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屿与鲸》氢氢氢气

3、又见面了

　　段泽屿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喝过酒，他的头微微有些发懵。
　　顺手捞过手机，屏幕上是锁屏以及显示的时间。
　　一条消息也没有。
　　呵，他早该料到的。他那每天日理万机的父亲怎么可能会管他的死活。他不过是他父亲成功人生中不愿承认的一个污点罢了。
　　学校这边给他发了退学通知，他的家长也不出面，学校只会当做是家长默认了学校的处理方式。
　　没人会管一个坏学生的死活，他们巴不得他赶紧走，别给学校的名声摸黑了呢。
　　现在学校他也没必要去了，无聊的摆弄起自己的手机。联系人那里也就只有几个熟悉的人的号码，也没什么人联系他。
　　他想了想，点开了一个人的头像框。
　　“喂，在哪呢？”
　　没一会儿，对面回复了一个“？”然后直接发给了他一个地址。
　　段泽屿看着那个地点眉头微挑，这个地方似乎在昨天的酒吧附近。
　　外面的阳光很明媚，段泽屿随手套了一件卫衣，穿了一条牛仔裤就出门了。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段泽屿微眯着眼睛打了个出租车过去。
　　出租车最终在一家网吧门口停下，外表装饰的很华丽，看起来消费就不低。
　　段泽屿只要不穿校服，一身休闲装就能吸引周围人的无数目光。这个少年的长相实在太优越了，骨子里又带着孤傲的气质，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破碎感。
　　段泽屿在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正戴着耳机专注着电脑屏幕的林桢，林桢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来飞去，打的屏幕哒哒作响，仔细一听还挺有节奏。
　　段泽屿迈着大步走过来，抽走林桢衣兜里的身份证，在林桢的旁边开了一台电脑，长腿一跨，迈进了座位里，顺手拍了拍林桢的肩膀。
　　感受到了胳膊上的触碰，林桢才回头望了一眼身边坐着的人儿，朝他点了点头。
　　“来了啊。”
　　“嗯。”
　　“等我，这把马上结束。”
　　大概三五分钟后，电脑屏幕上显示“Victory”林桢才摘下了他的耳机，转头看了看段泽屿。
　　此时的段泽屿正低头摆弄着自己的项链。
　　“怎么了？怎么这个时间有空找我？”林桢问。
　　段泽屿没说话。
　　“又犯事儿让学校抓了啊？”林桢的语调高了一个度，周围人都往他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有病啊？不能小点声儿？”段泽屿没好气儿的看着他，这人怎么长的好好的，脑子不好使呢？
　　“要我说，你就好好学习得了，一天到晚那么叛逆干嘛？”林桢无奈的摇摇头。
　　“你小子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没上学吗？”段泽屿回他。
　　“我那不是学不进去了吗。”
　　“你又不一样，你天天退学段老头还供着你，”
　　“还不是因为你妈的股份……”
　　段泽屿的脸色一下子变的很难看，林桢赶忙闭嘴，生怕他下一秒就在网吧里把这些价值不菲的电脑砸了。
　　段泽屿：…
　　“别说没用的了，你晚上陪我去喝酒去吧，我自己去没意思。”段泽屿说。
　　“行啊，晚上我也没什么安排，一起呗。”林桢笑着点点头。
　　有的时候，段泽屿真的挺羡慕林桢的，虽然比自己大一岁，但是也是刚刚成年，也是要读书的年纪。但是他说什么都读不进去，他又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他的父亲对他格外宠爱，有他的哥哥姐姐继承家业，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在家里做一只没头脑的小米虫。
　　他父亲不会强迫他读书，用他父亲的话来说，最重要的是他能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然后他会给他支持，让他放心的去追逐自己喜欢的东西。
　　但是现在的林桢满脑子都是他心心念念的游戏，那有什么心思。干脆有事儿没事儿就泡在网吧里，他家里人也没多过问什么，他们家的原话就是，对于他来说，他只要开心快乐就好了。

　　“对哦，你要去哪喝酒啊？”几局游戏过后，天色渐晚，林桢怼了怼段泽屿，表示：我们该去找个去处了。
　　段泽屿：随便。
　　林桢：你小子是多说一个字都能累死是吧？
　　段泽屿笑笑，没有说话。
　　林桢：我们去这附近新开的酒吧吧，听说里面吧台的调酒师长的都不错。
　　段泽屿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林桢：……我实话实说而已，你小子一天真能装。
　　林桢：走吧。
　　段泽屿：哪家酒吧？
　　“西街28号。”
　　林桢去前台结了帐，摆了摆手，让他快跟上。
　　林桢带路，拐来拐去的，段泽屿觉得这一路的景色似乎都见过。
　　最后林桢停下的时候，段泽屿扶额，这是什么诡异的缘分。
　　这不正是自己昨天才来的酒吧吗？
　　因为昨晚心情不好，只是随便进了一家酒吧，自己根本没在意它的名字。后来被那个吧台的女生从后门拽出去，自己更是没来得及看那酒吧叫什么名字。
　　“走吧。”林桢看着站在门口正在思考着什么的段泽屿，拉他进去。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
　　“放心吧，这酒吧对未成年人很友好的。”未成年人几个字特地着重强调了一下。
　　段泽屿直接白了他一眼，不过还有半年也就成年了，这宝宝锁还能限制他到什么时候。
　　段泽屿和林桢在吧台旁坐下，点了两杯酒。
　　今天的调酒师不是昨天的那位，原本段泽屿还有点兴趣，现在反倒是觉得有些无聊。
　　林桢笑嘻嘻的问着吧台调酒的小姐姐，露出一口小白牙：小姐姐，周婧今天不在呀？
　　林桢的长相也不赖，更何况声音好听，还主动找自己搭话，没人能拒绝的。即使他一开口就问了别的女生的事情，她也没拒绝回答，只是神色变的有些冷。
　　“夜班，还没来，12点交班。”
　　“哦哦，这样啊。那多谢你啦小姐姐，我多点两杯，算在你头上。”
　　酒吧的调酒师都是有提成可以拿的，听了这话，对方无奈撇撇嘴，算他小子识相。
　　林桢转头：怎么样？等等吗？
　　段泽屿：等什么啊？
　　林桢：还能等什么，等我说的调酒师姐姐啊，人一会儿能来上班。
　　段泽屿：那是你的事儿，和我无关。
　　林桢：行行行，算我非得拉着你的。
　　段泽屿：不过，你刚刚说，她叫什么？
　　“周婧。”林桢回答道，“怎么样，名字还挺好听的吧。”
　　段泽屿没回话。

　　酒过三巡，不知不觉就已经快要12点了。段泽屿喝的有些头晕，林桢也是有点脸红红的，似乎有点上头。
　　段泽屿问他要不要走，林桢把他扒拉开，非要看周婧一面。
　　段泽屿在心里大骂了他好几遍，最后还是妥协了。
　　到了交班的时间，过了没一会儿，周婧就换好了衣服走了过来。原本她没注意看，仔细凑近才发现，原来是昨天那个人。
　　“啊，是你啊。今天又来了？”周婧浅笑着，眼角弯弯的。昨天段泽屿都没有仔细观察，今天凑近了再看，他觉得林桢的不是没有道理。
　　她确实生的很好看，高挑的鼻梁，桃花眼，眼角的泪痣更是让她比别人多了一个记忆点。身材高挑，散发着他很少在女生身上能够感受到的侵略性。
　　周婧低头摆弄着杯子，用手指了指已经趴在段泽屿肩膀上的林桢，“朋友？”
　　“嗯。”
　　“你看，我就说小朋友不能喝酒吧？”
　　“他成年了。”
　　周婧被怼的一哽，噎了一下。
　　“刚成年。”段泽屿又淡淡的补了一句。
　　此时的林桢开始胡乱的嘟囔着什么，还时不时的打着段泽屿的肩膀。段泽屿被他整的实在是烦，干脆给了他一脚。
　　林桢闷哼了一声，然后突然开始大骂段泽屿滚蛋，陪他出来喝酒还要被他打压。
　　周婧一脸好笑的看着他俩，段泽屿没搞得脾气暴躁，真想掐死林桢这个喝起酒来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喂，他还能走吗？”周婧朝段泽屿点了点头。
　　段泽屿闻声，直接松手。林桢的头从他的肩膀滑到他的手臂，马上就要怼到地上了。
　　“哎！”，段泽屿在林桢的脸马上就要和酒吧的地板来一个亲密接触的前一秒，伸出手来把他捞了回来。
　　“啧啧，这么帅的脸摔到了就可惜了。”
　　“暂时动不了的话去我休息室吧，反正我要上班，也不回去。”周婧说，“屋子里有床。”周婧又补了一句。
　　周婧的手指了指身后的房间，让段泽屿把林桢扛过去凑合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