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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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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是在下午茶结束后来到自己房间的。
房间整体色调偏淡蓝，简约又不失大气华贵，有些地方还有些让人会心一笑的小东西，例如窗台上的小摆件——的确用了心，看得出来那位公爵夫人曾亲自参与过布置。
他在书桌前坐下，倚在椅背上，双眼放空，想着自己来这的任务。他这时想起来召唤那个很多年没理的系统面板，看了一眼任务进度，第一个剧情点已经完成了。
说实话，他没把这什么任务放在心上。第一个剧情点似乎是转班。剧情里慕清靠自己考上了第一军校，却只是在D班，回到公爵府后哀求着母亲将自己转到A班，公爵夫人愧疚之下百依百顺，他成功进入了叶疏白所在的A班。
后面的事顺理成章，下城区长大的少年完全跟不上A班的进度，又是一阵冷嘲热讽的拉踩和天命之子打脸剧情。
慕清回想了一下这个剧情点是什么时候完成的，那时叶疏白几乎挂不住笑了，拉着他母亲的手可怜兮兮的，似乎是真心实意为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考虑，劝他母亲把哥哥转到A班。
“A班的资源是D班比不了的——哥哥可是卡缪尔家族的少爷，不能待在D班那种地方。”
慕清不太明白天命之子为什么忽然着急了起来，后知后觉回想起自己随口瞎编的那句“时空法师”，那句话一出就像打翻了调色盘，叶疏白的表情五颜六色煞是好看，居然还挺有趣。
公爵夫人更是高兴，满眼都是泪光，不停地喃喃“我可怜的孩子”“辛苦你了”“以后不会让你受苦了”，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
慕清轻轻笑了笑。公爵夫人是真心把他当做失散已久的小儿子来疼爱，小心翼翼、患得患失，即使自己表露出明显的疏离，也没有放弃接近他。
她已经通过了他给她的第一道考题。
是的，不仅仅是公爵府在观察他有没有资格做他们的二少爷，慕清也在观察他们有没有资格做他的家人。
他不太想把剧情当做自己给“家人”打分的标准，因为不知道宇宙意志为了给他洗脑隐瞒了多少。
从他踏入公爵府的那一瞬间，这场双向选择的考试就已经开始。公爵府的人以他们挑剔的目光评判着这位失落民间的二少爷，而慕清用他更挑剔的目光去评判着公爵府，评判任务完成后，这场因血脉而成的萍水相逢有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慕清闭上眼睛，汹涌的精神力轻而易举穿过各个房间的精神力屏障，笼罩在整个公爵府府邸。
刹那间，无数言语和信息涌入他的意识。
“听说真正的二少爷今天就回来了……”
“公爵大人和大少爷今早进了宫……”
“据说星神教的使者已经到帝都了……”
“就连自己亲弟弟回家都没来不及见一面的要紧事……”
“全新的纪元，有点期待……”
“……”
精神海里一道微光闪过，慕清缓缓睁开眼睛，一道弧形的淡蓝色光幕在他眼前弹出。
[一切顺利。]
他懒懒地在光幕上划了两下，签下一个名字。一个星域的立体地图弹出，复杂的数据流涌动，地图上寥寥标记了几颗星球。慕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手指，忽然勾起一个恶劣的笑，调换了几颗星球的位置。
“全新的纪元，”他低低笑了两声，“的确令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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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书礼匆匆到家时已经是黄昏了。
父亲被留在了宫里，他把外套递给侍者，从消毒区走出，问管家：“阿迪琉斯回来了吗？”
管家微微欠身，“是的，大少爷。”
他点点头，叹了口气，揉了揉紧绷的眉心。
星神教的使者的确已经来了。
中和纪开启，黑暗森林即将被照亮，不同的文明开始大规模互相接触。这是关乎整个人类文明的大事，即使强盛如帝国，也不得不谨慎对待。
不得不接受目前最强的人类文明，星神教的协约。
其实他们没得选。叶书礼一边向餐厅走去一边漫无目的地想着。他们与星神教间有着恐怖的断崖式科技和异能实力差距，早在几年前，帝国上下就已经离不开星神教的技术支持了。
现在签了协约，只不过是把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放到了台面上。
想到这里他有点不寒而栗：星神教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今天这一幕吗？他们是怎么预测到中和纪开启的，是什么时候预测到的——从技术输入帝国时开始，还是更早？
“格林顿！”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叶书礼停止思索，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餐厅，眉目柔和了下来，“母亲。”
又转向自己的弟弟，“疏白。”
他注意到母亲叫自己的名字是“格林顿”，这就意味着有在意这一点的人在场。他把视线转向正在下楼的少年，礼貌地对他点了点头，“你好，我是格林顿·卡缪尔，也是叶书礼。”
少年笑着对他点了点头，“慕清。”
叶书礼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初次谋面的弟弟。他身上完全没有生长在下城区的躁郁之气，反而有种气定神闲的从容。
——比疏白，甚至比他，都更像一个贵公子。
似乎是他眉目间的疑惑纠结得太明显，少年无辜得眨了眨眼睛，“少公爵似乎有什么难事？”
母亲听到这话立刻把目光移了过来，担忧地看着他，“格林顿，今天……”
叶书礼宽慰地摇了摇头，“没什么，母亲，一切都很顺利。”他苦笑了一声，“只是我们今后，也有必须要马首是瞻的人了。”
公爵夫人沉默了一下，继而笑道，“也好，至少我们不用担心其他文明的侵入了。”
叶疏白好奇地插入了他们的对话，“星神教真的有能力抵御其他的文明吗？”
叶书礼神色严肃了起来，“一定有。”他认真地对幼弟说，“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个新生不过十几年的文明，我敢说，过去的那些战役所露出的实力对他们来说，只是冰山一角——恐怕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叶疏白瞪大了眼睛。
“那种碾压的战局……都没有用尽全力？”他有点不可置信，“可是星神教才成立不到20年……”
“这个恐怖又神秘的文明是怎么崛起的，恐怕我们都没机会知道了。”叶书礼苦笑着摇摇头。
公爵夫人忽然看向安静听着他们三人对话的慕清。他用餐的动作很优雅，带着事不关己的疏离。她想起慕清并不清楚帝都正在发生的事情，无法参与他们的谈话，心疼了疼，关切地问道：“小清，晚餐还合胃口吗？”
慕清放下刀叉，微笑向她点了点头。
叶书礼看着他，忽然感到了强烈的违和。他迅速追寻记忆上游，忽然发现这个少年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注意力从他身上引了开来，成功隐身，成了餐厅里似乎并不存在的一个幽灵。
如果不是母亲爱子心切，恐怕到他离开时，叶书礼已经把初见那一丝违和忘了个一干二净。
他愕然抬头，猛地对上了一双幽冷的眸子。
一阵恍神席卷了叶书礼，视线缓慢恢复清晰时，眼前是母亲担忧的脸，“书礼，不舒服吗？”
“……”叶书礼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餐盘，想起什么似的环顾着餐厅，“母亲……阿迪琉斯呢？”
“小清已经用完餐，回到房间了。”
“是吗……”叶书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起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弟弟，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悄无声息地从记忆里抽离，纠结了一阵，抱歉地对母亲笑笑，“可能是我今天太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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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陷在房间的椅子里，重新打开那个淡蓝色的弧形光幕。
闭上眼睛，精神力再次席卷整个公爵府。
忽然，他的嘴角轻轻勾了起来。
装饰温馨的房间里，叶疏白蔫嗒嗒地抱着一个等身熊玩偶，蜷在床上，意识连接进星网，和星网那头的人不知聊着什么，表情很是委屈。
“没关系的，赛斯。”他软声安慰着暴怒的金发青年，“本来就是我对不住二哥，母亲也十五年没有见过二哥了，对二哥好一点也没什么。”他坚韧地把泪光眨了回去，“这本来就是二哥的，我不介意。”
这个动作就像在赛斯的怒火上浇了一把油，“凭什么？你才是和他们一起生活了十五年的公爵府小少爷，就算没有血缘关系，随便什么下城区捡回来的垃圾都能骑在你头上了吗——”
“赛斯！”叶疏白猛地打断他，声音又低垂了下去，“不要乱说。”
赛斯目光阴沉，“乱说？疏白，你有没有想过，现在他可以逼你交出来属于你的大比奖励名额，以后会不会直接逼你离开公爵府？”他深呼吸了两口气，尽量平和地问眼睛红红的小少爷，“除了这个呢？他还做什么了？”
叶疏白回想起母亲见到慕清以后的关怀，咬咬牙，一股不甘和嫉恨从心底升起。他委屈而小心地摇摇头，“二哥没有逼我做什么，是我自己把名额给他的……”
慕清挑了挑眉。
奖励名额？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下午茶的内容，又回想了一下剧情，这才把金发青年和剧情对上号。
原来是这个人。
赛斯·利尔，是他母亲的家族——利尔伯爵家族的二少爷。
换句话说，是他的表哥。
赛斯和叶疏白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常要好。在系统灌输的剧情里，真少爷阿迪琉斯最终离开公爵府下落不明，他是其中很重要的推手。
至于他们说的大比，是第一军校上学年的学年大比，赛斯担任队长，与当时一年级的叶疏白组队，拿下了大比的冠军，小队里的每个人都获得了一次珍贵的精神力洗礼机会。
下午茶时，叶疏白说他的职业是精灵，并不需要高强度的精神力，主动把洗礼机会让给了随口胡诌自己是时空法师的慕清，得到了叶夫人的赞赏。
慕清了然。
所以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赛斯在洗礼仪式上做了手脚。
慕清看着叶疏白好言好语安慰着赛斯，这时精神海里又是辉光一闪，他心念一动，从星网中退出。
[已经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
慕清淡淡笑了笑，回复，[嗯。]
他想了想，补充道，[让‘恶魔’亲自去。]
对面的回复非常迅速，像是一直在恭敬地等着批复。
[是，教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