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联手，天下我有》月色漫楼

10、第 10 章

　　钟沂这次铁了心和他较劲，厉择川不主动找他，他也就当他是陌生人。

　　谁还没点脾气呢？！

　　在食堂打饭的时候，方知辉却问他：“钟沂，你为什么每节课都要往后面跑啊，你是不是肾不好，尿频尿急啊？”

　　钟沂看了一眼他那充满求知精神的脸，头上冒出三条黑线。

　　“你想太多了。”

　　方知辉撇撇嘴，“我知道的，十分钟的课间，你至少走两趟，你还说你不喜欢黄婷婷，不就是想在她眼前刷存在感吗？”

　　钟沂永远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没搭话，找阿姨打了他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和炒西蓝花。

　　他们下课早，食堂还没什么人。

　　方知辉看窗边还有位置，拉着钟沂想要过去。

　　钟沂却把他拉到另一边，身后紧紧挨着班上那个怪人。

　　方知辉觉得怪不自在的，即使背对着厉择川，他也觉得难受。毕竟班上那么多关于他的传言，他也不是没听过。

　　他压着声音和对面的钟沂说：“要不我们换个位置吧。”

　　他使了个眼色，说：背后坐的是厉择川！”

　　钟沂收回目光，装作平静地问：“厉择川怎么了？他不是我们班同学吗？”

　　方知辉一脸不争气地看着他，说：“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他的名声可不好，之前把三个高年级的学长打住院过，还进了警察局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可别惹他。”

　　那时候的大家还大多单纯天真，对于进警察局这种字眼嗤之以鼻。

　　只要跟它挂上一点勾，那一定就是特别特别坏的人了。

　　钟沂皱紧了眉头，说：“说不定他是见义勇为呢，你们又不知道原因不要乱传。”

　　方知辉见他居然不信，声音激动了一些，说：“那他还曾经□□女生未遂，你觉得这种人能是什么好东西吗？”

　　钟沂第一次听到这个传言，确实有些震惊，在他的心里，厉择川当然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一切都不会是空穴来风。

　　如果他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大家又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眼看着钟沂这次表情终于变化了，方知辉有些得意，说：“别怪我没提醒你，靠近他没什么好处的。”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钟沂顿时觉得盘子里的糖醋排骨都没胃口了。

　　他复杂地看了一眼厉择川，此刻厉择川厉择川刚好起身准备走两人的视线在半空对视了一眼。

　　钟沂这个人心里在想什么实在是太好猜了，复杂和茫然完全摆在脸上。

　　而厉择川仍然没什么表情，默然而冷淡。

　　钟沂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刚刚的谈话不算小声，不知道厉择川听到了没有，也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看着那个人离开的背影，所到之处所有人都避之不及，仿佛他就是那个令所有人厌恶的东西。

　　可是，他认识的厉择川不是这样的。

　　一种酸涩的滋味慢慢在钟沂心里划开。

　　-

　　钟沂觉得这次自己真的很有骨气，坚持了整整十天没和厉择川说话。

　　不过，这其实也意味着，这么多天厉择川也没有主动找过他。

　　他皱着眉趴在桌子上烦躁地用圆规一下一下戳着纸上的那个名字。

　　“你是哑巴吗？一句话都不说！”

　　“我这次一定不会先开口的。”

　　他一定一定要有自己的傲气！

　　方知辉不知道这人在干什么，他总觉得自己的好兄弟最近怪怪的，活像个思春的少女。

　　对，就是少女。

　　他刚想靠过去看钟沂面前那张纸上写的什么。

　　就被化学老师精准地盯上了。

　　彼时钟沂垂着眼还没意识到任何危机。

　　然后眼前就突然出现一只女人的手把那张布满了洞的草稿纸抽走了。

　　于此同时，她还要当着全班的人念出来。

　　“厉择川，你为什么不和我道歉，我真的很生气。”

　　“你是个哑巴吗？都不会说话的。”

　　霎时间，钟沂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他头都不敢抬起来。

　　？？？

　　明明他写的时候不是这个意思，怎么念出来就那么奇怪呢？

　　活像闹脾气的小女孩写的话。

　　化学老师赵红梅严肃地看着他，“钟沂，你上课到底在干什么？你认真听课了吗？”

　　他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过这么尴尬爆棚的时刻，低着头都能感受到全班的眼光。

　　平心而论，钟沂的性格让他的人缘挺不错的，但是现在钟沂情愿没那么多人认识他。

　　从来都是好学生的他不敢顶嘴，乖乖认错：“对不起老师，我下课把这部分内容自学一遍。”

　　赵红梅看他认错态度还行，脸上表情变换了一下，说：“你的底子本来就不好，现在还不好好听课，以后有你好受的，这门课想要追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其实以现在钟沂的成绩，只用“底子不好”简单概括起来已经很仁慈了。

　　他现在在班上，顶多算得上中下游。

　　钟沂赶快点点头，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没想到赵红梅正要走，想到什么却又转过头来补了一句，说：“同学之间闹矛盾要及时说清楚，不要整这些有的没的。”

　　钟沂脸上刚刚消散一丁点的温度现在啥时间更高了，豪不夸张地说，他觉得自己脸颊上的温度煎熟两个鸡蛋肯定是没有问题。

　　后面半节课，钟沂听得前所未有的认真，挺直的腰背就没有松懈过，连方知辉戳他都毫无反应。

　　下课之后，钟沂一直不敢回头看，他不知道厉择川听到了刚刚那句话没有。

　　要是听到了，这也太羞耻了吧！

　　但突然，他灵机一动，或许今天厉择川没有来上课呢。

　　他也不知道和老王说了什么，经常迟到早退，甚至有时候在学校一般的时间都不到，不过每次小测都是稳稳的第一，这也让钟沂这个一直好好学习成绩却并不如人意的人有些丧气。

　　他似乎给自己找了一个绝妙的理由，或许今天厉择川根本就没有来上课，那他就不会听到刚刚那句话。

　　以他根本不会和同学交流的性格，也没有人会多管闲事告诉他，只要过一段时间，所有人就都可以忘记这件事了。

　　他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水逆。

　　厉择川正好直直地望着他，神色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么。

　　两人视线交错，钟沂心中一震。

　　只一眼，钟沂就赶快转过头，课间的教室嘈杂极了，但钟沂还能听到自己鼓噪的心跳声。

　　他低着头死死盯着化学书上的公式，脑子里循环播放着不知道哪位歌手唱的“尴尬先生。”

　　如果说之前钟沂是憋着一口气不愿意去找厉择川，那么现在完全就是觉得丢脸，在走廊看到他都要低着头远远的避开。

　　如此，两人就更加没有交集了。

　　上学没多久，晚餐时间，段欢女士突然问钟沂：“宝贝呀，在三中上课还习惯吗？”

　　段女士是典型的江南女子，说话时有点软糯的调子，没人能对这样的人发脾气。

　　想当初，钟沂上大学之后的梦想就是找一个这种性格的女朋友，只是后来发现在男女比例九比一的学校。

　　找对象简直就是一件比暴富还要奢侈的事情。

　　于是，活了两辈子的钟沂现在还没谈过恋爱。

　　钟沂认真想了想，点点头说：“挺好的妈，不用担心我。”

　　段女士说：“那就好。”

　　钟沂此时按耐不住问：“妈，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去三中，不去安阳呢？”

　　段女士似乎觉得他的问题莫名其妙，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说：“你不是说想和你的好朋友在一个学校吗？”

　　钟沂说：“你们都不阻止我的吗？”虽然他从来没有过和父母相处的经验，但是知道在很多电视剧里父母都会让自己的孩子按照他们设想的道路来。

　　段女士柔和地笑了笑，“为什么要阻止你呀，这是你的人生，在这个阶段你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是最好的不过的了，宝贝，不要想太多。”

　　无论什么时候，段女士永远温柔得像春风一样，所以即使他们经常全球飞，但只要他和钟慕有困惑，她都会很认真的聆听对待。

　　以至于他们才长成这个样子。

　　到现在，钟沂其实有些感谢穿到了这个世界，拥有了这样好的父母和家人。

　　所以他就更不想让钟家成为这个世界轨迹里的炮灰。

　　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做。

　　他发现这个世界的剧情不是对他毫无影响的，例如即使他想尽办法地避开厉北城，但他也会在各种奇怪的地方和他相遇。

　　有时候是在商场中，有时候是在某条街角的咖啡店里，甚至有时候是在学校的新闻论坛里。

　　他好像很完美，所有人都在夸他，对待钟沂，也是谦和礼貌，但不知道为什么，钟沂总觉得他身上的气质很奇怪，像戴着一层虚伪的假面。

　　但钟沂说不上来为什么。

　　上次在篮球场遇见厉北城，对方很热情地邀请他一起打。

　　言辞语句中没有半点错处，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但钟沂当时只想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