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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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蔽日，电闪雷鸣。
虚妄场顶端上空顷刻间暗沉下来，除了天上阵阵雷鸣，无论怎么瞧看，现立足的这片森林过于寂静了。
模糊的前方，耳边震鸣雷响，顶上断续的天光。
一切都像是不好征兆的开端。
楚尚念抬眼望天。
据她所知，「虚妄场」终日晴空，方圆百里无云，如今天空突然暗沉，雨落雷响，不符常规。
「虚妄场」不稳定了。
她思来想去，想来只有这种可能，片刻后，刚成结的想法被一阵异响打断。
这次异响与雷鸣不同，不是自然形成，也不是虚妄场不稳定造成的，倒像是人造出的现象。
远方有闪光，那是一个趋势的山崖，雨夜中，她隐隐看见两个身影交错，伴着异响浮现在眼前，这让楚尚念不禁联想到方才播报：「外来者侵入」虚妄场现存三人。
外来者找去了黎洛，她心中已然有数。
或许犹豫，她迈出一步，不急不缓，垂着脑袋看着鞋尖，就这么连续走了五步，却在第六步停住。她忽昂首，心中已然肯定了某种想法，大步流星直抵山崖。
路上枝桠错乱，独成险阻，枝桠乱缠着她头发，硬是拖了好些时候。
片刻后，只听一道清脆声，那是枯叶被鞋跟踩碎的声音。
楚尚念急停，站立于二人后方。
她的呼吸略显急促，顾不上调整，待看清情势后，顷刻掌间召出寒遐。
她要插入这场争斗。
外者插足，前方两人同步回首。
为前的男子先笑，对她的到来并不觉得意外。
楚尚念见他手执丈鞭，眉心一紧。
熟悉的面孔，可又道不上名字。
“我可能认识你。”
话刚落地，场外晶屏就出了故障，连续发出几道异响，「滋滋」的声音断续紊乱，听着就让人心生不快。
“哈？这屏幕质量这么不好？！”西时星嫌弃道：“鲁勒斯就用这种劣货？”
钟弃没应，而是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尚戴书：“那张脸……我们是在哪见过吧。”
尚戴书：“有点印象，好像姓瑟的，全名叫什么我忘了，应该有五年了吧。”
“瑟……”钟弃喃喃复读几遍，在记忆里反复搜寻，片刻后，灵光一闪，恍然发觉：“等下，我记起来了！那个瑟灸！跟我们们结下梁子的那个王八！”
塞相凑热闹上前：“谁啊？你们再说谁？”
“瑟灸啊，当初坑你那个，就那王八蛋！”钟弃语气有点过激，指着黑屏骂道。
五年前的事情一提就足以让他们愤愤不平。
当初瑟灸是璃国人，不过26岁的年纪，人当时看着纯良，但也只是外在，谁知他心中潜藏着的是恶狼。
「哥们，搭个伙，我也要回璃国。」
「我？我本地的，就一小贩。」
「哈…好哥们，我欠你一命，等回到璃国，我请你吃好酒。」
「哥们…那边来人了，我不能久待，算我对不住你这回，保重了，愿有缘能再见。」
“……我操你大爷。”
再回顾五年前，他就忍不住作呕，他那时候为什么要善心泛滥救下这个杀千刀的！
骁骑一众皆知，五年前塞相是最大受害者。待楚尚念随众人发现他时，他就倒在草地，遍体鳞伤，几乎半死，嘴里却不断骂娘。
“是他！？”反观现在，塞相得知真相后情绪比在座都激动，恨不得跳进屏幕把那王八扯出来胖揍一顿。
瑟灸如今三十有余，一时间认不出来，还要别人提醒？
塞相气的牙痒痒：“这该死的家伙，难怪找不到他，原来跑鲁勒斯这了，简直狗配狗！”
“看来你对他的印象不深。”西时星打趣道。
“放屁，他坑我那么狠，怎么可能印象不深！”塞相扭头就骂，对瑟灸的恨意如此深重。
“记得他擅长鞭。”塞相忽道，嘴角勾勒起弧度：“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从小长鞭进化成了大长鞭了啊。”
西时星讪讪笑眯着眼望过去，他有理由怀疑塞相在骂人，却又找不出什么证据。
钟弃道：“队长对他印象不深，怕认不得他。”
“他要敢搞队长，咱新账旧账一起算！”塞相撂下狠话，或许他们的怨念实在深厚，远在虚妄场的瑟灸打了个颤。
面对楚尚念的困惑，瑟灸只是笑笑：“时间久远，我并不奢求楚队长能记得我。”
楚尚念抿唇不应。
“瑟灸。”他笑着：“楚队长不记得我这面孔，那这名字呢？”
名字一出，楚尚念总算有些反应，但也只是如流星般一瞬即逝。
“……当初塞相是你害的吧。”
黎洛张大嘴巴，故作惊讶：“你们还有这交情？”
黎洛若没发话，楚尚念还真注意不到她。
黎洛就立于崖上边缘，半垂腰，捂着右臂，脚下是一片糜烂之景，如此狼狈…嚣张气焰善存。
“怎么，见我欣喜若狂，讲不出话啦？”黎洛还有闲心打趣，奈何楚尚念根本不领她情。
“你挺厉害。”楚尚念依旧是冷冷的语气：“被人打成这样。”
“没办法的事嘛，魔力被压制，我很无辜的，你要不信，你运起看看。”
闻言，楚尚念立即抬手试图运起魔力，奈何掌心刚凝聚便消散。她虽早已打好准备，但还是又望瑟灸，仔细打量下，发觉他身上尚有魔力痕迹，楚尚念了然一笑，什么话都没说。
“两位不像仇敌呢。”瑟灸笑道：“星社报误人。”
楚尚念：“……”
辩解的话她不愿在多余解释，只想迅速解决完和他们汇合。
“或许你该入职星社报，而不是跟在一条狗身边。”
黎洛一句话直接得罪两个，即使现在魔力停滞，伤痕满身，用来嘲讽的那张嘴还是停不下来，楚尚念习以为常了，听听就过，也就瑟灸，笑眯着的脸突然变得有些狰狞，显然是被气着了。
“所以我最烦手下败将，输了还在乱吠。”
“不管你信不信，等我重回虚妄场我能把你扒皮喂狗。”
两者皆跋扈嚣张，谁都不愿退步，而后方楚尚念至此一句狠话都未曾表露，在他们之间反倒成了异类。
“只动嘴舌，可解决不了问题。”
瑟灸回首附和笑道：“也是。我有要务在身，再吵下去，也是浪费我的时间。”
瑟灸将手中丈鞭挥了挥，又看向苟延残喘的黎洛，表情势在必得。
“现在敢问，楚队长持着什么样的立场来插足这场战斗。”
“不知道。”楚尚念简洁明了的应了，但这也是真话。或许是以算旧账的立场或是和平协议有理由护着黎洛的立场……也许两者都有，因为模糊，所以应答不了。
瑟灸表情凝滞，垂首扶额道：“哈…那瑟某就当你默认了。”
“也可以。”
“那得罪了！”瑟灸一抬脸，眼中迸出狠厉之色，不给准备，扬手便是挥去长鞭，其势似毒蛇袭面而来。
那长鞭是由纯铁铸造，挨上一鞭足以要人一命。楚尚念自知它的猛势，暂避锋芒，随即用剑反击，两者铁器相交，迸出星火。
战时，楚尚念多次想近身，奈何他那一鞭直接隔断他们距离，使她近身不得。
楚尚念退至几步，轻啧一声，正为其苦恼。却在这时，耳畔忽闻一道女声。
「你想要变强吗？想要一招秒敌吗？想要独尊天下吗？我可以教你！」
熟悉的说话调调，虽觉得有病，但她还是问了：“你谁？”
女声：「你问我是谁？真是愚昧无知～听好了，我可是大名鼎鼎，美绝人寰，响彻寰宇的……」
“别废话。”
女声：「……」
「好吧，黎洛。」
果然……这人真有病，之前设好的绿叶图案是摆设吗？
“你想干嘛？”
黎洛：“想让你帮我个忙。”
楚尚念朝前看去，见黎洛朝着瑟灸方向微昂首，耳中传音：“替我拖这人再十分钟，我找到这鬼地方压制我魔力的漏洞了。”
“好。”
楚尚念爽快应答，切断耳中传音前她只听见耳畔传来一声轻笑后就没了声响，再望去，黎洛周围缠绕着点点魔力正凝聚，看来是真的。
楚尚念重燃战意，掌中转剑，重新握住剑柄，应对来式。
昏沉天空下，两人身影纵横交错相互缠斗。风伴着剑与鞭声，渐渐隐没于海声中。
几番苦战，两者近乎力竭，其中最数瑟灸挂彩最多，可虽为多，却也只是浅伤。反观楚尚念，倒是赔了一臂，那鞭吃下，还真要命。
瑟灸拭去嘴边血，得意笑着缓步接近：“楚队长身手不减啊，在没有魔力加持下还能跟我战至此时。现在退后，我可以让你活着离开虚妄场。”
“嘁。”楚尚念望向前方时，余光曾瞥去黎洛，这都已经二十分钟过去了，怎么还没动静？
这不提还好，一提只听血涌。
瑟灸不知何时转了身，戏谑笑着，像在看一出好戏。
眼前女子依旧站立着，魔力渐渐从她周围消散。她后昂首，臂呈垂落状。心头血不断淌出，顺着浸湿的衫往下滴落。
她的身体被万鞭从胸前穿过，也正是它的功劳，致使黎洛不曾倒下。
“哈啊……”
楚尚念双瞳瞪大，眼前一切似作梦幻，呼吸在那一刻滞停，脑袋嗡鸣作响，多种情绪容于此身，让她动不得，言不得。
瑟灸上前，像提垃圾一样，把她从万鞭里抽出，最后靠近悬崖边，扔下。
大海容纳了她，又将她卷入深底，至不见影。
瑟灸收回视线，回过身来，又摆出一副笑面虎的模样，走了几步，在她旁边开了传送阵，侧首说道：“走吧，楚队长，跟你队员集合，参加下一场的比试。”
楚尚念双瞳并不清明，看似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脑袋混乱，竟也一并忘了那家伙会「死而复生」这事。
“不走？难不成楚队长想去救她？”瑟灸冷冷的道：“如果你有这种想法，最好摒弃，下面这水可是混杂了名为「铅」的东西，楚队长聪慧，也不需要我在多解释。”
“「铅」？”楚尚念自喃后，蓦地回首，眼神又撞上那副欠揍的脸：“那个禁物？”
瑟灸点头，没有多余解释：“那具身体现在应该被腐蚀烂了，你要是执意要去救她，请随意，楚队长。要能找到尸首……”
瑟灸话未落地，只感受到了一阵风从旁吹来，他立感不妙，转头时，楚尚念就已隔他十几米外了。她站于山崖边缘，看着瑟灸。
“卖主没跟你讲过吗「铅」固然厉害，但要它在几秒内腐蚀一具身体，必须要有百分百的纯度，像这种混杂出来的海水，至少要20分钟。”
“铅的描述，我国宫里书写过这么一篇，小贩没听过也难怪。”
黎洛复生是以肉/体善存得以重生，可这次不同，楚尚念要赌。她观下一眼，纵然一跃，潜入深海，同样匿迹。独留岸上飘零一人。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