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无开局，我扶陛下坐稳龙椅》苏有仪

28、比对笔迹

　　宋眠一句话，便让孟良和樊进等人心下一惊，旁人不知道他们可是清楚的，只怕纸要兜不住火了。

　　孟良原本想提醒孟靖点什么，但眼下实在寻不到什么合适的机会，只能作罢。

　　“陛下，诸位大人都是在就事论事，无论这位的恩师是何人，对此都并无太大影响。”孟靖心知宋眠既然这样说了，其中必然有猫腻，但他偏就先给定了性。

　　宋眠已经没有继续周旋下去的兴致，直接点明，“是吗？可谢明知的恩师，是如今江南书院的山长杭阳舒。”

　　杭阳舒三个字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尽管杭阳舒早已经远离朝堂，但是朝中大臣们对于他的名字仍旧不陌生。两朝阁老作保的亲笔书信，还有什么可说的，这自然是能够算得上有力证据。

　　更何况老爷子刚正不阿的秉性朝野上下人尽皆知，任何人都可能为了偏袒自己的学生而作伪证，但杭老是绝不可能的。

　　兴帝在世的时候，遇上贪腐大案，其中便涉及到了杭阳舒的一位学生，杭阳舒当时可是亲自带人抄了自己学生的府邸，将其下狱，满门抄斩。

　　殿上有不少的学子都对这些往事听闻过一二，更不要说是这些亲历过的朝臣们。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默认这份书信是可以成为证据的。

　　孟靖没想到会在这里被小皇帝摆一道，若是其他人倒也罢了，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可是杭阳舒不行，还没有到他能够无视的地步，因此孟靖的脸色异常难看，且狠狠的瞪了孟良一眼。

　　如此重要的事情，二房居然没有提前告知，让他们吃些苦头也好。当即，孟靖便没有再多言。

　　“朕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杭老的书信虽可以成为证据，却不能完全就凭此定罪，既然要查，那便查个清清楚楚，”

　　其实宋眠要真想这么就把罪责给定下来也不是不行，但难以服众，且根本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他的目标可不是底下的几个小虾米，要捞，就得捞几条大鱼出来，“穆弘毅，你身为礼部尚书，便由你亲自去调取孟淮波春闱存档的墨卷。”

　　“谢明知有杭老作保，而孟淮波也声称文章是自己所作，双方各执一词，现下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答卷内容默出，待墨卷取来之后进行笔迹的比对。”

　　孟淮波闻言，只觉得两眼一黑，这下无论是谁来都救不了他。谢明知所写的那篇文章经过几日的恶补，他是能够勉强背下，要想完整默出并不难，难的是笔迹。他根本就未曾见过谢明知的字迹，就算见过了，他也很难仿出。

　　谢明知则是非常淡然，跟随着宫人到殿试的桌案面前取了作答的宣纸。

　　两人并排坐在殿前，对比异常明显。

　　孟淮波冷汗涔涔，提笔写字的手都在抖，好半天才能写出几个字。他轻咬下唇，有一瞬甚至想着干脆就此承认，但出于对亲爹的恐惧，还是强撑着继续往下写。

　　而他旁边的谢明知，下笔如行云流水，已经写了大半张纸。

　　真相究竟如何，所有人的心知肚明。

　　谢明知停笔的时候，孟淮波才写完一半，而这个时候，礼部尚书穆弘毅已经回到了太和殿上。

　　“老臣向陛下请罪，”穆弘毅径直跪倒在了殿前，声泪俱下，“陛下，孟学子存档在礼部的墨卷毁了。”

　　“存放墨卷的地方竟然进了硕鼠，孟学子的墨卷已经被硕鼠啃噬，臣监管不力，竟让部下有了此等疏忽，实乃臣之过，还请陛下降罪，臣甘愿受罚。”

　　穆弘毅这一出是所有人都所料未及的，只能说不愧是老狐狸，这个理由虽然离谱，却也合理，让人挑不出错。失职相较于科举舞弊，那罪责便轻上许多。

　　宋眠也一早就知道他不会老实，“那还真是凑巧了，穆爱卿，这墨卷被毁，是单毁了孟淮波一个人的，还是有旁人的？”

　　宋眠这话已经很直白，墨卷存档的地方何等重要，出现硕鼠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穆弘毅脸皮足够厚，掩面感慨道，“孟学子的墨卷存放的位置较低，又正好在边上，便成了这般景象，不过硕鼠闯入的时间并不长，幸得发现及时，其余墨卷仍旧完好。”

　　“老臣已经命人将其余的墨卷换到别的地方存放，等确定鼠患已除，再将其余墨卷归回原位。”

　　穆弘毅一边说着，一边将被毁成碎屑的墨卷交到内侍的手中，由内侍讲其呈递到宋眠的面前。

　　宋眠粗略扫过一眼，便知这已经完全成为废纸，再无任何用处。但他的脸上并无失落之感，有的只是嘲讽和轻蔑。

　　“启禀陛下，那份墨卷被毁也无妨，可以先比对方才草民上交的那份落卷。”谢明知适时出声，显然是和宋眠想到一处去的。

　　穆弘毅听到这话的时候，才反应过了自己忽略了什么，他只想着怎么把证据清理掉，最后形成无法定罪的局面，却不想忘记谢明知那里是有一份落卷在的。

　　然而，现在已无力回天，孟淮波当场写下的答卷也已经被宫人拿到了宋眠的面前。

　　不得不说，孟淮波着实是下了苦功夫的，默出的内容丝毫不差，就是这字迹，差远了。

　　宋眠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下了台阶，站到孟淮波的面前，极具压迫性，“孟淮波，不如就由你来解释一下，你的笔迹，为何同谢明知的落卷一模一样？”

　　孟淮波当即就被吓得跪倒在地上，头都不敢抬，想要为自己找补，却根本不知道如何去编。

　　而这畏畏缩缩的模样更是看得孟靖火大，恨不得将这个后辈一脚给踢开。

　　孟靖当即挡在了孟淮波的前面，直视宋眠，“陛下，此时断定还为时尚早，您此前也说过，笔迹不排除有伪造的可能性。”

　　“孟学子的墨卷被毁，根本无法证明那份被毁的墨卷，就和现在谢明知的字迹是一样的，那份墨卷也是有可能和孟学子现在的笔迹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