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借调-小修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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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希的案子结束后，林城也很是头疼了几天，因为这个案子的结案报告和以往的案子不同，对于鬼神之论，不管是他的队伍还是上面的意思，都是能避则避，最好不要让正式文件中出现一些没办法解释的词语。
但这而并不是说林城对于简鱼和苏遇的参与可以只字不提，所以这几天他都躲在档案室里找简奕铭在的时候的结案报告，参考了一番，才又写了第二份交给了局长。
局长是个年过半百的传奇人物，他年轻的时候是缉毒警出身，经常在边境地区行走，好几次都差点丧命，但都凭借他优秀的能力和运气躲过了一劫，最难的一次是解救被毒贩抓住的一对母女，也是那次之后，他申请调离了岗位，没有人知道他在救下两人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他也从未提起。
再之后就是一路往上，成了S省的定海神针。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的他倒是更像一位慈祥的中年大叔，只要不戳到他的肺管子上，他就不会生气了，即使在他最得力的下属林城看来，这位快要退休的老警察，每天的日常不是在发火就是在发火的路上。
局长看完两份报告，一份给局里留存，一份放进档案室中固定的位置，对于简鱼和他父亲的事情，他也并没有和林城多说什么。
只是盖完章后，多嘱咐了林城一句，且告诉他别忘了把东西给简鱼送过去。
林城听到后愣住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是什么——上次在远郊挖尸体的时候找到的燃烧过的符纸碎末——林城点头，那东西确实得给简鱼处理，最近忙的头昏，才忘了这回事了。
下午的时候，林城带着陈斐整理其他的案件资料，赵瀚青和李韬则在一旁对着新案子里的人物画像谈论。
李韬说：“看看这张脸，怯懦、卑微、胆小，拍照的时候他连镜头都不敢看。左邻右舍给他的评语是什么？敦厚、老实、不善言辞和为人和善。可是就是这样的人，却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妻子，理由仅仅是因为他那天没有吃到想吃的饭菜，荒谬，无理！”
赵瀚青接道：“所以你看我们画像师给的人物侧写，那双眼睛一看就是杀人犯的，他可一点都不害怕我们，被抓的时候还有心情把那顿饭吃完。”
李韬又说：“人不可貌相啊，前几天那个在市区持刀砍人的疯子不也长得瘦弱，可他抡起刀来的狠劲，比一般块头更大的人更狠。虽然他一个人都没砍到，算不上什么杀人犯……”
赵瀚青低头把痕检科给的资料递给林城，砸吧了一下嘴：“得了吧，你觉得我们每天抓的都是杀人犯吗？你想想，那群疯子根本就是心理有问题，简直是精神病！干脆我们那个诊疗室也改个名字，叫‘心理诊断中心’，让宋法医好好看看他们的脑子。”
“哈，赵哥你说的太有道理了，我们对付的可不都是精神病么，还说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要如何如何善待罪犯，那群疯子也就是披着人皮，但跟人沾边儿的事他们是一件不干，还是善待一下被害人吧！法律还是不够严苛，像那种毫无人性的罪犯，就应该死刑的！”
“法律只是人的底线，”陈斐抬头看着他们俩，有些无奈，“如果人们都只用法律条款来束缚自己的行为，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将毁灭。而且法律很公平，不要抱怨它的条款不够严苛，那只是你想的，你知道修改一条律款需要付出多少代价吗？而且，并不是所有的犯罪，都充斥暴力，很可能是无奈，我们要永远保持中立的态度，明白吗？”
“明白。”赵瀚青用力关上档案夹，“中立，中立，我们不能用自己认为的道德底线去看待我们遇见的每一个嫌疑犯。”
“你小子有屁就放，别他妈阴阳怪气的。”陈斐收回笑脸，瞪着赵瀚青。
赵瀚青嘿嘿一笑：“不敢不敢。陈姐，你说我们每天研究那么多杀人、纵火、投毒、贩毒的案子，有时候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差异会这么大，有人为了学习一项技能十年如一日的刻苦，有人却蹲守十年的时间只为了报复杀人。”
陈斐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怎么斟酌词语，林城这时候拉了她一下，然后冲着两个人笑得一脸‘温柔’：“怎么？今天特别闲是不是？”
李韬听到这话感觉不妙，赶紧后退到十米之外：“不闲不闲，林队我这就去催宋法医的鉴定报告！”说着一溜烟儿就跑了，那速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有人追着他砍。
“没有！”赵瀚青一本正经的回了一句，然后又笑得跟朵花一样补充：“我这是在跟陈姐进步呢，对吧？”
“行了，知道你想说什么。”林城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一个人的家庭以及生长环境决定了他的性格，并且在可以预想的情况下，他的行为也会受到外界的影响。一个人如果一直接受的是鼓励和肯定的情绪，那即便他遭遇了痛苦，也会在自我调节中得到疏解；反之，他得到的是厌恶和否定，那即便他身处天堂，物质丰富，也会在自我厌弃中放弃自己的良知和人性。但人是非常复杂的动物，我们从不敢轻易根据他某一个特点去锁定他整个人生，脆弱、悲伤或者其他的什么，都会改变一个人对当下的看法，从而让他做出不同的选择。”
顿了一下，林城继续道：“所以我们看到的这些罪犯，他们的行为和外表可能天差地别，我们要永远，永远怀着谨慎和中立的态度，对待他们。”
“警察是没有情绪的。”陈斐说，“至少你的情绪不可以引导你的行为，一旦你先入为主，很可能就会失去判断，从而做出让你后悔的决断。”
“我明白。”赵瀚青回她：“只是很难不带着情绪，尤其是我看到那个罪犯年纪较小的时候，我都会在想是不是弄错了，一个孩子的恶意怎么可以这么大？”
“孩子的恶意，往往比你想的还要更残忍。”
林城拿起桌上的马克杯，给自己倒了杯水：“不要小看你的对手。你最好永远记住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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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同一时间，实验中学的学生围在一起，冲着友善楼地楼顶吵吵嚷嚷，人越聚越多，那些刚被关在教室自习地学生也一个接一个地偷跑出来，试图挤进包围圈。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什么？在哪啊？”
“友善楼，就那栋闹鬼的教学楼！”
“怎么又是友善楼啊？”
“就是说啊，我都不敢去那栋楼上课了，学校干嘛不把那栋楼封了！”
“别说了，快去看看！”
“嗯嗯嗯。”
众人挤来挤去，最后被后面的老师拨开，M城的王校长带着学校的所有教组人员终于赶到了友善楼的楼下。
他一边拿着手机打电话叫救护车，一边望着天台上摇摇欲坠的人影，整个人和热锅上的蚂蚁没什么两样。
也不知道这阵子是不是学校招惹了什么东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名学生到友善楼的天台上往下跳，明明已经把那扇门封上了，但还是有同学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打开门，还好前两次跳下来的都没受伤，要不他这个校长也该退休了。
“天哪，这是谁啊？”
“好像又是高三一班的学生啊！”
“那不是学霸班吗？怎么最近跳楼的那么多啊……”
“他不会真的跳下来吧？”
“那也太吓人吧！”
“啊啊啊啊，我认识他，他不是年级第一么，人很好的！”
“你认识啊？那他怎么……”
来不及控制周围围观的同学，王思林举着教导主任递过来的大喇叭喊话：“同学，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一定不要冲动啊！我们已经联系了你的父母，请你再好好的想一想，不要意气用事——”
他还想再劝几句，但被没有丝毫犹豫跳下来的人打断，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友善楼下的花坛里多了一个半躺着的血人。
众人一边尖叫，一边七手八脚地抬人。
人群中只有一个学生没有动，他盯着那个人看了一会，然后默默退了出去。
环境太嘈杂，没有人注意到他。
而正当学校里的老师们手忙脚乱地把跳楼的孩子送上救护车时，网络上一个非常标题话的词条缓慢的爬上了热搜：M城实验中学跳楼学生激增，到底所为何事？
网民们纷纷点进去查看，结果发现跳楼的大部分都是即将高考的孩子时，他们开始激烈的抨击学校的制度和老师的失职，用非常难听的话谩骂没有作为的校长和教育局，甚至频频艾特M城的官方警察，要求彻查实验中学，为学校里的学生作主。
但很快这条热搜就被撤了下去，官方平台认为毫无证据的指责会让更多人误解，但这个行为却激怒了民众，因为他们认为是那些人官官相护，才导致悲剧的发生。
越来越多的网民加入到抨击大军中，他们试图在网络上掀起一场名为‘请不要剥夺民众话语权’的自由游行。
随着事情越演越烈，一直监控舆论的网警赶紧报告给了上级，M城警局局长气得大骂那些试图煽动不满情绪的不知真相的群众，但最近警局这边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案子在走流程，全局上下为这件事一个月都没睡过一个好觉，案件的主要负责人向志飞更是熬到眼眶充血，再不休息，局长怕他直接猝死在办公室里。
无奈之下，他给S省的老朋友打了通电话，希望对方能借调一个合适的警察过来协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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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群情激愤，这边的S省警局却一如往常的忙碌，接不完的电话，办不完的案子，别说看网络上的热搜词条，就是上个厕所都得定个闹钟，力求五分钟结束战斗。
赵瀚青一边整理审讯记录，一边歪着头接电话：“你好，S省刑警支队……”
审讯室里也是一阵鬼哭狼嚎，刚出警结束地林城和其他几个警员脚步匆匆走过来，经过赵瀚青的时候，他赶紧放下电话，然后从座位上出来跟在林城身边，语速很快地说：“林队，接到报案信息，关西村出现无头尸，那边的分队已经组织警员过去调查了，我们这边可能要借调几个人过去帮忙。”
林城一边听，一边接过李韬递过来的文件签好字，然后说：“好，我知道了，跟局长报备一下，让二队配合那边的调查工作。”
“好的林队。”
“记得和那边的鉴证科打个招呼，现场必须保护完整，再犯上次的错误，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赵瀚青想到上次的事情，憋笑：“知道了林队！”然后转身抱着自己的东西快步离开。
林城也一刻没停，继续往前走，刚要推开前面的门，就被李韬叫住。
“林队，有紧急案件！”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借调-小修捉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