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去贡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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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说来话长，在下心中已有成算，”谢明知苦笑，但是并不打算详说，“姑娘还是别插手了，恐会有性命之忧。”
他知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多危险，无异于螳臂当车，没必要将旁人牵扯进来。
“可是和今年科举有关？”为了能够让谢明知坦言，沈黎也顾不上太多，直接把话给点破。
不好意思，本姑娘有不得不插手的理由，不让我插手不就白折腾了吗？
谢明知有些错愕，但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神色，恢复如常，“姑娘想多了，与科举有何干系？不过是此前有得罪过权贵，普通寻仇罢了。”
他与沈黎是不同的，哪怕是找借口，也是合乎逻辑，若非沈黎有系统，本就知道此事，说不定还真的就被糊弄过去了。
可惜，没有如果。
“这篇文章是谢公子你写的吧，”沈黎从袖中掏出了从蒋玉舟那里拿来的手稿，递到了谢明知的面前，她本也不指望对方会实话实说，“这权贵我若没猜错，应当是孟家，至于寻仇嘛，莫不是灭口？”
谢明知接过手稿，看到了上面的文章，知道大抵是瞒不过，全盘托出，“谢某也只是猜测，目前并未证实。”
“姑娘聪慧，是如何知道的？”谢明知能清楚感知到沈黎对他没有恶意，因而也没有绕弯子，对方不过一面之缘就能点出这么多的东西，显然是有备而来。
“诈你的。”沈黎摊了摊手，“以孟淮波在京中的名声，这文章肯定不可能是出自他手。”
“但这并不代表文章就是你写的，之前见你追着非要同我辩个分明，便想着诈你一下，谁想你直接就承认了。”
“谢公子乃是江南书院声名远播的大才子，现下竟是榜上无名，也不难猜吧。”
“文章确实是极好的，若是你写的，那便说得通了。”
有理有据，无法辩驳。
“这本是谢某的私事，姑娘既然心中有数就不要再多做过问，于姑娘无益。”这种事情一个弄不好，那就得没命，谢明知自己孑然一身，自是无所谓，可这位姑娘与他并无关系，没必要为了他担上风险。
沈黎对此并不恼，也更加认可他的品性，若说是之前是因为任务不得不帮一把，那么现在则是认为他值得。
“忘了说，我与孟家有仇，不死不休那种。”沈黎拍了拍对方的肩，不以为意。
“不然你觉得我方才为什么救你？”
谢明知哑然，有些恍惚的看向沈黎，但见她神情坦然，一脸认真，不似作伪。
“不是要报恩吗？那就现在吧。说说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沈黎循循善诱，不达目的她是指定不会罢休的。
也罢，再推诿属实就有些过了，谢明知继续开口，“在下其实也并未想好，但贡院肯定是要去一趟的。”
“在下前不久刚去过，奈何方才实在人太多，没能进得去，便想着晚些时候再去，没想到就遇到这事了。”
“去贡院做什么？”关于科举的流程制度沈黎是不怎么清楚的，哪怕有原主的记忆她也没能反应过来。
谢明知此刻已经完全调整好了心态，拍了拍身上的灰，将衣服上的褶皱理顺，“自然是查卷。”
原来古代也是可以查卷的，沈黎瞪大了眼睛，显然很是意外，“那还等什么？走吧！”
说完沈黎便拖着谢明知往贡院赶，她自然能够意识到这当中的重要性，虽然她不清楚整个查卷的流程，但也知道这种事情是越早越好，若是被孟家钻了空子，提前把证据销毁了，到时候哭都没办法哭。
“不用这么急，不差这一会儿。”谢明知有些跟不上沈黎的步子，只能将她按住。
他远没有沈黎那般乐观，从考完到放榜，目前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以孟家的权势想要把这些给磨平了很简单，他的墨卷说不准已经被掉包。
现在过去，只是为了先做确认罢了。
一般在放榜之后，考中的墨卷会和朱卷重新套合，解送礼部进行复查，落卷则是会发回各地的考试院，这个时候，落榜的考生也便可以进行查卷了。
在张榜公布后十天内，落榜考生其实都可以查看到自己的试卷，但是对于谢明知来说，他自然不可能等到那个时候，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他便更不可能为自己正名了。
而如今这个时候，落卷还在贡院，直接到贡院查阅落卷会更快些。
“这位学子，贡院可不能随便进的？”贡院门口的侍卫直接就把两人给拦下了，“若是来看名次的，请移步贡院东墙张榜处。”
“烦请小哥通传一声，在下确实是今年的考生，有些事情想要求见收掌官大人，还望行个方便。”谢明知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锭银子塞入了侍卫的袖中。
沈黎看在眼中，却也没有作声，只默默跟在谢明知的身后充当背景板，而心中不得不叹一句，在哪里都免不了人情世故。
侍卫小哥收了银子，态度便好了不少，却并没有就此放行，上下打量了谢明知一眼，“学子可有提前给我家大人递拜帖。”
什么玩意？说他胖还就给喘上了？在沈黎眼中，收掌官不过就是一小吏，还能这么拿乔，简直绝了，就她身为太医，官居正六品，也属实是没这排面的。
谢明知闻言有些无措，他本就是临时过来，怎么可能提前往里递交拜帖，只得无奈道，“在下来得匆忙，还请小哥通融通融。”
“那不行，没有拜帖，学子还是请回吧。”侍卫当即就把手中的剑横在了面前，阻止他们往前靠近。对于这边的侍卫来说，想要和贡院这些大人搭上关系的学子络绎不绝，这种事他们做多了，完全不用客气。
沈黎却是气笑了，“怎么？收了钱不办事？白拿银子的感觉很不错吧，既然不让进，那便把银子给退回来！”
侍卫被点破有些恼羞成怒，态度愈发恶劣，“与你何干？滚一边去！”
谢明知见状连忙拉住沈黎，“算了，若实在不行，再另想办法。”
自古民不与官斗，他只是一介白丁，根本开罪不起这些人，能在贡院当差的，身后指不定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为了一锭银子，不值当。
沈黎自然知道谢明知的好意，但她也不是好惹的，她将挡在自己身前的谢明知推开，站到了那侍卫的面前，然后从袖中掏出了自己的宫牌，“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这是什么！”
侍卫一见这宫牌，当即就慌了神，毕竟这种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敢假造的，而且敢拿到贡院面前来，必定是经得起查验的，“不知，您……您是？”
侍卫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想到方才自己的态度，开始忧心自己的下场。
沈黎将宫牌从侍卫的手中抽中，然后收了起来，言简意赅，“太医院，沈黎。”
眼前戏剧化的一幕让谢明知脑子乱乱的，“你是太医？”
“怎么，不像吗？”沈黎从未有过要隐瞒身份的打算，不然之前也不会报上大名，不过想来对谢明知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子来说，应该不太清楚宫中的诸多流言，所以对她的名字没有多大的反应。
谢明知的眼神很是复杂，“是不像。”
而他们两人面前的这个侍卫，则是直接被沈黎的话吓得差点站不稳，话直打哆嗦，“沈……沈太医，卑职该……该死，请您恕罪。”
他是知道沈黎的，所以满心惶恐，毕竟可是太后娘娘当前的大红人，宫内唯一的一位做到正六品的女医，只要这位随便一句话，有的是人愿意帮这位出手收拾自己。
“现在，银子可以还回来了吗？”沈黎可没忘记这茬。
那侍卫听到沈黎的话就赶紧从身上掏银子，掏出了一堆碎银子捧在了两人的面前，“还，当然得还，都是卑职的错，还请学子收好。”
谢明知皱了皱眉，只拿回自己的那一锭银子，然后摆了摆手，“收回去吧。”
“这些权当是小人孝敬您二位的，还请二位收下。”侍卫见谢明知不肯收，连忙苦着脸劝说，他也未曾想到会有一日，他会求着人家收银子。
其实这侍卫不过是贪了些，并未有什么大的罪过，因而沈黎也只不过是让他长个教训，“行了，都收起来，本官不追究你。”
这句话落下，侍卫也才算是将心放回了肚子里，老老实实的将银子放好。
“去通传吧。”沈黎直接发号施令，第一次体会到以权压人，感觉还挺不错的。
以沈黎的身份，想见一个收掌官，哪里用得着通传，侍卫直接就把两人引进了前厅让人伺候着，然后召人唤当值的收掌官赶紧出来。
收掌官得了消息之后那是片刻都不敢耽误，飞速出现在沈黎的面前，脸上还堆着笑，“下官见过沈太医，下面的人不懂事，让您见笑了，回头下官肯定狠狠的罚他们。”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去贡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