明明我的眼泪都还没干，她却可以心安理得地睡着。

　　我还在期待什么呢，明明她都说了，她不喜欢我。

　　江船歌咬紧了嘴唇，不想让自己发出声音，可以眼泪还是不停地不停地留下来，止也止不住。终于还是忍不住，又抽泣起来。

　　而沈云帆才刚迷迷糊糊地将要睡着，却又被这突然的一阵哭泣声吵得清醒过来。

　　烦躁得想打人。

　　“哎……有什么好哭的啊，都哭了一晚上了！再哭睡客厅去！”

　　江船歌吓得身子一抖，委屈地咬住了被子的一角，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