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温暖》哆来米

19、野猫

　　早上吃饭的时候，杨素芬突然随口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猫，天天晚上在咱家周围叫，白天却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周蓉一边吃着刚刚温暖送过来的烙饼，一边点头：“是啊是啊。”

　　周舟低垂着眼眸，心里说，那只猫刚来咱家送过烙饼。

　　温暖现在学猫叫已经很有经验了，就跟真猫一模一样，要不是周舟原本就知道是她，估计也会以为是真的野猫。

　　温暖学了这么多天猫叫，但老鼠一直没见着，不过温暖似乎已经习惯，每天都要蹲在周家墙角叫两声，回去才能睡得着。

　　她是睡得安稳了，但这两声猫叫，却把周舟的心给叫乱了，好像有只猫每天在他耳边低语，令他胡思乱想，魂牵梦绕。

　　昨天，他“无意间”看到温暖对着那个新来的知青笑，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让他莫名觉得有些刺眼。

　　甚至，温暖还将原本送他的手套，转手就送给了那人。

　　周舟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她会将手套送给别人，他就不该拒绝。

　　但就算如此，又能怎么样呢？他和她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到了晚上，周舟悄悄在自家院子里站了很久，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直到那声熟悉的猫叫声响起，他心里才突然有了答案。

　　周舟自己可能都没发现，在看到温暖把手套送给别人的时候，他心里其实是有一丝慌乱和失落的。

　　他怕温暖心里有了别人，就再也不来他家学猫叫了。

　　虽然他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出去见她，但这声猫叫却让他失落了一整个下午的心瞬间得到了安抚。

　　周舟此刻心绪乱得很，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温暖，也不知道要拿自己的心怎么办。

　　“阿舟，你发什么呆？跟你说话呢。”杨素芬见孙子一直拿着筷子不说话，便敲了他一下。

　　“啊？什么？”

　　周蓉吃完最后一口烙饼，说道：“哥，你最近怎么老是魂不守舍的？奶说叫你下午稍微早点下工，去帮暖姐姐把围墙糊上。”

　　作为修围墙的报酬，温暖早上特地煎了一大碗烙饼送来。

　　温暖就是这样，总是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来麻烦周家帮忙，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送来各种好吃的。

　　杨素芬把这些都看在眼里，虽然她已经说了好几遍，邻里之间搭把手，没必要每次都送东西。

　　但送东西才是温暖的主要目的，怎么能不送呢。

　　杨素芬也不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面对温暖的善意，她都记在心里。

　　虽然她家成分不好，要尽量少与人来往，但人毕竟是群居性物种，更何况他们两家本来就是邻居，就算交往密切一点，应该也不打紧。

　　再说了，温暖这么一个讨喜的小姑娘，杨素芬怎么可能不喜欢。

　　而且，自从温暖搬来之后，周蓉的性子都变得开朗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沉默寡言。

　　杨素芬现在对待温暖，那就跟周蓉一样，都是她的亲孙女。

　　温暖也顺势改口，现在都不叫“杨奶奶”，而是直接叫“奶奶”。

　　别人都以为温暖是跟着周蓉叫，但只有温暖自己知道，她是跟着周舟叫的。

　　吃完早饭，两兄妹出门上工，在门口再一次“偶遇”温暖。

　　温暖死皮赖脸地上去打招呼：“周舟哥，下午围墙的事，要麻烦你了。”

　　温暖本以为周舟会像之前那样沉默不语，但没想到对方居然回了一个“好”。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字，让温暖的心情也变得好了很多。

　　上工的时候，陆彦霖几人明显发现温暖今天心情不错，便多嘴问了一句。

　　“也没什么，就是家里围墙坏了很久，今天终于可以修一修了。”

　　本来大家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多熟，但没想到下工的时候，陆彦霖、王明、还有周学志三人竟然说，要来给温暖帮忙。

　　虽然温暖想趁修围墙的时候，能跟周舟好好相处一下，但围墙也确实要修，有人帮忙的话，也能让周舟轻松一点，便答应了。

　　甚至，温暖还自作聪明地以为，周舟之所以晚上不愿意出来见她，就是不想跟自己单独相处，如果多几个人在场的话，周舟肯定会感觉更自在一些。

　　只是当周舟看到温暖带着陆彦霖三人过来的时候，眼神明显暗了一下，并没有所谓的自在。

　　温暖给大家做完介绍，安排完具体的分工后，还大方地宣布：“等下干完活别走，都在我家吃饭。”

　　四个人的干活效率确实比一个人要快一些，虽然一个周舟就能抵陆彦霖三人，但聊胜于无。

　　周蓉也主动过来帮忙，加上还有温暖这个干活小能手，一个两米高的围墙很快就初见雏形。

　　干活期间，温暖一直贴着周舟，要么给他递泥巴，要么给他递刮板，甚至好几次还悄悄用自己的毛巾给他擦汗。

　　要是以前，周舟肯定会拒绝，但今天不知为什么，他没有反抗，还在温暖给他擦汗的时候，有意无意朝陆彦霖的方向看。

　　只可惜，陆彦霖一直在勤勤恳恳干活，压根没往他们这边瞧。

　　周舟今天的配合，让温暖心中一喜，一直围在他身边有事没事地找存在感。

　　眼看大家活干得差不多了，温暖就准备去给大伙做晚饭，离开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周舟哥，待会儿记得别走，和小妹一起吃完饭再回去，奶奶的那份我会先送过去的。”

　　周舟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想到陆彦霖要在这里吃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立马点头答应：“好。”

　　王明周学志：....我们不是人？

　　温素珍：....还有我！

　　晚上做的臊子面，家里没有肉，就炒了个西红柿鸡蛋，知道大家肚子里缺油水，还特地挖了两大勺猪油炒的。

　　臊子刚下锅，外面的人就闻到了香味。

　　王明和周学志本来被陆彦霖拉来干活，心里还有点不乐意，这会儿却觉得很值。

　　知青点那难吃的饭菜，吃得他们想吐，但不吃又饿，只能硬着头皮吃。

　　也不知道温暖在做什么，反正光闻这味道，就知道好吃，绝不是知青点那猪食能比的。

　　陆彦霖嗅着鼻子，不自觉地看向厨房的方向，然后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温暖那犹如天籁般的声音终于响起：“饭好了，大家快过来洗手吃饭吧。”

　　温暖已经跟温素珍提前沟通过，所以，当周舟、陆彦霖他们进来的时候，她连眼都没抬一下，乖乖坐在一旁吃面。

　　除了温素珍正在吃的那碗，桌子上还摆着七碗面，上面铺着满满一层西红柿炒鸡蛋的臊子，看上去就特别有食欲。

　　温暖端起一碗，准备给隔壁杨素芬送去，但被周舟抢了过来，一转身就递给了周蓉：“小妹，你给奶奶送去。”

　　周蓉接过碗，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面，然后飞速转身朝家里跑去。

　　温暖便招呼大家赶紧坐下：“大家随便吃，不够的话，锅里还有。”

　　这话主要是对周舟说的，自家男人当然要喂得饱饱的。

　　周舟被温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找位置坐下，不过心情倒是很不错。

　　因为温暖做这些事的时候，一点没避讳陆彦霖，是不是就说明她对陆彦霖没有那层意思。

　　陆彦霖也不是傻子，今天周舟看他的眼神明显带着敌意，加上修围墙时，两人之间的互动，他多少猜出了一点。

　　不过，他猜的是，温暖和周舟两人正在处对象，他哪里能想到，两人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

　　王明和周学志早就迫不及待想要开动了，不过，温暖这个主人家还没动筷，大家也就没好意思动。

　　周蓉心里惦记着好吃的，不一会儿就跑了回来：“暖姐姐，我来了。”

　　“别急，等着你呢。”温暖拉着周蓉坐下，“大家都别愣着，快吃啊。”

　　幸好当初在王木匠那边做了几条板凳，要不，今天这么多人都只能站着吃饭。

　　一口面下去，酸甜的西红柿，鲜滑的鸡蛋，还有筋道的面条，瞬间征服了每一个人的胃，旁边还准备有辣椒酱，喜欢吃辣的人可以自己加。

　　刚才还在有说有笑的人，现在全都在埋头干饭，恨不得再长出一张嘴来。

　　周舟吃完手里这碗面，正准备放下筷子，温暖立刻自然地拿过他的碗，转身就去锅里盛：“周舟哥，我再给你盛一碗。”

　　“不...不用，我吃饱了。”周舟连忙拒绝，刚刚他那碗面就是所有人中最多的，他知道肯定是温暖特地给他弄的。

　　温暖却不答应，笑道：“饱什么饱，一个大男人吃这点面怎么够。”

　　于是，又给他盛了一大碗，上面还淋了一层新鲜的臊子，温暖知道周舟饭量大，所以特意提前留出来的。

　　之后，陆彦霖、王明、周学志也厚着脸皮去盛了小半碗，只不过就没有多余的臊子了，但就算配着面汤吃，也是极好的。

　　不知道是乡下这些天的日子太苦，还是温暖厨艺了得，陆彦霖三人感觉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

　　吃完晚饭，周蓉主动去洗碗，温暖也没跟她客气。

　　围墙还有一点没弄好，陆彦霖他们就想接着干完，要不然，感觉对不起温暖请他们吃的这顿晚饭。

　　不过，温暖却另有安排：“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吧，刚刚周舟吃得最多，这些活儿就留给他干。”

　　说完，温暖还歪头朝旁边的周舟调皮眨眼：“周舟哥，这个就叫吃人嘴短，你必须干完活才能走。”

　　王明没看出温暖背后的真正意图，还大煞风景地说道：“我们也吃了不少，人多力量大，还是大家一起干吧。”

　　话音刚落，温暖就嫌弃地瞪了他一眼，还是陆彦霖眼明手快，将人给拉走了。

　　走之前，陆彦霖还没忘记找温暖买口罩，这也是他之前想跟温暖打好关系的主要目的。

　　要不然，他本就不是干活的好手，累死累活忙了一天，谁还有心思来给别人修围墙，甚至为了轻松点，他还机智地把王明两人给叫上了。

　　只是，最后的回抱却大大出乎他的预料，就算最后温暖没答应卖他口罩，光是那顿晚饭，也是值的。

　　温暖只有三副口罩，一开始确实不打算卖给陆彦霖，但为了尽快打发他们走，还是忍痛拿了一个出来。

　　不过，她也没吃亏，宰了陆彦霖三块钱，三毛换三块，她血赚两块七。

　　其实，温暖原本是打算用高价吓退陆彦霖的，但没想到人家现在就已经初具大佬气质，根本不在乎这点小钱。

　　三人回知青点的路上，王明还想不明白，便问他们中最聪明的陆彦霖：“刚刚温暖是不是生我气了？”

　　陆彦霖：“还不算太蠢，你刚才要是死赖着不走，估计温暖以后都不想再理你。”

　　周学志也琢磨出那个味儿来了，不确定地说道：“你们说，温暖和周舟两人是不是在处对象？”

　　“就看那碗面的份量，区别对待地这么明显，还用说么，铁定就是。”

　　温暖没想到，就陆彦霖三人在她家吃了顿饭的缘故，回去之后，知青点就传出了她与周舟正在处对象的流言。

　　原因是王明吃了好吃的，回去后就在知青点其他人面前炫耀，更是把温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加上陆彦霖还站出来附和了王明几句，钟晓燕听到后，立马怀疑温暖是想耍手段勾引陆彦霖，毕竟陆彦霖的家世相貌摆在那里，她就不信温暖不动心。

　　嫉妒让她逐渐变得扭曲，王明把温暖说得有多好，她就把温暖贬得有多低。

　　钟晓燕喜欢陆彦霖的事，整个知青点只要眼不瞎的都知道。

　　王明不想让温暖遭受无妄之灾，也不想好朋友陆彦霖卷入是非，便直接反驳说温暖跟周舟才是一对，呵斥钟晓燕不要再胡说八道。

　　这话一出，钟晓燕瞬间偃旗息鼓，没再继续搞事情，但知青们也都知道了温暖和周舟在处对象的事。

　　这就挺....突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