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爱的名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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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双手紧紧拉着被角，像孩童般听话地点着头，夏至轻抚着额头，笑得很是温暖，就像那一年对安霁一样，这一次的笑容是给谷雨的。
“要不要吃点东西？”
谷雨像个拨浪鼓似地摇头。
“那你睡觉，时间差不多了我来叫你，好吗？”
谷雨点头快要把头点掉。
“怎么还突然不会说话了？”夏至调侃后，不自觉轻啄谷雨地脸颊。
晨光羞得藏起光芒，让屋子里的俩人彼此照亮。
谷雨做了一个梦，梦中是她再次见到夏至，夏至的左边是已经长大的安霁，右边却是她从未见过的男子。
说不出是个噩梦还是什么梦，醒来的有些难过，望着天花板，谷雨内心怅然。
客厅传来夏至的说话声，估计是在开会，也就不去打扰，翻个身继续睡觉。
客厅里的夏至确实是在开会，但谷雨不知道的是她身边还站着安德楠。
这本来就是安德楠提供的住所，他在这里不足为奇。
“你家里人在我这借了20万，你看着怎么还？”安德楠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怡然自得。
夏至有些头疼，前些日子自己忙的焦头烂额，依稀记得家里人管她借钱这事，但忙着忙着就忘了。
“上次安叔多给你多少？”夏至倒也不是手头紧，这钱是要还，但不是现在。
“虽然你帮我多要了钱，但他多给我多少跟你都没关系，这钱你该还还是要还。”安德楠倒也不逼迫。
夏至忙着不抬头，随便附和：“我知道要还你，只是好奇而他们管你借钱，你能这么爽快就拿出来，可见上次安叔多给你不少。”
安德楠不出声，靠近夏至，把玩着桌上的签字笔，意味深长道：“你猜他们借钱干嘛？”
上次夏父夏母给她发来一长串语音，因为忙事情就没有听完，总之借钱不出意外就是给她弟弟夏冬。
“除了给我弟，他们也不会花在别的地方。”
“那你知道你弟出了什么事吗？”
夏冬除了游手好闲被家人溺爱，从小到大倒是没出过什么大差错，安德楠能这么说，一定出了问题。
“什么事？”夏至有些紧张。
安德楠不慌不忙，像模像样看着夏至电脑里的表格，嘲讽道：“你说你还要拼命工作多少年，才能替你弟还完债？”
“你说什么？”
“我的好弟弟借了高利贷，100万。”安德楠说出100万的时候重重拍了拍夏至的肩。
100万夏至还的上，但还上了自己也就算被掏空一大半，一切又要重新来。
“他怎么能！”眼前的数字看不进去了，夏至一个电话就给家里打了过去。
安德楠却手快按掉，嬉笑着说：“你先别急。100万还好，说还也能还。”
“你想要什么？”
安德楠掏出离婚协议书放在桌上，指点着道：“这个，你收回去，我不会签的。幸福家庭你要陪我一直演。”
说到一半，安德楠又忘了忘门口，神秘奸笑道：“这衣服和鞋子不是安安的对吧？”
夏至心提到嗓子眼，狠狠盯着安德楠。
“你自己老实点，别让咱爸抓住什么把柄。你弟的事情我会帮你办妥，也不会收你利息。但也就这一次，以后再有什么事就不是我管了。”
看着桌上的那张纸，听着安德楠的话，夏至心凉了一大截。
“我走了老婆，你好好上班。”安德楠笑着走了。
夏至觉得有些冷，心冷，身也冷。
夏冬女朋友换的勤，好不容易找到个差不多的，彩礼又拿不出来。倒也不是拿不出来，是达不到女方要求。
虽然女方也不差夏冬那点钱，但大老爷们的面子夏冬要找回来，听说女方想开家店，夏冬一听，这要入股不比单纯给彩礼钱要强，没准以后还能赚点钱。
夏冬心里算盘打着就跟夏家父母说了，父母一听也觉得是个事，但东拼西凑也就拿出十几万，还都是夏至给的，但这点钱连店铺装修都不够。
这店铺不是开在他们小县城，是在省会城市，要入股至少投入50万。
夏冬没了办法，借了高利贷，100万，50万入股，剩下50万就当彩礼和自己的零花。
原本想着这店开起来再慢慢还钱，但夏冬没做过生意，且不说赚钱，就是光回本至少两年。
一开始还能用夏至给的钱垫一垫，奈何债主催的急，钱是怎么都不够用，就想着管姐姐借钱，这一借就借出了麻烦。
夏至了解来龙去脉后两眼一黑，心脏又堵又闷。
她拿得出这钱直接还债，但她最近另有准备，为了脱离安德楠，她打算买房了。
夏至瘫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自己所拼命的一切，就这样轻而易举被别人毁掉了。
她的出身不是自己能选的所以她努力逃走，她的婚姻是自己选错的所以她要努力修正轨迹，她还有什么是属于自己的？事业吗？但这份事业自己又能坚守多久呢？我拿一切换来的事业对于别人来说不也是一句话就可以毁掉吗……
夏至头疼，她觉得自己好累。
“你怎么了？”
谷雨醒了，她发现夏至呆坐在沙发山满眼尽是痛苦。
“我没事。”夏至吸吸鼻子，努力恢复正常。
谷雨闻着空气里有男士香水味，又瞥见桌上的离婚协议书，以为是安德楠来找茬，半蹲在夏至身前心疼道：“他又来找你麻烦了？”
再坚强的人也会有决堤一刻，夏至突然环抱上谷雨，再也忍不住辛酸，啜泣却隐忍着说：“对不起，借我抱一抱……”
谷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任由夏至抱着，顺着背轻拍着安抚。
“他要是还找你麻烦，你跟我说……”谷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此刻也想不出别的办法。
“跟你说，你又能做什么呢？”
“我……我可以安慰你，给你提供情绪价值。虽然不值钱，但能让你短暂的好过一些。”谷雨实事求是。
夏至嘴角露出笑容，嗔笑着：“谁说不值钱。”
“你觉得值钱就好。”
谷雨有些不好意思，顺便腿也跪麻了，便想换个姿势。
“不许动。”
“腿……麻了……”谷雨有些难为情。
夏至破涕为笑，赶紧松开，扶着她坐到沙发上。
两个人倒没有相互依偎，离着有些距离，相互客气。
“你不去上班了？”
“我不去上班了。”
指针来到1点，午后阳光刚刚好。
夏至请了假，反正这活干不完，干完了也会被人找茬，索性给自己放假了。
“劳模也有请假的一天。”
“劳模也有摆烂的时候。”
两个人收拾着屋子，有说有笑。
晾晒完昨天的衣服被褥，擦拭完客厅和卧室，终于可以休息一会。
但桌上的离婚协议书却打破这美好的氛围。
“所以……他为什么不同意？”谷雨终究没压住好奇心。
夏至不语，只是默默把那张纸撕掉扔了。
“对不起，我多嘴了。”
“没什么，可以给你讲讲。”夏至想起安德楠的警告，突然觉得这家丑丢就丢了，反正都这样了，又有什么颜面需要在乎呢。
“遇人不淑，以为会是靠得住的良人，但最后还是走了眼。对于我，他自然没什么用了。对于他，我是维护家庭和谐的工具。”
听着夏至把自己比作工具，谷雨觉得刺耳也觉得难过。
“有时候维护必要的家庭和谐，对我和对他来说都重要。我现在住的房子也是家庭和谐的一部分成果，虽然……”夏至想跟谷雨买房的事，但想到了自己即将还债，也就止住了。
“虽然什么？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到我那里住，可能比不上这里，但……”谷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说这句话。
“不用，这里离安安上学地方近，环境也不错，现在需要一些安定。”
谷雨了然，自己习惯了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但夏至还有安安。
夏至刚想开口，手机响了，是夏冬。
谷雨看着夏至离开的背影，觉得她还有事瞒着自己。
“姐，你真的能帮我一次还清吗？”夏冬上来就奔主题。
“我帮你一次还清，你能老实吗？”夏至虽然不信什么发誓之类的话，但还是打心里希望夏冬能认真回答。
“我能啊！我这不也是为娶媳妇冲昏了头脑……”夏冬有些着急。
“现在你还差多少？”
“还有90万……”夏冬蔫着说。
90万外加安德楠的20万，对于夏至自己来说不是小数目，但……
“我可以替你换，但这钱不会直接给你手上。”
“行啊，你说什么都行，姐，我真的是一时脑热……”夏冬还说了什么夏至没有听进去，她只是在想之后的事情要怎么办。
夏至打完电话脸上一阵阴沉。
“出什么事了吗？”
夏至摇头，随即开口道：“小雨，下周我有点事情，安安就麻烦你帮我多照顾一下。”
“安安不是大人却也不是小孩，可以不用操心她，除此以外你还有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片刻，夏至踮起脚尖，再次环住谷雨脖颈，头枕着肩膀，开口：
“帮我再提供点情绪价值吧。”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爱的名义
