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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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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想了很多,脸上却无甚变化,风奥斯话题一转,笑容带上了精明:“哥,前两天,我去了趟莲香,拜访了落涯谷主萧苍苍,萧谷主与我聊得很投机呢!”
风若依微笑不变,只是略微有些不屑,“落涯谷?奥斯,这就是你有恃无恐叛变我的原因?可是,你别忘了,江南才是落涯谷的地界,在江北,”风若依笑容傲慢自信,略微提了提音调:“平风阁由不得他们胡来!”
夜已深,街上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深巷中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
桌案上有一株白梅,在昏黄的烛光下,清冷傲然仿佛盛开在雪山之巅,冷香阵阵袭来,不经然给人一股寒意。
风奥斯站起身,走近风若依,抿了抿唇,笑容有些诡异:“哥,相信你也知道,萧谷主的表妹既是当今女皇,而我们现在,正是天子脚下。”说着,他凑了过去,手搭在风若依的肩上,俯身在他耳边说:“哥,梅花很衬你。”
风若依眼神一凛,挥手打掉风奥斯的手,伴随着“叮——”的一声,一枚细针插在了床栏上。
风若依眼神阴冷,盯着风奥斯嘴角一抹嘲弄:“奥斯,你的暗器是我教的,你以为,我会在同一人身上失手两次?”
风奥斯把被挥开的手放在背后,缓缓握紧,表情有些沉郁:“哥,你也太自信了,洛阳一行竟然只带了江弦,你可知道,这里有多少人对平风阁虎视眈眈?”最重要的是,哥——你就这么蔑视我么,这般不把我放在心上么?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也说不出口。
没等风若依回答,他便迈步离开,走到窗边的时候,顿了一下,没有转身,有些戏谑地说:“……真是失望,没有看到你中眼儿媚的样子。”
风若依一口气提上来差点没噎死,待到反映过来的时候,那个混账已经消失在窗口。他死盯着犹且晃动的窗户,咬牙切齿地骂了句:“混蛋!”
——也无怪乎风若依如此气愤,实在是风奥斯太过狠毒。眼儿媚是从西域传来的毒药,服药之人会眼角泛红,面部轮廓由俊朗转为纤细,连带身体也会发生变化,骨架变小,彷如时光溯回至少年,身怀武功者会失去内力,且终身不得修炼。
由于它会使中毒之人面生媚态,所以经常作为小倌院调教小倌之用,因此更为正道人士所不齿。
这一切,让向来心高气傲、汪洋恣肆的风若依如何受得了?若不是念昔日兄弟情分,他早已一掌拍死了那个心怀不轨的家伙,还费什么劲非得跑洛阳一趟?
话说,风奥斯是从哪儿整到的这种东西?要是让我查出来是谁干的,就等着被千刀凌迟、挫骨扬灰吧!
第二天就是除夕,客栈里到处都挂着红灯笼,街道上放鞭炮的声音越来越密集,混合着孩子们的欢笑声,喜庆的氛围越来越浓厚。
风若依玩心大起,向小二央求了些鞭炮,就拉着江弦到街上放着闹去了。
江弦很无奈,站在一边看着风若依用竹竿吊着鞭炮走来走去,噼里啪啦的声响一刻也没停过。
一鞭放完了,就转回客栈又拿来一鞭,直接跑回一群孩子当中一起玩,学他们把鞭炮拆开,点了一支香,到处乱扔零散的小炮,还故意往江弦身上扔,吓得他赶紧跳开,街道上人太多又不能用轻功,所以躲得很是狼狈。
风若依特别恶作剧地笑,终于良心发现不欺负可怜的江弦同志,转身又和孩子们堆雪人,打雪仗去了。
江弦见怪不怪,以往每年这个时候,暮山也是一阵闹腾,一个胡闹幼稚的阁主大人把所有人整的鸡飞狗跳。
因此,会出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全天下人都盼着过年,只有暮山,一到十二月就开始死气沉沉,所有人的表情生不如死,只有一个精神亢奋到让人以为是否脑袋出了问题的阁主上蹿下跳。
高兴啊,不高兴不行啊,所有的事情都不用他处理了,多好啊。
只是可怜了宫园园主古归梦,闷在屋里啃着饺子翻一年的旧账。低气压笼罩整个宫园。
江弦看着奔跑跳跃老小孩风若依的单纯笑脸,暗暗地叹了口气。
其实这样也不错,见多了风若依轻浮的欠扁的腹黑的阴沉的精明的算计的奸诈的傲慢的狂妄的自恋的等等表情后,再看到他一派单纯的样子,心里有些欣慰。
仅仅十九岁就继承平风阁的风若依,承担了太多的压力和苦痛。作为自小便被培养的阁主候选人,他没有童年,从记忆的开始便是魔鬼般的训练,牺牲了多少,才成为今日风仪照人,呼风唤雨的平风阁主。
风若依抬头看见江弦杵在客栈门口兀自低头深思,皱了皱眉,扬起手,高声喊道:“弦——过来!”
江弦看他一眼,硬着头皮,视死如归地走过去。
风若依拉过他,对孩子们说:“小娃儿们,这个哥哥其实特别喜欢和咱们一块儿玩,可就是太害羞了,今天你们要是谁把他逗笑了,哥哥就请谁吃好吃的,好不好?”
“好!”
清脆的童音响彻了整个街道。
风若依的背后不远处的巷口,有一顶轿子飘然而过,听得这一声响亮的回答后,轿帘微微掀开,露出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有些不悦的说:“怎么回事?”
声音竟是粗噶难听,好似喉咙里有沙砾碾过。
“回少爷,是前面有两个男人在和一群孩子玩闹。”轿旁的灰衣小厮立即躬身答道。
“嗯。”轿帘落下,男子的声音依旧粗哑,顿了顿,又接着说,“走吧,蟾宫坊可不等人。”
轿子重新行进,黑金色的轿帘阻挡了一切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