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伤》R6浅墨莫浅

74、残破的家庭

　　井然的执着感动了为蓝阳的生活操碎心的好姐妹赵菲儿。
　　看清了两个人拧巴的感情纠葛，赵菲儿深深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眼前这个人，无论怎样他都不会伤害蓝阳。又因为知道蓝阳很坚决的态度，所以，现在即便自己再感动，也不能替蓝阳决定人生。
　　在井然的不断追问下，赵菲儿无奈地说出了蓝阳父母家的住址。虽然知道有可能还是徒劳，但她还是想让他去试一试，彼此能否遇见只看他们之间的缘分了。
　　按照赵菲儿给出的地址，井然来到枝蓝县县城的一个居民小区里。小区大概有10栋楼房的样子，每栋楼只有6层，属于多层建筑。再根据具体的楼栋号，门牌号，井然很快找到了蓝阳家。
　　或许是因为紧张，又或许是害怕失望。井然寻找蓝阳的心情尽管很迫切，但在最后一刻，他还是驻足在大门紧闭的门口。正犹豫不定，踌躇不前时，忽听得里面传来吵闹的声音。一个声如洪钟的男人，大声骂道：
　　“你就是个家贼，你吃我的穿我的，还偷我的钱！”
　　只听一个女人的声音毫不畏惧地跟着响起：
　　“我嫁给你，给你生孩子，你不应该养我吗！”
　　“钱都是我挣的，没有你一分。都是我的。”
　　“我伺候你吃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再说，你一个月总共给我那点钱，还不够买菜的呢，我怎么偷你的钱啊！”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我是那么好骗的嘛，我那是不想搭理你！”
　　“你要是这么说，要不你去买菜，你做饭啊！这样你就知道了。”
　　“我不买，我啥都干了，要你干啥！”
　　俩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吵着。井然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欲要离去。忽听那女的提高嗓门控诉起来：
　　“蓝阳都快三十了，这么多年，你关心过她吗？给过她多少钱？数都能数过来吧。”
　　“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照顾的，找个婆家就有人照顾了。再说她不是也挺能挣钱的吗，你找我要钱干什么，你找你闺女要去，你闺女的钱比我的多……养你们还不如养条狗，两只白眼狼！”
　　“你也是她爸，你怎么能骂出这种话！”
　　“我说这话怎么了，我说这话都是轻的。她不是白眼狼吗，都多长时间了，她回来看过我吗，简直是大不孝！”
　　“她不是经常给我们打电话嘛。再说，她敢来吗，来了你对他有好脸色吗，不是吵，就是骂。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我供她吃喝，把她养大，她就应该孝顺我！你不愿意，现在就滚！”
　　说着，只听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到了铁门上！然后就是玻璃碎裂落地的声音。
　　井然也被吓得趔趄了一下。
　　接着，哐当一声，大门开了，惊恐中的井然来不及躲闪，被从门里猛然冲出来的女人撞个正着。与此同时，一股浓浓的酒气从屋里缭绕出来。
　　没错，她就是蓝阳的妈妈。光看面容并没有觉得很老，可是头顶冒出的一撮撮的白发，让她显得有些沧桑。如果将头发收拾下，应该还会显得年轻些，显然，她没有这样的精力。她的身子有些佝偻，面容憔悴，十分消瘦，一看就是被生活内耗干了的人。
　　因为井然猝不及防地出现，也把蓝阳妈妈吓了一跳。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井然忙不迭地解释道：
　　“阿姨您好，我是蓝阳的朋友。”
　　一听到蓝阳的名字，女人立即抖擞了精神，对刚才激烈争吵的失控状态没过多留恋，很快不带任何负面情绪地投入到与井然的对话中。因为她也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女儿目前的境况！
　　她立刻整理一下衣着和头发，态度也从刚才的狼狈嘶吼中自然转变成热情好客的模样。神情略带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可能也听到了，家里出点事情，我就不请你去家里了，我们出去外面坐坐吧。”
　　说着，女人带着井然来至附近一家小餐馆。
　　女人驻足在门口，然后环顾四周，待瞅准角落里的一个位置才提步进入。这一举动被井然发现，瞬即问服务员，有没有包间。服务员回应说有包间。接着在服务员的引领下，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挡板隔开的包间里。彼时，女人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刚落座，女人就迫不及待地问：
　　“你是蓝阳的朋友，你知道蓝阳在哪吗？”
　　“她没有跟你们联系过吗？”井然愕然问道。
　　“联系，隔一段时间打一个电话，可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原来，只要我打电话她就接，这一段时间，她经常不接我的电话，也时常打不通她的电话。也不知道怎么了！你如果知道，就告诉我。”女人忍不住，抓住井然的手急切说道。
　　井然意识到，老人知道的信息并不比自己多。面对老人的担心和焦虑，井然一番思虑之后回答，“好的，我见到她就跟她说。”
　　“蓝阳，她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孩子。我们家就靠她撑着呢。她爸脾气不好，我就指着她了，没有她，我也活不成！”女人说着哭了起来。
　　井然怕老人担心也没敢说出真实情况。对于老人的各种询问，井然只是简单回应。
　　井然走之前，向蓝阳妈妈索要了他们联系过的电话号码。可一次都没打通过，后来再打就成了空号。
　　井然深深明白，她这是存心要躲起来……
　　这次虽然还是没有什么收获，但井然冥冥中感觉在一点点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