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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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泽从梦中惊醒，坐起身，手背上一阵刺痛，但是都比不过后脑勺上的疼痛强。
他伸出手慌张地喊道“布鲁？！布鲁？！”
随后便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嘘...嘘，没事了，没事了。”
手被放在床边，“还打着点滴呢，都回血了，不要乱动了。”
熟悉的气息和声音，让西泽的心安定了下来，苍白的小脸，和失去血色的双唇，额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
“莱克特先生，布鲁，它没有事吧。”西泽担心的说道。
汉尼拔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没事的，布鲁它很好，就是受了点皮外伤。”
西泽渐渐被安抚下来，但是又想到了什么，随即又担忧地说道“我......我杀人了，那个人...”
汉尼拔轻轻地把西泽的头倚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只手放在他的后脖颈上，“他还活着，你没有打中要害，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的休息。”
燥热宽大的掌心在后颈缓缓摩挲，很好的安抚住了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西泽缓缓的睡去。
汉尼拔感受着耳边渐渐平缓的呼吸，轻手轻脚的把西泽平放下来，掖好被角，哪怕是在睡梦中，西泽的眉心依旧是紧紧颦着，让人见之心疼。
还是把小羔羊吓坏了。
汉尼拔心想道，从那个男人叫埃布尔·艾伦的男人第一次用拙劣的跟踪技术跟在自己身后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
但是自己却没有揭穿，也没有告诉西泽，反而是做出更多举动，让外面的偷窥者，每时每刻都处于愤怒的状态。
再带回来一把木仓，装满子弹的木仓，告诉西泽，自己把木仓放进了沙发底下。
自己做足了准备，但是在那一天到临时却还是忍不住担心，万一西泽没有开枪呢，万一埃布尔直接动手了。
自己站在门口注视着这一切，看起来从容不迫，仍有余力在抽烟，但是另外一只抓着木仓的手却在发抖。
看起来似乎是自作自受了，本来想要高高在上地审视西泽的人性与品格，却反噬在了自己身上，让自己明白了西泽的重要性，失去了自上而下的俯视与傲慢，审视了自己不过是一个平庸的，沾满鲜血的罪犯，或者从妹妹死去的那一夜开始，自己的灵魂就沾上了漆黑。
对自己而言，西泽很重要，或许重要的分量不再是一份优质的“食材”而是别的什么那其他，汉尼拔无法否认自己的内心，因为那枚扎根在心里的嫩苗，已经牢牢的在心里扎根，汲取着这个杀人魔仅剩的不多的爱意，浇灌成一颗像模像样的苍天大树，掉落下来的树叶，遮挡住了那些腐肉和鲜血的土地，成为了这颗心唯一的一块净土。
我就是个卑劣的家伙，汉尼拔低头亲吻了西泽的指尖，我这个卑劣的灵魂都沾染上了鲜血和腐肉恶臭的人，试图染指那洁白如云纯洁的小羔羊，把他叼进自己的窝里，从里到外都沾上自己的气味，再也离不开自己。
西泽，你是与我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当从你靠近我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将永不分离......
在一周后，汉尼拔接西泽出院了，回到了家里，没有那熟悉的狗叫声。
西泽的脸上还是有散不尽的忧愁，汉尼拔推着轮椅进了厨房，想着法哄着西泽。
虽然屋子里的鲜血和砸乱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干净了，但是在西泽的心里却没有过去，每到深夜总是会被噩梦惊醒，梦到布鲁被埃布尔打死，梦到自己没有开枪，胸口被扎了一刀又一刀。
每当这个时候，汉尼拔总是会把自己紧紧的搂紧怀里，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拍拍背，安抚着自己。
是的，从医院醒来以后，似乎有什么像是心照不宣了一样，两个人在一起了，汉尼拔也渐渐地把自己的东西一点一点搬了过来，衣柜里整齐的西装，洗漱台上的牙刷，以及夜晚的同床共枕。
当然只是简单的睡觉而已，因为汉尼拔也没有那么着急，西泽的头上还在包着纱布，脸色也没有恢复好，最重要的是心态。
“你不问我什么吗？”西泽在汉尼拔的怀里闷声闷气的说道。
汉尼拔拍背的动作没有停下，嗓音沙哑的说道“你想告诉我吗？”
西泽往汉尼拔怀里钻了钻，“我不想，我想等你来问我。”
这是愿意讲的意思，哪怕大概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汉尼拔也温柔的说道“不知道西泽先生愿不愿意告诉我，我简直太担心了。”
充满着虚假感情的话语，把西泽逗得一笑。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有天赋，是首席，他只是个配菜的，追了我好久，死缠烂打。”讲道这，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的西泽抬头看了看汉尼拔的脸色，黑夜里当然什么也不看到。
汉尼拔面色如常，手上依旧轻缓地给西泽拍背。
“我就答应了，有了第一，肯定就有第二。万年老二做久了，他就伙同那个万年老二在我的眼药水里下了东西。等我再从医院醒来的时候，他早就拿着一大笔钱跑了。那个万年老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散布谣言，把所有事情推到他身上。”几句话就把事情轻描淡写的说过去了。
“不过都已经过去了，麦茜帮了我很多，她原本只是我的顾客而已。”
“你那个时候几岁？”
西泽沉默了很久，“刚满十八.......”
十八岁呀，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站在了许多人都勾不到的顶点，却被人陷害，在黑暗中独自摸索了四年。
汉尼拔心中泛起了细细密密的疼，他知道这种疼痛叫心疼，只是很少有这种感觉。
低头吻了吻怀中的小卷毛，轻声说道“交给我吧。”
西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梦里再也没有那逃不掉的噩梦，只有着干净温暖的怀抱。
久违地一个好梦，似乎一切都慢慢回到了正轨，在宠物医院住院许久的布鲁也回来了，它只是轻轻在西泽身边蹭了蹭，随后立即跑到汉尼拔身边，尾巴简直要甩出风来，叼着自己的饭碗。
布鲁恢复的很好，只不过看起来宠物医院的病号餐也不好吃，汉尼拔露出一个笑容，摸了摸布鲁的狗头。
汉尼拔现在露出的笑容越来越多了，不再是挂在脸上的彬彬有礼的那种笑容，而是真心实意的，充满着幸福感的笑容。
今天也是西泽取下头上的纱布的日子，后脑勺有个硬币大小的疤，周围的头发都剃掉了，西泽有点伤心，他虽然看不见，但是他觉得自己变丑了。
突然一顶毛绒绒的帽被戴到了头上，遮住了头发还没有长出来的那一块，也遮住了冬日的寒风。
西泽朝着汉尼拔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蓝色的眼眸明亮而纯粹，像一个温暖的小太阳。
两人结伴一起去超市，准备庆祝一下今天，超市里卖的的电视随机播报着新闻，“一名女子在家中毒杀了自己的丈夫，死后分/尸，被害者一部分身体还未找到，希望大家能提供线索......”电视上女主持人旁边的照片里的女人赫然是之前汉尼拔的病人。
汉尼拔随意的一瞥，似乎是早有预料一样，并没有放在心上。
西泽则是絮絮叨叨地盘点着家里缺少的东西，两人推着购物车离开了这里。
外面的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圣诞节就要到了......
郊外远离人迹的一栋小木屋里，里面挂满了各种动物的头骨，视线到木屋的底下，漆黑的地窖里，埃布尔·艾伦，满身鲜血的被绑在柱子上。
头低垂着，不知生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