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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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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杭高速,拥堵,痛苦。
收费关卡,漫漫,车龙。
樊锐无聊,发现右侧一辆火红色POLO的驾驶员,是一位美丽迷人小少妇,立马来了精神。
他摇下车窗,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这位小少妇美丽的脸庞,不眨眼,只放电。
一直看到对方拿白眼堵他,把车窗摇上为止。
如果事情就这样终止了,那么我们只能称呼樊锐为色狼,而非少妇杀手,二奶知音。
在接下来的一段高速公路上,樊锐的车和少妇的车齐头并进,敌快我快,敌刹我刹,用高超的车技与少妇游戏一般到了下一个收费口,又是肩并肩遥遥对望。
樊锐笑嘻嘻地凑过身子,拍拍车窗,美艳少妇居然奇迹般把车窗摇了下来,张嘴刚欲训人,樊锐抓出一张纸,刷刷刷龙飞凤舞写下手机号码和一句话,叠了一个纸飞机,吹一口仙气,纸飞机飞到了少妇的车子内。。。。。
樊锐这样的男人,江湖上人称——二世祖。
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少妇杀手,二奶知音。
大约过了5分钟,他如愿以偿地接到了他所期待的电话。
“嗯哼?”
“樊公公!”
“怎么是你?”樊锐大感失望。
“又到月末了,自然是我。你以为是你哪个小姘头?”
“不敢不敢。我这就开车出发去上海,两个半小时后到上海。这个月出货单给您核一下,最近业务有点泡沫化膨胀,靠,生意好也不是这样子好法的!”
“来嘛,哥们儿都洗干净了等你宰,你记好地址:XXXX,XXXX。”
又过了大约半小时。
“樊公公?说多少次了,开高速不要打这么多电话,你怎么不长记性呢?”
“靠,说多少次了,我已经用我女儿证明我不是公公了,你丫怎么还张嘴闭嘴公公啊。废话少说,我在你楼下大门口蹲着了,快下来。”
“你不是刚出发吗?怎么开车这么快?”
樊锐嘴一咧,露出森森白牙,“舒马赫是我大哥,疏离是我二哥。快下来吧您呐!”
疏离站在行政中心大门口眺望了一番,没瞧见樊锐,却瞧见了夏滟澜。
这个拘谨的丫头怯怯地站在铁门外,探头张望。
“夏小姐?”
“我……嗯,我接我娘娘下班。”她指了指疏离身后的中年女子,夏阿姨挥手和疏离道别,一边问道:“澜澜啊,爬山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好了。娘娘你放心。”她装作不经意问道:“嗯……周末有空吗?我们要去佘山登高……”
“佘山?”疏离有点想逃,“学妹,小学6年,春游秋游去了佘山7次,您饶了我吧……”樊锐的救场喇叭适时响起,“滴滴——啪啪——”,二世祖的喇叭声音都不同凡响,圣音回旋,拯救疏离于水火困境之中。
“我朋友在等我,失陪了。”疏离有点发怵地拉开车门把手,侧身钻进车内,探出头来补了一句,“夏小姐,我想我们以后,就不必联系了。相信你懂我的意思。”
夏滟澜小小的身影,在反光镜中逐渐远去。樊锐摘下墨镜,朝夏滟澜吹了几声口哨,偏过头问疏离,“这款不错啊,小白兔似的。非洲的黑妹观赏得咋样了??哎我说你怎么就没有精尽而亡的感觉呢?啧啧……”
疏离撇撇嘴,“你丫到底几点出发的?这速度,开得有点颠覆相对论啊。”
“嘿嘿,那你也太小看相对论了。”
“你上次那辆保时捷小跑呢?”
“换了。”
“换了好。小跑我总伸不直腿。”疏离对新换的这辆很满意,“哟,公公很潮嘛,这车是谁家的孩子啊?”
樊锐用爪子一拍方向牌上的车LOGO,“没见识过吧?英菲尼迪!”
疏离点点头承认自己的孤陋寡闻,“东风雪铁龙是它大哥,奇瑞是它小弟!这东西就是四不象,的确没见识过。”
樊锐听了他新奇的比喻,知道他是嘲笑英菲尼迪的LOGO,脸蛋憋得一阵青一阵白的,疏离看了,心里笑到内伤,伸出手指一拨挂在空中的平安符,“走吧,为了等你吃饭,我体重都从135下降到133了。”
“去哪里?新天地?”
“别。游客比泡吧的还多,都滥大街了。”
“上海你熟。”
“去碧云晃晃吧,那边风景不错,人少路宽,开车也爽。”
“遵命!”樊锐一踩油门车子就滑了出去,吓得疏离在座椅上一顿一顿。想起昨晚夏滟澜在自己车上就是这种感受,疏离眯起了眼睛:“你丫女儿都一岁多了,骨头怎么还是这么轻?有你这么开车的吗?”
樊锐叹息一声,口气哀婉,“没办法,狗改不了吃SHIT;樊锐改不了急刹。”
樊锐和疏离是大学本科和研究生的同学,做了七年的死党,说起来两人还是不打不相识。
当初大一军训的时候,晚上规定九点熄灯。精力过剩的大学男生,九点钟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大家憋屈地被关在黑暗里,闲着无聊就开始颁封号。比如“毛毛虫”就颁给了听教官话,永远用标准小碎步挪动的男生,为啥?挪得和条毛毛虫似的呗!“任我行”颁给了一位姓阳的男生,理由是比较黄色,就不说了。等到颁发“公公”称号的时候,大家的意见出现了分歧。
疏离和樊锐得分不相上下,只因为两人都是白净的面孔,斯文的气质,架着金边或者无框的眼镜,标准的江南人氏,任谁都不会看错。两个人当初还不太熟,为了让自己撇清和“公公”的关系,耗费了口水三千,孜孜不倦地给对方安了不少子虚乌有的罪名,最后还是因为疏离比樊锐帅几个境界,最终败下阵来,樊锐荣膺“公公”称号,这一叫,就从大一叫到研三,真是不死不休。
樊公公是绍兴人,读初中的时候家里老爹开始当包工头,等到儿子研究生毕业,包工头也茁长成长为一家规模不小的建筑公司,承包的业务号称遍及十个省份。但是老爹时刻谨记“官商勾结”的教条,把独生儿子张罗进了建交委工作,“上面有人好办事”,从此老爹的生意愈发如鱼得水起来。
樊锐和疏离都不是清闲的主儿,读研的时候,樊锐说,我老爹包工头!疏离说,我申钢有人!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张罗了一家“凤凰”废旧资源再生公司,主要业务就是樊公公老爹工地上拆除下来的废钢材钢筋的,倒卖到申钢旗下的孙子公司去回炉,科学名词解释是“钢材绿色环保回收”。从一开始的摸爬滚打,到如今的欣欣向荣,不知不觉这家公司居然像纽带一样,也链接了他们好几年。
“不开玩笑的,和你说正经事儿。”樊锐一边开车,一边手摸索出一刀账本,“最近业务有点泡沫化膨胀,生意好是好得来。上午都只卖两千三一吨的,下午就能卖到两千四,明天就能卖到两千五,坐地起价,还有多少吃多少……你瞧瞧这批出货单,啧啧,”,纸张在他的手中哗哗作响,“要不要扩张?要不要扩张?兄弟啊,我都提了N次了。我说嘛,资源性的商品,就算经济危机来了,也不掉价。你瞧铁矿石、废钢、焦炭、重油的价格,挺坚地很!”
疏离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再俏市也没用,你知道我这次回上海审的哪家单位?”
“哎哟喂,我哪知道?这两年您老人家天南海北地跑审计,我几时关心过您审的是哪家单位了?”樊锐嘻嘻一笑,“我也就关心关心您的新女友PP否。”
“申钢集团。”
“我X!”樊锐嘴里蹦一个脏字,脚下一个急刹,“那你不是要避嫌?”
疏离手往侧边伸,“坐你的车,我还是系安全带比较保险。”
“那把法人过户给我?嘿,咱就是全额大股东了……”樊锐乐滋滋。
“你丫想得倒美。到时候翻脸不认人,一脚踢我出局,是吧?”
“多年的兄弟,我的人品可是金字招牌!”
疏离眯眯笑,伸出一根手指头左右摇摆,“从没觉得。”
樊锐有点沮丧,“那怎么办?这可是公司决策层的事儿,您大股东说了算!”
“我不但要过户法人,而且这个新法人还得真干活。申钢审计起码半年多,你丫撑死了帮我做个假法人,我上海这边的活儿你帮我干吗?你家女儿要不要叫爸爸?依你家骆阳的烈性子,非得拿刀从绍兴来把我劈了——”
樊锐右手打一个响指,赞同道:“依骆阳的性格,完全有可能。她如今真他妈像生完仔的母老虎……你可不知道兄弟我日子苦的……”
“得了,也不知道谁当初苦哈哈求美人下嫁来着……”
“那是,那是。”樊锐干笑,“咱是花花公子的外表下,一颗纯情少男的心。”他捂紧胸口,做小白兔状。
“打住了,嚎。”疏离警告。
言归正传。
“我出局的话只剩下宪容熟悉你的业务了。”樊锐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要我说吧,你哪里挖来的这块宝,简直就是一个永动机,吃的是草,挤的是奶,从不请假,永不生病,顺便还没有人类感情,啧啧,真是每个老板梦想中的完美员工。”
“你的意思是放权给杜宪容?”疏离弹了两下他脑门。“用你的猪脑子想清楚。”
樊锐举手拍掉他的爪子,嘿嘿一笑,“永动机这些年来功劳大大得有,你放权给她太危险,到时候说不定想收都收不回来。”
“你小子总算学聪明点了。我得找个空降兵才行。”
樊锐一个急刹,英菲尼迪在碧云的蓝蛙停下。
“洗干净了是吧?哥哥带你放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