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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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又是五人同行，风若伊兀自走在最前方，潇洒快活，手中的莲花灯开开合合，头顶烟花不断盛开，半空中弥漫着烟雾，缥缥缈缈，像是仙境。
有小孩子好奇地望着他的莲花灯，他走过去，将花灯赠与他。孩子开心地笑，露出两颗虎牙，格外天真。
街道的尽头有一规模宏大的酒楼，从二楼伸出一根竹竿，末端挂了一只巨大的花灯。遗世独立的仙子，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浅紫色的衣衫在风中摇曳，光芒透过紫衫渗出，飘渺像是仙女托体的云雾。
无数的人看着这制作精良的花灯，止不住的惊叹。
风若伊低笑，又是世人制造的一场幻梦。他从来不信这些，真实的人世才是他所追求的。他转过头，却与许茵然的目光撞到一起。她赶紧移开目光，风若伊愣了一下后了然地笑，对着江弦说：“弦，你陪许姑娘和秋姑娘逛花灯，我和晓寞去办点事情。”说着他示意嘟着嘴的林晓寞过来。然后想了想，又凑过去附在江弦的耳边说：“弦，好好玩。过两天我们就回去。”
江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待风若伊走后，许茵然问：“江公子，风公子说了什么？”
“不……没什么……”江弦握紧了花灯的手把。
在人群中穿梭的林晓寞问：“阁主，我们要去哪里？”
风若伊说：“晓寞，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穿男装吗？”见她摇头，风若伊摸着下巴，下流地笑：“哥带你去逛妓院！”
林晓寞倏地顿住脚，掷地有声：“我不去！”
“小孩子真是不听话，走吧走吧，也让你长长见识，看看人家那些女孩子多么风情万种，跟人学着点。”风若伊怂恿，可林晓寞不为所动，鄙视地看着他说：“说这么多，你不过是想去嫖妓么，要去你自己去，我没那嗜好！而且，我才不学那风尘女子倚门卖笑呢！”
呦嗬，小孩子都知道“倚门卖笑”这个词了，看来他这个大哥教育得是相当不错的啊。
看着林晓寞誓死不从的架势，风若伊叹口气说：“晓寞，我们要去的是……蟾宫坊”
林晓寞猛地抬头看他，表情愕然。
“你怎么不早说。”林晓寞咬了咬唇，望着他，眼神有痛楚，却出奇的清澈坚定：“阁主，属下陪你去。”
风若伊看着她在烟花映照下单薄纤细的身体，无声地点了点头。
上元节是正大光明的狂欢，人们都集中在大街上，所以蟾宫坊极是冷清。饶是如此，到处垂挂的流苏和花灯依旧能显示出本应有的繁华.
鸨母懒散地倚在二楼阑干上，看到他们进来，赶紧从楼上走下来。她的妆并不浓艳，虽然年纪已大，但自有一股少女缺少的成熟韵味。
“两位爷，怎么不去看花灯，倒想来我这儿快活了？”
风若伊摆出纨绔子弟的样儿，调笑道：“妈妈这是什么意思，要是不欢迎在下，在下这就带着小弟离开。”说着作势要往外走。
鸨母赶紧拉住他，笑着说：“得得得，怪我这张嘴，爷可别跟我一般见识。我可不像爷，精通诗书的，说了什么您不爱听的，您可别往心里去。”
风若伊见状也见好就收，说：“在下也没有怪罪妈妈，只是妈妈刚才那句话让在下觉得你在把坊内的人间绝色藏着，却要在下去看外面的庸脂俗粉，令在下实在是心寒。”
一句话逗得鸨母用手娟捂着嘴咯咯笑得不停：“想不到爷年纪轻轻就有一张甜嘴，真是让奴家喜欢的不得了。”说着就用手拉着风若伊的手臂，“爷是第一次来咱这蟾宫坊吧，今儿客人少，姑娘们可都闲着哪。”
“那在下岂不是唐突了佳人哪。”风若伊装模作样地伤心，说：“在下不才，却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这样吧，妈妈告诉在下哪里清静一些，在下带小弟闲逛一下，兴许会碰见某位游玩的姑娘，偶遇佳人，岂不更妙？”说着转头对脸色铁青的林晓寞说：“三弟意下如何？”
林晓寞冷冰冰地说：“随你。”
鸨母看到林晓寞就两眼放光，此时她看看风若伊，再看看他身边百般不情愿的林晓寞，心下已经“了然”他们的关系，然后立即捂住嘴偷笑说：“爷这是准备偷香窃玉喽？”说着眼光不停地瞟向林晓寞。
风若伊知道她是把他们的关系想歪了，却也不点破，只是行揖礼，说：“惭愧惭愧。”
鸨母指着一个方向说：“后面的园林倒是挺清静的，爷可以去那边。”说着还暧昧地抚抚风若伊的手，说：“那里有很多好地方呦~只是爷可要对佳人怜惜一点哪。”
风若伊忍住笑，拉过林晓寞说：“多谢妈妈提醒，在下对佳人一向温柔。”然后笑着向她所指的方向走去。
意娘转过身看着消失两人身影的方向，，眼神锐利，低声说：“告诉公子，江湖之人闯入，怕是来意不善。”
空气中传来一声低应：“是。”有什么一晃而过，意娘的神情重又懒散下来，挪着步走向楼梯，仪态妖娆。
蟾宫坊后面的园林倒是相当雅致，小桥流水，竹林环绕。因现在是冬天，所以草木枯黄，溪流结冰，但假山依旧姿态各异，很有些怪诞的形状。这片园林一眼望不到尽头，即使是冬季枝叶落尽的现在，也只能看到两侧的楼阁，灯光却并未绵延开，楼阁再远，又是一片黑暗。
风若伊第一次到这儿的时候，就有些惊讶，蟾宫坊的后面建这么一个园林干什么，她在蟾宫坊中埋伏线人已经有些年份了，可仍是未有结果，相信其他势力也是一样。
就算是情报出众，也不必如此神秘吧？难道说，蟾宫坊的身后，还有一个更大的势力？
可江湖中，除了落涯谷，平风阁外，明明没有更大的势力了。
一时难以想明白，他索性放弃。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风奥斯藏身的地方。他们风姓两兄弟，今日该做个了断。
他们向园林深处走去，注意着两侧的动静。忽然，风若伊转过身，西侧灯光大盛，他不适地眯上眼，然后，听到了风奥斯慵懒的声音：“哥，你来了。”
林晓寞的脸色在灯光下有些苍白，她握紧了袖中的手。
街上的人影一点点减少，喧闹渐退，江弦站在许茵然身边，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
离风若伊带着林晓寞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江弦只是和她们抬头看烟花，偶尔猜猜灯谜，却总是被秋锦瑟猜中，奖品是花灯，现在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拿了三四把。江弦正打算帮许茵然拿的时候，她将花灯赠与了街边的小孩子。他看着她温柔的侧脸，忽然忘了心跳是什么节奏。
秋锦瑟在一边打趣道：“人都走了，你还学人家做什么！”
什么……人走了？江弦一瞬间愕然，却见许茵然向秋锦瑟娇嗔道：“锦瑟，人家不理你了！”
秋锦瑟举手投降，花灯摇晃：“是是，茵然为了风公子可是连我都能抛弃的哦。”
她们兀自在玩闹，仿佛江弦是空气一般。江弦的脸色苍白如纸，薄唇紧抿。
原来，原来……一切不过是他自作多情，不过是……可笑。
他在低头转身离开的时候没有看到，秋锦瑟向他投来的悲悯一瞥。
茵然是花，却是开尽百花杀的荼蘼，爱上她的男人，从来都被她伤透。
而风渊夕……秋锦瑟望向许茵然恬静美丽的侧脸，叹口气，那个男人，许是唯一能让茵然受挫的人吧。这样也好，告诫她不要总是将人的感情玩弄在股掌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