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刘基县衙遇见孤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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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深宵，万籁俱静。二更时分，空荡荡的二堂中，却是灯火通明。街道上响起打更人的铜锣声，刘基从纷繁复杂的公文中抬起头，吹熄放在案桌旁的烛火，起身缓缓穿过二进庭院和花厅朝县衙后院走去。
此次上任颇有些匆忙，刘基并未携带家眷同行，此时的后院异常安静，主人房旁的书房因为前县令李宜刚刚遇害的缘故一直空置，而刘基只在后院侧面的一个厢房内暂住。
他推开厢房的房门，点燃烛火，心中不断回想起今日看到的公文。新任的县令并不会很快到任，朝廷会派遣调查官前来高安县，但人选和时间还未定下。
在陷入思索的时候，屋外忽然响起一声关门声，刘基警惕地回头，下意识地迈开步伐走出房门。
此时今晚一直笼罩在高安县的浓雾已经渐渐散去，柔和的月光洒进庭院。刘基分明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正站在不远处的书房门口。该男子面色苍白，披散着头发，留着浓密的长髯，看不清楚长相，但在额间清晰可见一块浅褐色的胎记。
刘基大骇，没有想到深夜居然在县衙后院看见有人闯入，大喝一声质问道：“来者何人？”
白衣人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一直面朝刘基的方向，一动不动。
刘基转头奔回房间，将一直挂在床头的宝剑抽出。虽然从小饱读圣贤书，但十几岁便出门读书的他仍然习得一身足以自保的剑术。
手握宝剑，刘基再次走出房门，却惊异地发现刚才还站在书房门口的白衣人已经消失不见。快步来到书房旁，他并未发现任何白衣人曾经出现过的痕迹。
刘基微微皱起眉头，将宝剑收入鞘中，思忖片刻之后便推开书房门。房间内氤氲着一股淡淡的霉味，除此之外，所有摆设似乎都在原处。
仔细查看一阵过后，刘基借着月光盯着挂在书房案桌后的一幅画作。愣神片刻之后，他复又关上书房门，若有所思地回到厢房内，将宝剑重新挂回床头，轻捋长髯。
次日，程小时在一阵头疼中睁开眼睛，看来烈酒的影响还在继续。陆光和前一日清晨一样，悠闲地坐在桌前喝着热茶，仿佛大清早闯入他人的房间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程小时深深地叹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从床榻上坐直身体。徐妈妈照例端着一盆清水不请自来地闯入卧房，将水盆放在床头的矮桌上后，笑吟吟地说：“程公子今日比昨天醒得早呢。”
“现在究竟几点钟了？”程小时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徐妈妈想了想，笑道：“程公子的意思是问现在是什么时辰？现在不到卯时。”
根据昨日对于古时计时的了解，程小时如今已经知道卯时相当于现代时间清晨五点到七点，也就是说此时不到早上五点。
“古时候的人都如此勤劳的嘛？不到五点就起床劳作了？”程小时再次叹口气，咕哝道。
陆光瞥了程小时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淡淡地道：“一会还得去趟县衙。”说罢，便抬脚离开房间，只留下徐妈妈尴尬地朝程小时微笑：“公子性格如此，就算对家人也一直不冷不淡，我还从未见过他邀请朋友来家中住呢，你是第一个。”
程小时挥挥手，“他能收留我已经很感激了，徐妈妈不必在意。”
徐妈妈闻言点头，转头也离开房间，临走时还不忘轻轻带上房门。
程小时复又仰躺回卧榻，双目盯着屋顶的木梁发呆。这次的经历让他如坠梦幻，不仅见到了历史书上才能一窥一二的名人志士，也亲身感受到了古人的生活作息。
拍拍自己的面颊，程小时一个翻身迅速从床榻上爬起，洗漱完毕之后，走出房门。刚跨出房门，便看见陆光正背对着他站在门前的走廊中。“你还真是属猫的，吓我一跳。”程小时开口抱怨道。
陆光未置一词。
两人离开家门，穿过逐渐复苏的县城街巷，来到县衙门口。
萧何此时也刚好从对面的客栈中走出，抬头看见程小时和陆光露出笑脸：“两位，这么巧，是来找县丞大人的吗？”
程小时点头，三人一起步入衙院。
刘基此时已经端坐在二堂的案桌后，低头在一张铺开的白纸上写画着什么。
程小时好奇地凑近一看，发现刘基此时正在画一幅画。画中一只飞燕正展开翅膀越过高墙，背景中的城池繁华而壮美，画旁工整地写着一行蝇头小楷：【似觉无虞，只恐燕子飞来。】
“县丞大人此画可有什么寓意？”萧何狐疑地盯着画作，脱口问道。
刘基见到三人，放下手中的画笔，微微一笑：“这只是昨日梦中所见，我便将其画了出来。”
萧何感叹道：“未承想县丞大人还是一名作画高手。”
刘基摇头，“我只是略知一二而已。我正好有一事想询问萧主簿。”
“县丞大人随便问。”
“昨晚大约二更十分，我在县衙后院的书房门口看见一白衣人，额上还有一块胎记，当我回房提剑再看时，他已经不见踪影。”
萧何闻言睁大双眼，浑身一竦，叫道：“什么？大人看见的一定就是李县令的鬼魂！李县令的额间就有一块醒目的胎记。”
程小时皱眉，一直受到唯物主义教育长大的他如何相信天底下真有鬼魂这种事情。可是转念一想，最近发生的事情似乎也不能用唯物主义来解释。
“萧主簿肯定吗？这世间哪里会有鬼魂？”程小时插话道。
萧何脸色煞白，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县衙中很多人都见过李县令的鬼魂，两位公子，之前我也曾和你们提起过。”
刘基重新在案桌前坐下，呷一口热茶，一句话也没有说。
程小时一拍脑袋，道：“哦，对了，差点忘记今日来的目的。昨日我和陆光跟着一名叫做吕遥的人穿过河道口的一排铁丝网，登上一艘巨船，见到了一名叫做杏花的女子。临走之时，女子递给我们一个木匣，说是李县令生前留给她的。”说罢，将一个精致的木盒放在案桌上。
“你们打开这个木匣看过了？”萧何双眼死死盯着木匣，开口问道。
程小时望了望陆光，摊开双手，“打开过了，你们也可以打开看看。”
刘基朝萧何微微点头，萧何狐疑地打开木匣，翻来覆去查看多次之后，叫道：“这个盒子里什么都没有啊？那位姑娘给你们木盒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
程小时耸耸肩，微微摇头。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刘基县衙遇见孤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