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撞见幽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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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魔君实力如何，此为一。
更为重要的是，她要查探个东西。
她本以为早就在灭神大战之中就该有了彻底的了断，他们曾赌上整个六届，她更是几乎失去一切，只为扼杀那位堕神，却不曾想......
身上的仙气出现一丝波动，又很快归于平静。
她桃源绝不容许那位还存留于这世上，哪怕是一律残魂，她也要亲自捏碎。
魔宫大半注意力都在今晚的酒宴上，桃源见时机合适，便打算凭着万年前的记忆探一探现在的魔宫。除了以前偷人失败那次，她到底还是来了趟魔宫取个东西，还是同一位旧友一块儿来，那人当时非逼她把那魔宫的地图背了又背。
想把人忘了，可脑子里稀碎的回忆总是以这样的方式提醒她，忘不了。
心情算不上好，就想自在点。桃源把身上的星河冠、天水靴一除，只留了件内里的蓝色襦裙。
她原身是颗种子，一直以来不不喜饰物都是因为不喜束缚，她一向活得随性，也不在乎评价。
整个魔宫的布局较万年前倒几乎没什么变化，各种花里胡哨的构造依旧让她晕头转向，除了浓郁的魔气混杂些许各界的灵气，桃源并未察觉到那道令人作呕的气息。
于是，桃源干脆放了一缕元神出去探查魔界各个角落。魔宫里若是没有异常，接下来几日就得抽空去趟无碍山。
魔域有一山名无碍，乃魔气之源。当年父神与元婴一战便在无碍，父神封元婴于无碍山巅，邪气万年不散由无碍山往外溢。后得飞天神赐福，圈一域，聚堕神、疯魔者，便是成了这后来的魔域。
回雾宸殿前，桃源想去花园看眼她的青番树苗。
园内明珠生辉，不见人影，桃源借着光来到池塘边。
青番树苗又长大一圈，蜷缩在一起的枝叶舒展不少。叶片上的脉络泛着微弱的淡蓝色柔光，在这夜色里尤为明显。这光落在桃源藕白的手臂上、瓷玉般的脸上，形成大大小小的光斑，再加上身上的蓝色轻纱，整个人似与这脆弱迷离的光晕融为一体。
桃源抬起手来，凝了些仙气在指尖，那树的蓝色光影竟慢慢地汇到桃源手上，一点一点吞没她的仙气，青番的灵气与桃源的仙气混在一起，难以分辨。
本以为在这碰不到什么人，结果一阵细碎的对话声突然传了过来。
桃源左侧有块假石遮挡了视线，虽能听见人声但听不清谈话内容。
她也没在意，只专心喂着青番。
恰有两个提了明珠的婢子经过这小径，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今天月夜大人也来了呢。”
“咦，怎么没在席上见到大人。”
“最近各支都在忙，听说是西□□边.....”
“你二人此刻不在殿上，倒是在这花园窃窃私语做甚！”
突然，一道女声打断二人的碎语。
只见一女子从暗处现身，黑衣束发，两颊上各一点血红朱砂，腰间系着两个铃铛，迈步时银铃作响。
“见..见过，月...月夜大人！”那两名婢子登时吓得脸色惨白，忙跪地俯首行礼，“奴等是受妖族使者的吩咐取几粒明珠照明，不知月夜大人在此处，叨扰了大人，望大人恕罪！”
“最好如此，若是最近有什么谈话不知怎得传了出去，你二人知道该是什么后果。”
“是！大人！奴等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不知道......更没见过大人！”
“退下吧。”
“是，是！”
桃源也没想到会遇上这等事，她本来就一直蹲在这的，也不是故意要偷听。这刻她要是突然出去，好像更说不清楚。好在这处位置隐蔽，她打算等人都走后再离开。
那两名婢子退下后，那名叫月夜的女子并未离开，继续道。
“这次卜风仪居然也到场了，看来大家都对你这个新魔君好奇得很。”
看样子月夜的同伴也过来了，此刻桃源内心有点崩，那两人专挑这敞开的花园议事还不准过路的人的听。被打断一次后，也不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就又聊了起来。
“这声音自己传到本君耳中，不是本君要偷听的，父神作证，母神作证。”
桃源内心默念，同时她也将头埋到膝盖前，竭力与周边的景色融为一体。
于是从暗处走过来的祁合正好看到这一场景：只穿了一条蓝色里裙的女人在塘边的树苗旁缩成一团，好像是极力隐藏了的样子。但奈何那树苗太过娇小，而且还在泛着蓝光，那一团便显得格外地明显，甚至还有点——傻。
没记错的话，那身衣服应该是仙界的那位。
“....”
月夜背对池塘站，见祁合并不答她，目光似乎定在她身后，脸上是不常见的神色，便也好奇地转过身。
“.....喂？你谁啊？”
这突然地一问，吓得桃源心里抖了抖，不不不，应该不是在叫她罢，桃源在内心不停默念。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但是她明显感到有气息向她靠近。
“喂，穿蓝衣的。”月夜此刻已经有了怒意，这人不知蛰伏在这多久听到了多少内容。这几日的仪式，果不其然是混进了探子。
正当月夜的手缓缓放到身侧的长鞭时，面前蹲在小树苗前的蓝衣服突然伸了个懒腰，突然的动作吓得月夜立马握紧鞭头。
“唉，本君怎么此处睡着了。”桃源自顾自“嘟囔”着，然后像是感受到什么似的，奇怪地转过头，目光落到月夜和祁合身上时，先是疑惑的表情，随后慢半拍抬了抬眉、嘴巴微张好似惊讶的样子。
“欸，这不是祁合魔君嘛。”桃源慢慢起身，“本君略有几分醉意，因此出来透透气，没想到不小心在这里睡着了。”
桃源谎话张口就来，演技精湛，她本来打算当场飙戏，关于前因后果的说辞都准备好了，却没想祁合的神情倒有几分呆滞了，没给她什么反应。
准确地说，祁合是在她转头后就愣住了，那张映在盈盈蓝光中的面容同他梦魇中的那张重合，少了些引诱，多了几分做作。他曾在梦里见过她各种神色，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有太多次，他误将梦境当作现实，外溢的情绪在他醒后久久折磨着他，而他什么也做不了。
“这里离宴席隔了十几个殿的距离你在这睡着了？还是在这棵苗子边上？蹲着睡？”
桃源觉得面前这个月夜长得挺美怎么一说话差别那么大。
“咦，竟有这么远吗？”桃源为表惊讶假模假样地用手遮了遮微张的嘴，“本君也不知怎得走到这来。看到这有棵会发蓝光的树苗，一时好奇便赏看了一会儿，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桃源边说边瞥向月夜身边的祁合，此刻他神色已恢复成那熟悉的淡漠的神色。
“好奇？”祁合的目光从桃源脸上移到青番树苗上再移到桃源脸上。
“是、是啊，本君还从未见过这等奇树。”
“纳凉的。”
“嗯？”
“仙君觉得有趣的话，过些时日不妨来这里纳凉，据说这树专门用来纳凉的。”祁合偏了偏头，语气倒是真挚。
桃源摸不清祁合的意思，这怎么品都感觉带刺，可他又不像猜出的样子。桃源只得扯了扯嘴角，勉强支起个微笑：“魔君盛情，现下也不早，本君先行离开了，两位自便。”
桃源也不等回答，便从月夜身边嗖一下溜了，她真恨不得能有把扇子挡一挡好缓解一下她的窘迫。白日里被抓到在人家院子里拔花，好不容易躲过去，晚上又差点被抓包偷听，脸还被人看了个一清二楚，桃源唯有长叹，这藏容纱真不能摘啊。
待桃源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尊上，那人不知偷听到了什么，不如我直接去处理...”
“不用，随她。”
“可----”
“你打不过。”祁合冷冰冰地像在陈述一个皆知的事实。
“....？”
若是别人，月夜此刻肯定已经翻脸将人揍一顿让他清楚她月夜究竟是什么人物，奈何身边是身边这位煞神，她只得小声嘀咕：“什么嘛，看起来也就是长得格外美的一个女仙。”
身边人的魔气突然暴涨，月夜抬头一看，祁合琥珀般的瞳色加深，额间的那枚朱砂痣变现处妖冶的红。
他这副模样一向是战意汹涌时才会显露出来，正如两人相隔万年再见时，他着一袭血衣降临在战场上，开口唤她时，她才敢将记忆中的少年郎的模样与他重叠在一起。
尸横遍地的战场无人动作，如时间静止般皆仰视着上方那一道身影。
月夜身上的伤口作疼，她知道只要一放松下来，她就再起不能。敌人仍在身旁，可她选择虔诚地匍匐在地。
羸弱胆小的少年已不再，唯有他们的王归来了。
那日，凡不跪者，当场血溅。
月夜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有疑惑、有害怕、有兴奋，皆因身旁这人混乱的魔气。
过了许久，祁合才收住情绪，那样东西，他终于可以拿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撞见幽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