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叶开

3、第一章（2）

　　“铃铃。”门铃声不停地响着，郭已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浑身腰酸背痛，她昨晚竟然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好累，郭已凝实在不想睁开眼睛，但门口的人显然很执着，还是不停地按着门铃，现在几点啊？郭已凝好不容易才在沙发缝里摸索到手机，翻开一看，她的睡意顿时全消，已经9点，她迟到了。
　　郭已凝赶紧起身冲去洗手间，门铃再次响起，郭已凝这时才想起门外还有人，她只好先去开门了。
　　“菲烟？我早应该猜到是你的。” 郭已凝一边说一边又往洗手间走，她得抓紧时间洗漱。
　　“不用赶了，幼儿园那里我已经替你请假了。”菲烟说道。
　　“谢谢你。不过你这么早找我干嘛?” 郭已凝问道。
　　“你自己看看你穿的是啥？”菲烟没好气说道。
　　郭已凝低头看了看，她竟然把戏服给穿给回来。“对不起，我马上还你。”
　　“小宁，你究竟是怎样回事？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菲烟不由又想起昨晚郭已凝看到古画时那奇怪的表现。
　　“可能是因为刚回来，忙的事情太多太累了。” 郭已凝说道。
　　“那行，那你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我还得把这戏服给还了，今晚我再过来找你。”菲烟接过郭已凝的戏服便匆匆离去，或许是她多虑了吧，毕竟她已经离开了她们这种生活已经两年了，再优秀的运动员出现了两年的空白期，不是可能指望会马上恢复原来的成绩的。
　　看着菲烟离开，郭已凝懊恼地又倒在沙发上，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看来她真的是累了，竟然对昨晚的事情一点印象也没有，甚至连自己是怎么回来的竟然也完全想不起来。算了，郭已凝决定出去走走透透气，不再纠缠在昨晚的记忆里。
　　两年时间，曾经的街道似乎并没有改变太多，只是身边人早已远去，郭已凝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再多的回忆也只是回忆，活在当下，郭已凝深深吸了一口气，很清新的感觉。
　　她决定去大吃一顿慰劳慰劳正在抗议的肚子，不知道对面那个小吃摊还在不在？
　　“叮叮。”身后的铃铛声让郭已凝本能地让了让道，一辆小脚踏车从她身边驶过。
　　还是鲜艳的红色信号灯，糟。郭已凝想伸手拉住那小孩，但脚踏车已经径直驶进了马路。
　　“吡吡吡”急速飞奔而来的汽车上的驾驶员显然也发现了这突发状况，但急刹车也已经来不及了。
　　郭已凝快速冲了过去一把抄起小孩，堪堪躲过那辆汽车，还没来及缓口气，伴随着另外刺耳的刹车声，郭已凝暗叫不妙，她用力抱起小孩，差一点就到中间的安全带了，可是，她刚一用劲，整个人便无力地摔倒在地，刚才她的小腿还是被那车蹭到了，鲜血已经将她的白色裤子染红，汽车已经近在眼前，郭已凝只能俯身将小孩护在身下，紧紧地闭住眼睛。
　　“你认为你的身体会比汽车坚固吗？”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耳边却响起了一把温柔的声音，随之腰间一紧，一只有力的手在这场灾难发生的前一秒将她带离了险境。
　　郭已凝睁开眼睛，这时信号灯已经是绿色，小孩的母亲匆匆地赶了过来，紧紧地抱住安全无恙的小孩，连声向郭已凝二人道谢。
　　郭已凝这时也才想起刚才救她的人，她可也要好好谢谢人家，她吃力地撑起身体。
　　“小心。”那双用力地手再次适时地扶住了她。
　　“谢谢”郭已凝礼貌地笑了笑说道，“我…”话语噶然中止，就在郭已凝看清楚对方的容貌的瞬间，脸上原本温文的笑容顿时凝结，甚至被愤怒取而代之。
　　而那男子原本一直平和温存的脸色似乎也泛起了丝丝的愕然，扶住郭已凝的双手似乎也忘记了放下。
　　然而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瞬间打破了这凝滞的气氛，是郭已凝，她一巴掌狠狠的刮在了男子的脸上。
　　男子苍白的脸上刹时多了五条鲜红的指印。
　　男子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松开了一直扶住郭已凝的手。“对不起，我”
　　“喂，你疯啦。”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子冲了过来，一把推开郭已凝。回头紧张地看着男子，“风，你没事吧？”
　　郭已凝因为腿部受伤，被人一推，顿时失去了重心，就在她快要跌倒的瞬间，还是那双手及时拉住了她。
　　“小心。”男子的语气依旧淡淡的温温的，只是这次他的双手没有再迟疑，而是马上松开了。
　　“乐天，走吧。”男子的目光再也没有落在郭已凝的身上，甚至似乎在逃避着再次正视郭已凝。
　　看着远去的两个人，苦涩填满了郭已凝的身心，她没想到刚回来便碰上了这辈子再也不想再碰到的人——慕风和卓乐天。
　　她摸了摸臂膀，上面还有慕风刚才拉住她时残留的余温，郭已凝慢慢蹲下身子，泪水悄然划落美丽的脸庞，刚才慕风的眼神与语气是如此的平淡，一如面对一个过路的陌生人，自从那件事情后，他们不是确实是两个世界的陌路人了吗？那为什么在她面对他平淡的没有丝毫情感的眼神时心会那么痛？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放下。
　　“小宁，你怎么弄成这样？”一辆跑车停在了郭已凝的身边，车上一个男子急冲冲地跑到郭已凝的身边，一把将她扶了起来。
　　“曹孟。”郭已凝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碰见他，曹孟，她曾经共同出生入死的战友，当年他也和菲烟一样为了她的突然失踪而焦急万分，而她回来后却还没有联系他，她对于他始终有着一份愧疚。然而此刻，他们却在她最落魄的时刻碰上。
　　“小宁，你忍耐一下，我马上带你去诊所。”曹孟低头检查了一下郭已凝的伤势，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撕下衬衣的一角缠在她的伤口上。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一切就如她自己从没离开一般。郭已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到曹孟的怀中痛哭起来。
　　曹孟心疼地安慰着郭已凝，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看到她如此伤心了。两年前搂住她的双手最终选择了放开，这一次，无论如何，他决定不再放手。
　　“傻瓜，你这样别人还以为是我欺负你呢。”曹孟怜爱地说道。
　　“对，对不起。” 郭已凝此时情绪也慢慢恢复了过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离开曹孟的怀抱。
　　“你这样子还想走啊？”曹孟一把抱起郭已凝走向跑车。“得了得了，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去为我的小诊所做做贡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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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觉得刚才那个女人实在太过分了吗？就你脾气好，换我早不干了。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救。”卓乐天想起刚才那一幕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看你，脸色变得多难看，病又犯了吗？”卓乐天紧张地看着慕风，他从上车后便一直紧闭着双眼，没有说半句话。
　　“我没事。”慕风嘶哑的话音刚落，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还说没事。”卓乐天心痛地擦拭着慕风嘴边的血迹。“不是说已经好转了吗？怎么又这样啊，我不应该答应回国的。”卓乐天哽咽道。
　　“斌叔这次这么着急叫我们回来一定有他的道理。放心吧，我没事，可能这次旅途的时间太长了，就是有点累。”慕风说道。
　　“如果两年前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弄成这样。”卓乐天伏在慕风怀里，“你知道那天找到你的时候，我有多担心吗?在急救室外的时候，我就决定了，如果你有不测，那我也绝对不会独自活在这世上。”
　　“我不值得你这样做的。”慕风眼中充满了内疚。
　　“我喜欢，我就喜欢。”卓乐天紧紧地拽着慕风的胳膊，似乎她只要一松手，慕风便会永远离开。她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再次踏上这个城市的土地，心中便有一种不详的感觉，这里有着慕风曾经的过去，有着没有她在里面的记忆。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她编织了慕风的过去，编织了只属于她和他的故事，如果这个谎言一旦揭穿，卓乐天不敢再往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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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孟的诊所内。
　　“小姐，你也太强了吧，一回来就挂彩。”菲烟看了看郭已凝那被纱布裹了一层又一层的小腿。
　　“我没事啦，是曹孟大惊小怪而已。” 郭已凝苦笑道。
　　“他都快紧张死了，到你这却变大惊小怪了，可怜的曹孟啊。”菲烟笑着继续调侃，谁也没有看见她眼中闪过的落寞。她一眼就认出了角落里的垃圾桶内的那件残缺的衬衣，它正是她上星期送给曹孟的生日礼物，即使沈亦宁离开了两年，但在他的心里依然没有她可以站立的地方，哪怕是那么可怜的一丝丝地方。
　　“我看见他了。” 郭已凝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凝结。
　　菲烟哼哈了一声，她刚才来的时候还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郭已凝慕风也已经回来的消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却已经碰到了，其实缘分与孽缘又有谁可以区分清楚。她搂了搂了郭已凝的肩膀。
　　“我好恨自己，恨自己在他面前如此懦弱，明明知道他背叛了我们，明明知道他助纣为虐，明明知道他为了自保杀害了赵长官，可是…” 郭已凝再也说不下去了。
　　菲烟没有做声，她很清楚郭已凝心里的感受，她看了看门外一直关注着郭已凝的曹孟，情这一字太难解了。
　　“别想太多了，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我还有些事情要跟曹孟商量。”菲烟起身走了出去。
　　郭已凝也没有多问，她很清楚“地下刑警”的规定，她已经不是里面的人了。
　　“最近堕天集团的活动似乎又活跃起来，而且将各处的人员都陆续调了回来，很可能有大的行动。”菲烟对曹孟说道。“头儿已经下令全部人员在这段期间都必须取消休假待命。”
　　“卓乐天和慕风也回来了？”曹孟问道。
　　菲烟点了点头，“而且小宁也已经和他们碰上了。”
　　“难怪。”曹孟总算明白了，其实他也应该早就想到了，除了慕风还有谁会让沈亦宁如此失常。
　　“这几天小宁你就多照应一下。”菲烟指了指郭已凝的房间。“头儿让我去跟一些黑市买家接洽套套风，听说卓斌对这批文物很感兴趣。”
　　“堕天好像从来不涉足这一范畴的啊？”曹孟说道。
　　“我也奇怪，所以头儿让我去查证一下，毕竟时间上也太巧合了。”菲烟看了看时间。“我得走了，约好的时间快到。”
　　“你自己一切小心。”曹孟说道。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菲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现在小宁在外面的名字已经改成郭已凝了，所以如果有外人在的话，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叫法。”
　　“郭已凝。”曹孟的脸上掠过一丝苦笑，他看了看把头埋在怀里的沈亦宁，最终没有迈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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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卓乐天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卓斌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
　　“那么大个人还象小孩一样，也不怕啊风笑你。”卓斌笑道。
　　“爸～”卓乐天娇嗔道。
　　“斌叔。”慕风这时也走了过来，恭敬地站在一边。
　　“快坐下，看看你，脸色多难看，病又犯了？”卓斌关心地问道。
　　“没事，就是有点累。”慕风回答道。
　　“乐天你先陪啊风上去休息，我回头让李医生过来。”卓斌说完就要去打电话。
　　“斌叔，真的不用麻烦了。”慕风的手刚碰到卓斌，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小心。”卓斌手疾眼快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慕风。
　　“风。”卓乐天也赶紧过去扶住慕风。
　　慕风下意识挣脱了卓斌抓住他的手，整个人倚靠在卓乐天的身上。
　　感觉到慕风压在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大，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卓乐天的心揪在了一起，似乎慕风的情况比刚才在车上时更严重了。
　　“爸，我先扶风上去。”
　　“行，快上去，我马上让李医生过来。”卓斌说道。
　　看着卓乐天和慕风的背影，卓斌的嘴角竟然扬起一丝笑容，原来充满担忧的眼中也隐隐闪烁着阴暗。“果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