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Rem

3、第 3 章

　　滕恪希进京赶考的日子终于定了下来。由于恪希的身体一向不好，所以为了不赶路，滕老爷决定让他们五月中旬从介县出发，走上两个月左右到了京城再调整一下状态也就差不多到了该考试的日子了。

　　出发前，滕夫人自然是对恪希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然后又拉住司马溯的手让他发誓保证一路上会好好照顾公子。司马溯这边向老爷夫人担保完，那边又被父亲拉到了一旁。

　　“溯，让你陪公子进京赴考是老爷夫人对司马家的信任，对你的信任，你可千万不要给我路上出什么差错。这一路上路途遥远又耗时日……你答应为父的，不会忘记吧？”

　　“是，父亲，溯时刻铭记在心，不敢有丝毫懈怠。”司马溯严肃地回答。“这一路上也必当尽心竭力地照顾好公子，让他平安顺利赴考。”

　　“还要让他平安顺利地回来！”司马先生又补充道。“我听老爷说，如果这次少爷高中便要帮他筹备婚事了，如若真的是考了个状元回来的话，可能还会有皇上的指婚也说不定，总之……你们是万万不可能的，断了这念想，对你、对公子都好，更不要辜负了我们司马家时代忠诚之名。”

　　滕恪希在与父母告别之时，一直都没错过关注司马溯那边的动静，但无奈距离太远，再加上司马管家说话的声音不大，所以他还是一句都没听到。他们一行七人，除了被滕恪希强行留在马车内的司马溯以外，还有一名马车夫，以及四名他挑选的护卫骑马跟在马车的前后。

　　“刚才你父亲又嘱咐什么了？”出了介县又走了一段时间以后，滕恪希坐在马车里半靠着司马溯懒洋洋地问。“说了好久似的。”

　　“还不就是护你周全之类的话。”司马溯因为一直陪在恪希身边，所以也没出过什么远门，此次出现倒也觉得新鲜，时不时掀开车帘看看外面的景色，反正时间也不算赶。

　　“嗯……”恪希故意拉长了音。“那……也听说如果我考中就要娶妻的事了吧？”

　　“嗯。”司马溯依旧看着车外，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那你是希望我高中还是……不中呢？”

　　司马溯掀着帘子的手臂略微抖了一下，帘子落了下来，他便干脆看回了车里，却没看恪希。“公子这话问的……好奇怪。既然是去应试，自当全力以赴，至于中与不中，怎么会来问我呢？要看考题和公子的发挥了吧。”

　　滕恪希转头看了一眼正看着地面的司马溯。“我记得小时候，总觉得你傻乎乎的。长辈说什么你都回答‘是’或者‘好’，我让你做什么，哪怕是会受伤的事，你也会笑嘻嘻地去做，这些年……你模样没怎么变，说话倒是滴水不漏了。我本以为这次去京城路上会好玩得很呢，看来，也注定是无趣的了！”

　　接下来的几天山路，气氛的确算得上沉闷，马车好不容易到了一个稍有规模的小镇，还赶上镇里似乎有什么集会，挺热闹的，恪希便吵着说想要下车走动走动。

　　“公子，我们对这里并不熟悉，再加上市集里人多杂乱，万一有什么闪失……”

　　“我一不是王公大臣，二不是千金小姐，父亲打出多余的时间不是就为了让马车放慢走的！”滕恪希不理司马溯的话，自己先下了马车。“人憋在车里久了，也一样会生病不舒服的！”

　　司马溯皱着眉想了一下他说的也对，便没再坚持。他留下车夫和三名护卫在旅店等候，自己带着另一名护卫陪恪希去了市集。

　　其实说不好奇那是假的，司马溯也不过还是个十来岁的青年，对于没见过的东西怎么会不愿意不好奇呢！只不过他担心恪希出什么意外才故意装作沉稳的样子。

　　突然恪希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立刻穿过人群跑了过去，司马溯刚要反手抓住他就被拥挤的人流给挡住了。他和护卫赶过去的时候，恪希正在一个卖挂饰的摊位前爱不释手地摆弄着一个物件。

　　“公子！”司马压低了声音。“你怎么自己一个人乱跑？！如果走丢……”

　　“溯你看这个！”滕恪希一脸的兴奋。“老板，这个我要了！多少钱？”他说着去摸自己随身带的钱袋。“诶？！我的钱袋呢？！怎么不见了？！刚才还在呢？”

　　司马溯见状不禁和护卫对视了一眼，护卫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钱袋给了摊主钱，而他则拽着恪希往回走。

　　“你……走慢点嘛！”滕恪希被司马溯紧紧拽着，步伐有些跟不上。

　　“你出门带什么钱袋啊？！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在身上了吗？”司马溯没好气地说。“所谓钱不外露，如果偷你钱袋的是一般小偷那还好，万一……”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看恪希一脸委屈的样子，走的也有些气喘了，心又软了。“算了，算了，下次小心吧！”

　　回到旅店以后，吃过晚饭，司马服侍着恪希更衣休息，才想起来问：“你到底买了个什么呀？”

　　“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好奇呢！”滕恪希让司马溯帮自己擦好脚后盘腿坐在床上，手里还在鼓弄着新买的那个挂饰。“偏不告诉你！”

　　司马溯瞅了他一眼，摇摇头，端着洗脚盆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