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老爹帮忙挑女婿》颜一言

53、真实

　　刘舞未这一声声的“流氓”“龌龊”“混，蛋”骂出口后，自己方才慢慢醒过神。

　　刚才她睡着了，在梦中，她见到温提与神女。

　　那神女告诉温提，她与刘舞未同为一体，她就是刘舞未，刘舞未就是她。

　　温提却说，刘舞未只是一个孩子，不如神女妩媚动人。

　　接着，温提与神女便无限缠绵，无限柔情，刘舞未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想要去阻止两人，却被一块玻璃挡住，怎么也去不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缠绵悱恻。

　　她心中像是碎了一般，泛起了一阵极其强烈的刺痛之感。

　　猛地醒来后，她还沉浸在那种痛楚的情绪中，便将那情绪发泄了出来。

　　此时，她愣愣地看着温提脸上的巴掌印，又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天呐，她长了十九年，从来也没有情绪失控地打过人。

　　这明明只是一个虚幻小说里的虚幻古城，是一个虚上加虚的世界，为何她偏偏动了这样子的情绪。

　　偏偏，似乎，动了情……

　　温提强忍住怒火，尽力保持着克制，他说：“究竟是怎么了？”

　　“我……”刘舞未长长的眼睫毛微微抖动，几滴晶莹的泪珠，便从那眼睫毛上滑落了下来，流过那白腻妩媚的脸庞。

　　顷刻间，温提那些怒火，似乎像见到了天定的克星，立马逃走到九霄云外去了。

　　温提连质问的话，也不好意思再问了，心里只觉得，必定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才惹得小姑娘如此失态。

　　“对不起。”温提与刘舞未同时说出道歉的话。

　　刘舞未一愣，抬起头看着温提，那水汪汪的眼睛尚噙着未滴落的泪，更显得柔弱可怜。

　　可是，她一看着温提，刚刚梦里那酸楚的感觉，便又立即涌了上来，她忙偏过头，不去看温提。

　　就在她偏过头的一刹那，那噙在眼眶的泪水，纷然飘落。

　　那一刻，温提只觉得心里像是碎了一般，既无力又无助。

　　他觉得，若是刘舞未多打他几巴掌，就能不伤心，那他便愿意被她打至天亮。

　　刘舞未哭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在温提面前这样哭泣，实在有些丢脸。

　　她告诉自己，她才是一个真实的人，温提只是一个小说男主的小透明哥哥，她完全不该对温提有什么错误的感情。

　　她深呼吸了几下，定了定情绪。

　　她默念着：“刘舞未，该醒了该醒了，你的任务是找爸爸的！”

　　她擦干脸上的泪水，笑着对温提说：“唉，真是对不起，刚才做了个噩梦。现在醒了。”

　　温提见刘舞未如此说，方才放下了心。

　　“原来如此。”温提气度颇大地摆摆手，“我就说，我从没招惹过你，缘何平白无故地骂我，打我。”

　　刘舞未一脸抱歉地躲开了温提的眼神，自从做了那个梦，她现在有些不敢看温提了。

　　温提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你做了噩梦，醒来便骂我打我……你是梦到我了？梦到我做什么了？”

　　刘舞未脸一红。

　　温提也跟着脸一红，急得站起身来：“流氓，龌龊，混，蛋？你该不会梦到我欺负良家妇女吧？”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个形象？

　　温提摇了摇头，忍不住跺了一下脚，一副无可奈何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的样子。

　　刘舞未不愿意告诉温提到底梦到了什么，更不愿意被温提知道，她心里泛起的那些醋意十足的酸楚。

　　于是她赶忙红着脸辩解：“没有没有，我没有梦到你。我是梦到了坏人，一睁眼，看到你，便不小心将你认作了坏人。”

　　“梦到别的男人？”温提心好累。

　　那还不如梦到我。

　　温提想了想，叹了一声：“可能你年纪太小，心神还不定，才容易被梦魇住。”

　　他又凑近了一些，指着自己的脸，异常认真严肃地说：“小姑娘，你好好看清楚，我是温提，除了小时候邀你爬树，害你差点摔了，我从没做过任何一件对不住你的事。若不是老头子……”

　　若不是老头子犯了事，他或许已经将你许配给我。

　　不止是我偷喝老头子的酒，老头子说待我赚下一屋美酒，就将你嫁给我的那一次。

　　老头子在无人之时，三番两次都告诫我，让我好生读书练功，将来娶了你，要有能力护你周全。

　　若不是老头子犯了事，我爹娘没了，我被曹公公收养，他们以温扬的性命为要挟，让我来到西域替圣上做细作。

　　若是这一切没有发生，你已经是我温家的人，是我温提最为亲近的人。

　　我温提，应该是你在这世上，最值得相信的人。

　　他顿了顿，接着说：“你要相信我。不管……”

　　刘舞未抬起头，听着温提的话。“不管是在梦里，还是醒来，都不该……”

　　温提眼神变得凌厉了些，他要改口。

　　不是不该，是不准。

　　“不准以为我会做坏事，不准将我认作是坏人。”

　　“听见了，嗯？”

　　刘舞未怔怔地看着温提，半晌没有回答。

　　见状，温提刚刚凌厉了一些的眼神，渐渐收了锋芒。

　　太凶了吗？看来这不适合他。

　　他刚燃起来的气焰，立即被刘舞未这悠长的沉默给压了下来。

　　仿佛刚才被打被骂的不是他，他才是那个理亏的人。

　　半晌后，刘舞未才悠悠地说了句：“梦里，醒来，哪个才是真，哪个才是假。”

　　温提皱一皱眉：“你在说什么胡话？”

　　刘舞未眼神有些幽怨地看一眼温提，接着又空荡荡地看向远方。

　　她说：“也许，一切都是梦幻泡影。我来到这里，就是告诉我，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她说着，又恸哭了起来。

　　温提嘴角动了动，上前抱住了刘舞未。

　　刘舞未还在喃喃自语地说：“都是假的，你也是假的。”

　　温提不知道她为何如此，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他抬起手，想要轻轻拭去刘舞未的眼泪，却只是悬在半空。

　　最终，他将手放在了刘舞未的背后，轻轻拍了拍。

　　他说：“小姑娘，不哭了。”

　　刘舞未抽了抽鼻子：“我只是有些难过。”

　　温提轻笑道：“是了，你说一切都是假的，至少，你此刻的难过是真实的，对不对？”

　　他的声音温柔地像寒冬里的阳光，照进了刘舞未的心底。

　　刘舞未一恍惚，不知怎么的，竟突然觉得，刚才温提也是这般温柔地，同神女缠绵。

　　她一时心里又起了那钻心的刺痛之感。

　　这一刻的刺痛，好真实。

　　温提接着说：“小姑娘，该醒来了。噩梦总会过去。若是在梦中，我让你受了气，你也打了骂了，该消消气了。”

　　他拍拍自己的肩膀，挑了挑眉，开玩笑般地说：“若是还没消气，便再给你咬一口。”

　　刘舞未想也没想，上前就用力咬了下去。

　　口感，很真实。

　　“啊！”温提响亮的一声喊叫，更加真实。

　　“你还真咬！”温提疼得龇牙咧嘴的。

　　这些年，一个人在西域混迹，受过风霜，挨过雨雪，各种明枪暗箭都经历过，只是没被女人咬过。

　　温提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实在是无可奈何。

　　罢了，小时候偷了你家的酒，欠你的。

　　刘舞未咬完这一口，竟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她心里默念一百遍“我是在找爸爸的”之后，终于想起要问问：“那个神女去哪里了？”

　　她说：“这座古城实在奇怪，其他人都看不到我们，只有那个神女能看到我们。也许，她就是那把破解古城秘密的钥匙。”

　　温提见刘舞未终于不再纠结什么真假，这才松了松一口气。

　　他指着一旁的琉璃碎片，说：“晚了，钥匙被我打碎了。”

　　“什么？”

　　温提将刚才刘舞未发烧睡着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当讲到温提假意抱住神女，趁她不备，给了她一掌之时，刘舞未的眉梢动了动。

　　她看着旁边那另外一张拔步床，心里突然有些怀疑。

　　“好大一张床……”她不由地说出声了。

　　温提：“什么？床？”

　　刘舞未心里想，也许，她方才做的梦，就是温提与神女刚刚做的事。

　　他们并不是浅浅抱了一下，而是……

　　他们在缠绵之后，神女太过于享受，竟化成了一缕轻烟，飞升而去。

　　温提丝毫没有察觉到刘舞未心里所想，见刘舞未感叹床很大，他也随口一说：“嗯，床是挺大的。”

　　刘舞未抬眼看他：“你就这样将她打成了碎片？”

　　温提道：“谁知这地方着实奇怪，好生生一个人，就成了碎片。”

　　突然，这正厅的门，被打开了。

　　方才的侍女们蜂拥而至，侍女们后面跟着一群歌姬舞姬。

　　她们在这厅前，开始排练歌舞。

　　温提与刘舞未走到了她们前面，她们并看不到二人，只是认真地排练着。

　　一个长相清丽的歌姬，抱着一把琵琶，开始吟唱。

　　其他的舞姬们，各自似乎都在扮演着特定的角色。

　　其中，有一个打扮得与神女有些神似的舞姬，用足尖轻轻点地，旋转跳跃。

　　恰如现代的芭蕾舞。

　　刘舞未一时讶异不已。

　　“人人唤我是神女……”

　　那歌姬开始吟唱，她唱了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