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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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之后，毫无意外地，夏珞被JOY叫到了办公室。
在办公楼的尽头，有一间专属于JOY的独立办公室。
在收拾得干净整齐的办公桌前，坐在靠背椅上的JOY抬头望着眼前微笑站立的少女。如果不是刚才亲耳听到，她真的很难相信那样忧伤的情感竟然会出自这样一个女孩之手。
“你的琴弹得很好。”JOY从不吝惜自己的赞美。
听到表扬，藏在身后的右手悄悄打了一个“V”的手势，夏珞开心地笑着回答：“谢谢老师！”
夏珞那阳光般的笑容仿佛感染了JOY，坐在靠背椅上，她的嘴角也渐渐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我以前似乎都没见过你。”JOY问道。作为一个曾经的钢琴大师，如果有这样的人才在班上存在了很久自己却都没有发现的话，那么便是自身一种退步的表现。
“我是今天刚来贵学院的，我是天诚学院的交换生。”
“难怪。”JOY点头，她是有听说圣徽和天诚有交换生这一回事，只是没想到天诚那种学校竟然会出现这样厉害的才女。
看出了JOY对自己的赞赏，夏珞连忙抓住机会说明自己的来意：“我会争取圣徽交换生的名额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老师您。”
“哦？”JOY抬起头，犀利的眼神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孩，猜测她接下来想说的话。
“我知道老师在圣徽学院执教之前是很有名的艺术家，所以我才慕名前来圣徽的。”
“那你刚才自告奋勇上来弹钢琴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是。”夏珞诚实地点头。
她的诚实让JOY感到意外，在这个圈子里，虚伪的面孔太多，像眼前这个女孩这样真实直接的她还真的很少见到。
“为什么？”
“因为我想让老师看看我的钢琴水平怎么样，够不够资格参加这次的钢琴表演赛。”
钢琴表演赛是钢琴界的一场盛世，每一年举办一次，为的是给钢琴界的新人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但是这个表演赛却不是谁都能参加的，只有已经在这个领域内享有一定名气的新人或者业内的前辈推荐的人才能参加。
夏珞想得到这个资格，只有这么一个办法，就是找人推荐让自己参加，但是她所在的天诚学院并没有推荐的资格，所以她想到了JOY。
JOY挑挑眉头，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老师您有推荐选手去参加这场表演赛的资格，所以想来为自己争取一下。虽然我知道这样做有些冒昧，但还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得到这个机会。”
夏珞诚恳的话语打动了JOY，她放下手中的笔，淡声问道：“你为什么想参加这个表演赛？”如果想要出名，不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凭借她刚才那一手好琴，完全可以凭着自己的力量在钢琴界闯出一番天地。
“因为……”夏珞犹豫了一下，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决定把真实的原因告诉她，“因为我想……”
安静的空气中，夏珞有些紧张地看着JOY，然后惊讶地看到JOY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举手投足间透着艺术家才有的高雅气质：“你的水平的确够去参加那场演出，我也很想帮到你，但是要知道我只有一个推荐名额。”她绕过办公桌，走到夏珞面前，“而我早就准备把这个名额给另一个学生了。”
怎么会这样？！什么状况都想到了，还真是没有想到那个名额已经定下。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她不想放弃，这不是她的风格。
“有，所以如果你有办法让她主动放弃的话，那么这个名额就属于你。”
夏珞微微一怔，但是，骨子里好胜而乐观的性格很快让她的眼神重新变得自信起来。
“好，那我就试试吧！”
“可是她的琴艺可绝对不输于你，而且……”JOY欲言又止，不想再更多打击她的自信心。
“没关系，即使再强大，我也想争取一下。”亮晶晶的笑容浮现在那张素雅的面容上，她整个人就仿佛清晨的一缕暖阳，带着朝气与蓬勃，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穿过连接着两座教学楼的长长的空中过道，夏珞跟在JOY身后，走入这座圣徽的代表性建筑一—钟塔。
明亮而宽敞的长廊，阳光透过玻璃洒进一片金灿。透过窗户，十几楼的高空中能够看到整个圣徽校园迷人的景色。
这一所传说中的贵族学院果然名不虚传，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高贵典雅的气息。
才刚刚踏入长廊的拐角，夏珞就听到一首悠扬的曲子从长廊的尽头飘溢而出，合着空气中弥漫的金色光点，音符跳跃如同顽皮的精灵。
很欢快的音乐，带着让人忍不住舞动的轻松节拍，让走在前面的JOY都忍不住愉快地微笑。
“你运气很好，今天他们刚好在这里，要是平时，连人影都抓不到。”
夏珞好奇地张望，在越来越近的桃木房门之上，一个镀金的铭牌上写着几个字：第三音乐教室。
“老师您要我去见的人就在这里面吗？”夏珞忍不住问道，是什么样的人，竟然会弹出这样让人快乐的音乐，又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让JOY找不到人，难道他们平时都不来上课的吗？
顿时，好奇心密布心头。
“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指着房间，JOY微笑示意。
夏珞点点头。
旋转把手，厚重的桃木门被缓缓推开。
宽敞的房间。
有灿烂的光芒如水晶般从门缝间涌出，夹着一下子变清晰的琴声，跳入耳中是一片快乐的节拍。
在一片明晃晃的空气中，白色纱帘翻飞，空旷的房间中央，放着一家黑色的钢琴，一个少女坐在钢琴前，玉葱般纤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轻快地跳跃，一串串音符就如山泉叮咚般流淌而出。
夏珞微微怔住。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阳光之下，浪花般微卷的长发蓬蓬松松地垂在肩头，额头上夹着一个小鸟形状的发卡，可爱而精致。宽领的长袖针织衫上露出了一对香肩，牛奶般的肌肤印在碎芒下，有玉般的细致。听到有人推门而入，她从音乐声中抬起头来，一张如同洋娃娃般可爱的脸庞出现在视线中。
音乐声停下。
“JOY老师！您怎么来了？”看到来人是谁，那个少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嘴角因甜甜的笑容而出现两个浅浅的酒窝。
站在JOY身后，夏珞有些讶异地看着那个朝自己走来的少女，心底竟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像是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不断地吸引着她把目光集中在那个少女身上。
而此时的少女也注意到了JOY身后的夏珞，目光接触的那一瞬间，那双湖绿色清澈的眼底也飞快地闪过一抹惊讶的神色。
“这位是……”她凝视着夏珞，似乎在探寻些什么。
“这是学校新来的一位交换生。”JOY介绍。
“你好，我叫夏珞。”主动地上前一步，夏珞伸出修长的手臂，“你可以叫我珞珞。”
稍稍的一怔之后，甜美的笑容很快漾上红润的唇角，少女的脸上灿烂如樱花盛开：“你好，我叫冉夕颜。”
两双手在细碎的光线中轻轻地握在一起，顿时，有一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悄然蔓延入两个人的心底。
一旁的JOY并没有看到两个少女之间的异样，她走到钢琴前，看了一眼谱架上的曲子，笑道：“这首曲子弹的不错。”
那个叫冉夕颜的少女放开了手，微笑着转过身：“那是都是老师的功劳呀，没有老师您教，我也不会进步这么快。”
“最近越来越油嘴滑舌了。”JOY的脸上笑意更盛，一点也不像平时那个严肃刻板的讲师，“是不是和希衍那小子学的？”
夕颜贼贼地笑，想说些什么。
“这——怎么可以怪本少爷呢？”
这时。
一个带着三分委屈七分哀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冉夕颜想要说的话。
嚣张的话语，却让人讨厌不起来的语气。
夏珞好奇地回头。
在第三音乐教室的门口，一个少年斜斜地靠在门上，修长的身子被从门外泻入的光线拉出长长的人影，斜斜地投射在光洁的地板之上，一张绝美的脸上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古怪笑意。
“本来就怪你，带坏我了。” 看到他，冉夕颜眼的眼角溢出温柔的笑意，嘴上却不依不饶地反驳。
“哎，我这个黑锅可背大了，本少爷正直善良的五好青年一个，却要被人在背后打小报告。”他拿着两罐可乐走了进来，报复似的说，“这饮料，小颜你就没份了。”
说着，他递了一罐可乐到JOY老师的面前：“老师您请。”
“剩下这一瓶。”那个少年转了一圈，突然绕到了夏珞的面前，将可乐递到她的手上，“这瓶就给这位没见过面的美丽小姐吧。”
少年漆黑的眼瞳中闪动着兴致盎然的光点，跳耀如同清晨的露珠
夏珞一愣，然后接过可乐。
“不知道老师来找我们做什么呢？”冉希衍转过身，问道。
“哦，差点忘了这件事。”被冉希衍这么一提醒，JOY歉然地走到夏珞身边，“夕颜就是原本我准备要推荐的人，你和她说吧。”
夏珞看了JOY一眼，终于知道刚才她为什么在告诉自己这件事时欲言又止了。这个叫冉夕颜的少女不仅琴艺不输于自己，而重要是，她的美丽还有她的可爱足以让任何一个人自惭形秽！
JOY是不想打击自己。
但是——
她夏珞岂是知难而退的人！
“我想参加这次的钢琴表演赛，但是我得知这个名额JOY老师留给你了，所以我来找你，希望你能把这个名额让给我。虽然我知道这个请求很无理，但是这个演出真的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拜托了！”说着，她弯下腰，态度十分的诚恳。
JOY看着夏珞，嘴角浮现出赞许的笑容，虽然只是第一次见到夏珞，但是这个女孩的勇气与自信却让人无法不欣赏。只是，夕颜会把这个机会让给她吗？毕竟，她也为了这次的演出准备了很久。
夕颜望着眼前的这个少女，眼中有奇异的光芒闪动，良久之后，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问道：“你可以弹一首曲子给我听吗？如果你弹的更好，那就应该是你去参加。”
她眼中的谦逊让夏珞倍感亲切，这的确是一个公正的办法。
“好。”很快，她点头，“可是弹什么曲子呢？”
“就弹《致爱丽丝》吧。”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冉希衍突然开口。
夕颜有些诧异地回头，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开口。
而夏珞也是一愣，然后点头：“好。”
她走到了钢琴前。
冉希衍早就很绅士地替她拉开了椅子，漆黑的眼底有连夕颜都猜不透的碎芒。
修长的手臂伸出。
白皙的指尖再一次开始了奇妙的舞动之旅。
随着音乐声的荡漾，站在她的身后，冉夕颜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疑惑，而冉希衍则望着她，脸色渐渐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
一曲之后，夏珞抬起头，看到JOY老师赞叹的眼神。
这首曲子可以说弹的无懈可击，无论是情感还是技巧，都比她第一次看到夏珞弹的要好的多。
当然，她是不会知道，这首曲子是夏珞最熟悉的曲子之一，所以弹起来得心应手。
等她站起身来面对自己的时候，冉夕颜已经掩去眼底那抹惊讶的神色。
“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给我几天时间好吗？”
夏珞显然有些吃惊，原来以为她一定会用很多方法考自己的，却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不过既然她这么说，那么就意味着自己还有机会，于是在表示感谢之后开心地和JOY老师离开了。
等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被关上的桃木门之后，斜靠在窗台旁的冉希衍站直了修长的身子，黑曜石般的眼瞳带着笑意望向夕颜。两道目光在空气中相遇，两年多的相处让夕颜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矜持了？”夕颜漂亮的眼珠一瞪，走到希衍身边。
“本少爷一向都很矜持啊。”希衍笑得无辜，“只是好奇小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锐。”夕颜很少会对一个人产生这样的好奇，特别是这种“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女孩。
“因为……”夕颜沉吟了一下才回答道，“这个女生她……没有影。”
“哦？”一向波澜不惊的希衍此时眼中也闪过一抹惊诧。他知道夕颜指的“影”并不是一本的人类看到的在阳光下静态的影子，而是所有人类都看不到的“影族”这种存在人界附属在人类身上特殊的种族。
任何人都会有“影”的，除非她……
“而且。”夕颜接着补充，“我刚才和她握手的时候，身体里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是不是一种灵魂要被抽离走的感觉？”冉希衍的目光渐渐变得睿智起来。
“你怎么知道？”夕颜惊道。
冉希衍得意地一笑，有些洋洋自得起来：“本少爷我神机妙算嘛。”
“喂，冉希衍。”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希衍笑着拉过夕颜，坐到了钢琴前，“你还记得我以前说过吗，有很多东西会在你身上留下了‘烙盈，这种‘烙盈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者记忆的消失而丢失的。”
“你是说习惯？”
“对，习惯。”
“你该不会怀疑她……”猜到了希衍心底的想打，夕颜瞪大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