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同人]蒹葭苍苍》桃叟

76、第76章

　　李逵自离了高唐州，一路上少歇多行，不多日便赶回梁山。
　　刚上梁山，不料迎面遇上朱仝，两人斗了一阵，幸得宋公明来分解开，好说歹说劝了和。
　　李逵这才说起随柴大官人去往高唐州，失手打死殷天锡等事。
　　众人听说，一时间议论纷纷，好生为柴大官人担忧。
　　话犹未绝，先前派去唤李逵回山的戴宗回来，说道一径寻到高唐州去，听得人说，柴进因庄客打死了殷天锡，已被府衙抓去，下了狱。
　　“那无忧呢？”
　　“林姑娘呢？”
　　林冲、吴用见未接回林尘，急切问道。
　　李逵道：“她跟俺们一同到高唐州去了，那殷天锡杀了个同她要好的使女，她一时不肯跟俺同走。”
　　戴宗道：“我听得人说，柴皇城一家都监在狱中，大约林姑娘也在。”
　　林冲松了一口气，“想是跟柴家家眷关押在一起了，应暂无甚危险。”又冲晁盖道：“哥哥，林冲自请下山去救柴大官人与小妹。”
　　晁盖道：“此事不消林教头说，柴大官人自来与山寨有恩，我亲自去走一遭。”
　　宋公明劝道：“哥哥是山寨之主，如何使得轻动。小可和柴大官人旧来有恩，情愿替哥哥下山。”
　　吴用也劝了几句，最终议定由宋公明、吴用、林冲、花荣等二十二位头领引八千马步军兵下山，晁盖与其他头领仍镇守山寨。
　　这一众人马分前中后三军，浩浩荡荡来至高唐州外，高廉得了消息，整点军马，出城应敌，赶百姓上城守护。
　　皆因这高廉有些道行，使出一番道法来，梁山军中无人可破，吴用只得差了戴宗与李逵去蓟州请的公孙胜出山，方破了高唐城池。城破之后，宋公明一面出榜安民，秋毫无犯，一面与众头领去牢里寻柴大官人。
　　牢城营内，节级、牢子听说城破，早逃跑了，只剩下满牢的囚犯。
　　众人寻了一遭，一座牢内，监着从沧州提捉到的柴进一家老小，另一监房内，监着柴皇城家眷，只没有柴进与林尘两个。
　　林冲当下心急如焚，忙问柴皇城家眷：“无忧可曾同你们一处？”
　　“与柴大官人同来的那个姑娘哪儿去了？”吴用道。
　　皇城继室惊魂未定，含泪道：“那殷天锡杀了伺候林姑娘的一个使女，府衙来拿人的那日，林姑娘非要去替她申冤，与大官人一同被府衙的人带走了，而后并未见过她。”
　　吴用心里咯噔一下，险些没站稳，“我一路只怕这个，依她的性子，必定吃亏……”
　　林冲急得直打转。
　　宋公明宽慰道：“林教头勿急，想必是与柴大官人关押在一处，再仔细找找便是。”
　　吴用略定了心神，传令唤集高唐州押狱禁子跟问，数内有一个禀道：“小人是当牢节级蔺仁，那姑娘在堂上挟持知府未果，受了刑，与柴进监在死囚牢里，后被管营给糟蹋了……”
　　“休说废话！人如今在何处？”吴用听见“糟蹋”二字，忙厉声喝止住了他。
　　林冲怒目圆睁，伸手就要去掐那蔺仁脖子。
　　众头领皆在场，字字听得清楚，此时只齐劝林冲道：“且问了下落再说。”
　　林冲只得暂忍了怒气。
　　那蔺仁哆哆嗦嗦又道：“三日之前，知府吩咐要取柴进性命。小人不忍下手，只推道本人病至八分，不必下手。后又催并得紧，小人回称柴进与那姑娘皆已死。因是连日厮杀，知府不闲，却差人下来看视。小人恐见罪责，昨日将柴进与那姑娘，开了枷锁，推放在后面枯井里躲避，如今不知存亡。”众人着那蔺仁引路，一并寻至后牢枯井。
　　“无忧，无忧……”
　　“柴大官人，大官人……”
　　众人围在枯井边七嘴八舌喊了几声，只有井中微弱回音，并不见有人回答。
　　“不行，我下去看看！”林冲翻身就要往下跳。幸亏众人眼疾手快给拉住了。
　　吴用忙命军士取索子探了深浅，取大篾箩来，把索子抓了，接长索头，扎起一个架子，把索抓在上面，索子上缚两个铜铃。又吩咐了备两辆干净宽敞马车，唤医士在旁等候。
　　林冲坐在筐里，放下井里去。
　　林冲不曾到底，便声唤妹子。始终不见回答，心里越发焦急，不待篾箩到底，便一跃身跳下筐去。
　　井底漆黑一片，湿漉漉的，寒凉刺骨。
　　林冲只顾一面喊“无忧”，一面张开手臂，四处里摸索，终摸着两个人，一左一右做一堆蹲在水坑里。
　　林冲不敢耽搁，慌忙将两人抱进筐里，晃动铜铃。
　　井上众人闻得铃响，扯将上来。
　　筐里两人，脸色惨白，遍体鳞伤，衣裳早已染成血红，因浸了水，正往下流着血水。
　　吴用忙屏气凝神去摸林尘脉搏。
　　谢天谢地，还有脉搏。
　　吴用松了一口气，急忙解了斗篷给林尘盖上，打横将她抱起，放在车上，亲自平脉，与她调治，
　　这边宋江见了柴进伤势，心中甚是凄惨，架了他去车上，请医士调治。柴娘子亦在一旁服侍。
　　众人放下篾箩，接了林冲上来。“无忧呢？”林冲急道。
　　“无性命之忧。我已给了柴娘子伤药，眼下正在车内与她上药换衣。”
　　“那就好，那就好。”
　　林尘身上伤痕累累，直有半个时辰，皇城继室才给她弄完。
　　林冲、吴用忙去看视。
　　彼时，林尘上下虽换了干净衣裳，外人看不见身上伤势，可额头、脸上伤痕是遮不住的，林冲、吴用见了，心疼不已。
　　“这都怨我，当时若把她带回山去，何致平白遭了这般罪。”吴用悔道。
　　“唉……怨不得军师，都是我出了这下山的主意。”林冲几近泪下，看着林尘懊悔道。
　　皇城继室哭道：“两位官人休要如此自责，这都是那殷天锡的过错！”
　　吴用附和了一声，道：“柴娘子，林教头，我们且去外边说话，别吵醒了她。”
　　“哦，军师说得是，先出去吧。”林冲虽连连点头称是，走时却仍心有不舍。
　　三人下车，皇城继室自去看望柴进。
　　林冲问道：“无忧何时能醒？”
　　“至少两三日，伤得着实不轻，得好好将养一番。”吴用叹气道。
　　林冲听说，又心疼妹子，又恼怒高廉，“该天杀的高廉，若不是让雷横兄弟一刀砍死，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替无忧出了这口恶气！”
　　吴用道：“罪魁虽已死，可为虎作伥的尚未惩治。”
　　林冲忽地想起那蔺仁的话，恨恨道：“军师不说，我竟忘了！”
　　说罢，转身便走。
　　吴用拦道：“林教头且慢。”
　　“军师为何拦我？”
　　吴用冷哼一声，道：“那蔺仁，也留不得。要有心周全，什么法子没有，如何便将人推在那样的深井里？”
　　林冲此时才发觉蔺仁那番话经不起推敲，“多谢军师提醒，有劳军师照看无忧，我这就去与她报仇。”
　　林冲拿了解腕尖刀，便去寻人。
　　吴用待林冲走后，又去看视了林尘一番，喂她服了汤药后，方去与宋公明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