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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谁的黑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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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低低的,哑哑的,带着一点乞求:
“慕云,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你说话,只要你说,我都相信。
我盯着对面的男人,凌乱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粉色的唇是湿润的,泛着让我心寒的光,敞开的衣襟下,胸膛白皙,春光一片。
那是曾为我绽放的风姿,我曾在上攻城略地,印下过属于我的印记。
而眼前,这风姿,尽为她人妖娆。
那已不是我的属地。
或者,从不是我的属地。
只因,他的主人从未将我放在眼里。
多么讽刺。
我的坚持娶你,在你看来,不过是,一场笑话。
说什么想去戏翠苑当教导师,现在想来,你不过是为自己多准备一条路。倘若还能在这笑逸楼得点宠,倘若是这三王女还会来找你,你便可以立刻转身离去,连犹豫也不曾,所以,不愿也不能嫁我,是不是?是不是?
“刘妈妈,大晚上的坏人好事,你可真不识趣啊。”
我眼睁睁地看着三王女拥慕云入怀,眼睁睁地看他窝在她怀里温顺不语,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破裂,刺伤了我从不坚强的心脉。
我真佩服自己还可以从容的站起,还可以笑着说:“打扰了三王女,民女有罪。”
我有罪。
罪在不该被那一日的暧昧距离蛊惑。
罪在不该带这个叫慕云的男人回去。
罪在不该同他肌肤相亲。
罪在不该想娶他。
罪在不该不死心。
罪在不该来这里。
你看,我有这么多的罪,所以,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无所谓。
“算了,算了,本王女今天心情好,不想计较这些事情。”三王女搂着慕云,对徵芫笑语:“慕云公子已经答应随本王女回府了,徵芫爹爹你怎么说呀?”
徵芫作揖:“是他的福气,我立刻去准备。”
“不用准备了,慕云现在就跟我走吧。备轿。”
说完一把抱起慕云,而慕云乖顺地躺在她怀里。
那三王女显然比我高许多,虽然也很瘦,却是很有力,再看那容颜,眉如刀裁,鬓若墨画,凤眸犀利,鼻梁挺直,脸上虽然残留些许春情,却还是英气逼人,我于这极度伤心的时刻,竟然冒出一丝羡慕。
比较无处不在啊。
我突然出声:“三王女。”
“什么?”她抱着慕云站在我对面,笑着问。
“你的红肚兜,它,露出来了。”
她的笑脸一下子裂成一条一条的,小样的,彪悍的姐不信雷不死你!
一双葱白的手压上她的前襟,我和她同时低头,慕云乖巧地给她理衣服。
我蔫了,有什么意思呢,在口头上占便宜不正是表明心里没底么。
我这样,真像个小丑!
我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慕云,看他神情专注地为别人理衣服。
你永远不会知道。
我喜欢你,带一点恨。
我想娶你,与责任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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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说的很有道理,情场失意,职场得意。
这是我看完这月的账目后发出的感慨。
不知不觉已经入冬了,我来到这个地方也有三个多月了。
戏翠苑还是经常上演不同的戏本子,在这倾浣河畔渐渐声名鹊起,我能想出的戏不过那几出经典,好在秦翎的戏本子也很受欢迎。好名声打了出来,一时之间财源滚滚。但我所想的并不是仅止于此。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点点。
三王女回京了,慕云也跟去了。
走了好,我还真怕我冲动之下再闯了三王女的府邸,那就不是闯了笑逸楼那么简单了,就算王女心情好,也不会容忍我拐带她的侍君的。
其实吧,喜欢这种事,向来都是自己的事,于人何干呢?!
不过是我喜欢过一个不喜欢我的人,有什么大不了。
死缠烂打向来不是我的风格。
慕云的离开倒是把大胡子师父着实高兴了一番,那精心打理多日的胡子也日渐恢复成了邋遢样。
祁予琼没说什么,仍旧在我可以容忍的范围内搞她的行侠仗义,然后锲而不舍的拒绝着徵芫。
其他一切正常,大家该吃吃该喝喝,话多的继续话多,小白的接着小白。
如此,正常。
我放下账本,真是看不进去,净想些乱七八糟的。
推开窗户,才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雪,地上已铺了一层厚厚的雪。
这么有气氛,应该找点有意义的事情来做做,比如,堆雪人。
我找了把扫帚,走进雪地,扫出块地方,先用少少的雪捏了个模型,用炭笔给它画了眉眼,用胭脂给它画了嘴,白乎乎的胖身子,抿着嘴笑眯眯的摸样真是讨人喜欢。
我把它放在雪地里,蹲下来四处扒拉雪,两只手冻得红彤彤的,弄来的雪却不多。
怎么办呢?我苦恼的蹲在雪地里,哎,还想堆个大大的雪人,叫苑里的人都来看呢。
“在干什么?”
我抬起头,祁予琼抱着手臂站在门口。
我贼贼一笑。
“予琼啊,来堆雪人吧。”
“小孩子才玩这个。”她靠在门边不过来。
“来来来,看,很可爱的哦。”我献宝似的把小雪人捧给她看。
“还可以。”话是这么说,眼里却闪过一丝惊喜。
“我们来堆个大的好不好?”
“不要,你自己玩。”
这样的对话,好像在过家家的小女孩,好幼稚啊,我不适合装嫩哪,所以,
“徵芫,祁予琼肚兜的颜色是……唔”
“别说了,我玩。”她放下手,恶狠狠地钉了我一眼。
我拉住她的手,牵她到扫出的空地上,一回头,却看见她低着头在发呆。
“徵芫,祁予琼不穿……唔”
推开她再次作恶的手,我翻了个大白眼,每次都来捂我的嘴,胭脂都被擦掉了。
她被我白的一愣,随即却哈哈笑了起来,我撞了她一肘子,
“快堆。”
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团结的力量就是大。
在我灰常卖力的催促和加油中,祁予琼童鞋用武功作为辅助手段,圆满而且迅速地完成了堆雪人这一具有历史纪念意义的工作。
胖呼呼的雪人站在雪地中神态酣然,红红的嘴巴咧的开开的,快乐,就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私以为,这雪地中的雪人比什么雪地中的白梅红梅乱七八糟的东西要耐看的多。
“我叫师父他们来看雪人。”我兴致高昂,却被祁予琼叫了回来。
“苑里的人在睡觉,你以为都闲得跟你似的。”
呃,忘了我做的是夜间服务业。
说来惭愧,我虽身为刘妈妈,这来来往往的客人却是师父他在招呼,我就动动脑子和嘴,再算算帐而已。
要奋斗,汪国真老师说的好,既然目标是地平线,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咋能是雪人呢!
我走到雪人旁边,伸手想把它的脑袋拧下来。
“你干吗?”祁予琼拽住我。
“砸了它。”
“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堆得!”
呀,失策啊,咋能在它的创造者前毁灭它呢,这不等于在女娲面前一巴掌拍死人类么,女娲她能放过我?
“息怒息怒。”我讪讪地收回爪子。
“哼。”
“我错了还不行么,请你喝酒哈。”我把她拉进屋,又去了厨房,现在不是饭点,厨房里只有两个人在,我冲他们点点头,顺了瓶酒。
看着桌子上的白瓷青花细壶瓶,祁予琼瞪了我一眼,唉,莫名其妙,
“这就是你的歉意?”小酒瓶在她手指间可怜地晃荡了几下。
“哦,明白,明白。”
我狗腿地又跑进厨房,寻了两个大酒坛子,怕自己搬不动,试了试,还行。提起来刚要走,一转身,冷不丁撞上一个人。
“刘妈妈。”是连墨。
“有事啊?”我抱着酒坛子,吃力地搭话。
“没,没,就是,就是有点饿。”
咦?放着房间里的精美点心不吃,跑来厨房找剩菜剩饭,美男的习惯还真是奇怪!
感觉手上的酒坛子越来越重,我“嗯”一声,赶紧往回走。
“啊哈,重死我了。”撂下酒坛子,我使劲揉了揉胳膊。
“切,绣花枕头。”祁予琼嘴里这么说着,手上却替我拿捏起来。
丫的,学会蹬鼻子上脸了。
“嗯~舒服,上面一点,啊,你轻一点,对对,就是那里,嗯~不要那么用劲啦。”
“别叫了,揉个肩膀,叫春似的。”祁予琼脸红了。
“哼哼。”我就是故意的,让你使唤我还打击我。
“好了。”祁予琼拆开酒坛子,抱起来灌了一大口。
我动了动手臂,真神奇,一点都不酸了。
学着她豪放的动作,狠灌了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一路滚进胃里,喉咙像被火灼过,火燎火燎的疼。
“好难喝。”我痛苦地说。
“喝点酒就难受成这样,像个男人似的,真怀疑你是不是男扮女装。”
我说不出话,只好用力抬头挺胸。
“行了,行了,你要真是个男的还能让你参加科考吗?你喝这个吧。”她把小酒瓶推过来。
难得,她也有体贴的时候,再喝那烈酒,我今天准的交代在这。
拿起小酒瓶,我抿了一口,是苑子里待客的梅酒,清洌芳香,就是味道差一点,没有葡萄酒和红酒好喝。
“予琼,我们很投缘吧。”
“你这个人不坏。”
我刚要得意,她又说:“不过,也不好。”
合着,我是一灰色地带哪。
“不如,我们结拜啊。”
予琼武艺高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就算我有卖身契,我敢打赌,她在戏翠苑也做不长的,何况,我并不想用一纸卖身契困住她。
我们要是结拜了,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姐妹了,日后她发达了,肯定少不了我。
想到这,我的笑容越发明媚。
可惜,有人天生直肠子,酷爱打击我。
“不要,你文不成武不就,做你的姐妹,太没面子了。”
说点好听的话,你会死啊!会死啊!
我气得猛灌酒,可惜,酒瓶装的酒少,我三口两口灌完,还是抑郁难平。
抹了抹嘴巴,觉得手感不对,低头一看。
满手鲜血。
嘴里有什么东西在上涌,“哇”的一声,吐了祁予琼一身。
看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我很想说,大不了给你作件新的。
眼前一黑,顿时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