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老爹帮忙挑女婿》颜一言

22、首舞

　　夜幕降临，有侍女来迎请，刘舞未欣欣然出了帐篷。

　　这时，篝火旁已经围坐着许多荪罗王族的成员了。

　　刘舞未的款款到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荪罗人一向听闻中原女子矜持羞涩，如今见到中原公主大方从容，又长得出尘脱俗，恰似天山神女一般的风姿，不由得从心里欣羡。

　　一个小女孩偷偷跟身旁的母亲说：“额吉，这个新姨姨好美，比前日来的姨姨更美。”

　　女孩身边的哥哥道：“美有什么用，前日来的是雄鹰的九公主，是嫡女，今天这个是中原朝廷宗亲里的公主，是皇帝的众多侄女之一罢了，身份低微多了。”

　　小女孩瘪瘪嘴，气鼓鼓地不理哥哥了。

　　刘舞未落座在老荪罗王右侧，她走过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老荪罗王左侧是一位年轻的红衣女子，脸庞小小，下巴尖尖，神情倨傲。

　　与小说中的描写，别无二致。

　　看来，虽然左右侧妃的身份调转了，但是人还是那个人。

　　待刘舞未坐定，老荪罗王发话了，他对众人说：“今日，本王迎娶中原西平公主，自此，荪罗与中原缔结盟约，永世修好。为我们两朝子孙的和平安定，举杯敬天神。”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随后，乐曲响起。

　　老荪罗王用汉语对刘舞未说：“我们荪罗习俗，你该与我一同去跳第一支舞，但我身体不便，需由我嫡长孙迅儿代替我，不知公主可否？”

　　刘舞未微笑着以荪罗语作答：“可以。”

　　老荪罗王显然吃了一惊，笑道：“你竟然会说荪罗语。”

　　刘舞未道：“中原对此次和亲格外重视，提前命人教我学习了荪罗语和荪罗习俗。”

　　老荪罗王看向刘舞未的眼神，忽然间深沉了许多，像是在思考什么。

　　小说里，老荪罗王讲完这番话后，女主格外排斥厌恶。

　　因为在中原传统伦理观念中，女主是老荪罗王的侧妃，那么她就是呼伦迅的名义上的祖母，怎么可以和自己的孙子搂抱跳舞呢。

　　于是女主摇头表示自己舟车劳顿，身体疲乏，不可以跳舞，并且坐下不足一炷香时间，就起身回帐休息了。

　　回帐后，她担惊受怕，怕那个与老荪罗王洞房花烛的时刻，于是她想要寻死。

　　温扬察觉到她的异样，救下了她。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大到民族大义，小到儿女情长，温扬劝女主要忍耐住，并喂女主吃了蒙汗药，让她在昏睡中度过“洞房花烛”，便不会留下痛苦不堪的记忆。

　　实际上，老荪罗王太老了，既无心也无力，什么也没发生。

　　只是女主一觉醒来，以为自己不是清白之身了。自此更加郁郁寡欢。

　　这时，刘舞未忽然闻到了孜然飘香，抬眼一看，羊羔肉已经烤起来了，顿时觉得肚里馋虫动了动，不由咽了咽口水。

　　老荪罗王见状，笑得像个慈祥的长辈，道：“去跳舞吧，活动一下，待会儿可以吃多些。”

　　他又朝呼伦迅挥挥手：“迅儿，来吧。”

　　呼伦迅身着暗蓝色衣袍，他朝刘舞未伸出了手，那手指根骨分明，修长白皙，颇是好看。

　　只是那脸上的表情冷酷非凡，让人不寒而栗。

　　刘舞未站起身，刚准备伸出手，却忽然听到老荪罗王左侧的女子拍案而起。

　　“你们什么意思？将我雄鹰不放在眼里吗？”

　　众人齐齐看去，只见她横眉怒目，好不猖狂。

　　老荪罗王摸着胡子，道：“明音公主是何意？”

　　明音道：“我乃左侧妃，她乃右侧妃，岂有她早于我行礼的道理！”

　　呼伦迅道：“前日问过明音公主，你说你不愿行这首舞之礼。”

　　明音挥一挥衣袖，道：“胡说，我何时说过！”

　　呼伦迅沉着脸，厉声道：“你如何这般不讲理。”

　　明音道：“大胆！你敢说我不讲理！”

　　刘舞未见气氛紧张，可老荪罗王却一副置身事外只顾看戏的样子，摸着胡子笑着不吭声。

　　刘舞未又坐回了座席，同老荪罗王一样，像是与自己无关似的。

　　明音见刘舞未退回到座席，道：“你算是有些规矩，知道谁大谁小，谁强谁弱。”

　　刘舞未却并未出声，笑着不语。

　　小说里，女主拒绝了首舞礼后，场面一度尴尬。

　　原剧情里，女主是个父亲早逝的郡主，虽然家族势力微弱，但仍是养在王府里的贵族小姐，根本就不可能当众跳舞。

　　明音公主知道这一点，于是为了故意让中原公主出丑，便在事前，以首舞礼不宜让两位妃子先后跳，就假装识大体地将这首舞礼让给了中原公主。

　　在女主拒绝后，她就大度救场，让尴尬的场面缓和下来。

　　这是不吃亏的买卖。

　　如果女主不拒绝，那么她笨拙的舞技会大大出丑，且当众跳舞会丢了中原公主的体面。

　　如果女主拒绝了，那么明音就能以救场来收买人心。

　　刘舞未清楚地知道这小说中的剧情，明白明音打的是什么主意。

　　于是，刘舞未欣欣然答应了首舞，打了明音一个措手不及。

　　不出所料地，明音当众暴露出了她霸道无理又愚蠢狂妄的个性。

　　此时，明音出了座席，乐曲奏起，她与呼伦迅跳起来舞。

　　两人皆是舞技超群之人，但闹了这一场，互相都不配合对方，都想让对方随着自己的节奏来跳，因而看的人觉得这支舞别别扭扭的。

　　一曲终了，明音霸道地瞪一眼呼伦迅，径自回了席。

　　呼伦迅又来迎接刘舞未，他浑身一股子不顺气的样子。

　　刘舞未走下座席，朝老荪罗王行礼。

　　老荪罗王笑道：“西平公主，你是中原人，中原人不擅歌舞，你随着迅儿随意跳便可。不必拘束。”

　　刘舞未道：“我们中原有句俗话，入乡随俗。往后请王不必再称呼我西平公主，如今我来到荪罗为妃，便将以妃子的身份来生活，尽我所能，为荪罗和中原的和平安定贡献力量。”

　　众人见雄鹰的明音公主态度嚣张，而中原的西平公主谦和有礼，联想到平日里雄鹰王部的作风也是霸道野蛮，而中原素来被称为礼仪之邦，文明之国，不由得对中原的好感更增添一分。

　　老荪罗王摸着胡子点点头。

　　刘舞未转身对呼伦迅行礼，笑道：“我虽入乡随俗，但舞蹈技艺实在不行，还请迅王子见谅。”

　　呼伦迅见这刘舞未笑容亲切，语气柔和，中原女子那独特的柔弱气质，与当地女子颇有不同，让他不免多看了她几眼。

　　饶是他的脸色仍旧冷冷的，但是心里的不顺气也消散了一半，牵着刘舞未开始跳舞。

　　众人皆以为，刘舞未只是随意跳跳，完成了这首舞之礼，就会回席，肯定比明音会差远了。

　　明音也坐在席上，吃着水果，眼瞅着刘舞未出丑。

　　一开始，刘舞未确实有些笨拙，她第一次听这乐曲，还找不到节奏缓急，只是跟着呼伦迅的动作舞着。

　　可渐渐地，她听熟了这曲，便能与呼伦迅配合呼应，默契十足。

　　而且，她在舞蹈技艺上并不输给明音，反而比明音更胜一筹。

　　明音自小跳舞，力量感十足，可刘舞未却在强弱对比上更加突出，该软的地方软，该强的地方强，舞蹈显得更加韵味十足，让众人挪不开眼。

　　刚才说话的那个小女孩拉着母亲，道：“额吉，新姨姨跳舞好看，她眼睛里有星星，我不喜欢刚才那个姨姨，她好凶，她眼睛里有火。”

　　她母亲摸着小女孩，道：“额吉同你的看法一样。”

　　小女孩听到母亲赞同自己，开心地踢了踢哥哥的腿：“额吉同我一样！”

　　她哥哥却丝毫没感觉到被踢了一脚，只痴痴地看着刘舞未，心想：“管他什么身份低微不低微，她往后就是草原第一美人。”

　　一曲终了，众人皆意犹未尽，鼓掌声迟迟不停。

　　刘舞未朝众人行礼，回到座席，呼伦迅也归席，这掌声才停了下来。

　　首舞结束，宴席开启，刚烤好的香喷喷的羔羊肉端了出来。

　　刘舞未刚吃了两串羊肉串，左边的老荪罗王忽然用汉语叫她。

　　“西平公主，刚才跳得不错。可本王记得，你们中原贵族女子是不学这些的。”

　　刘舞未咬着羊肉的唇顿了顿，接着抬起头，正视着老荪罗王的眼睛，道：“入乡随俗，因此我前来荪罗前，特意学习的。”

　　老荪罗王笑得别有深意：“哦？是吗？”

　　刘舞未这舞技明显不是临时抱佛脚能学会的，但是刘舞未既然这样说，老荪罗王也不去追问。

　　宴席继续着，过了一会儿，老荪罗王朝众人举杯，道：“本王身体不适，要先行离席，离席之前，有一事宣布。”

　　刘舞未嚼着嘴里的羊肉，竖起耳朵听着。

　　“我荪罗本与中原定下盟约，迎娶中原公主为左侧妃。盟约既定，不可不守。”

　　“然，雄鹰竟先将公主送来和亲，凡事有先来后到之说。因而本王先封明音公主为左侧妃。”

　　“可本王思来想去，盟约不可儿戏，否则世人皆嘲笑荪罗乃背信弃义之徒。”

　　“本王提议，左右侧妃的称号皆空出来，往后只称明音侧妃和西平侧妃。两位侧妃地位相同，无孰高孰低之分。”

　　众人哗然……

　　底下有人议论：“这不和规矩啊，怎么能不分高低！”

　　“就是啊，自前王妃去世后，这王妃之位都空了数十年了，不立王妃本就不和规矩了，怎么还把左侧妃和右侧妃给空出来！”

　　老荪罗王接着说：“往后，谁先诞下子嗣，谁就是正妃。”

　　众人更是一片哗然……

　　可老荪罗王再也没有理会这些议论声，他由随从搀扶着离席，刘舞未看着老荪罗王的背影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