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无能为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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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夏至抱了多久，但随着夏至渐渐把重量压在谷雨身上，谷雨这才有所反应。
她睡着了，两人又回到卧室。
夏至睡得很香，虽然容颜为她停留，但细看却依然看见岁月的痕迹。
桌上的手机一阵消息提示音不断，谷雨拿过手机刚想叫醒夏至，却被消息内容吸引。
【姐，你什么时候回来还钱？】
【姐，我真的错了，你赶紧回来吧。】
姐？夏至有兄弟姐妹？还钱？谁欠钱了？
夏至翻身，倒是吓谷雨一跳，赶紧把手机放回原处。
傍晚安霁放学，谷雨也做好饭，夏至也醒了，好像又回到一开始的时光，谷雨是个称职的保姆。
“妈，你今天没去上班？”安霁看了看谷雨又看了看夏至。
“在家上班。”
“小雨你在这待了一天？”
“嗯，帮你们收拾家务。”谷雨主动应答。
安霁没再说话，快速扒拉着饭菜。
“安安，下周我要出门一趟，小雨会照顾你。”
安霁听了来了兴致，眼里放光道：“都是自己人了，你放心吧。”
夏至欣慰，谷雨却笑不出来。
“你欠钱了？”谷雨趁着洗碗空隙，找夏至私聊。
手上顿住，夏至一脸不可思议地瞧着谷雨，仿佛在说我的私事你为什么会知道。
“对不起，下午你手机消息一直在响，本想拿手机叫醒你，但不小心看到了……”
夏至脸色稍有不悦，但转瞬即逝，平淡道：“这样，下次还是不要擅自看别人消息。”
“所以，你要去还钱？你要去哪里？”
再次，夏至手上的动作停住，有点不耐烦道：“这是私事，你不用管，也不用你管。”
“我可以不管，但是你要去哪里告诉我，我不希望你有事。”
“回家我能出什么事？”
“那你回家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多了吗，我跟你什么关系！”夏至有些急躁。
谷雨怔住了，确实，她们是什么关系。
“对不起……我多管闲事了……你注意安全。”
刚才俩人的声音有些过高，安霁听了一些，等出门查看时只听见谷雨离去地关门声。
“妈……”
“没事，你去写作业吧。”
谷雨有些憋屈，她的关心却引来另一个问题，她们什么关系？
她们没有关系。
如果硬要摆出一个明确关系，她是夏至救命恩人，夏至跟她算是旧识相聚，吃过几顿饭，帮过几次忙，照看过夏至的孩子，算是比较熟络的朋友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没有其他关系。
谷雨突然觉得心意明确，又能怎么样，还是那个问题，夏至的家庭，夏至的过去，夏至的烦恼，她能做些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她什么也做不了。
谷雨有些暴躁，为什么明确了心意还是会这样。
夏至也心烦，她了解谷雨的关心，但却没想到问出一个她从未认真想过的问题，她们什么关系？
她们没有关系。
如果硬要摆出一个明确关系，谷雨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跟谷雨是旧识重逢，自己一直都在麻烦谷雨，好像自己没了谷雨就没了主心骨，她开始怀疑自己的不幸是不是转了谷雨。
麻烦关系，没有其他关系。
夏至觉得既然如此，也不需要明确什么关系，相反没有关系是最好的，自己为什么要拖累谷雨？
答案不言而喻，这段时间她给谷雨添了太多麻烦，她是个麻烦精。
夏至止不住自嘲，果然不幸的人什么都是不幸的。
今夜注定无眠。
夏至感受着白天谷雨躺过的地方，贪恋着她的温柔，痛苦且纠结。
谷雨回想着刚才夏至抛出的问题，思索着她的答案，苦闷且心烦。
月上树梢，趴在窗外，悄悄注视着有心事的人儿，静默不语。
夏至请了三天假，算上周末，她给自己五天的时间来解决。
自己的小县城有多久没回去了，夏至记不清，她只记得出省时的车窗外景色。
她因为自由离开家乡，又因为自由回到家乡。
鲁迅说过：自由故不是钱所能买到的，但能够为钱而卖掉。
夏至的自由是与钱等价的，她觉得自己逃来逃去，终究逃不出自己的命运。
夏家父母知道夏至要回来，一早就拉着夏冬在车站等。
多年不见，夏父夏母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发梢更加鬓白。夏冬倒是变得膀大腰圆，不见当初帅小伙的模样。
“姐！”
家庭的热情夏至觉得自己无福消受，更何况是这样的家庭。
夏家拿着夏至给的钱在小县城换了一处大房子，夏冬也开上了十几万的车，生活条件算是有了改善。
按理来说，夏至的‘伏弟魔’生涯算是可以到头，谁知一把年纪的人还会整出幺蛾子。
“姐，这是你的屋子，一直都给你留着呢。”夏冬热情的不像话。
夏至早就想到夏冬以后结婚要带上父母住，所以买房的时候坚决买三室的房子，所谓给自己的屋子不过是以后夏冬有孩子了，不会住的憋屈。
夏冬围着夏至转来转去，夏至有些烦，一句话便打发了夏冬：“不会给现金的。”
夏冬‘哦’了一声，不再多说。
晚上，一家人难得一起吃饭，夏父夏母唠叨不停。
“闺女啊，你看你嫁了个好人家……”
“闺女啊，还得是家里有人才好啊，要不出了事都没人帮……”
夏至吃了几口觉得没有胃口，便起身说要休息。
“姐，你再吃点，看你瘦的。对了，安安要不要来玩啊？”夏冬还想拉着寒暄几句。
“不用了，自家的事不用拉着别人家。”
“唉，怎么叫别人家，你们都是一家人，哪……”夏父张口就要说教却被夏至一个眼神警告。
夏冬也不是明事理的人，戳了戳夏父，使了个眼神。
“夏夏啊，妈给你铺床去。”
夏至听到‘夏夏’一词，有些难受，上一次这样叫她的还是谷雨的母亲宁霜。
现在被亲妈这样叫，她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不用了，我自己弄。”
关上房门的夏至，觉得自己在这里是个陌生人，她没有归属感，或是她不想要这股归属感。
这个家是她的，但为什么会如此对她。
“钱我可以还，但你们要写借据。如果再欠钱，你们想着怎么先把我的钱换上。”
“行行，没问题。”夏冬以为就是自家人写字据，想都没想就找了一张纸想划上两笔。
夏至却不慌不忙从包中找出早就找好律师和公证处确认无误的模板，让夏冬和夏父夏母都在上面签字。
夏父夏母一开始满是拒绝和抗议，就差张口说些不雅词汇和说教家庭和睦的老生常谈，但夏至态度坚决，甚至直接拿出早已准备好三人身份证复印件，以示自己的认真。
夏家三人也没了脾气，想着自家人总比外人好说话，只好硬着头皮按夏至说的来。
夏至看着三个人把所有事情都办完，把东西都收好，这才开始说还钱的事。
“谁找的人，找的什么人，你让他来见我。还有把你们间所有签过的东西带齐。”
“姐……”夏冬有些支吾。
夏至见状，就知道夏冬没管什么好人借钱。
“有屁快放。”
“我管……管……”夏冬说了一个名字，夏至不自觉吸口凉气。
想来也是，小县城谁能直接拿出100万，多半都是黑白两道有点势力的人，此刻夏至恨不得立马走人，这个烂摊子谁爱管谁管。
夏父夏母也觉得有些丢人，别个脸不吱声。
夏至气不过，扇了夏冬两巴掌，夏父夏母有些心疼。
“好，你们能耐，别的事情干不了，挺到是会给我找麻烦。”夏至大脑非转，这件事超出了她的预期。
“姐，怎么办？”
如果只是把钱还上到也简单，但北方小县城难免会有别的事端，到时候就不知道会有什么事了，再加山夏冬现在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对于未来，夏至有些担忧。
“闭嘴。”夏至来回踱步。
虽然有些狠心，但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夏至想把路走绝，断绝关系，可这在法律上是不被允许的。
“姐……”难得大老爷们如此示软，这样夏至看了更来气。
夏至见不见为净，把自己关屋里开始咨询律师，怎么样才能让自己从烂摊子里脱身。
谷雨心里总有不安，想方设法从安霁那里套话。
宁霜倒也看出了孩子的心事，鼓励她去直面情感，不要唯唯诺诺，拖下去只会让自己后悔。
安霁确实不太清楚夏至家事，夏至不提，安霁不问，除了很早以前夏至有提过小县城的名字外，安霁一无所知。
谷雨心急，还不等再问清楚一点，就踏上北上列车。
虽然现在是文明法制社会，但夏至支吾不说，谷雨总觉得背后有什么隐情。
小县城不大，虽然不知道夏至住在哪里，但走走转转没准就能碰到，就算碰不到，自己在这里也心安一点。
夏至睡不着，但又不想在家待着，出来逛个早市买个早饭就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小县城年轻人不多，夏至穿着又与这里格格不入，走在大街上，总引人回眸。
虽然不自在，但这是小县城的常态，直到有人拍了她的肩膀。
“我来啦。”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无能为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