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魂归莱茵》续写番外》有点限

41、持证与天降（5）

　　天已经蒙蒙亮，只是屋子中依然昏暗，罗西亚，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脑子不自觉的幻想假设自己从这里跳出去而不被击毙的可能性有多大，将近一天一夜了，也不知道海因里希现在怎么样了，她也只能祈求海因里希对他们还有用，躺不到一会，罗西亚开始焦躁，死死地盯着门口。
　　“吱-----”门被猛地推开，弗拉基米尔喘着粗气，甚至没有拂去肩上的雪，犹疑几秒最终还是选择开口：“罗西亚，跟我走，快点。”
　　罗西亚见到他来不及多想就要开始解释，却被弗拉基米尔一句话堵回去：”如果你不想让你那该死的德国 情人死的更快的话。“
　　罗西亚心下一惊，整个人瞬间慌乱起来，忙不迭跟上。
　　“他很不老实，有点精神就闹…….吵着见你，我们的士兵给他送饭，他就动手，他们看德国佬本来就不顺眼，索性直接绑起来，不过我们的军医只负责让他活着，不会为他治疗，你知道的，我们的家人也是被德国人屠戮殆尽。“
　　一路上罗西亚几乎只在附和弗拉基米尔，完全没心思说话，她只知道海因里希一直在被打，并且生命垂危。
　　回到最初的地方，还是那个阴暗的牢房，只不过草堆的地方血腥味更重。
　　她眼看着海因里希进出气都有些困难，腿一软，连滚带爬地跑到海因里希身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现在只有她可以救海因里希。罗西亚看着弗拉基米尔给她的有限的药品和医疗器械，海因里希不能死，他不能死在这种地方，她已经失去维尔纳了。
　　海因里希发着高烧，罗西亚只能轻轻的给他清理。上药的过程，每一下都会让他痛的闷哼，他身上的伤口有的甚至需要缝针，究竟要承受多大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几个小时过去，伤口处理好后海因里希的情况稳定了一点，起码不再是一开始任谁见了都会认为他应该立刻去万人坑的地步。罗西亚守在海因里希身边，不久前，也许是她这副样子太过失魂落魄，弗拉基米尔还是很不情愿的给了她一点抗生素和消炎药，这件事一度让一些士兵产生了很不情愿的情绪。但这并未持续很久，因为他们也许上午还在不忿，下午就已经归西…….
　　罗西亚痛恨战争，和那些军人一样，它夺走了太多人的生命。
　　鉴于海因里希暂时还没清醒，罗西亚决定找弗拉基米尔谈谈，不然等海因里希醒了，会阴阳怪气的（无奈）
　　“吱……”牢门被打开，弗拉基米尔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带着一身寒气，月光穿过小窗连带铁栏杆的阴影照在他的右脸和帽子上的红星。
　　“弗拉基米尔长官，我………”
　　弗拉基米尔挑了挑眉，嘴唇未动，但没说什么。
　　“我们的确见过，39年，布列斯特，对吗。“
　　“继续”
　　“那次宴会拦住我的人是你……”
　　“然后呢?“
　　“然后?弗拉基米尔长官，当时的情况紧急，我连头都不敢抬，我根本没时间去看别人，况且谁能想到后面会有这一出。”
　　“没时间看别人？可是我怎么看到你一直在找你的德国情人………我好心救了你，结果还没见到你，你自己就跑到德国人那里……”
　　她怎么觉得他这话有点幽怨意味……别告诉她她不小心激起了一个男人的该死的胜负欲，这也太玛丽苏了
　　也许在弗拉基米尔视角就是自己救的姑娘巴巴地跑到自己对手那里，丝毫不管他废了多大力气把昏迷的她带到安全的地方……但是上苍有眼，她当时真的不知道啊……
　　罗西亚默默低下头：“抱歉长官，我万分感谢您当初救我于危难之中……啊！”
　　弗拉基米尔抓着她抵在墙上，狠狠地掐着她的下巴，面前男人呼出的热气和身后冰冷的墙壁形成强烈反差。
　　“那个德国佬就那么好吗，就那么值得你牵肠挂肚？”
　　“伊万……我的妻子不对我牵肠挂肚，难道还对你吗……”海因里希硬撑着虚弱的身体，靠在墙上，墙壁冰到他裸露的皮肤，让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放开我！……海因里希……你什么时候醒的”
　　“哼……某杂碎在宴会上拦住了你并且十分遗憾没有成功邀请到你跳舞以至于嫉妒我对我欲除之而后快……”
　　还不如不问，罗西亚真的庆幸弗拉基米尔不跟这货计较，不然这货身上又要多几个窟窿……
　　良久，三人都未言语。
　　弗拉基米尔盯着窗外，仿佛下了很大决心。
　　“我可以放你们走……”
　　在他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海因里希和罗西亚默契的同时抬起头，不可置信，开什么玩笑，死敌放俘虏离开，难道不是个天大的笑话。
　　”但是德国佬我告诉你，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你现在是阶下囚，我对你的妻子蛮感兴趣，毕竟我受伤的时候她也是衣不解带地照顾我……德国败局已定。“走着瞧。
　　“哼……我……“
　　罗西亚迅速怼了他一下，好不容易见到点希望，不能让他的毒舌改写结局。
　　“弗拉基米尔长官……“
　　弗拉基米尔攥着拳头背过身去：“后天我们会撤离，到时候我会来处死俘虏，你们离开后可以去罗斯托夫，……其他，无可奉告。“
　　几天后，在西伯利亚平原寒冷的气候下，海因里希的伤口不好不坏，但起码走几步路还是可以的，即便不能，也必须要离开了。正如弗拉基米尔所说，他们现在已经在距离苏军营地大概两三公里的地方了。罗西亚忘不了他最后那个眼神，也不知道两个俘虏在他的监管下失踪他会得到什么处罚……就这一点她还是感激的，他们有了前进方向。
　　茫茫雪原，走不到两天，海因里希的身体再次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好在伤口没有恶化，只是太虚弱了。罗西亚找了块还算结实的木板，在那些废弃的房子里找到布和绳子，再用匕首挖出几个洞，做了个简易雪橇，条件有限，再怎么样她也不会扔下海因里希。
　　罗西亚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松软的雪地上，眼前模糊，要是倒下了，他们就真的玩完了。她几度被白雪下的尸体绊倒，斯大林格勒的雪再厚也盖不住这里发生过的浩劫。
　　艰难地爬过一个坡之后，罗西亚发现了一个山洞，足以让他们在里面休整休整。好在弗拉基米尔给了她一些黑面包，能撑好几天，但她不知道苏军撤离斯大林格勒的百姓的期限，要是错过了也必死无疑。她先喂饱自己，再把海因里希搂在怀里一点一点把用雪水煮沸直到变成面糊状的面包喂给他，这货已经瘦得脸颊微微凹陷······
　　海因里希的伤口冻起来了倒不算坏事，期间他清醒了一会儿，听完罗西亚对路线的规划没什么异议就又昏过去了（也可能是没力气产生不同的声音）。在山洞里的第三天早上，她粗略的计算了下时间，他们在这个该死的地狱待了将近两个月，这货现在状态还算可以，撑到罗斯托夫应该没问题，这么想着她又拿出一块黑面包，这玩意并不全是面粉做的，还有小麦皮层，胚芽，甚至还混合了泥土，木屑，又酸又咸······极致的难以下咽。饿着肚子醒过来的海因里希在他大难不死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饿了······”看见饭盒里的糊糊，他选择扶额而白眼。
　　“··············“我尊贵的长官，就算你现在想要猪肘我也没地方给你弄去。”
　　“·····”
　　“我看你精神不错，现在不填饱肚子过会儿只能在路上啃干的。”
　　“知道了”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的就是他。
　　鉴于海因里希的伤势，东西大多由罗西亚背着，只要这家伙能保持自主运动状态，她就算是零负担了！
　　西伯利亚的天气不定，明明上午他们出发的时候天气还是晴的，下午就开始起暴风雪，利刃一般的风夹带着冰冷的雪渣钻进两人的衣服，这种刺骨的感觉让他们清醒，不然当人对这种环境彻底麻木，结局只能是开年春天土地的肥料。
　　天色已晚，罗西亚再黑暗和风雪中逐渐崩溃绝望，海因里希也已经体力不支，他能这样撑一天一夜已经很不错了，何况他还有伤，多亏了他优秀的身体素质。
　　“前面……”还没说完，他就重重的摔在雪地里，罗西亚仅仅是走到面前距离她只有几步路的尽头海因里希身边，这一小段时间，雪几乎盖住了海因里希的小半个身体，她手忙脚乱地去探鼻息，还在喘气……那就好……只要人还活着，一切就有希望……她艰难地拖着，拽着海因里希向前摸索，夜间的风更猛烈几乎让她站不稳，前面有户人家，但没亮着灯，罗西亚猜测这家人已经到了罗斯托夫，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预料之内的无人回应，索性用力把门踹开，刚迈进去，就踩到了什么，定睛一看是一只僵硬的灰白的手，即便见了很多死人，她还是吓了一跳因为这具女尸死死的盯着门口……
　　罗西亚继续往屋里走，把海因里希放到床上，将最后一点药给他吃下去之后，她壮着胆子去安置那个妇人的尸体。
　　房子不大，罗西亚累的呼呼直喘，返回的时候才看到门后蹲着一个饿的皮包骨的孩子，这孩子竟然还活着，她拿出一个面包递到他面前，这孩子根本不管是什么就往嘴里塞，看房间的陈设，这农妇应该是死了没多久，家里所有能吃的都给孩子吃了……
　　她到火炉前烧火烧水，现在主要是让海因里希醒过来，让他退烧。趁着这段时间，她在房间中翻翻找找，找到一些衣服，在枕头下面翻出两张难民证，可算有点有用的，她正愁一个通过检查站的身份，这可是保命符……
　　起码今晚是一个安眠之夜，火炉中的柴火燃烧着啪啪作响，屋子里的静谧更显得外面的阴风怒号十分恐怖。翌日，海因里希还没退烧，这是很麻烦的一件事，不能再拖延时间了，外面的风雪已经停了，除了昨天暴露的山石被雪覆盖，其他再无变化。罗西亚简单收拾了一下，把最重要的难民证放口袋里，拖着昏迷的海因里希，房子里也有雪橇，以前可能是用动物拉的……出门前看着饥饿的孩子，罗西亚拿出两个面包放在桌上，她其实很想带上他，到时候说他是她和海因里希的孩子，但是水知道这孩子会不会带来变故，她实在再也不敢拿她和海因里希两条人命去赌了……
　　出了门，她甩掉那些杂念，这里距离罗斯托夫检查站不远，看样子如果幸运的话他们能赶上今晚最后一批难民检查……一路上还算顺利，有不少难民也往这个方向走，也有少数几个和她一样拖着人。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到了检查站外排起了长队，越近罗西亚越紧张，手中紧紧拿着两张证，外观没问题，十分难民，语言有点残破，但能应付……
　　也许是这一批是今天的最后一批的缘故，检查的士兵并未很严格，粗略地搜了下身就放行了，以至于她扶着海因里希走上火车时还有点不可置信。
　　这货在火车行驶过半的时候醒了过来，可能是周围的人都在说俄语，让他比较敏感，这货瞪着眼愣了将近一分钟。
　　“不错嘛……”
　　“什么？”罗西亚被他突如其来的俄文整的懵了一下，过一会才发现他是在夸她，咳咳……不大习惯。
　　…………………
　　一个星期后，被罗西亚硬生生灌了几碗中药的海因里希逐渐恢复生龙活虎的样子，谁也不知道是药效还是味道效果，并且他一直搞不懂中药怎么会出现在苏联，不过对此罗西亚并不理会。
　　“好了，下周是个机会，我们可以离开这里……”
　　“你的伤还没好。”
　　“哼……你在担心我吗”
　　“……你继续说吧还是”
　　“下周是苏联人的红军节，我打听清楚了了，到时候会有很多节目，没人会关注我们。”
　　“你为什么这么着急离开”
　　“废话我的战友在前线打仗我在这养膘？而且你没发现他妈的有个该死的小伊万对你有意思！”他说完还瞪了罗西亚一眼，罗西亚撇撇嘴，管的真宽，就他高贵冷艳有气质行了吧。
　　“而且你竟然在弗拉基米尔面前说我是你妻子！”
　　海因里希一噎，脸色有些不自然：“你不是吗？”
　　“……啃你的玉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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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几天罗西亚精神高度紧张，这几天转眼就过去，走进了针叶林中，她终于接受了——他们要继续没日没夜的逃亡了。
　　他们走得急，能带的生存资料也有限只能尽快赶路，为了避免被抓到，只能尽量夜晚走，白天停下来休息几个小时，在这种折腾下罗西亚终于受不了了，她紧紧握住海因里希的手：“我们……会不会走不出去了……”
　　“不会”
　　海因里希没有多说什么安慰的话，这种环境下，说什么都没有用，他把她背起来，罗西亚用脸颊感受着海因里希的温度，鬼使神差地凑近他：“你不要死好不好……”
　　他脚步一顿：“……好”
　　这个白日是属于风雪的，休息不得，他们又饿又累，快要达到身体极限，罗西亚眼前模糊，走路都已经摇摇晃晃。
　　海因里希俯下身，颤抖着唇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就不该把你放下来……”紧接着继续把人抗在身后，往前走……
　　她逐渐失去意识，后来发生了什么只有海因里希知道，等她醒过来，已经躺在了德军驻地哈尔科夫，右手麻麻的，她费力地转头去看，海因里希这家伙穿好了他那身行头……脸颊贴在她手心上，活像个小金毛，乖乖的，有点萌。
　　“西亚你醒了？！西亚！”
　　“……依兰娜？你……”
　　“西亚你先吃点东西，你太瘦了……”看着罗西亚恨不得把碗吃下去的样子伊兰娜心疼的掉眼泪。
　　“咳……”
　　一吓，伊兰娜本想和罗西亚聊一会，看着瞪着她的凶残无比的海因里希，果断选择保命。
　　罗西亚感觉胃舒服点后，试图忽略旁边
　　大金毛的目光，但很快就失败了。
　　“你很闲嘛……唔！”这家伙在亲她！？深吻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