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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次日,蔺相词将带回来的木匣逐一打开,秦玉,岳启格在旁协助。木匣之中除了一些女子用的首饰,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蔺相词有些许不耐,他不相信,许正暗什么都没有留下。
      “丞相不如试着将首饰拿出来,看看木匣里面的玄机,有无暗格。”秦玉在旁说道。
      蔺相词依言,逐一打开,仍旧一无所获。
      “只有一种可能,我们被人戏耍了半天竟不自知。”蔺相词平日清冷的眸子多了分怒意。
      “启格,你亲自盯着她,我倒要看看这卞京城到底藏着什么我不能知道的秘密。”
      “是。”
      “至于你,查一下这个月音坊,到底是何来历,何时所设,又是如何稳坐于这卞京城。”蔺相词对秦玉说的时候,甚至懒得分出一丝目光,看都不看她一眼。
      秦玉知道这人在气什么,她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根本就不想向他作任何解释,对于她来说只要能跟在蔺相词身边看见他安然无恙,便已是最好不过了。
      “是,丞相大人。”

      接到命令,岳启格同秦玉一同走出蔺相词房间。
      “我去查月音坊,你盯着影月。”秦钰淡淡的说道。
      岳启格冷哼一声便走了。
      想查问月音坊这里面的人指定是不行了,月音坊能在这卞京城屹立如此之久,没有官府官员的相互庇佑,指定是不可能的。
      秦钰在岳启格进入月音坊后,转身离开,独自一人去了一家城西破败的庙宇。
      在那里等了许久,有一黑衣人自墙头翻跃而下,将一封密信送至秦钰手里,而后毕恭毕敬的离开。
      秦钰打开密信,眼睛快速扫过上面的字体,冷笑,原来如此。

      月音坊的幕后之人竟是卞京城如今的知府,月音坊其实是一座巨大的情报信息网站看来上任知州的死想必是因为知道了月音坊的秘密。
      清安自建国百年余年来。贪污腐败的不计其数。

      秦玉指尖微动,那张轻薄的密信在她手中瞬间被揉捏成团,随即被她以内力震碎,化为齑粉,从指缝间无声洒落,混入庙宇破败地面的尘土之中。她眼中冷意未散,却多了几分了然与沉凝。

      知府?掌管一城民政刑狱的最高官员,竟是这风月之地的幕后东家,一个庞大情报网的核心。难怪月音坊能在卞京城如此根深叶茂,黑白通吃。上任知州,那位以耿直闻名的前御史,恐怕正是在探查某桩与知府有关的贪腐案时,无意间触及了月音坊的秘密,才招来了杀身之祸。清安百年,官场这潭水,果然深不见底,污浊不堪。

      她不再耽搁,转身离开城西破庙,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曲折的巷陌之间。
      她没有直接回丞相府复命,也没有再去月音坊附近探查——既然岳启格已经在那里盯着影月,她此刻再去,反而容易打草惊蛇。知府这条线,需要更谨慎的对待。

      秦玉换了一身不起眼的布衣,用头巾半掩了面容,悄然来到了卞京府衙附近的茶楼。她选了个临街又能瞥见府衙侧门的雅间,要了一壶清茶,慢慢啜饮,目光静然透过竹帘的缝隙,观察着府衙的动静。

      府衙门前车马稀疏,看似平静。但秦玉注意到,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内,已有三拨形色各异的人从侧门进出,有商贾打扮的,有书生模样的,甚至还有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他们进出时虽神色自然,但步伐频率、与门房守卫交接的眼神,都透着一股训练有素的默契,绝非寻常访客或办事人员。

      尤其是那货郎,担子看似沉重,行走时扁担的起伏却过于均匀,不似真正负重。秦玉心中冷笑,这府衙侧门,恐怕也是月音坊情报传递的一处暗桩。

      她耐心地等到日头偏西。终于,知府大人的官轿在护卫的簇拥下从正门出来,显然是下衙回府。秦玉远远望着那顶官轿,帘幕低垂,看不清里面的人。但她记得资料,卞京知府钱惟庸,年约五旬,出身地方士绅,在任六年,官声……平平,既无大过,也无显绩,像官场里一块圆滑的卵石。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平庸的知府,却在暗中经营着月音坊这样的情报据点。
      他背后是否还有其他人?仅仅是为了敛财,还是另有图谋?与朝中何人勾结?那许正暗留下的木匣,若真与月音坊有关,又藏着什么秘密,竟让钱惟庸不惜冒险对可能知情的前任知州痛下杀手?

      线索如乱麻,但秦玉的思绪却逐渐清晰。她放下茶杯,留下茶钱,无声地离开了茶楼。

      回到万春园时,已是华灯初上。蔺相词的书房还亮着灯。

      秦玉在门外略一停顿,抬手敲门。

      “进。”里面传来蔺相词清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秦玉推门而入,反手将门关好。蔺相词正坐在书案后,面前摊开着一卷古籍,却似乎并未真正阅读,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着桌面。岳启格不在房内。

      “查到了?”蔺相词抬眼,目光锐利,直接落在秦玉脸上。

      “是。”秦玉垂首,将探查所得清晰禀报,“月音坊的幕后之人,是卞京知府钱惟庸。此坊实为钱惟庸经营的情报据点,网络遍布卞京三教九流。上任知州大人之死,极可能因探查钱惟庸及月音坊秘密所致。属下今日观察府衙侧门,疑为情报传递暗桩,进出之人多有可疑。”

      她没有提及自己获取信息的特殊渠道,蔺相词也并未追问。他只是静静地听着,眸色越发深沉,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

      “钱惟庸……”蔺相词缓缓念出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好一个‘平平无奇’的钱知府。木匣空无一物,要么是许正暗故布疑阵,要么……是关键之物早已被取走,或者,木匣本身并非真正的容器。”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岳启格回报,影月今日在月音坊并无异动,只是寻常弹唱待客。但入夜后,她房中有短暂烛火明灭,似在传递信号,未能查明接收方。”

      秦玉心中一动:“丞相,既然月音坊是情报据点,影月身为坊中重要人物,必深谙此道。木匣若真与她或月音坊有关,或许……线索不在匣内之物,而在送匣之人,或交接方式上?许正暗冒险送匣,或许本身就是一个信号,或者,匣子有我们未能察觉的标记、暗记,需要特定方式或特定的人才能‘打开’?”

      蔺相词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秦玉。这是他今日第一次正眼瞧她,眼中的怒意似乎褪去些许,取而代之的是深思和审视。

      “你怀疑,影月,或者月音坊里的某人,才是‘钥匙’?”蔺相词缓缓道,“许正暗或许并非直接将秘密留在木匣,而是通过送匣这个行为,指向能解读秘密的人或地方。”

      “属下只是猜测。”秦玉低下头。

      “猜测有时比铁证更接近真相。”蔺相词走回书案后,“岳启格继续盯紧影月,尤其是她与外界的接触。至于钱惟庸……”他沉吟片刻,“先不动他。既然他是知州,那就看看他的网有多大,都连着哪些虫子。秦玉。”

      “属下在。”

      “从明日起,你设法接近钱惟庸府中的人,不必是核心,能接触到书房或他贴身事务的即可。小心行事,勿要打草惊蛇。”蔺相词顿了顿,语气依旧冷淡,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今日……辛苦你了。”

      秦玉微微一怔,心头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波澜。她拱手:“属下分内之事。若无其他吩咐,属下告退。”

      “去吧。”蔺相词重新坐回椅中,目光落回那卷古籍上,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

      秦玉悄然退出书房,轻轻带上门。廊下的灯笼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眼神坚定。

      月音坊,钱惟庸,木匣之谜,御史之死……这卞京城平静表象下的暗流,正汹涌而来。而她,必须为蔺相词在这片暗流中,寻得一线光亮,劈开一条生路。
      夜色渐浓,秦玉回到自己简朴的居所。她没有点灯,只在黑暗中静坐,将白日所得信息在心中反复梳理。钱惟庸这条线必须深挖,但不能直接触碰。接近他府中之人……她想到了一个人。

      翌日一早,秦玉换了一身荆钗布裙,提着一篮还带着露水的新鲜果蔬,来到了钱府后巷。这里每日清晨,都会有附近庄子的农户来送时鲜货品。秦玉混迹其中,面容被晨雾和头巾遮掩,并不起眼。

      她观察了片刻,将目标锁定在一个负责采买的钱府婆子身上。那婆子姓李,约莫四十来岁,眼神精明,挑拣货品时颇有些颐指气使,但对几个相熟农户的态度又带着几分熟稔的随意。秦玉不动声色地靠近,在她挑剔完一家农户的鸡蛋后,适时地将自己的篮子往前送了送。

      “大娘,看看我这山野摘的蕈子,今早刚得的,鲜嫩着呢。”秦玉的声音刻意放得低柔朴实。

      李婆子瞥了一眼,篮子里的蕈子果然品相极佳,圆润饱满,沾着湿泥,散发着独特的清香。她伸手拨弄了几下:“嗯,倒是不错。怎么卖?”

      秦玉报了略低于市价的价钱。李婆子又讨价还价一番,最后爽快地买下了大半篮子。秦玉趁着她付钱时,状似无意地闲聊:“大娘是钱府上的吧?真是好气派。听说钱大人最是体恤下人,能进钱府做事,真是福气。”

      李婆子听得舒坦,又见秦玉“懂事”,话便多了起来:“可不是嘛,咱们老爷是难得的善心人。不过啊,府里规矩也大,尤其是书房和老爷常待的内院,等闲人靠近不得。”

      “那是自然,大人处理公务的地方,肯定要紧。”秦玉附和着,又似好奇道,“不过大人日理万机,回府了也该好好歇息才是。”

      “老爷闲不住,”李婆子压低了些声音,“有时候夜深了,书房灯还亮着,偶尔还有客来,神神秘秘的……哎,这些可不是咱们能多嘴的。”她似乎意识到失言,立刻打住,拿了蕈子便转身回府。

      秦玉得到了想要的信息:钱惟庸的书房是关键,且他常在深夜会客。这些“客”,恐怕就与月音坊的情报网络脱不了干系。

      接下来几日,秦玉每日变换装束和售卖之物,总能“恰到好处”地遇上李婆子,并逐渐与她熟络起来。她不多问敏感之事,只聊些家常风物,偶尔不动声色地夸赞钱府家风、钱大人勤勉,让李婆子觉得这农妇知情识趣,又嘴严可靠。一次李婆子提起府中一位负责书房洒扫的丫鬟病了,正缺个临时的帮手,秦玉心中一动,却没有立刻毛遂自荐,时机未到。

      与此同时,岳启格那边也传来了新的消息。影月果然不简单,她看似安分,却在三日前,借故支开了贴身侍女,独自在房中逗留了半个时辰。岳启格冒险潜入隔壁空房窃听,只隐约听到极其轻微的、有规律的敲击声,像是某种密语,随后便是一片寂静。之后,影月便如常行事,再无异常。

      蔺相词将两边的信息合在一处,眉宇间的冷意更甚。“影月在传递消息,用的是我们不懂的密语。钱惟庸深夜会‘客’。木匣空空如也……这三者之间,必有串联。”他看向秦玉,“你设法,进钱府。”

      “是。”秦玉早有准备,“李婆子那边已有些信任。属下可借顶替病弱丫鬟之机,入府负责书房外围洒扫。只是时间不会太长,需在钱府察觉异常前有所获。”

      “不必久留,一次足矣。”蔺相词道,“我需要知道,钱惟庸书房内,是否有与月音坊、或者与某种特定符号、暗记相关之物。重点是……与木匣可能相关的线索。”

      三日后,机会来了。书房那病弱的丫鬟病情加重,需回家将养些时日。李婆子果然想起了“老实勤快”的秦玉,主动提出让她临时顶替几天。

      秦玉顺利进入了钱府。她低眉顺眼,手脚麻利,很快熟悉了书房外围的洒扫范围。书房是独立的院落,把守虽不算森严,但常有护卫巡逻,且仆役不得随意入内,只有钱惟庸的心腹长随和两个专门负责内室整理的丫鬟可以进出。

      秦玉的工作范围主要在书房外的回廊、庭院以及一间相邻的、存放普通书籍和杂物的耳房。她耐心等待着。

      入夜,钱惟庸回府,径直入了书房。秦玉与其他仆役一起在院外候命。夜深人静时,果然如李婆子所言,有客来访。来人披着斗篷,帽檐低垂,被长随直接引入书房,护卫们则远远守在院门处。

      秦玉借着夜色和花木的掩映,悄无声息地贴近了书房的窗根下。她内力深厚,屏息凝神,将耳力提到极致。书房内谈话声压得极低,听得并不真切,只能捕捉到零碎字句:

      “……月音……安插……新任巡按……”这是钱惟庸的声音,带着一丝谨慎。

      “……放心……打点好了……木……已处理干净……”另一个略显沙哑的男声。

      “……相词……疑心重……不可留痕……”

      “……明白……‘雀鸟’传信……”

      秦玉心中一凛。“雀鸟”?这似乎是某个代称或暗号。新任巡按?木?是指木匣吗?已处理干净……是说木匣里的东西,还是相关的人?

      谈话并未持续很久。大约一炷香后,来客便匆匆离去。钱惟庸又在书房逗留了片刻,才唤人进去收拾。

      次日,秦玉在打扫耳房时,格外留意。耳房里多是些陈旧书籍、卷宗和杂物,落满灰尘。她的目光仔细扫过每一处角落,不放过任何可疑的痕迹。在一个堆放旧账册的架子上层,她发现了一本与其他账册规格略异、颜色稍深的册子,边角有经常被翻动的磨损,却偏偏放在最不起眼的位置。

      她趁无人注意,迅速取下翻阅。里面并非账目,而是一些看似杂乱无章的数字、代号和简略地名。翻到中间某页,她的目光骤然停住——那一页的边缘,有人用极细的笔触,画了一个小小的、不甚起眼的图案:一只线条简练的雀鸟,衔着一枚……方形的、类似盒子的物件。

      雀鸟!与昨夜听到的暗号吻合!那方盒,是否就是木匣的象征?

      秦玉强抑心跳,快速将册子放回原处,恢复原状。她继续打扫,心中却已翻起惊涛骇浪。这本册子,很可能就是钱惟庸用来记录月音坊情报往来或重要事项的密册!而那个“雀鸟衔盒”的图案,极有可能就是指示木匣相关事宜的特定标记!

      就在她准备找机会将发现传递出去时,变故突生。

      下午,钱惟庸突然来到耳房,似乎是寻找一份旧年卷宗。他的目光在房中扫视,最后落在了那个书架上。秦玉垂首立在门边,心中警铃大作。

      钱惟庸走到架子前,手指拂过那些旧册,最终停在了那本密册所在的大致位置。他抽出了旁边的一本账册,随意翻了翻,又放回去,眉头微蹙。

      “近日谁负责打扫此处?”钱惟庸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惯有的官威。

      李婆子连忙上前:“回老爷,是临时顶替的小玉。”她指了指秦玉。

      钱惟庸的目光落在秦玉身上,带着审视。秦玉感觉到那目光如有实质,仿佛要将她看穿。她维持着瑟缩畏惧的农妇模样,头垂得更低。

      “你动过这架子上的东西?”钱惟庸问。

      “没、没有,老爷。”秦玉声音发颤,“奴婢只敢擦拭表面灰尘,不敢乱动老爷的书册。”

      钱惟庸盯着她看了片刻,又环视了一下耳房。或许是因为秦玉的伪装毫无破绽,或许是他对自己的隐秘布置尚有自信,他最终没有再追问,只是淡淡吩咐:“此处要紧,打扫时更需仔细,不可错乱分毫。”

      “是,老爷。”秦玉和李婆子齐声应道。

      钱惟庸拿着那份卷宗离开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了。钱惟庸已经起了疑心,虽然暂时没有证据,但风险已然剧增。

      当晚,秦玉便借口家中急事,向李婆子辞了工,顺利离开了钱府。

      深夜,万春园丞相府书房。

      秦玉将所见所闻,尤其是那本密册和“雀鸟衔盒”图案,详细禀报给蔺相词。

      蔺相词听完,沉默良久。烛火在他清冷的眸中跳动。

      “‘雀鸟衔盒’……”他低声重复,“木匣是‘盒’,‘雀鸟’是传信人或传信方式。许正暗送匣,或许是以此方式,向特定的人(雀鸟)传递了某个信息,或者,木匣本身就是‘雀鸟’需要传递的‘物’?而接收方,很可能就在月音坊,甚至……就是影月。”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卞京城地图前,目光落在月音坊和钱府的位置。“钱惟庸的密册,是关键物证,但不宜此刻打草惊蛇。他提到新任巡按……看来,朝中很快会有人来卞京,而钱惟庸,或者他背后的人,已经提前布局。”

      他看向秦玉,眼神复杂难明:“你做得很好,也很险。” 这一次,他的语气里没有之前的冰冷疏离,甚至有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缓和。

      “丞相,钱惟庸已生疑心,恐怕会加紧防范,甚至可能对影月或其他知情人不利。”

      “所以,我们要快。”蔺相词决断道,“启格继续盯住影月,寻找她与‘雀鸟’联系的实证。至于钱惟庸……既然他想在新任巡按身上做文章,那我们,就帮他添一把火,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一些,看看最终,会照亮哪些魑魅魍魉。”

      他顿了顿,对秦玉道:“你这几日辛苦了,先下去休息。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

      “是。”秦玉拱手退下。走出书房,她望着廊外深沉的夜空。卞京城的暗流已然翻涌成旋涡,而她与蔺相词,正置身漩涡中心。前方凶险未知,而她又能在他身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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