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零瑜

88、第87章

　　夏天夜里，星星点缀漆黑上空。

　　凌晨两点，江樾离开派出所，坐上车。

　　他打开微信，查看未读消息。

　　三个小时前，他和徐晚意报备今晚需要加班，对方回复：【好我一会儿看完素材就睡觉】

　　对话框停止在此。

　　男人摁下车窗，忽然觉得胸口发闷。好想见她，但这个时间点过去，会不会吵到她。

　　退出对话框，继续查看未读消息。

　　贺煜十点发来：【喝点儿不】

　　他回复：【刚下班】

　　梁女士十一点半发来：【小樾星期天不加班儿吧】

　　这是近段时间以来，梁女士第三次问他星期天是否加班。

　　星期天很特殊，她母亲五十岁生日。原本那天是他值班，提前和霍安远换班了。

　　他回复：【梁女士你放心我保证 肯定会去的】

　　没料到这个点对方居然秒回，【才下班？】

　　江樾回复：【对】

　　对方再次发来：【那姑娘来吗？】

　　江樾：【应该吧】

　　梁女士：【应该是什么意思 你还没跟人家说？】

　　似乎察觉到梁女士语气里的责备，男人不由失笑：【说了她工作很忙 白天不一定会有时间】

　　其实是他察觉到，徐晚意好像不是很愿意这么早见家长，他并不打算逼她。

　　梁女士发了个叹气的表情，【看来是你不够努力】

　　男人笑出声：【妈你要不看看几点了】

　　梁女士：【你妈睡不着】

　　江樾系上安全带，点燃油门，正要问梁女士怎么了，对方一个电话打进来。

　　手机蓝牙连接到车载音响设备，江樾关上车窗，打开车载空调，按下方向盘内侧的电话接听键，启动车。

　　“你在开车？”

　　男人转动方向盘，轻嗯了声。

　　“回W公馆还是缦溪谷？”

　　男人面不改色，“公馆。”

　　梁女士叹了口气：“一开始就不该让你去那边儿住。”

　　家在南城，却三天两头不回去，这算什么。梁淑梅心知肚明江樾是为了躲他爸，并未戳穿。

　　男人笑出声，“我这边离派出所更近，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还是你让我出来的，忘了？”

　　开个玩笑也当真，怕是早就想搬出去了。梁淑梅没好气：“懒得跟你讲，你爸出来了，你自己开车小心点。”

　　挂断电话，耳旁陷入沉寂，江樾摁下车窗，感受夜里的自然风。

　　*

　　晚上和曾念一起约了顿串串，徐晚意半夜被渴醒，爬起来进厨房倒水。

　　她将杯中的凉水一饮而尽，另只手翻看手机消息，江樾还没回她，是还没下班吗？

　　纠结是否要发消息问，恍惚间，她听到入户门传来窸窣动静。

　　她没来得及思考，一颗心蓦然提到嗓子眼，下意识握住手边的东西，输入密码的滴滴声在静悄的夜晚格外清晰。

　　一秒，两秒，三秒。

　　门被拉开，男人颀长的剪影映入眼帘。

　　徐晚意手一松，刀哐当一声落在餐桌上。她手撑着椅背，另只手捂住胸口大喘气，“你吓死我了...”

　　男人明显愣怔在原地，视线聚焦在那把刀上，“你没睡？”

　　门被合上，室内陷入漆黑，江樾动作熟络地换上拖鞋，像是回到自己家。

　　“我被渴醒了。”徐晚意把刀放进厨房归位，转过身，男人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身后，她下意识往后退，腰背抵在灶台边缘，“怎么不说一声就过来了。”

　　腰隔着一层薄薄的缎面布料被大掌握住，男人俯身落下一个吻，浅尝辄止并未深入，“出了一天警衣服很脏，我先去洗澡，你去睡觉。”

　　答非所问，徐晚意还是应了声好。

　　躺在床上目视江樾从衣柜里找出换洗衣服，徐晚意蓦然觉得，他是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上次说好借住一晚，却带了一堆衣服过来。

　　原来早就有备而来。

　　······

　　浴室水流声哗哗，徐晚意侧躺着看了会儿电子书，眼皮愈加沉重。

　　想等江樾出来再睡觉，她退出阅读软件，开始翻朋友圈打发时间。

　　许茄芯半小时前发布一条动态，文案是“城堡为爱守着秘密”，分享了一组九宫格，定位爱丁堡。

　　徐晚意点开照片，一一划过。九张照片中，七张是夜晚弥漫着雾气的古堡建筑风景图，两张许茄芯本人的照片。一张露脸，身着黑色大衣，面向镜头微微偏头，脸上是若有若无的浅笑。一张是她孤寂的背影。

　　两张照片的共同点，破碎感。

　　自从毕业工作后，每个人都在各自的领域忙碌，聊天的时间寥寥可数。上次听到许茄芯的消息，是宁蕴来南城出差的时候。宁蕴告诉她，许茄芯和男朋友没熬过异地恋，分手了。

　　眼下看来，她还未走出分手的伤痛。她本是一个明朗爱笑的人，现在所有的照片都透着一股明媚的悲伤。

　　徐晚意叹了口气，点开许茄芯的朋友圈。

　　水声停止，不一会儿走廊灯光熄灭，男人轻手轻脚进入房间，掀开被子躺上床，下意识将徐晚意搂进怀里。

　　注意到手机昏暗的亮光，江樾下颌抵在女人肩窝，“还没睡？”

　　头发上的水珠沁到徐晚意的肌肤上，她打了个颤，嗓音绵软：“嗯。”

　　男人的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的陌生女人上，莫名觉得在哪见过，“这是谁？”

　　“我大学室友，许茄芯。”

　　男人收紧手臂将徐晚意搂得更紧，身体近乎严丝合缝。明明空调温度二十五，屋子清凉，却莫名有些发热。

　　他的体温比她高出很多。每每靠近她，都似靠在火炉旁。

　　徐晚意习惯了，没挣扎，继续翻看朋友圈。

　　“这谁？”江樾蓦然出声。

　　徐晚意愣怔看向一个名叫“AAA东门煲仔饭”发布的做菜视频，显而易见，“我学校门口的煲仔饭啊。”

　　“不是这个。”男人握住她的手往上翻，停留在一张男人掀开衣服的对镜自拍上，腹部肌肉明显。照片明显经过调色，氛围感十足，像网图。

　　哦不是，徐晚意想起，他好像就是一个网红，有几十万颜值粉。

　　——备注：大二导演系詹泽言

　　宁蕴还给他点了个赞。

　　“我学弟啊，拍作业认识的。”徐晚意随口评价，“身材还挺好。”

　　脸也挺好看的，像是富婆会喜欢的小奶狗。

　　他不止一次在朋友圈显露身材，要是换个身材不好的人在朋友圈发这种图，她早就删了。

　　江樾沉默了，点开他的朋友圈随便翻了翻，十张图有九张是对镜露腹肌照。他蹙眉，辣评：“发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图，跟孔雀开屏一样。”

　　徐晚意愣住，反应过来后爆笑如雷，她居然会从江樾口中听到“开屏”二字。这是她和宁蕴在喝酒时，用来调侃某些上赶求玩的异性才会用的词。

　　“不是...江樾你干嘛啊...”徐晚意曲着腰，笑出眼泪。

　　朋友圈仅半年可见，检查完徐晚意并未点赞露腹肌的照片，江樾心情好了点，一本正经：“少认识点这种人。”

　　徐晚意心底咯噔，偏过头看到那张板着的脸，“你吃醋了？”

　　“吃什么醋。我身材比他更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连语气都没什么温度。

　　徐晚意哽住，这不是吃醋那是什么。她盯他许久，对方并未看她，就差把“我吃醋了”写在脸上。

　　“他是gay啊江樾，你干嘛这样。”徐晚意失笑。

　　江樾紧绷的面部明显有些许松动，他“哦”了声，偏头在她的颊边留下一个吻，“你继续看。”

　　幼稚鬼。

　　徐晚意退出学弟的朋友圈，继续往下。

　　“这是谁？”

　　江樾指腹定在屏幕上，入眼是两张照片，男人穿着黑色冲锋衣与雪山的合照，虽然戴着墨镜，但能看出来是个帅哥，气质非凡。

　　“表演系的学长。”徐晚意看备注。

　　再往下，男人眉头拧得更紧，“这又是谁？”

　　一张男人戴墨镜光着上身在海边的照片，身材很好，是个帅哥。

　　“谁啊。”没有备注，徐晚意点开对话框，还没看清便慌忙右滑退出，却被男人摁住手。

　　江樾重新点进去，对方隔三岔五便给她发来消息，最新消息在去年跨年零点。

　　【新年快乐晚意】

　　【······】

　　【天气凉了小心感冒多穿点衣服】

　　【最近忙吗】

　　【今天要出来喝酒吗】

　　【/探身】

　　【早上好呀】

　　【······】

　　【晚安】

　　【今天路过你学校了要不要出来一起吃个饭我请你】

　　【周末干嘛要出来玩吗】

　　【花收到了吗】

　　一张巨大的红色玫瑰花束照片。

　　徐晚意回复了：【谢谢你的好意我真的有喜欢的人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晚意我从未觉得在你身上付出是浪费时间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我对你是真心的】

　　【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女生我相信追你的人有很多不差我这一个但我想向你保证的是我对你是绝对认真的天地可鉴能不能给我一个让你了解我的机会我相信你一定会发现我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消息停留至此，江樾没再往上翻。

　　徐晚意心突突地跳，明明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却莫名心虚，嗫嚅：“那个...”

　　“你说。”

　　冷冰冰的嗓音灌入耳朵。

　　“前年还是什么时候我忘了，许茄芯心情不好拉着我们去玩剧本杀，就有人来找我要微信...”她说话音量愈加小声。

　　“然后呢？”

　　“然后许茄芯把我微信推过去了...”

　　那时她亲爱的室友们为了让她趁早忘记眼前的人，只要是长得帅的，见一个逼她加一个。

　　她省略了剧本杀结束后又被许茄芯拉着去工体喝酒的细节。结果没想到，对方是北城少爷，出手阔绰，当晚消费全部由他买单，还叫专车送她们回学校。

　　对此，她们对该人的评价，温柔体贴，还是北城少爷，让她好好把握一下。就算不谈恋爱，也能当个朋友。

　　可她连当朋友的心思都没有。

　　“我跟他没什么的。就是你刚刚看到的那样，他追过我，我拒绝了。”

　　追了将近半年。她油盐不进，被宁蕴扣上“钢铁心”的标签。

　　“哦。”

　　“我本来说把他删了...后来忙毕设去了就忘了删...”

　　是真的忙忘了。忙到忘记吃一日三餐的程度，怎么可能还记得男人。去年收到跨年祝福本打算礼貌性回复一下，但那时她在忙拍摄，过了几天才想起，索性没回。好在他之后没再找过她，听宁蕴说是有新的发展对象了，并且快结婚了。

　　“那你现在删了。”男人接话。

　　气氛宁谧，徐晚意一时没反应过来，也许就三秒钟的时间，江樾又改口：“不想删算了。”

　　听出男人语气中的不悦，徐晚意失笑，当面操作把他删掉。

　　“删了。你放心了吧。”

　　江樾没说话，把她的手裹在掌心，热气喷洒在她的耳侧：“想看看你的朋友圈。”

　　她的朋友圈仅三天可见，很少发。

　　“你看。”

　　男人点开那只蝴蝶线条头像。

　　最新一条发自三个月前，除夕那天：【新年快乐】

　　配图是一张街边小孩举着仙女棒的背影照。

　　他记得，这是徐晚意拍的一部关于留守儿童纪录片中的画面。

　　往前，去年冬至那天，分享了一张许愿的照片。

　　前年冬至，分享了一首歌曲《二十二》。

　　再往前，前年六月：【/学士帽】

　　配图是一张她戴着学士帽的拍立得扫描照片。

　　再前年冬至：【/蛋糕】

　　配图是她站在雪山前的照片。

　　他看过这张照片，于安然转发给他的。

　　再往下翻，几乎没有分享生活，都是转发的公众号文章。

　　有她作品获奖的，有她接受采访的，有她进行学校表彰的。

　　在他空缺的这六年，她仍在她的领域闪闪发光，一直往前走，步履未停。

　　最终成为现在的徐晚意，柔软却坚韧，自信且璀璨。

　　好在，他也在往前走，并未原地踏步。

　　兜兜转转，他们还是重逢，未失所爱。

　　“我也想看你的朋友圈。”徐晚意出声打断男人的沉思。

　　“好。”江樾正要翻身去拿手机，蓦然发现什么，“等等。”

　　“这是谁？”他再次挨个点开徐晚意的朋友圈，发现有一个叫高亦霖的人每条必赞，甚至还有评论。

　　——小意姐新年快乐

　　——小意姐生日快乐

　　——小意姐你终于去西藏拍毕设啦

　　——恭喜小意姐！！

　　——小意姐好棒我看了真的拍得好好

　　——小意姐出品 yyds

　　······

　　徐晚意的每一条朋友圈下面，他必在。

　　“邻居家的小孩。”

　　江樾点开朋友圈，翻出少年打篮球的全身照，目测身高一八几，“小孩？”

　　你告诉我这是小孩？

　　“看着他尿裤子过来的，就一小屁孩。”

　　男人没吭声了。

　　徐晚意翻身看到男人紧绷的脸，伸手戳那硬邦邦的胸膛，垂眸嘟囔：“你要不要这么不讲理啊...真的是一个弟弟...”

　　又要看，看完又要生闷气，最后还得她来哄。

　　“江樾...你干嘛板着一张脸嘛...是你自己要看的...”

　　“我们学校比较特殊嘛...帅哥美女很多...”

　　所以她身边才都是帅哥美女。

　　“再说我跟他们真的没什么呀。”

　　“算了。”

　　江樾作罢，低头碰上绵软的唇。

　　他家宝宝这么优秀，自然会吸引到很多人。他只是庆幸，还好她没有被人追走。

　　分开些许，江樾再次贴过去，舌头长驱直入，缓缓搅动游走，试图卷走她的呼吸。徐晚意毫无防备，承接男人来势汹汹的爱意与激情，指节攥住胸前衣襟，时不时发出暧昧的喘息。

　　唇齿碰触，如触电感酥麻，身体很快软下来，陷在床上。

　　她圈住男人的脖颈，仰起头努力跟上他的节奏，却始终比他慢一步。

　　他很会亲。

　　那只手又不听话四处游走，尽是触碰她敏感的地方。他对她的身体非常了解，精准地找到她会有激烈反应的部位。

　　比如，腰窝。

　　比如，小腹。

　　比如，大腿根部。

　　每每触碰，她的脚趾不由蜷缩，背脊摩挲床单，难以忍耐那股异样情绪。

　　“唔...江樾...你还没给我看你的朋友圈呢...”她紧急叫停，摁住那只乱动的手。

　　男人抵在她的额前，喘着气，眼神迷离，“做完再看。”

　　话音刚落，他屈膝顶开女人的腿，却被徐晚意往后缩了一步，她屈臂抵在男人胸前，委屈巴巴：“你不讲信用。”

　　沉默五秒。江樾强忍住身体下方的疼痛爆炸感，翻身摸过手机，又再次将女人拢进怀中，手机放在她的视线下方，解锁，点进朋友圈。

　　动作一气呵成。

　　江樾以前很爱分享生活，现在发朋友圈的频率和她差不多。

　　这五年时间，他发的朋友圈屈指可数。半年一条，一年最多三条。

　　今年除夕：【新年】

　　配图是一张福字。

　　······

　　去年冬至，一张下雪的照片，配文：【又下雪了】

　　前年冬至，也是一张下雪的照片，配文：【下雪了】

　　五月十三日，一张他和陈逸鸣的合照，没有配文字。

　　徐晚意心脏抽了瞬，那天，是陈逸鸣的头七吧，他一定很难受。

　　······

　　······

　　再前一年的冬至，没有照片，是文字：【今年没有下雪】

　　······

　　从高考前一个月到第二年春，他没有发布任何动态。

　　再往前，是她见过的那些琐碎日常。

　　心情很奇怪。她的每一个生日，他没有参与，好像又参与了。

　　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只是，他曾经也是一个爱分享生活的人，现在却变得如此沉默寡言。

　　是因为她吗...

　　“为什么后来都不怎么发朋友圈了？”她问。

　　“其实以前我也不爱发，都是发给你看的。”

　　存在想分享的人，他才愿意分享生活。自己的生活普通平凡，没必要让众人皆知。

　　后来这个人不见了，自然也就没有再分享的必要。

　　“好吧。”徐晚意咬唇。

　　她退出主页，随便翻阅列表动态。

　　全是男的。

　　夜里发牢骚的，分享emo歌曲的，发布旅游照片的。

　　十个人当中，九个男的。

　　终于翻到一个女生。

　　她点进照片，女生一袭长裙站在无垠的草坪间，自由感很强，长得也很乖。

　　“以前追我的一个学妹。”

　　江樾凑过来，徐晚意心底咯噔了下。不是因为男人的话，而是股咯人灼烫的感觉，正好抵在那处。

　　她强迫自己忽视。

　　“我没问...”

　　倒也不用什么都告诉她。

　　她点进对话框，消息停留在去年六月：【学长毕业快乐呀】

　　江樾回复：【谢谢】

　　徐晚意评价：“你还挺有礼貌的。”

　　往上。

　　【学长马上要考刑法了可以借一下你的笔记吗 】

　　他没回。

　　往上。

　　【学长你吃饭了吗学校门口开了一家新的串串要不要去试试啊】

　　他没回。

　　徐晚意故作阴阳怪气：“怎么不回人消息。”

　　“你说呢。”男人偏头轻轻舔舐啃咬女人的耳廓，徐晚意脑袋缩了下。

　　往上。

　　【学长方强让我把东西给你你看我什么时候过去方便呀】

　　他回复：【你直接放在楼下的超市就行】

　　徐晚意咦了声，好冷漠。

　　继续往上，几乎是女生在唱独角戏，偶尔提及方强这个人，江樾会回复几句。

　　“方强是谁？”

　　“我室友。”

　　徐晚意哦了声。看来这追人是攻入内部了，追得挺猛。

　　再往上翻到顶，徐晚意倏地愣住，一颗心被拧紧。

　　【学长你好我叫周琳一 今天谢谢你帮我刷卡】

　　【不用】

　　【还好你帮我刷啦 不然我在食堂尴尬死了】

　　【方便问一下你有女朋友吗】

　　【有】

　　徐晚意忽然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眼下心情。

　　他说的是有。

　　可她明明就说得很清楚，要和他...

　　耳边传来一道掷地有声的嗓音。

　　——“徐晚意，我从未接受你提分手。”

　　——“也许对于有些人来说，分手是一个人的事情。但是在我这里，分手是两个人的事情，你提出是你的事，我并不接受。”

　　她甚至没告知原因便把他宣判死刑，他怎么可能接受。

　　一段从未出过问题的感情，忽然变得无疾而终，他怎么可能接受。

　　明明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被断崖式分手，他怎么可能接受。

　　徐晚意哽住了。

　　原来这么多年，她的分手，从始至终都是她单方面的。

　　还好，他还爱她。

　　还好，他从未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