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浣皖

31、第 31 章

　　忙到大约九点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少，最后一个客人也走出了店门。

　　这时又进来一位。

　　“请问这位客人要点些什么？”三娘微笑着询问。

　　王中介看着菜牌：“来一份馄饨。对了，姜掌柜可有时间？”

　　三娘：“这个，我去问一下，还请客人稍等。”

　　三娘连忙进厨房一脸奇怪道：“云娘，一碗馄饨，对了，那位客人问你有没有时间。”

　　姜云亲自端了馄饨出去，原来是是熟人。

　　“王中介，好久不见了。”姜云笑着道。

　　王中介咬了一口馄饨，鲜的很，肉馅弹牙，一碗馄饨都做的如此鲜美，难怪客人络绎不绝。

　　“我来是有一桩生意要同你做。”王中介这人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看人准的很，只不过和姜云打过一次交道，就知道她不是一个喜欢绕圈子的人，有什么事最好是直话直说。

　　他道：“我看你店里人手不少，这店里的房间恐怕不够用吧，我最近刚得了一个宅院，离你店里不远，就在附近，是个二进院，还带一个园子，难得的很呢。因着你是个痛快人，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了。”

　　姜云知道自己同他没什么交情，说第一个就想到她，这话听听就算了。

　　又说她是一个干脆人，恐怕是他找好的买家因为什么原因同他扯皮，令他厌烦，所以直接拒了。

　　估摸着也不是特意想到了她，而是走到附近看见了这家店，才想起来姜云。

　　不过不论原因是什么，姜云的确需要买房子。

　　“不知王中介说的这个院子是在哪儿？如果合适的话我确实想要买一个。”姜云也不啰嗦，和王中介这种识人无数的人谈事情没必要饶舌，就是做生意。

　　王中介双手合十，轻轻一拍，三两口将碗中馄饨连汤吃尽，随即夸赞道：“不愧是周典史请客执掌大勺的人，这厨艺确实了得。”

　　“谬赞了。”姜云客气一下。

　　买房自然是大家一起参考，故而关了店门，尽量快点，在中午营业之前回来。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在店门口贴了纸条，说东家有事，可能会晚点开午食。

　　一行人跟着王中介来到清水巷，也就是后街，这里有不少人家买不起房，就只能租下来，一年或者几年一租。

　　县里铺子租金高，一年忙到头，一合账，够一家人嚼用并有点余钱，这才是大多数人家的真实写照。

　　就比如说隔壁刘姐，她的门面房是她爷爷年轻时有些本事，兵荒马乱，跟了正确的队伍。

　　后来天下大定，得了上头赏识，赏了一笔银子，只不过瘸了一条腿，是没法当官了，只能带着这笔银子回了老家，也就是怀安县，购置了房产。

　　所以刘姐小时候家境是真的不错，可惜后来她爹学坏了，吃喝嫖赌，是样样俱全，幸亏她爹死的早，家产还没来得及败光。

　　留下了一间店铺和老屋，这些就是刘姐的依靠。

　　她省了租金等银子，可就是这样家中也不富裕。

　　不是所有的店都能像姜云的食肆那样每天客人是络绎不绝。

　　嫉妒的人不是没有，只是陈石经常带着捕快来店里用餐，又有不少书生放假来店里，而现在更是同周典史有了交集，所以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什么动作。

　　租金高，房价高，多数人根本买不起房子。

　　且一般情况也不会卖房，哪怕是租出去，或者直接空着，也不会卖。

　　“就是这里了。”王中介掏出一串钥匙，挑出其中一把，大开大门锁，推门进去。

　　姜云等人随后也走了进去。

　　入目之处，只有一个感受，就是大。

　　这处院子说是二进院，感觉占地得有二进半了。

　　一推开门中央就是一棵伞状的石榴树，上头开着红艳似火的花朵，有些花凋谢落在地上，花枝结了小石榴，非常可爱。

　　王中介看了一眼姜云，可惜没能从她这张平静的面孔上看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他介绍道：“这前院一共有十一间屋子，主卧，左右耳房，东西厢房各有三间，外加厨房和一间杂物间，共十一间屋子。”

　　“墙角这一排地不论种花还是种菜都可以。这边还有一处水井，也不必去外头打水，方便的很。你们忙了一天，也想要好好休息休息，这家中若是没有水井，又要劳累一番。”

　　三娘：“这倒是真的，店里后院没有水井，我们每日用水都是从公共水井挑过来。对了，我看了一圈，没看见茅厕，难不成这上厕所还得去外头？这可不成，黑灯瞎火的，谁敢去外头啊。”

　　王中介顿觉好笑，连忙打开西边一道暗门，道：“你们瞧，茅厕不就在这儿嘛。”

　　众人一看，原来是如此，这样果然更好看些。

　　前院和后院的茅厕是分开的。

　　这也是众人满意的地方。

　　介绍完前院之后从右侧一处小门进入一条长廊，说是长廊也不过四五米长，这是进入后院的通道。

　　王中介介绍：“原主人十分爱惜这栋院子，你们也能看出来。这家人发了迹，家中独子排了官，外地上任去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爹娘的不放心，跟着一道去了。再加上他们本也不是本地人，根不在此处，所以托我卖了这处房产。”

　　“这后院住的是两个女儿，因着小女儿喜爱梨花，故也种了一棵梨树。若是姜掌柜不喜，待买了之后自行处理。后院屋子少一些，少了东厢房，故而只有八间屋子。”

　　“这前后加起来也有近二十间屋子呢，足够一大家子住的了。而且还有一个小花园，你们闲了，还可以赏花喝茶，多惬意啊。”

　　姜云看了一圈也觉得满意，这栋院子的确符合她的期望，或者说比她想的更好上一些。

　　她问：“若要买，不知是个什么价钱，你也知道我这食肆刚开没多久，也没赚多少银子，所以这价格若是太高了，我只能忍痛割爱了。”

　　“放心，你我老交情了，我怎么着也得便宜点。”王中介说着伸出四根手指头来。

　　姜云皱眉，这价格太高了，当初买店铺也不过三百五十两，这院子怎么还比店铺高处五十两。

　　王中介一看她皱眉就知道这是嫌弃价格高了，故而他道：“这价格的确是高了一点，你若诚心要买，也不是不能便宜点，三百九十两，这真的不能再少了，而且这院子里面的家具也都一并送给你们。”

　　王中介指着后院正屋里一套家具说道：“你瞧，这可一套家具，这做工多精细，雕刻多细致，虽然不是名木打造，但是就这样的做工，一整套下来没个二十两可拿不下来。”

　　姜云上前仔细看了看，轻轻摸了摸，心里也承认这是一套不错的家具。

　　眉眼间闪过一丝满意。

　　王中介一见心里便有数了。

　　“这房子的原主人说了，儿子去当官，不方便带着这些，所以就说若是买下了这套院子，这院子里的所有东西都一并送了。

　　姜掌柜所以你看，这价钱是真不贵了。”

　　听王中介说了这么多，姜云心里也清楚，若是但说这套院子，那这价格确实高了一些，但是加上所有的东西，那确实不贵了。甚至可以说占了些便宜。

　　三娘就好奇了，这样好的院子怎么还没卖掉呢，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王中介余光瞥了一眼姜云，见她脸上没有异色，就知道自己之前在店里的那套说辞，她没信。

　　故而也就只说了：“这院子虽好，可价格也确实不低，前头有位买主，我领着过来看了看，明明心里满意的不得了，却还是说这里不好，那里不行，叽叽喳喳烦的很。

　　好不容易看了房，价格也定好了，谁知签约当天失约了，说是要再考虑两天，两天后又说是能不能再便宜一点。我这人做这一行有些年头了，谁不说一句公道，什么样的人没遇见过。

　　这样的买主，不消两句我就知道是怎么想的了，占不够便宜，又扣扣搜搜的，我懒得再应付，索性直接拒了。听说在家哼唧几天了。哼！”

　　后头不说大家也能猜到，故而也就揭过这一茬。

　　姜云：“王中介，这院子确实不错，虽说价格高了些，可是就院子里这些留下来的东西也值不少，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就它了。”

　　姜云知道，这套院子并里面的东西想要找买主也不是多难的事儿，最多多花点时间，而自己却未必能再碰上这样满意的房子，再说她也的确有购房需求。

　　王中介笑道：“就知道姜掌柜是个痛快人，干脆。这样吧，下午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就把事儿办了，你们也好早点住进来。”

　　“那好，待午食结束。王中介介绍了这么好的院子给我，这午食就在我店里吃吧。”姜云道。

　　王中介：“那感情好啊。”

　　姜云她们返回店里时没误了中午营业时间。

　　店外已经大排长龙了。

　　有了莲花姐妹在一旁帮忙，姜云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待忙过了午食，姜云则跟着王中介去了衙门，得了新地契。

　　她有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