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实习的日子》川丽虹

6、实习第6天

　　秦九把原先喉糖的外包装撕掉，剩下光溜溜的铁盒，然后把新做好的喉糖，拿给周长庚。

　　周长庚接过铁盒，上下打量了一下，秦九以为他不会开呢，又好心教他如何把盖子打开，做完这些才开口说，“是新做的喉糖，郎君觉得喉咙不适时，可以吃，含在嘴里，别嚼。”

　　周长庚微微皱眉，看了看面前正讲述喉糖使用办法和功效的秦九，秦九说的认真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说完见周长庚没什么反应，便又去找晓月玩了，这个老板长的挺帅的，但是还蛮有距离感的呢。

　　秦九走后，周长庚找来于渊，询问秦九每日的情况。

　　于渊于是上前汇报，“她打着郎君的旗号，为难免看病，倒是为郎君扬了名，隔壁县都有百姓闻声而来呢。除此之外秦九结束后便去济世堂那边，济世堂的掌柜看她是县衙的人也未赶人。”

　　周长庚放下手中的书，又问，“她去济世堂做什么？”

　　于渊其实也不知道，他只是远远盯着，想了想说道，“属下看她只是看大夫们看诊，偶尔搭话，倒没什么不妥。”

　　一旁的晓风想了想也开了口，“我听晓月说，她倒是不像普通人家的小娘子。”

　　周长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叫晓月过来回话。”

　　晓风便赶紧去喊人，此刻的秦九正收拾东西呢，过几日就要离开荆州去长安了。她现在最值钱的也就是寸心留下来的一小块金子。

　　这些日子秦九也算是有了点常识了，男男女女不叫少爷小姐，也不叫公子姑娘，而是郎君、娘子，还有这个时代确实没有土豆的悲惨消息。

　　短短几日秦九可是闹了不少笑话，还好晓月在一旁帮她，她便多做少说，一直观察着，这才没让人觉得她是个神经病。

　　最有收获的便是在济世堂了，现代中医其实好多书籍都遗失失传了，秦九想着去跟这个时代的大夫学习学习，等回到现代了，定能惊艳所有人。

　　不过这个时代的大夫都藏着掖着，人家那都是传家的本事，甚至传男不传女呢。所以秦九在济世堂并不受欢迎，要不是看她是县衙的人估计早就被掌柜的拿扫帚赶人了。

　　秦九每日买些小零嘴，又帮着接待病人，这才让掌柜的默认她待在那边了。

　　晓月这会正回周长庚话，“秦九似乎没什么生活经验，许多事都不知晓，连头也不会梳，奴婢看她那手，白嫩的很，更不像是做过活的。”

　　说完感觉不太好又给秦九找补了一下，“话虽如此，但她心地好，没什么心眼，待人也真诚，不像坏人。”

　　周长庚没说话，倒是一旁的晓风，怼了她一句，“这才几天啊，你就知道她是好人了？你可别什么都跟她说，坏了我们郎君的事。”

　　晓月十分不服气，“我哪有，我小心着呢，都话些家常罢了，再说秦九也从未问过别的。”

　　周长庚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行了，回长安以后还是于渊盯着她，晓月也留意些。”

　　几个人赶忙应下，然后各回各屋了。周长庚摸了摸装喉糖的小盒子，拿出一个放进嘴里，一股清凉直达咽喉，似乎还有茉莉的清香。

　　良久后，周长庚终是摇摇头，把盒子收了起来。

　　又留了几日就到了回长安的日子了，人贩子王虎的案子也已经结案了，王虎供出来的吴三又扯出一个当地大户，后面的事情连晓月也不知晓了，只知道王虎判了流放，而吴三是要斩立决的。

　　这件事这样也就算了过去了，秦九也不再去想了，还是眼下的生活更为重要。

　　周长庚在荆州待了三年，东西真不少，秦九看着晓月指挥着人进进出出，背着自己的双肩包，鸭子包挎在手上，穿的还是男装，扎一个丸子头，呆呆站在一边。

　　一切准备就绪，周长庚出来就看见呆头鹅一样的秦九，秦九看周长庚出来，挎好自己的包，小跑着去找晓月了。

　　周长庚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本来打算寒暄两句来着。

　　周长庚和晓风同乘一车，也是队伍里最好的一辆车，于渊骑马跟在一旁，秦九和晓月在后面一辆稍差一点的车上，车里还有一些周长庚日常要用的物件。

　　秦九上了车看着后面还有一大帮人，才后知后觉自己待遇好像还挺高的。

　　出城时不少百姓来送，秦九心想，看来周长庚确实是个好官。又看到那些难民，便问晓月，“我们走了这些难民怎么办啊？”

　　晓月一边整理车里的东西，一边不在意的回答说，“过了冬，应该会回乡去了吧。”秦九又问，“走回去？”晓月继续回答，“自然啊，他们回了乡，登记好，才能有地啊，所以大部分人都还是会回乡去的。”

　　秦九不太懂这个时代的情况，只是默默的点点头，不再问了，以免问出一些不该问的问题。

　　从荆州到长安，秦九也没啥时间距离的概念，基本一整天都在车里看书，不过很多时候是看不下去的，她有点晕马车，所以其实大部分时候是趴在车窗上呈死鱼状，看着晓月忙前忙后。

　　周长庚不止一次看到秦九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鬼样子。忍不住问晓月，“秦小娘子这是怎么了？”晓月只能回答说，“晕车了。”

　　一行人白天赶路，晚上到附近的城镇投宿，城里很多官员或者大户人家都会来拜会一下周长庚，最夸张的时候晓月一天收了十来封帖子。

　　周长庚自然不是每个人都会去见的，只有实在推不了，又或者他也想见见的什么名家，才会去见，反正结果就是他们走的很慢。

　　秦九对马车已经非常适应了，中午大家下车休息，埋锅做饭的时候，她也能下车溜达溜达了。

　　周长庚的伙食是晓月精心准备的，在野外也能美味的食物。接下来就是晓月，晓风和于渊还有秦九属于第二梯队，也是晓月准备的，只是没那么细致。

　　其他人多是自己动手了，秦九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吃完了晓月递给自己的热乎乎的饼。正准备小憩片刻，就听见外头有些嘈杂。

　　晓月的声音听着有些着急，“这可如何是好？耽误了郎君的行程可是不行的。”

　　秦九连忙爬下车，上前问晓月，“出什么事了？”晓月指着面前三个低着头的男人对秦九说，“他们手下的人，不知吃错了什么东西，上吐下泻的，此处远离人烟，可如何是好？”

　　原来是吃坏肚子了，秦九让晓月安心然后跟着三个管事去看，树下有六七个人都面色苍白的捂着肚子呢，秦九就近给一个人把了脉。又问，“你们午饭吃了什么啊？”

　　一个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男孩捂着肚子，回道：“就吃了干粮，还有摘来的野菜煮了汤。”秦九看了看，那哪是什么野菜啊，其中夹杂了土荆芥呢。

　　见秦九摇头，管事的连忙上前，“秦小娘子，可是这野菜有什么问题啊？”秦九皱眉回答说，“这里面有不少土荆芥，打虫的药，一般用量都少，他们这一大锅煮来吃，不拉才怪呢。”管事的看了眼一旁的野菜，他是不认识什么土荆芥的，只觉野菜都长的差不多。

　　秦九让管事的把剩下的人也找来，给病患按止泻的穴位，然后又出去找草药了，一路上她已经发现了，可能是生态好，又或者是百姓都不识，所以这野外的草药真不少。秦九在易于生长草药的湖边、田边还真让她找到了一味可以止泻的草药。

　　秦九把草药递给管事让他煎汤，草药下肚，加上穴位按摩，腹泻很快就控制住了，虽然人还是有些虚，但是好歹能走路了。晓月安排病患们轮流坐到板车上，一行人成功出发了。

　　晓月在周长庚面前把秦九好一顿夸，周长庚也不得不承认，秦九确实有几分本事。他远远看过她几次，平日里倒像个傻丫头，遇到事情却总是能很好的解决。

　　又走了几日，周围的环境明显不同了，村落多了起来，田间地头的农人也多了。晓月来喊秦九去周长庚那边，说是郎君有事要说。

　　秦九抱着忐忑的心情，爬上了周长庚的马车，学着晓月恭敬的叫了声，“郎君。”周长庚看着拘谨的秦九，觉得很有意思，这可跟她平日里同丫鬟仆人在一起的样子不同。

　　只见周长庚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折子递过来，秦九双手接过，打开一看，上面写的正是她的信息，秦九，年十四，……

　　秦九有些不解的看向周长庚，周长庚看她一脸懵懂不像是装的，不得不相信晓月的话，这个小娘子完全没有生活常识。有些无奈的开口，“这是公验，我以将你落户荆州。”

　　这还有什么不懂的？这是户口本啊！秦九眼睛亮了几分，周长庚在她心中的形象更高大了，一下子就让她摆脱黑户啊，果然是上头有人好办事。

　　秦九把周长庚谢了一遍又一遍，“郎君真是大好人，郎君人美心善啊。”听的周长庚都有些脸红了，摆摆手，“喊你前来是要同你说，到了长安，不管你过往如何，都得好好生活，不得偷奸耍滑，不得有违律法，你可知晓？”

　　秦九狠狠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周长庚挥挥手让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