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实习的日子》川丽虹

8、实习第8天

　　两人虽然不在一个频道，但是整体氛围是和谐的。

　　周夫人看到女儿真的好多了，不得不感慨，“没想到秦小娘子确有几分本事。”

　　周夫人派了身边的小菊去照顾秦九，秦九也没放在心上。她正忙着找工作没精力去管其他事情了。

　　周夫人等不到她作妖，也不再盯着她了，只是让小菊有事去报。

　　长安很大，很繁华，秦九去了繁华的东市，把手上的小金子兑换成了通用的铜钱，结果看着起码有五十斤的包裹傻眼了，最后只能直接背着钱回了周家，找工作的事情都耽搁了一天。

　　第二天，秦九找了一家名为“百草堂”的医馆，人家掌柜刚开始还挺热情的，一听秦九是找活干，立刻就给秦九赶出去了，还丢下一句“小小女娘，还妄想学医。”

　　这让秦九十分不快，好歹考核一下再说她不行吧。这种医馆她也不稀罕待，最后还是在一位卖馄饨的阿婆家吃了碗馄饨，然后打听到，这长安除了百草堂，那最有名的就是济世堂了。

　　一听济世堂，秦九来了劲了，济世堂跟她有缘啊，在荆州的时候不就待过几天嘛。于是秦九收拾心情，大步迈了进去。

　　由于刚失败了一次，这一次秦九要谨慎不少，掌柜见进了人，自然要上前来看看，给秦九指引着，“看大夫这边，您抓药就往里走。”

　　秦九组织了一下语言，“掌柜你好，我从荆州来，在荆州我还在那边的济世堂学习过，今天来看看您这里还缺不缺人，我学医多年，还望掌柜给个机会。”

　　掌柜一愣，面前这显然是个小娘子，这年头为了行动方便，穿男装外出的不少，这不足为奇。倒是她说自己学医多年，掌柜是不信的，一家之医术向来是不外传的，更少有师傅收女弟子，想来她说的无非是些皮毛，自然也不放心上，想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了。

　　这时候里面传来病人的声音，“这怎么没人啊？”掌柜忙往药房走去，只见一位病患看过了大夫，到药房取药却没见到人。

　　掌柜低声骂了句，“兔崽子。”然后笑脸迎上去，“您稍等，这就来。”秦九一想，这是机会啊！

　　赶忙抢在掌柜前头接下了病人手里的药方，药方上写着，柴胡、防风、陈皮、芍药、甘草、生姜，秦九一边看向药柜，一边对病人说，“这正柴胡饮，正对您病症，想来一定药到病除，您稍等这就给您抓药。”

　　掌柜先是想拦，但是病人在一边看着呢，又见这小娘子说的句句都没问题，连开药方的李大夫都从小隔间探头出来看了她一眼，又默默退了回去。

　　秦九手又快又准，很快就抓好了药，递给病人，还提醒，“水一盅半，煎七八分，热服。”病人见她服务好，没再说什么，接过药点点头走了。

　　秦九表现一番，掌柜倒也对她高看了一眼，但是要请她那还是不够的，现下女娘出来做工的多，但是女娘当大夫的还是少的，也就宫里有些女医。

　　秦九见掌柜好像不为所动，心中有些委屈，她可是优秀毕业生，去实习那都是被抢着的，现在好了，找工作都没人要。

　　只得退一步了，“掌柜，我看您这药房缺人，我来这也可以的，我抓药可准了。”掌柜眼看着就要松口，一个公鸭嗓子响起，“谁说药房没人啊，这是我的地儿，你谁啊。”

　　只见一个高瘦的小郎君从后面进来，他就去了个茅房竟有人要抢他的地盘了？掌柜直接上去就要扬手打人，这位正在变声期的高瘦少年十分灵活的躲了过去，想来是经验十足。

　　掌柜边打边说，“让你看个药房你竟敢乱跑！看我不打你，这药房能没人吗？”小郎君十分委屈，“阿耶！我是去茅房，还不让人拉屎啊？”掌柜还想接着打，不过门口传来一阵嘈杂。

　　一个少年，被一对男女拥着进来，一进来就喊，“大夫，大夫快来给我儿看看啊。”

　　秦九也被吸引了目光，少年一手垂着，看着像是脱臼，但是秦九也不敢下定论，她对这种外伤的，有些拿不准。

　　只见坐在隔间的一位大夫过来摸了两下，开口，“脱臼了。”秦九连忙上前，想看看这位大夫怎么接回去，却见他头一歪看向秦九，“会接吗？”

　　秦九心都猛的跳了几下，这语气，咋这么像导师呢，如果回答不会，接下来就是“这都不会，学的都喂狗了？”秦九条件反射的回答，“会！”她也确实会，只是实践经验不太多，让她直接上手还是有些没底气。

　　但是这位大夫好像并不在意，“那还愣着干嘛？给人接上啊。”秦九连忙应着上前，结果被病人母亲给拦住，语气有些气又有些急“就让这个小娘子给我儿接啊？出了事怎么办啊？”

　　家属不信任？秦九可不允许自己的第一个病例就这么跑了，赶忙跟病人家属解释，“您放心，我可有经验了，片刻便可接好的，接坏了，我把胳膊赔您。”

　　在家属狐疑的眼神中，秦九上手，先是摸，然后跟患者说话转移注意力，“小郎君怎么称呼啊？”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娘，拉着胳膊问怎么称呼，加上这小娘子长的还好看，小郎君当下就有些脸红，磕磕绊绊的说，“我叫许四郎。”

　　秦九答道，“四郎啊……”然后手上用力，咔嚓一声，手接上了。许四郎先是一声呼喊，随即发现自己的胳膊能动了，一旁许四郎的母亲见了松了口气，脸色也缓和了不少，对着秦九道了声谢。

　　秦九这才发现隔间里的几个大夫竟都出来了，站在自己身后看着呢，场面过于熟悉。秦九默默退到一边，最开始接诊的那位大夫，递上一张药方，又缓缓开口，“复位后调理之剂，接下来几日，莫要干重活。”

　　病人家属连忙接过，弯腰答谢，“多谢李大夫。”这可比刚刚谢秦九真心多了。病人离开，秦九立刻看向掌柜。掌柜看她眼巴巴的样子，又见她确实有几分本事，主要是觉得李大夫好像对这丫头不一般，想了想说，“你就到药房上值吧。”

　　变声期少年可不乐意，“那我呢？”掌柜丢了他一个眼刀，“你一天到晚去茅房，药房你一个人看的过来吗？懒人屎尿多。”

　　少年有些不乐意，但是也没权反驳，主要也不敢，于是秦九成功找到了一份工作。济世堂药房小妹，还喜提一个同桌，这位变声期的少年名叫黄知源，是掌柜的儿子，家里排行第六，人称黄六郎。

　　秦九成功拿到offer入职济世堂，成为济世堂忙内，没想到黄六郎竟比秦九还要大一岁。

　　她这边才入职，消息就传回了周家，于渊给周长庚汇报时提到，“夫人身边的小菊也跟着秦九。”

　　周长庚摇摇头，“只要没做什么伤害她的事，都不用管。”想了想又问，“秦九可有与晋王府联系？

　　于渊恭敬的站在一边回话，“并未，接触的人也并无异常。”又犹豫了一会还是问了句，“可还要继续跟？”

　　跟着秦九在于渊看来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他是在荆州时才跟了周长庚，回了长安才发现这候府里竟有那么多竞争者，比武艺他不怕，但是那些个人在候府都有关系，就比如那个管家的儿子，就整天在郎君跟前转。

　　于渊担心自己老跟着秦九，这边的活都被别人给抢走了，自己在郎君心里的位置也被抢走。

　　周长庚拿了手边的折子看起来，半晌才回了句，“继续跟着。”

　　周夫人这边小菊就不淡定的多，绘声绘色的把秦九给人接胳膊，然后被济世堂收下的事讲了一遍。

　　周夫人眉头紧锁，一旁的梅枝宽慰道，“夫人何苦忧心，奴婢瞧那秦小娘子，并未开窍，对大郎君并无男女之情。她入府这些日子可一回都没去找过大郎君。”

　　周夫人叹气道，“她无意，庚儿也无意？便是她今日无意，可能保她来日无意？若是个普通孤女留便留了，她越是有本事越发不好拿捏。”

　　梅枝又道，“夫人既如此忌惮，何不赶她出候府，由她自生自灭去。”

　　周夫人起身踱步，来回走了两圈，终是开口，“她一个孤女，在这长安城无人庇护怎地活下去？好歹她还替二娘诊治过。罢了暂且由她去吧。”

　　梅香轻笑，“夫人最是心善。”

　　周夫人心想，就怕今日心善，来日后患无穷。

　　秦九回到安平侯府先是去找了晓月跟她分享了这个好消息，晓月自然是高兴，晓月本想与秦九说些关于周夫人的话，随便提醒提醒她，见秦九这么高兴，倒是一时忘了。

　　这位周夫人倒不是什么心狠之人，她怀着周长庚的时候，府上有个丫鬟爬了主子的床，竟然还怀了孕。这就是她的心病，那个丫鬟后来成了府上的妾，丫鬟生了个女儿，也就是府上的大娘子。

　　周夫人虽然没有赶尽杀绝，但是也是伤透了心，自此对男女之事总有猜疑。自己的丈夫靠不住，她也懒得管了，只要不再闹出什么庶子庶女，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自己儿子她可是半点不敢松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