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眠》唯梦浇愁

17、我只要清叶初

　　“我以为只要你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你们的矛盾越来越深，总有一天我能趁虚而入，我能将你从她的世界挤走，我能占有她的一切。”

　　“你是一个疯子，你知道孩子掉了之后迁怒于我，你疯狂报复我的家族，给我的家人带来了灭顶之灾。但我为了我的那一点私欲，眼睁睁看着家族就这么没落。因为一旦我被你伤害，她就会挺身而出为我而战，那种感觉太甜美了……就像罂粟一样让人上瘾……”

　　“我看着她因为我的事情一次次和你争吵，而你却死死咬着我不放，我看着你们之间的间隙越来越大，直到无法修补，我心中得意的要命，我觉得那是上天赐给我的机会，得到清叶初的机会。”

　　“那个时候我和你都以为，叶初和你的抗争是为了守护我……但我们都错了……”

　　顾少卿抬头，猩红的眸子紧紧攫取着沈淮瑾，悲凉道：“我们都错了，因为她清叶初从来要守护的人只有你，沈淮瑾，只有你……”

　　“我知道，商场如战场，成王败寇，胜者为王，天经地义。但我把自己的无能、顾家的无能迁怒在她身上，我利用她对我的信任伤害了她，还把一切光明正大地推诿出去说是为了我妹妹。其实我和你，都是自私到极点的卑劣罪人。”

　　衣衫整理完毕，顾少卿将头发梳到脑后，哑声道：“她就在旁边？”

　　沈淮瑾一动不动，连呼吸都轻得几不可闻。

　　顾少卿冷嗤一声，迈步从他身边经过，突然沈淮瑾开口了，声音破碎又刺耳。

　　“半年前的那场绑架……”

　　顾少卿狠狠抖了抖，眼泪不受控制滑落，口腔中都是鲜血的味道，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不敢，直面自己的罪恶。

　　知道真相的叶特助连大气都不敢喘。

　　良久后，顾少卿道：“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还的。欠她的，我会还的……”

　　沈淮瑾沉默，许久后道：“江词本名简含。”

　　顾少卿不动，沈淮瑾也不言，还是叶特助打圆场解释。

　　“简含是您妹妹高中的同学，她整容了，照着清小姐的模样。”

　　一抹寒芒划过顾少卿眼底，他点头走了出去。

　　叶特助喉咙发紧，静静等待沈淮瑾的命令。

　　久到叶特助以为沈淮瑾要站成永恒时，他终于沙哑开口。

　　“去查一下叶初和沈序怀的肾脏匹配度记录……”

　　“清小姐她……”

　　“一定有记录，楚乔那几个心腹医生那里一定有记录，找不出来就都抓起来，一个个逼问。每十分钟不回答，就切掉他们一根手指。”

　　“先生，您……您先别太悲观，您这样会破坏你好不容易修复的母子关系，而且清小姐的肾脏不一定在……”沈序怀的身上。

　　可后面的字，叶特助再也说出来，沈淮瑾的眼神太悲伤。

　　浓稠、阴沉、绝望！

　　“我不要了。”沈淮瑾如此道，隐隐泛着苦，“这样的母亲这样的家人我不要了，我只要清叶初，我只要清叶初，你去查……把清叶初给我找回来！”

　　叶特助不敢看沈淮瑾，死死低着头。

　　“好。”

　　虽然叶特助知道清叶初永远回不来了，但他还是说了好。

　　如果谎言能暂时救赎他，为什么不呢？

　　……

　　江词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她感觉自己各项身体机能都在下降，恐怕真的离死不远了，身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夸张。

　　“咚咚咚……”

　　沉沉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紧接着门把手被转动，她还以为是沈淮瑾，艰难睁开双眼，然而走入房间的竟然是顾少卿。

　　“啊啊啊……”

　　江词大惊，刚想按动身边的紧急铃就被顾少卿夺走了。

　　“你……你别过来……”

　　顾少卿笑，抓起一旁的水果刀，狠狠划在江词的脸上！

　　剧痛让江词失声尖叫，但更恐怖的还在后面，江词听到顾少卿道：“简含，你这张脸在哪儿整得？和清叶初很像嘛？”

　　江词立即不敢喊了，她怕把人喊来，怕自己的身份被戳穿，怕暴露自己丑陋不堪、如同沟渠老鼠般的过往。

　　顾少卿笑了，按着她的肩膀，一刀刀划着她的脸，好似魔鬼般喃喃。

　　“我妹妹是不是发现了你的秘密，你才杀人灭口的？”

　　顾少卿的眼神太疯狂，江词不敢不答。

　　“不……不是的……”

　　“那你为什么杀了我妹妹？”

　　又是一刀，鲜血染红了整个床褥，江词也彻底崩溃了。

　　凭什么所有人都来质疑她？

　　只有她是恶吗？

　　只有她该死吗？

　　不，他们所有人都该死！

　　她死死瞪大眼睛道：“你以为你妹妹是什么好人吗？她不是！她知道我整容了，知道我就是简含，所以她用这个来敲诈我她问我拿钱，一次又一次，狮子大开口，贪得无厌！说什么她是心地善良的大小姐？我呸！她就是一条吸血虫，她该死！”

　　“你胡说！”顾少卿咬牙切齿，“我妹妹不是这样的人！”

　　江词满脸都是血，眼眶内凹，一看便是病入膏肓的模样。

　　“你妹妹是不是你难道不知道？就这样撞死她算是便宜她了！”

　　“贱人！”

　　顾少卿一巴掌打在江词的脸上，恨不得将她就此掐死。

　　“贱人！贱人！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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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词以为自己会被顾少卿活活掐死，抬手疯狂地抓他的手。

　　在她即将死亡的瞬间，有人将顾少卿拉走，她又重新恢复了呼吸。

　　“没事吧？”

　　江词忍不住嚎啕大哭：“瑾哥哥……顾少卿果然是一个疯子！是一个疯子啊！”

　　“别哭……”

　　“瑾哥哥，你要替我报仇啊……”

　　男人细心替她擦拭泪水，就在江词全身放松、全心信赖自己，男人道：“我可以替你报仇，但你要告诉我，简含是谁？她为什么要整容成清叶初的样子？又是怎么和楚乔合作的？为什么要骗我……”

　　他知道了？

　　江词浑身颤抖，惊恐万状看向那浅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