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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5 ...

  •   在害怕与恐慌中预想着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很难熬,慢慢的精神的疲惫感席卷上来,他趴在桌上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也不知多久以后,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惊醒了他。

      上官七戒第一反应以为司徒空又回来了,但是想一想,这种敲门的方式又不太像那个人的作风。
      转念一想,又怕是格斗队的队友或教练员找上门来,他现在这么狼狈不堪的样子,一身的淫-欲痕迹,根本不能见人。

      他勒紧衬衣领子裹紧身体,坐在桌边不动,听敲门声一直在持续,心里越来越不安。
      “七戒,你开门!”门外叫嚣的是个很年轻的女声,清亮悦耳,富有磁性。
      上官七戒一听是JESEN的声音,更慌了,半晌不敢再出声。
      JESEN又喊道:“七戒,我知道你在家,开门!”

      敲门声越来越暴躁,上官七戒知道躲不过去,把心一横,咬牙起身,一步步蹒跚地到门口。
      打开门,看见JESEN站在走廊上,背着屋外的夜幕,房间里的灯光打在她脸上。
      她平常出门都会化妆,今天却是素颜,衣服也穿得有些凌乱,头发披散着,脸上满是显而易见的愤怒。
      上官七戒整个人愣在那里:“JESEN,你怎么突然过来……”

      JESEN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这点毫无疑问。富裕奢侈的生活,随心所欲的人生,自然而然造就了她的大小姐脾气。
      她平常对上官七戒的管束很多,不许偷看别的美女啦,不许看色-情杂志啦,不许在手机里存别的女孩子的电话号码啦,不许和女孩子聊工作以外的事啦等等,强烈的独占欲,霸道的作为,像是想把他只圈在她的世界里。

      上官七戒不敢去想,如果JESEN知道自己的男友被侵犯了,会有什么反应。这事本来就荒唐透顶,何况,侵犯他的人是……
      “我刚才看见我哥哥从你家出来……”就在他七想八想,不敢抬头去看对方的时候,JESEN冷冷的语气打断了他的思绪。
      上官七戒脸色一僵,不小心又牵动了内伤的痛楚,咬着牙齿脸色发白,额角隐约淌出冷汗。

      JESEN的眼睛是那种眼尾往上挑出深深的勾,很妖艳的,眯起来的时候有一种狠利的感觉,仿佛要把上官七戒的身体刺穿:“我以为你是个感情单纯的人,没想到你有这种癖好。”
      上官七戒惊讶的同时,却百口莫辩。
      是你哥哥强迫我的……这种话根本说不出口。

      他也没有解释的时间,JESEN在说完那句话以后,便揪起他的领子,往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我看你能和我哥好多久。”
      她低冷地,沉沉地说道,就像是一种怨毒的诅咒。在上官七戒没有反应过来以前,已经跑出门外。

      房间里再度恢复寂静,门外夜色的那股晦涩仿佛也慢慢渗透到房间里来。
      苍白的灯光下,上官七戒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握紧的拳头微微发抖。

      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一个人能陪在他身边?

      …………………………

      又一天早上,司徒空刚踏进办公室,西念明来电话说:“司徒空,我按照你的吩咐,一大清早就到上官七戒的家了,像我这样的懒虫,这么早起床真的很不容易啊……”
      “然后?”
      “然后就是让我比较怨念的,房东说,上官七戒昨天晚上忽然退房,搬走了……”
      “……”
      “那个,司徒空,你在听吗?”
      司徒空揉一揉隐隐作痛的额头,那小子居然跟他玩躲猫猫,实在没有预料到。

      “想办法查出他搬去哪了,他总有一个落脚地。”
      西念明在电话里痛苦哀嚎:“喂喂,我是医生,不是侦探呐!”
      司徒空低低地冷冷地说:“你找,还是不找?”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不温不火,却明显有一股阴森森的寒意通过电话传到了西念明耳朵里。
      明大医生只好翻白眼投降:“找!踏破铁鞋,我也给你找出来!”

      那一整个上午,西念明哀怨地东奔西跑,他当然没那么笨,一个人单干,调动司徒空身边所有可利用的人员帮忙一起,总算有点收获。
      而司徒空一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喝咖啡忘了放奶精,签文件时在开小差,差点把墨汁瓶打翻。
      林娜喊了他几声,他才有反应,也不像平常那样挂着微笑面具,而是一脸冷淡,甚至有点阴沉得令人害怕。

      接到西念明的电话以后,林娜终于松了一口气,把电话递给司徒空:“好像找到上官七戒了。”
      不可思议的是,阴沉了一上午的司徒空听完她的话,目光便顿时泛起几许温和,笑容也终于拨开云雾见天日,淡淡地映在嘴角。
      “他在哪?”
      连一贯喜欢矫揉造作,迂回盘绕的语言习惯也摒弃了,直接开门见山。
      西念明也不敢含糊,道:“估计、大概、可能、也许、似乎,他搬去了辉夜城北郊的九座格斗训练营。”
      司徒空眯了眯眼:“哼,他真是不要命了。”

      下午,司徒空缺席公司会议,开着奔驰跑车直驱训练营。可是他在训练营并没有找到上官七戒。
      实际上,上官七戒忽然失踪,无故缺席训练和比赛,团队有团队的规矩,大赛有大赛的规则。
      对于运动员的临时缺阵,大赛组委会已经做出禁赛的判决,期限长达五年。
      也就是说,上官七戒除非转向成人组发展,与青少年组已经无缘了。
      而他也是在到了训练营被拒之门外的情况下才得知这个消息。

      司徒空待在车里细细思索了一下。
      他觉得即使各地的训练营收到组委会通知,不接收已经除名的运动员。上官七戒无路可走,也不太可能回去找自己的团队和教练员。
      谁也不希望自己的丑事被人知道,周遭冷漠的歧视、讥讽和议论都是很沉重的压力。
      带着难以启齿的秘密,他能到哪儿去?

      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司徒空暗暗笑了一笑,心情豁朗,开着车又返回到那条有着一线天,阴冷潮湿的小巷。
      果然,上官七戒缩在大楼底下楼道口。
      抱着鼓鼓的登山包,埋着头,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司徒空轻手轻脚地到他身边,低头观察了一会,皱皱眉,蹲下身把他半扶着搂进怀里。
      正如预料,上官七戒浑身发烫,面颊浮着潮红,脑袋烫得像个炉子,气息微弱,不省人事。
      烧得这么厉害……
      这孩子,没有人理他,似乎就会不声不响地死在街头角落里,慢慢的尸体腐烂,也没有人去关心。
      司徒空心里略略一沉,抱着他上楼。

      明大医生又被请来了。
      林娜也跟着来了。
      明大医生是不情不愿地来的,扛着一大箱子医疗用品,一边抱怨连篇,一边给上官七戒这倒霉孩子打针、灌药、挂水。
      林娜是自己来的,目的是催着司徒空处理公司的急件。而司徒空在看文件时,眼睛还不时往床那边飘。
      当西念明摇着脑袋嘀咕说:“我看,他的肋骨再这么折腾下去,迟早留下后遗症。”
      这声不经意的叹息传进司徒空的顺风耳,差一点他就有点坐不住,要离开桌子。

      上官七戒昏睡了两天两夜,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
      司徒空那两天也很忙,没有时间来看他。后来,他抽空过来时,亲自给上官七戒喂药,然后把他抱在怀里。
      上官七戒不像前几次那样挣扎,看起来好像乖顺了许多,但是碧绿色的眼睛却呆滞地睁着,瞳孔暗淡无光,面无表情,安静得像是死了一样。
      司徒空虽然抱着他,却觉得自己抱着一具慢慢会冷掉的尸体,心里不由也开始忐忑。
      “你就不愿跟我说一句话?”
      “你什么时候能放过我?”上官七戒机械地动了动嘴,声音干涩沙哑。
      司徒空把他搂紧了一些:“如果我对你好一点,你会不会喜欢我?”
      “不会。”许久没有动弹过的上官七戒略微抬了抬头,“你让我失去了所有,把我的生活全毁了,你说我会不会喜欢你?”
      他的容貌清俊漂亮的极致,眼睛像稀有的祖母绿宝石,眼底浮了一层冰霜,看着人的时候,直让人冷到了骨髓里。
      铁石心肠的司徒空都不禁有些心悸了。
      他真的怕,上官七戒会慢慢在他的怀中,无声无息地死去。

      “你不愿试着改变一些想法吗?我说过我不会再强迫你,而且可以什么都依着你。你的生活会和往常一样,我认为不会有什么不同,时间会改变一切的。”
      上官七戒冷冰冰地垂下眼:“一个月以后,你放了我。”
      司徒空笑了:“我会照顾你,等你伤养好了,再考虑我们的事。”

      那时候经常下小雨。
      淅淅沥沥,淋在玻璃窗上像糊了一层半透明的砂纸,看出去,外面的建筑物都被窗上的雨水扭曲了形状。
      司徒空以前是开车来的,后来上官七戒说讨厌午睡的时候被车子的引擎声吵醒,司徒空改成了步行进入小巷。

      上官七戒站在淌着雨水的窗前,冷冷淡淡望着楼下那条僻静阴潮的小巷,打着米色雨伞的男人小步朝他这边走来。
      到了楼下,果然,电话先响了。
      “我在你楼下,现在可以上来吗?”非常温柔而宠溺的语气。
      上官七戒想了想:“不太方便,我在洗澡。”
      “那么我在楼下等一会,你洗好了打电话给我。”

      楼下的男人撑着伞沿着小巷走远了,上官七戒靠在玻璃窗上,冷冷地勾起嘴角。
      果然是个喜欢撒谎的男人……

      他回到桌边,疲倦地坐下来,约莫十几分钟以后,电话又来了。
      “洗好了吗?我有点迫不及待想见你,所以就先打电话来了。另外,还买了刚出炉的烤鸭,便利店今天促销,附赠了礼物,想知道是什么吗?”
      哄人的手段确实是有一点的嘛……上官七戒吸了口气,语调调整得温和了些:“啊,那你上来吧。”

      司徒空上来以后,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即来抱他,而是钻进厨房操起家伙,把一整只烤鸭切成片,动作利落干净,非常的纯熟。
      本来想挑剔一下,可是肚子确实饿了。啃烤鸭的时候,司徒空却不知在旁边拿着两人的手机忙什么。
      过了会,他看见司徒空递过来的他的直板手机上挂了一条皮绳。
      “便利店办抽奖活动,我抽到一对手机链。”
      男人显摆地晃了晃自己翻盖手机上同款的棕色牛皮皮绳,上官七戒瞄了瞄桌上的手机,觉得无聊。
      吃饭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多瞄了几眼。

      过了几天,他去便利店买东西时,碰巧便利店又促销,在办抽奖活动。
      不知怎么心血来潮,想试一试运气,结果抽到一只玻璃制的领夹。
      赠品质地自然好不到哪儿去,工艺也很粗陋,他想这种东西不能拿来还礼吧……忽然心里咯噔了一下,惊讶自己怎么会有这种不可思议的想法?
      捏着领夹快步回到家,把东西往抽屉里一扔。

      其实,司徒空对他是挺好的,那种事后来也没有再提出过,上门前一定会先来电话,得到他允许才进门。虽然会抱他,但还算规矩,说话的时候温声细语,体贴入微。
      如果没有那个糟糕的开始,他有时候觉得,司徒空或许是个能聊聊心事的朋友,但是一想起对方目的不纯,就马上否决了。
      否决的时候,却又无意间余留了一点空隙。
      那一点空隙是他多年以来一个人自力更生而产生的盲区。对于不熟悉的感觉,迟钝而迷茫。
      他没有尝试过被一个人照顾的感觉,没有试过自己完全放松下来,靠在别人怀里的感觉。
      自己一直都是咬紧牙关在过日子,而最近,他却过得很放松。

      那时候的他,心灵还非常柔软,没有太多的创伤,也许任何人花一点耐心就可以轻易闯入进去。
      当然,这个人原本不会是司徒空,但讽刺的是,当时除了司徒空以外,他的身边没有别人。
      司徒空抱着他的时候,他麻木着自己的感受,催眠自己去习惯它。
      慢慢习惯了这种不需要思考柴米油盐的生活节奏,尽管理性上还是抵触,却反而又开始害怕起它的改变。

      转眼过去了两周。
      那天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但是他心情挺好,买了菜回来炖了锅杂烩汤。
      司徒空的电话来得比往常晚了一些,电话里说因为要开会,今天来不了了。
      他淡淡地哦了几声,在桌边呆坐了一会,然后随便吃了几口饭,刚想把吃不掉的汤倒掉,司徒空却忽然踏进家门来。
      他愣在桌边,脚下一滑:“你怎么……突然……”
      “我听你在电话里的语气好像不太高兴,想来想去有点担心,还是决定过来看看。”一如既往的温存体贴,司徒空到桌边,自行盛了一碗汤,“会议已经取消了,我想在你这吃了晚饭再走,可以吗?”
      还是那样客客气气的寻问,每一次都让上官七戒觉得最初那些恶劣的侵占行为好像是发生在梦里似的。
      他静静地坐在桌边,陪着司徒空喝完那锅味道不怎么样的杂烩汤,听了许多司徒空讲的奇闻趣事,脸一直板着没有太多表情。

      “你真的不能笑一下吗?”桌对面的男人捧着饭碗,温柔地弯了眼眉。
      上官七戒冷冷看了他一眼:“我没有办法对你笑。”
      自己应该有绝对立场说这样的话,可是在眼下的气氛中,却莫名觉得是自己不近人情。
      司徒空摊摊手,依旧很好耐心地说:“看来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
      上官七戒咬了咬唇:“不管多少时间都一样,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沉默里,他觉得自己快被压抑的气氛逼得昏厥过去。
      可是最后,司徒空却淡淡笑着道:“我不会放弃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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