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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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睡醒才发现下起了雨。难怪昨夜风声飒飒。
但是家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即使下雨也要去集市上买东西。
因为下雨，集市上人很少，摊贩零零散散地在路边撑起摊位，卖肉卖菜，卖各种零七八碎的小东西，虽然买的人少但很有生活的气息。蒋南生是第一次逛这样的集市，他觉得还挺有趣的，只是又担心林小羽会感冒。
两个人打着伞在摊贩中穿梭，蒋南生把可以买的东西几乎都买了一遍，因为要打伞只有一只手提东西，沉重的蔬菜，单薄的塑料袋，把他的手勒得通红。
等两个人湿着裤脚回到家里，林小羽捧着蒋南生勒得通红的手眼泪都要下来了，他知道蒋南生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
“很痛吧......”
“还好。”
蒋南生只是笑。
上午两个人就守着店，下雨也没有什么生意，只是气温凉爽了不少，两个人就趴在柜台上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水从屋檐上滴下来，在地面上砸出一个个小水洼，对面的水泥乡道有些陡，雨水夹着泥土和草叶像小溪一样流了下去，还有几只小青蛙在水面上一蹦一跳，发出呱呱的声音。
林小羽撑在柜台上的手肘纤细雪白，稍稍一动就能触碰到，触感细腻清凉。
蒋南生不由地把头枕在手背上，转过头去看他的侧脸。
林小羽的脸稚气未脱，线条流畅，此时他眼神宁静，皮肤在潮湿的空气里更加水润光洁，让蒋南生轻轻出了口气，想，他真的是太干净了。
察觉到了蒋南生注视自己的视线，林小羽也转过头来，脸颊微微泛红。
“蒋哥......”
蒋南生微微笑了笑：“嗯。”
“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
“那......”
“我就想看看你。”
“嗯......”
林小羽脸颊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但他也没说话，两个人就趴在柜台上，听着雨声相互注视着。
蒋南生突然想，如果林小羽的父亲不是这样的人，他和林小羽就这样一起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吃过午饭蒋南生就必须要走了，不然赶不上第二天上班。
林小羽很不舍，蒋南生却说：“我想去柿子树那里看看。”
虽然在下雨，但林小羽没有拒绝。
两个人打着伞就去了，田园间因为下雨的缘故泥泞不堪，蒋南生却不觉得有什么，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到那棵柿子树前，夏季的柿子树枝繁叶茂，看起来比冬天的样子更加高大。
蒋南生不由地摸摸了湿漉漉的树干，转头对林小羽笑道：“我还记得你对我说愿意试着和我在一起时候的样子，很青涩，很动人。”
林小羽不由脸红：“我那时候......我也想不到......我只是看着你当时的表情，听着你说的话......想着我在四道弯看见你时候的样子......你不知道燕子姐姐让我去接你的时候我有多么吃惊......”
此时说起来他还能想起在三轮车上看到蒋南生时他的模样，穿着浅色的大衣，手里戴着手套，在那么寒冷空气里，却还是那么温柔地站在那里，他甚至记得他那个时候心跳的感觉，有什么东西仿佛要撑破他的心脏。
“所以我当时去找你是对的吗？”蒋南生轻轻笑道。
林小羽咬了咬嘴唇：“我很高兴.....你来找我了......”
蒋南生松开扶着树的手，走到林小羽身边，半个身子探进他的伞下，自己的雨伞却倾斜下来挡住两人，然后一个湿润的吻落在林小羽的嘴唇上。
“听你这么说，我也很高兴。”
被雨伞挡住的空间变得如此狭小隐秘，只能听见雨水落在伞上的声音，滴滴答答，像是两个人的心跳。
林小羽连呼吸都变得湿黏起来。
“走吧。”蒋南生却笑着拉起他的手，“这里有点凉，我们回去了。”
两个人慢慢地踩着泥浆往回走，道路的泥泞却为他们留下来一长串大小不一的脚印。
下雨天让林小羽有点担心蒋南生的安全，想要挽留却又不敢耽误他上班，拿保温杯装了一些热水给他放到车里，才恋恋不舍道：“路上要小心。”
蒋南生也满是不舍，却也没有办法，毕竟林小羽还有亲人。
“我会的，到了给你打电话。”
“嗯......开慢点......”
当车子远去，直到后视镜里完全看不见林小羽了，蒋南生才叹了口气。
而林小羽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后悔起为什么自己要因为害羞而没有说出那一句我会想你的。
下雨天走乡道也不敢开太快，好在上了高速后就没有雨了，但等车开回Z市，已经是晚上九点，蒋南生实在觉得累了，给林小羽打电话报了平安就打算睡了。
睡前他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水，目光落在厨房的料理台上，突然感觉些板材好冰冷，锅碗也过于整洁，没有一丝烟火味。瞌睡也变得淡了。
这一夜睡得并不好。
后面的日子里他们只有靠视频通话，蒋南生很担心林小羽在家的处境，但二十多天过去，林小羽的状态看着还不错。
只是夏季总是多风多雨，这天半夜，蒋南生都已经睡着了，却被电话铃声吵醒。
他没有电话放床头的习惯，但因为林小羽不在，他一刻都不敢离开手机。
迷迷糊糊地伸手捞过手机，刺眼的光线让他眯了下眼睛，看到是林小羽打的，马上按了接听键：“小羽，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电话那头林小羽声音很小：“下雨了......在打雷......还有闪电......”
蒋南生不由地看向了窗外，Z市是没有雨的。
他从床上坐起来，摸了摸带着些困意的眼睛，柔声道：“又觉得害怕吗？”
这回林小羽没有回答，过了好久，他都怀疑电话是不是断线了，才听见话筒了里传来小小的声音：
“......害怕......但我......我更想你......”
蒋南生心猛地一跳，身体里那些困意全然被震了出去，露出笑容来：“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说......”
虽然隔着话筒，林小羽觉得自己也能感觉到蒋南生温柔的情绪，脑子里甚至能想象他说这句话时候的神情，一定是眼里含着化不开的柔情，嘴角带着温暖的笑意，让电话这头的他耳朵微微发热。
“你要回来了吗？”蒋南生又轻声地问。
林小羽顿了一下，小声道：“下个月吧......我告诉我爸我要去兼职......”
“我走的时候在你枕头下放了一些现金你看到了吗？”
“你走的当晚我就看到了......”
“嗯，好好照顾自己，你回来的时候如果没有用完，就全部交给你爸，就说是你兼职赚的，这样你也放心一些。”
林小羽很诧异蒋南生会这么说，他觉得心动，又觉得惶恐，他花蒋南生的钱就算了，蒋南生竟然还愿意让林长春也花他的钱。
但蒋南生不觉得这有什么，只是温和道：“你回来的时候提前告诉我，我安排时间回去接你。”
林小羽吸了吸鼻子：“嗯......”
两个人又随便聊了一会儿天，蒋南生就听见话筒里传来咚咚的声音。
“是在打雷吗？”他问。
林小羽的声音却有点急了：“是我爸，我要起来了。”
蒋南生一看时间，凌晨3点。
“下雨你穿厚点，不要感冒了。”蒋南生只能说道。
林小羽急急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蒋南生心中的那些柔情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第二天去上班，蒋南生还想着林小羽的事，精神状态并不好，进医院大门的时候一不注意就撞到了人。
“抱歉。”蒋南生一抬头，才发现撞到的竟然是蒋卓然。
蒋卓然身上虽然穿着自己的衣服，但是胸口却别着医院的徽章。
蒋卓然显然也没想到撞到的人是他，想骂人又不敢骂得太明显，只能愤愤道：“一大早就晦气。”
蒋南生却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蒋卓然瞬间摆出一副得意的神色：“我暑假说要来医院实习，爸爸同意了，我现在在采购部，我都上了二十多天班了，你不知道？”
林小羽走后蒋南生倒是回了一次家，但蒋业只是和他下了下象棋，没和他说什么。
“不知道，”蒋南生坦然，“你在采购部，我在神经内科，遇不见很正常。”
他只是阐述事实，蒋卓然却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并不是在科室实习，眉毛一拧：“能坐诊了不起啊，谁以后不会坐诊似的。”
蒋南生不想和他争论：“嗯，来了就好好干吧，我要迟到了。”
说完便走了，只留下蒋卓然在门口咬牙切齿。
到了科室贺佳逸看出来他情绪不高，便说晚上要和一起出去玩，蒋南生虽然想拒绝，但想着一个人也只会乱想，便翻了翻排班：“我今晚要值夜班，明晚吧，明晚我看你也没有排班。”
贺佳逸难得能拐他出去玩，马上应了：“嘿！成！”
第二天晚上蒋南生便开车和贺佳逸先去吃了一家新开的中餐厅，味道还算不错，蒋南生想等林小羽回来后可以带他也过来吃一吃。
吃完贺佳逸直接说：“HEARTBEAT酒吧！”
蒋南生不由笑道：“你还去那家酒吧吗？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去了吗？”
贺佳逸一噘嘴：“去了能咋的，你不喜欢看美女还不让我看吗？”
蒋南生虽然无奈，但还是笑着把车开了过去，说道：“这次我陪你去，以后你就不要去了。”
不过这话贺佳逸估计也没听进去，一进酒吧人就没影儿了，蒋南生就点了一杯酒坐着喝，在这种闹哄哄的氛围里，他才能暂时不那么想林小羽，不想林小羽在家里处境。
“你好，能认识一下吗？”一个长得不错的男人突然坐在了他的身边。
蒋南生对对方笑了一笑：“抱歉，我有男朋友了。”
对方很失望地走开了。
这时候贺佳逸回来了，问道：“谁啊？你朋友？”
“不是，不认识。”
“不认识说什么话？”
“你想知道吗？”
“不想！我干嘛想知道你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说了什么，是美女告诉你联系方式的话，你倒可以告诉我。”
蒋南生只是笑，拿了桌子上的筛子：“玩两把？输了就喝。”
贺佳逸一屁股坐下：“好啊！”
四周灯光晃动，舞池里人声鼎沸，这样嘈杂的环境，让他完全没有听见自己的手机在响。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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